宦海征途-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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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长慧眼如炬。我这点小九九哪能蒙过你?”
“少来这套。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看平亭监狱整体成为试点单位的事还得缓一缓,老陈你看呢?”于国开起玩笑。
陈元伟附和着一道凑趣:“厅长发话,我也不怕华明远同志牢骚喽。”
“办法确实有一个,而且很见效。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政策。”吴越又敬上烟,“合作单位一搞起来,就有服刑人员及其家属向监狱反应,他们也能联系单位与监狱搞劳务合作。别的大队我不太了解,就我大队而言,只要厅局有类似精神,一个月之内就能成功签约两到三个劳务合作项目,解决五百多个劳动岗位。”
陈元伟手指夹着烟,低头思考,于国没多想,当即就表态,“依靠社会的力量推动监狱现代化建设这是必然的趋势。监狱不是世外桃源,更不是需要特意掩饰见不得光的所在,它的存在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嘛。服刑人员及其家属能主动为监狱现代化建设提供必要的帮助,这本身就反应出改造成功和积极的一面嘛。”
“谁能保证厅局联系的合作单位里,那些个头头脑脑,他们就没有亲属、好友在服刑?”于国站了起来,边说边挥动有力的大手,“我们只要掌握住原则,不强求,不硬性摊派,也不超过法规框架给予提供帮助的服刑犯太多的照顾。就能经得起检查、考验和社会各界的监督嘛。”
“厅长,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们局会依据法律,制定严格的规章条例来确保这种方式顺利、合法和有监督的推广。”这是变相的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比厅局几个人天天跑上奔下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强了太多。陈元伟恨不得立刻就返回省城,召开一次局党委会。
“嗯。我离开江南省之前,这个政策一定要出台。”于国摁灭烟头,问吴越:“小吴,政策一出台,你准备怎么放手大干?”
“不大干,这几个新项目我会让给监狱其他大队。”
哦?这个回答是于国、陈元伟始料未及的。
“我大队如果要上马新项目的话,必须要新建新的厂房。这样周期太长,成本也高。再说,监狱矿区整治正在紧锣密鼓的推进,一些大队的富余人员逐渐增加,他们有空置的房屋适合新项目,又有富余人员可以上岗,我当然只能忍痛割爱喽。”
“厅长,我也听出来了,吴越同志在提要求了。看来确立平亭监狱为全省现代化监狱改革试点单位只能提前了?”陈元伟看了看于国,等着他拍板。
“他忍痛割爱,咱们不能不表示慰问吧。老陈,就算这小子逼宫成功!”
“呵呵……”三人一齐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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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安排在监狱招待所,于国让吴越坐了他们一桌。
一座八人,正厅一个,副厅四个,正处三个,唯独吴越是个刚提拔的正科。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其他席上的都偷眼看着吴越:省委何书记题词,于厅长为他向司法部请求特批晋升警衔,一个多小时的参观时间里于厅长两次找他单独谈话,现在居然还被安排在厅局领导一桌。不用去多猜测,监狱系统的政治新星诞生了。这个正科不可小视,说不定几年一过,就成了正处的领导!
“华明远同志,你过来。”谈兴正浓时,于国招手叫邻桌的华明远。
华明远赶紧转个身,面对于国。
“每个监狱都有招待所吧,我全去过,几乎都是门庭冷落车马稀,没见到那个有你这儿的热闹。刚才我还特意问了一下,呵呵,天天满客呀。谈一谈,有什么好的思路可供借鉴?”
华明远指着吴越,“于厅长,这完全是吴越同志的成绩,我可不敢居功。”
“哦,又是吴越同志?”于国给身边的陈元伟一个眼色。
陈元伟举手四处一挥,“大家静一静,咱们听听吴越同志有什么高见,招待所一直是监狱闲置资产,盘活它,也是开源节流嘛。”
“吴越同志可不能藏私啊。”一些人笑道。
“说办法很简单。”吴越站起先敬了一杯酒,“只要监狱附近有旅游景点的或是能开发出旅游项目的兄弟单位,我就敢保证监狱招待所不再是包袱而是一个金娃娃!”
“好!”陈元伟也站起来,主动跟吴越碰杯,“等吴越同志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就给平亭监狱挂上改革试点单位的牌子!”
“陈局长,你这是……”刚才在厂区值班室还说得好好的,怎样现在又附加条件了?吴越有点懵了。
“嗳,来而不往非礼也。就许你小吴逼宫,不许老陈出招?”于国招呼吴越、陈元伟坐下,又对所有人说:“小吴海量,都来敬一杯,财神爷可不能不侍候好啊。”
糟了!又被于厅长摆了一道,一眨眼举到面前的酒杯出现了十几只,吴越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只能带笑,扭过头想找于厅长得些援助,哪知他老人家和陈元伟躲到华明远桌上去了。
没想到副部领导也会戏弄人。咋办,拼了!吴越叫服务员找来一个特大号的杯子,来敬酒的全倒进去,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仰头,喝干了这二斤多的白酒。
“星星升起来了。”这是吴越醉过去前说的一句话,他看到大颗大颗的星星从他眼前冒起,飞向天空。
94章 晴天霹雳之我要回来
春去秋来又一年,人在顺境中,时间总是消逝的很快。
三大队发展的红红火火,产能超过预计50%。吴越没有食言,年底除了监狱平均奖之外,额外补发了超产奖、加班费、车旅费、节能奖,总之一切能想到的名目全部以货币形式进行发放,这样七七八八一算,嗨,每个干警得了双倍的工资。
有了钱,监区环境也得到大力改善——道路全部黑色化。屋舍重新整修出新,铺了琉璃瓦,显得更为庄重肃穆。杂树杂草全部铲除,移栽了大量的观赏花木,下一步大队还准备申报省级文明卫生单位。
由监狱退休老领导掌舵的资金管理委员会正式运作了,春节的时候,嘘寒问暖,慰问探视,着实过足了瘾。说来也怪,这些老同志有事干了以后,牢骚怪话没了,看不惯的事少了,去现任领导办公室大吵大闹的现象也基本绝迹了。
平亭监狱整体改革也部署完毕:矿山分监区成立,刘林就任分监区监区长,只要干上一两年,一个监狱副职实职终归逃不了的。其它大队依据各自的资源,得到相应的劳务合作单位,生产、监管走上了正规。
现在如有外人从平亭监狱过,再也见不到吴越初来时的景象,冒黑烟的拖拉机进了仓库,茶田连成一片改用机械操作,公路上也没了三三两两走动的犯人。平亭监狱真正有了现代化监狱的气息。
明越饭店更是凯歌高奏,一年内还清了方天明和龙城章家的八百万投资款,付掉了差欠顶峰实业的购房款一千多万,就这样账面还余三百多万。下一步,吴越考虑购置几首画舫,把平亭昔日胜景——运河夜游恢复起来,这么一来,有很多游客会选择在明越过上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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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年上半年度的减刑假释即将开始,大队三个中队初步拟定了待选犯人名单,经过中队队务会初审、中队犯人无记名投票删选后,最终确定的名单呈报吴越审阅。
中队犯人的减刑假释名单报大队审批,其实是个过场——写同意、签字、盖章。大队分管和主管领导能大致了解所辖中队犯人的整体改造情况,但不可能具体到每个服刑犯身上。
吴越却不同,他提拔快,对于原二中队(现一车间)还是相当熟悉的。
看着面前一车间的名单和拟定减刑假释的期限,吴越皱起了眉头,用笔在章军的名字下划了一道粗杠,转头瞧了几眼墙上的各车间值班表,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一车间值班室。
“吴大,你找我?”
一车间主管中队长曹金柳气喘吁吁跑来。
没有吴越,他曹金柳只怕现在还是个办事员,绝对成不了一名中队主管,更别提一个月前中队长后面还加上了括号,享受副科待遇。
曹金柳恨不得掏出一颗心来回报,只是吴越啥都不缺,他只能用忘我的工作态度来表达谢意。这一点吴越也看在眼里,从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上来讲,曹金柳可以作为全大队干警的表率。
“刚才我看了你们车间报上来的名单,我觉得章军假释不太妥当。”
“吴大,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一定改正。”
曹金柳一脸惶急,就怕工作出失误给吴越带来负面的影响。
“曹队,坐下喘口气。不是什么失误,只是你们不太熟悉章军家的情况。”
吴越摆手让曹金柳坐,又笑着给他递烟。
曹金柳慌忙接了,先帮吴越点了火,又探头看了看吴越杯中的茶水,见是满的,这才坐下给自己点上烟,作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我的意见是,章军适用减去余刑。”
“吴大,章军余刑还有二年四个多月。他的奖励一个立功,一个劳动积极分子,一个半年度监狱表扬,恐怕要留个尾巴呢。”
曹金柳赶紧解释。
“试一试吧,就算留四个月尾巴也没关系,这个思想工作我去做。”
章家的事吴越不想对曹金柳明说,章军假释回家,如果有人故意找麻烦就很可能会前功尽弃,远不如减去余刑保险,留个尾巴也不过四个月。这么多年坚持下来了,还在乎这几天?
“吴大,你看中队的工作还要你操心,这……”
曹金柳越发不好意思。
吴越笑了笑,正想问几句他老婆荷香嫂子的情况,方天明电话来了。
“天明啥事?”
吴越依然脸上带着笑,但很快笑容消失了。
“天明,你帮我守着老爷子,我马上过去!”
吴越放下手机,脸色阴沉着,吓得曹金柳一句话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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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塔纳飞驰在山间公路上,危险什么的,吴越顾不了了,他只想尽快赶到平亭人民医院。
干爸在家里晕倒了,幸亏方天明帮他送东西过去,这才发现送了医院。其实今年一过年,干爸气色就不太好,说话声音嘶哑,气促,脸也有些虚胖。他几次要送干爸进医院,都被拒绝了。
干爸的理由是,一个练武之人能有啥大毛病,老了自然是这样,没啥大碍的。进医院干啥?钱多?没病也要整出病来!
年纪越大干爸越像个小孩,吴越也不敢不顺着他的心意。
太大意了,不应该啊!吴越心里的自责像是越扎越身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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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电话,二十几分钟就赶到了。乘飞机来的?
当吴越一下出现在方天明面前时,他吓了一跳,山路上开这么快,老大不要命了。
“天明,我干爸呢?”
“在病房里挂水。”看到吴越急匆匆朝病房走,方天明一把拉住了他,“老爷子刚睡着,你先别去。去医生办公室吧。”
医生办公室在楼道的顶端,吴越进去表明身份后,他对面坐着的一位中年医生,狠狠盯着他看了一会,“你们当小辈的怎么回事啊,老人家这么严重了才晓得送医院?原来都干嘛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工作忙,疏忽大意了。”
医生的抢白并没使吴越有任何不悦,他反而恭恭敬敬低声检讨。
“工作不是借口。”
大概见吴越态度很老实,也或许这样的患者家属看多了,医生叹着气,挥挥手先让方天明离开。
“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看到医生这副做派,吴越紧张万分。
“你说呢,小伙子。”医生瞪了吴越一眼,翻着桌上的病历,“当然还要等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做出结论。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病人极可能是得了晚期肺部恶性肿瘤。”
“肺部……恶性……肿瘤?”
吴越脑子“嗡”,一片空白,嘴里无意识般念叨着。
“通俗的说,就是晚期肺癌。”
“医生,会不会是搞错了?不是说还要等最后的检查吗?”
吴越扑了上去,抓住医生的手。
“小伙子,这么大劲,留着好好去侍候你家老爷子吧。”医生赶紧抽手,一面继续用吴越听来极为冷酷的声音说:“病人的临床表现是典型的肺癌晚期患者的症状,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的经验。当然,检查是必须做的。”
“这么说……是真的喽?”
吴越跳了起来,拍打着前额,力度使自己冷静下来,手胡乱掏了一支烟塞进嘴里,等到点火抽了几大口才发现香烟拿倒了。
“不要激动,小伙子,坐下吧。”
也许是吴越的真情流露感动了医生,他难得的表示了同情。
“怎么办?怎么办呢?医生要花多少钱?你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