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容颜改-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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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擦着眼泪说道:“对,我爹爹和哥哥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就……呢……我真傻。”
卢容川指着白小莫说道:“娘,温姨,这位白姑娘是我和李忘幼时的同窗,她命里苦,父母都被日本人杀了,现在李忘也不在身边,我又要行军打仗,她一个姑娘家随着军队多有不便,我想让她在此处随你们一起生活,等战事完了再说。”
温黛和李铭又如何不知道这个白小莫呢?当年李忘就是因了她才不得不独自去天津躲避乡里的口诛笔伐。王淑珍自然也是听闻过这小姑娘的事情,她本不愿留她在此,但王淑珍毕竟是名门闺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白小莫却道:“卢少爷,我还是想随着大军一起走,一来……我……我和两位夫人还有妹子并不熟,我生在乡野不懂得大户的规矩,怕惹她们的厌,再者我父母都死在日本人手下,我想……我想跟着你们打鬼子,虽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哪怕能为前线将士缝衣造饭,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温黛听了,并没有说话,王淑珍点点头道:“这孩子身上有国仇家恨,你若要将她留在此处,只怕她自己先不干了。”
李铭却说道:“姐姐,你莫要回那战场去,那里多么危险,大男人尚且不知何时便马革裹尸了,何况咱们小女子,你只留在此处,我同你作伴就是,你的仇,我哥哥定会替你报的。”这李铭虽然年纪小,但李忘在时十分疼爱她,有事也绝不瞒着,所以李忘对白小莫的喜爱,李铭竟是比李观澜和温黛都要清楚几分,她是真的知道,李忘可以为了白小莫性命不要的。
其实白小莫又何尝不知,只不过感情这种事,总是勉强不来,心中的人便不是他,就刀山火海都一起闯了,顶多便是把命再还给你是了,却得不到半分的情义。
白小莫淡淡的说道:“妹子,你的话,我都晓得,只不过我这两年多来也是随军而走,该见的事情都见过了,我自己也不是没被日本人抓去过,该受的苦也都受过了……”她说到这儿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这身上最重的酷刑,却不是日本人用的,而是卢天远的马鞭,那一次真的险些就把自己活活打死了。
“我不怕那些苦痛,只是我身边的人要是懂我,明白我便好了。”她这话便是用意说给卢容川听的,即便我白小莫是妖,我不害你,只一心来对你,你只莫把那好心做了歹意,便受再大的苦累也是值得的。
卢容川自是知道白小莫话语里的嗔怪之意,但他自己每每想到白小莫身上违背自然的力量之时总是不寒而栗,看来要想真的接受白小莫的身世和特别的力量,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当晚,卢容川没有回军营,而是和母亲睡了一晚,说了一晚上的话。白小莫则和李铭挤在了一张床上。李铭是个嘴快的小丫头,和白小莫说了好多李忘的事情,连小时候练功不认真被爹爹罚的事都吐露了出来。不过被打得最狠的还是为了白小莫打了先生那一次,虽然是父子之间的指点,但李铭是第一次见哥哥被打得站不起来,要用木剑拄着地面才能走。
白小莫听着李铭说的这些事,心里又何尝是滋味了,只不过徒增了一番对李忘的歉仄而已。
这一晚上卢容川和白小莫谁都没睡舒服,一个是担忧母亲伤心,陪着说了一晚上,一个是被小妹妹的几句话说得心中实在难安辗转一夜。次日一回营,将士们见卢容川和白小莫都是睡眼惺忪一身的疲惫,竟都传起闲话。
说是少帅晚上带着这丫头去行云雨之事尽鱼水之欢了,全然不顾卢大帅刚刚故去,尸骨未寒。卢容川为这事儿重责了几个嘴快的士兵,打得背上皮肉都翻了卷还不停手。这下底下的人都不敢乱说了,但心里却恨上了白小莫,只怪这女人惑乱了一个响当当的汉子。
第四十三章、暗杀
一九四零年,天津。
微风的街道上,行人还少,只两三个早点摊子出来了,在这个还显得很暗的早晨里,早早的为生计奔忙。
天津已经被日本人统治了近三年的时间,一直以来还算是和平,没有太多的流血事件发生,所以基本上在大街上也并不是总能看见鬼子的身影,相反皇协军却总是出现。
白小约今儿早晨值班儿,一大早儿就起了床,出门儿买了两套煎饼果子。
这个煎饼果子是天津地方的一种特色小吃,是用绿豆面摊成面皮,抹上鸡蛋,继续用小火摊制,把鸡蛋液和面皮摊成一体的鸡蛋饼,撒上葱花儿,乐意的再来点儿辣子,呵,一闻起来就香的可以,嘴里的口水就忍不住的往外流。这层煎饼里边抹上自己炸的面酱,裹上果子或者果壁儿,早晨来上一套是又热乎又美味。果子在北京也叫做油条,其实就是面里面加上一点点儿明矾,炸出来之后面又脆又软,甭管是京油子还是卫嘴子都喜欢吃。
白小约拎着一套,手里拿着一套正在那吃的想呢,却见前边疾步走过一个人来,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在还不太亮的早晨里显得并不起眼儿,但他走得实在太快,一下子就引起了白小约的注意。
“兄弟,哪去?大早晨的,慢点儿走。”白小约含着嘴里的煎饼果子,上前一步,拦在那人前边,问了一句。
那人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往前走,只是见了白小约的身上皇协军的制服,又见了他这衣服吊儿郎当的样子,嘿嘿乐了一句说道:“找厕所了,内急。”
白小约点了点头,指指马路拐角儿:“那边儿,就那儿,哎对了,就那儿。”
那人连声谢谢,继续疾步走了过去,白小约见了,接着吃自己的煎饼,继续往前溜达着。
本来那人已经走了过去,可是白小约猛一回头却见他身后带了一流血水,还湿湿的向下流着,没有干。白小约厉声喊道:“站住!”那人便撒腿开跑,白小约弃了煎饼果子,蹬步上前就追。那人身上受了伤,跑不过他,把一脚踩住,拿手枪指着脑袋:“什么人?”
这时胡同口里忽然伸出一支手枪,指着白小约的脑袋道:“放了他,不然毙了你!”
白小约举起双手道:“我就是混口饭吃,别开枪。”
那拿着手枪的人身后还有一个人,此刻开口道:“表哥,这是自己人,放他去吧。”
拿手枪的人道:“当真?”
那说话的人说道:“你带兄弟先走,我有几句话和他说。”
拿手枪的人点点头道:“好。”接着就把倒地那人扶起来先走了。
白小约一抱拳道:“英雄是什么人?”
那人道:“白大哥,是我!”
白小约一见此人,但看他不过二十左右年纪,长得眉清目秀,身量也显得单薄。
“李忘?”白小约喊出了他的名字。
李忘点点头道:“借一步说话。”
白小约跟着李忘到了胡同深处道:“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刚才那是什么人?”
李忘道:“那是我的表哥,现在在八路军里,他这次来天津有行刺的任务,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多说。”
白小约道:“这两年未见,你都去了哪里?”
李忘道:“说来话长,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去黄六爷府上说与你们听。”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白小约拦了一下道:“小莫可还好?”
李忘道:“我和她失散也近一年了,她应该在铁血军卢容川处。”说完李忘便走了。
白小约看着李忘远走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了白小莫往日的种种,鼻子一酸,又不好哭,便只走了。
李忘在多个胡同里绕来绕去,转悠了几下进了一处大院,那里边陈改之和一众人等正在为那个受伤的人清洗伤口。
李忘道:“来时无人跟着,安全。”
陈改之点了点头,把李忘叫了出来道:“那人是谁?”
李忘道:“是小莫的哥哥,可靠。”
陈改之“嗯”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这次行刺不成,打草惊蛇,再要出手就困难了,我想先把兄弟们带出去躲躲风头,你有什么打算?”
李忘道:“我还是想现在城里住下,再做计较,此间来往的鱼龙极多也便于打探我父亲、母亲的消息。”
陈改之道:“你与我说过的那个村庄,我知道,日本人扫荡过去之后,就再无人烟了,姨母和妹妹如果没有逃开,只怕是凶多吉少。”
李忘低了头道:“我自也知道,只不过我赶到那时,离扫荡结束并无多久,我未见到他们尸身,想必是逃出来的可能为大,所以我还想在这里再多托一些江湖朋友找一找。”
陈改之道:“那好,我便先带着兄弟出城去,你和子玉两人在这里要小心,子玉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切莫不要出了事,引动了鬼子注意,反有麻烦。”
李忘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子玉那不是病,我有办法的。”
陈改之道:“那好,你速回去吧,万不要在此处,万一再引了别人注意,便得不偿失了。”
李忘道:“那表哥你们小心,我先去了。”
陈改之点点头,李忘便一个垫步,飞身走了。
李忘在街上行了一会儿,进了一间民房,屋子里,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女孩子正在绣着什么东西,见李忘进来,关切的说道:“陈大哥他们怎么样?”
李忘坐下慢慢的说道:“没成,要出城,我便先回来了。”
那女孩子道:“那咱们在城里做什么?你还去么?”
李忘轻轻的说道:“子玉,我自然是不能再去的,此事绝非一人之力可为之……”
颜子玉轻轻的说:“我知道,你还要找白姑娘。”
李忘低声说道:“我不找白姑娘,我要找我母亲和妹妹,我父亲也不知去了哪里,我要找到他们,然后带着你一块儿离开这里,再也不管这些凡尘俗事了。”
颜子玉道:“你不怕我……我是晦气的人?”
李忘哈哈一笑道:“我这一生遇到的晦气之人还少么?凡世俗所见之晦气,我便都见过了,你何须挂怀?那日我救你的时候早就与你说过,举世皆谤我,我便不活了么?”
颜子玉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不过……”
李忘道:“直到如今,江湖道上还有弟兄以为是我杀的吴大寨主,来索命之人你也不是没有见过,我便真的只能一死以谢么?活着有很多事情要做,哪里有那些时间去理会这些无聊的人?”
颜子玉柔声道:“你心胸广阔,自然不计较那些,我们这些女流之辈,又怎么能做得到?”
李忘道:“你若放得开了,自然就能做得到,你不过就是能见人所未见,这是好事,他们妒忌于你,便说你是妖孽,说你不祥,连你眼盲的爷爷都不肯放过,这本是他们的恶业,你自己又怎么挂怀起来?”
原来这颜子玉的爷爷正是当年白素贞离塔时唯一看出白素贞真身的人,他们颜家本有通灵眼的神通,但只是血缘遗传,无法自行修炼,颜子玉的爷爷传自他的曾祖,后来只有颜子玉有这通灵眼的神通,其余的子弟们都没有。
这通灵眼能见夜间出行的鬼魂,识别妖怪的法术,甄破道士的结界和障眼法,本是华夏一族血脉里极为珍贵的一种天赋神通。
颜子玉的爷爷那日见了白素贞的真身,只因白素贞功力太强,他这通灵眼禁受不住,竟被生生刺瞎了,留了两行血泪,从此目不视物,但他一直不曾忘怀白娘娘飞身出塔的景象,逢人便说雷峰塔倒是因为白娘娘脱离出来。本来坊间传说并不入官家之耳,但当政者偏偏厌恶这颜老汉所说的话,将他拘捕起来,拷打了两回,竟活活打死了。那时颜子玉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但她深信爷爷所说,只因她所见的世界,与爷爷所见是一般无二,她到处告状,要为爷爷伸冤,可惜处处官官相护,讲道理的只是不受理案件,将她轰了回来,不讲道理的恶官也有将她下了大狱,每日用板子,打得血肉模糊方才放出来的。
告状的七八年里,小姑娘吃了不少的苦,也养成了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豁出去一张屁股两条腿不要也要把状告到底。但她走到哪里却总是逢着别人异样的眼光,身上的苦痛虽是不在乎,心中却也是早就怯了。
她在杭州城里,用通灵眼助人家捉了一次鬼,却恶了当地的道士法师,那些恶人联合起来说她便是妖怪,将她拿到杭州郊外,百般羞辱折磨,跣剥衣服,一丝不挂的捆在树上,就要将她活活烧死。
恰巧李忘去拜福建南少林之后心中落拓,寻思着左右无事,就取道苏杭游玩,经京杭大运河一线再回天津,那日却路过杭州城郊,便出手将颜子玉救下了。那些道士法师自是不干,也来诬蔑李忘是妖。但可惜李忘向日在江湖中也有几个朋友,出来杭州的时候也有人与他一见如故,其中一人与政府里的官员交好,竟给两人保了下来。
这才有的李忘带着颜子玉来津的事情。
第四十四章、出走
李忘在天津打探了许久,也没有父母妹妹的消息,心中不免焦虑,有意无意的便对颜子玉发了几次脾气,偏生颜子玉是个多想的,终于有一天没有忍住,大声的问李忘道:“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总也比不上白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