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容颜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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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亲是中国有名的铸剑师,我们想请他将铸剑的技艺和我们的锻冶匠切磋交流一下,但是你的父亲不肯,我们对他客气的请求过,也强硬的要求过,但是他依旧不肯买账,所以请你帮个忙,劝劝他。
白小莫年纪还小,当然没听出来日本人说的软硬兼施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就想赶紧看见爹娘和哥哥,他们说什么当然都答应了。
日本人似乎很高兴,叫人给白小莫解开了手铐脚镣,还给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要她吃饱了去见白振生。
白小莫早就饿得发昏了,看见吃的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第三章、审讯
白小莫吃好了,日本人和蔼的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了另一间审讯室。那里明显比这里大得多,而且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丝血腥的气息。
人的血。
白小莫想呕吐,但她看到里面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的时候,就想哭了。那是她的父亲。
白振生的脸都快要被打歪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好肉,到处都留着血,但他的血鲜红而浓烈,就像陈年的烈酒,这也正表明这个男人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依然很健康。
白小莫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日本人的意思是什么。
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抗的时候,那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走过来说道:“我叫伊贺忠兴,是大日本皇军驻津情报队的队长,我和你的父亲谈了很久,但是他依旧不肯合作,所以想请你来和他谈谈。”
白小莫大叫一声道:“你为什么打我爹?你为什么!”她一边大声哭叫一边伸手踢腿,但是日本士兵似乎已经对这种情况早就准备,她没折腾两下就被反剪了双手,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
伊贺忠兴面无表情的说:“你只是个孩子,我们本不应该这样对待你,但没有办法,帝国的利益就是最大的利益。”
白小莫根本就听不懂什么叫帝国的利益,她就是想知道这些人凭什么就可以在这里随便打人,随便把一个好好的人打成那个样子。
她稚嫩的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焰。
不知道为什么伊贺忠兴的目光和白小莫的目光一接的时候,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就像是看到什么极其锐利恐怖的东西一样。
伊贺忠兴无奈的用日语对他身边的一个将领说道:“信元君,这个孩子太小了,我们没有办法和她讲道理,不如,用刑吧,看看这个父亲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改变初衷。”
那个被称为信元的日本人点了点头。
两个精壮的士兵将白小莫的手握紧套在绳子了,然后轻轻一拉,白小莫就被高高吊起,她年纪尚小,身量不足,但现在被吊起来之后视线几乎与这些成年男人持平,双脚离地已经有好远了。
肩膀上被吊的裂痛不绝的传来,手腕上的疼也不可禁止。白小莫想忍住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在哭。
伊贺忠兴凑近了白振生说:“白先生,现在被吊起来的是您的女儿,如果您不希望她被打成您这个样子的话,就……”
白振生已经有气无力了,他缓缓的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她是我的女儿,更是中国人的女儿……”然后脑袋又耷拉下去,不再说话。
伊贺忠兴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眼神过去,一个士兵就从盐水桶里拿出了鞭子,狠狠的抽打在白小莫身上。
这鞭子比白振生的皮带疼多了。白小莫只觉得全身的骨肉都被一种烈焰般的痛楚带了起来,她的尖叫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鞭打在持续,这个漆黑的夜晚里,谁也不会来拯救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除了他的父亲。
“你们,住手……”白振生的声音虽然已经无力,却依然还有效用,因为只要他开口,对于审问者来说,就是好事。
伊贺忠兴道:“怎么样?只要你答应,就可以得到世界上最高等级的锻冶匠的待遇,我们大日本帝国最高阶的锻冶匠将和你一同讨论研究,你可以去东京,也可以留在中国任何一个地方,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并且还能打造出不世出的神器,名垂青史。”
白振生大口的喘着粗气:“我只有几句话……你们听好。”他说话的声音依然是有气无力的,似乎他讲一个字全身也都会疼痛不已。
“我是一个中国人,中国的兵刃,不论是长剑还是重剑,大刀、戒刀、朴刀、鬼头刀我都会打,可是我就不会打你们倭寇的太刀!”
伊贺忠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白振生喘了口气接着说:“不管是今时今日你们的侵略,还是有明以来的倭贼,不管是你们的东条英机,还是当年的丰臣秀吉,想要在中原大地上讨得便宜,都是不可能的!”
伊贺忠兴大怒道:“别说了!你是想死么!”
白振生接着说道:“我是铸剑居第四代传人,我能打造天下一流的神器,但这些神器,只能用来诛杀你们的倭贼!你有种,就杀了我们全家,下重手杀,别让他们女人孩子受零碎的苦,那样,老子还敬重你是条汉子!”他说着,竟然自己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伊贺忠兴一脸怒容但惋惜的看着他,阴测测的说了一句道:“这样的人多了,三个月内怎么拿得下支那?”
叫信元的军人站起来用日语说道:“可惜了。”
伊贺忠兴也用日语问道:“信元君,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是中国有名的铸剑师。”
信元说:“你是搞情报的,应该知道,此人近十年来隐姓埋名,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伊贺忠兴道:“他的三个家人呢?”
信元面沉如水道:“男的杀掉,女的送去做慰安妇。”他说完便沉沉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一屋子的血腥气和白小莫的哭泣声。
白小莫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骚臭的床上,周围有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昏睡着,她看看自己的衣裳倒还完整,只是背后被鞭打的地方着实疼极了,她轻轻的翻个身也觉得疼入骨髓,于是便也不敢动了。只不过这地方的味道却实在难忍,她捂住口鼻,轻轻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向门外走去。
这时一个不知道是被惊醒还是没睡熟的女人轻声说道:“小妹妹,你干什么?”
白小莫也轻轻的说道:“回家。”
那女人却一脸悲悯的说道:“回家,我们谁不想回家?”
白小莫摸到她的床边,月光下,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绽放出嫩白的光辉,这女人竟也是个美人。
白小莫道:“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道:“什么地方?这里是魔窟,你如果知道在我们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恐怕你立刻就会昏过去。”
白小莫看着她身上被撕得破烂的衣服,又看看其他正在昏睡的女人,一脸懵懂的看着她。
女人柔声问道:“你多大了?”
白小莫道:“十三。”
女人冷笑了一声道:“不小了,至少也足够能伺候那些禽兽了,第一天这里就有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被他们凌辱,不到一下午就死了,哎……”
白小莫虽然大概猜出点意思来,但自己并不确定就是心里所想的那件可怕的事情:“他们打她了吗?”
女人道:“明天白天你就知道了,那比挨打要屈辱和痛苦的多。”
白小莫道:“我不会等到白天的,我要走了。”
女人脸上现出一丝讥诮的神色道:“走?如果能走的话,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忍受?如果能走的话,我为什么不走!”
白小莫依旧一脸的坚定:“我可以带你一起走。”
女人没有理她,躺下背过身子去。
白小莫接着向门口摸去,她还没有撩开门帘,就已经看见一只擦得光亮的皮靴,然后就是皮靴主人手中握紧的钢枪。
“干什么!”那人用不太纯熟的汉语问了一句,然后怒视着她。
白小莫心跳得太快了,手都在哆嗦:“去厕所……去……”那人似乎是听懂了,厉声说了一句日语,白小莫却听不懂。
那人见白小莫依然不动,一拳头就打在她脸上,只打得白小莫头晕转向的,只见那人一直用手指着屋里的一个木桶。
那刚刚说话又躺下的女人对白小莫说:“他是让你在那里解决。”
白小莫讷讷的点了点头,慢慢的退了进去。那人看着白小莫似乎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白小莫看着他说:“你出去,我要……我要……”
这是那躺着的女人说:“别人风流快活的时候他只能看着,现在你要露春光出来,他哪里有错过的道理?”
白小莫似懂非懂,却羞红了脸,又走回了床上。
那人恶狠狠的吼了一句,似乎要过来打她,却被另一个士兵喊了一声,叫走了,临去的时候瞪了白小莫一眼。
白小莫被那眼神吓到了,赶紧把头埋在胳膊里,不敢去看。
那女人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是什么人了么?”
白小莫不敢看她,依旧把脸埋了起来。那女人接着说道:“这里是鬼子的慰安妇大营,我们都是慰安妇,是免费的妓女!你今天就算还不是,明天却一定会是了!”
白小莫隐隐的哭着,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死命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她人虽然小,但看到那些女人,又看到那个日本士兵眼神里的猥亵,当然能想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
她还没有从父亲被折磨而死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又要面对巨大的加在自己身上的折磨了,不过好在她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皮带与棍棒下,面对人世间的种种磨难似乎早就有了某种抵抗性,她心里除了害怕之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跳出去,救妈妈救哥哥。她正在埋头抽噎,忽然只觉得身上一冷,门帘子被撩开,一股凉风涌了进来。
一个人正阴测测的看着她。
第四章、化妖
他正是刚才那个站岗的士兵,他张开胳膊直冲着白小莫扑去,白小莫吓得大声喊了一嗓子,她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
可是,其他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反应,她们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白小莫大声呼救,但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搭救她,在这个陌生的地狱一般的地方,除了她自己,没人肯救她,但她是一个刚刚十三岁的小女孩儿,面对一个精壮的士兵,她又能做什么?
一切,似乎也就是这样了,在这样一个地方,发生这样一件事情,然后顺理成章的有一个这样的结局。
白小莫瘦弱的小胳膊奋力反抗着那名士兵压上来的身体,但她疲累了一天,又被鞭子狠狠的打了一顿,本来就瘦小的她,便更没有力气反抗了。
那士兵狠狠的甩了她两个耳光,她就眼冒金星的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了。她只能隐隐觉得胸前发冷,应该是被那人撕开了衣襟,她想挣脱那人铁箍一般的双手,但她太累了,她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那人粗重浑浊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想呕吐,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
她踢蹬的腿也早就停止,两只脚上的鞋子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她嘴角被抽出来的血又流回了口腔里,腥得很。
然后她觉得大腿和肚子也凉凉的,应该是裤子也被那人扒开了吧,就在这时候,她突然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伴着与生俱来的柔弱诞生出来。她害怕极了,她此时此刻想到的似乎不是羞愧,也不是死亡,而仅仅是害怕,无与伦比的害怕。
同样害怕的,还有那个想要强奸她的士兵,那士兵的眼睛里,此刻看到的已经不是那个白白嫩嫩一把拧上去都能出水儿的小姑娘了,他看到的竟是一条碗口粗细的大白蛇!
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嘴里喊着救命。
全帐篷的女人们都惊呆了,她们大喊着妖怪,连衣裤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光着屁股就跑了出去。
白小莫不知道怎么了,她也只好赶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裤,跳下床跑出去。光着的脚踩在地上凉凉的,她管不了那么多,狂奔了出去。
但她发现所有的人都在躲着她,都害怕她,都好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她。她害怕极了,但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才是恐惧的源头。
她看别的人的时候是人,而别的人看她的时候却是一条碗口粗细的巨蟒。
即使是军人,也害怕妖怪。
一个人突然在你的面前变成了一条蛇,你会怎么做,怎么想?
如果你一开始见到的只不过是一条巨蟒,或许你还有胆量去和它搏斗,但是你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变成了一头巨蟒,你还有勇气去和它打一架吗?恐怕就算你是常年的捕蛇人,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因为你毕竟知道,你只是个人,而不是捉妖的法师。
就算是军队也绝对不会带着随军的法师。随军的可以是神父,却决不能是这些身怀异术的方士。遥远的日本有神奇的忍术,当然也有一种神秘的职业叫做阴阳师。但是,很可惜,这些传统的东西在明治维新之后,或者说在枪炮一统战场之后,就几乎消失了。
谁能想到刚刚打进中原,就会遇到一只蛇妖?
有几个还算冷静的士兵开了两枪,但毕竟心里害怕,无法打准,不是放空了就打到了地上。白小莫在这座慰安妇大营里横冲直撞。
有几个有心眼儿的女人趁着这机会跑了,而白小莫则无意识的冲出了营门,在夜色中向西面奔去。
当然,旁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