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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龙凤-第29部分

小说: 龙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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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瞧争风吃醋戏码瞧上了瘾,总盼着日后有一日,自己也能来一出。我以为,自己在瞧过这许多戏码后,一定能争得很出色。

    今儿个这般,真真是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纵然与我争风对象是只猫,然而借用倒霉园子一句话,可可这只猫绝非一般猫,而是一只猫神仙,勉强也可凑数。

    想到这里,我立马整了整衣襟,作出一脸祥和笑,道:“哦,闻着我味儿就寻摸过来了啊,可可鼻子真灵,活似我家几年前不幸去世那条黑毛狗。”

    此言一出,可可呆了呆,卯足劲儿往穆临简怀里钻。

    穆临简一愣,纳罕地瞧着我。

    我又笑道:“可可体型真富态,与我曾经养得那只狗挺像。不过它毛是黑,去世时只有三岁。想来可可生了这么多猫崽,赶得上做猫奶奶,年纪大了,毛也发灰了。”叹了口气,我抬头作疑惑状:“可可从前一定是一只黑猫吧?”

    穆临简皱了皱眉,神色十分不解,答道:“刚拾到它时它就半个月大,一直是灰毛。”

    我“啧啧”两声:“原来是少白头。”

    话音刚落,但听可可呜咽一声,从穆临简怀里挣脱出来,蹭在倒霉园子脚下团成一团。

    下午,我们三人一猫,便在这镇子里转悠。香合镇虽地处边陲,几年前又经历过一场争战,如今屋舍萧疏,镇中人几乎战争后北荒各地迁来幸存人,但这个镇子烟火气却极重,世上人家感觉,令人无端便觉着心安。

    傍晚回家,闫三两上镇西给人瞧病去了,景霞打趣说,镇里人瞧见着她弟弟带着媳妇儿,合着小侄子与灰猫在镇上转悠,想问什么时候我与穆临简也真成了亲生个胖小子乖姑娘,铁定长得好看。

    因下午仅仅挖苦可可三两句,它便已溃不成军,我赢得太轻易,不禁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失了兴味就有些疲惫,是以饭桌子上攀谈,我也未太过留神。

    倒是可可,跟着我们晃了一下午,此刻耸拉着脑袋,一脸郁郁地在墙角喝稀饭,喝了两口便蜷起来要睡。

    景霞见状笑道:“这猫委实奇了,从前甭管什么状况,它粘枫儿粘得忒紧,如今枫儿找了新媳妇儿,它也不随便蹭着枫儿了,这还真不是它作风。”

    “可不是。”倒霉园子个子矮,坐在桌前仅能露出个圆脑袋,“不过这也不奇怪,下午小婶醋了,说可可师父来着。”

    景霞一愣,笑道:“小眉儿着紧枫儿,连可可醋也吃?说什么?”

    我与穆临简俱是一愣。我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听得园子兴奋道:“小婶见着可可老往小叔怀里蹭,就说它又老又肥,先天残废,配不上小叔呗。”

    我总算领悟到何为多行不义必自毙。此话一出,但见桌上人都放下筷子,眼含深意地将我瞧着。我吞了唾沫,望了望窗外阑珊灯火,哈哈一笑,尴尬道:“四处转悠了一天,今儿个疲了,我先歇着去了啊。”

    不等人阻拦,我即刻将筷子与碗一收,溜着小步子便往门外逃。

    逃到门前,听见洛姥姥与穆临简说:“我瞧着小眉儿这模样,生怕你被人拐走连只猫也防着,是因着急要嫁你……”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溜回屋里也无事,我所幸往床榻上一倒,果真睡起大觉来。

    因睡得颇早,不过半夜也就醒了。醒来时外面下着雨,雷声一阵响过一阵。夏日急雨,打得窗棂啪啦作响,从缝隙处渗进来。我趿拉着鞋,正将窗户拉开打算重新合严实,却瞧见屋外檐下立了个人。

    我一愣,喊了声:“临简。”

    穆临简闻声也颇为诧异,淡笑道:“原来你没睡。”

    我再应一声,连忙跑去给他开门。

    门开了我才瞧清楚,穆临简手里还抱着湿淋淋可可。可可惺忪张着眼,懒懒朝我望了两望,甩了我一身水,屋外又一个火闪子。

    穆临简进屋后,自个儿解下外衫替可可擦了擦水,又在我房里寻摸出一个平底竹篮。用旧毯子将竹篮子铺了,再将篮子放在我床榻跟前,他将可可放进去,笑道:“今儿你在这睡。”

    我本以为可可恨我很得牙痒痒,未料穆临简将它安置在这么一个攻守解不宜地方后,它喵了两声,蹦进竹篮寻了个舒坦姿势竟真睡了。

    穆临简瞧它睡下,将我往床榻一拉,掀开我被角道:“夜深了,你也早些睡。”

    屋里暗暗,衬得他眉目极温润,且他方才解了外衫,此刻就着一件深衣,坐在我榻上活像要他也要歇息在这边一般。

    我一惊,忙爬上床掀了被子钻进去,在床上躺定,与他道:“那你也早些回去睡吧。”

    穆临简一笑,忽地抢过一个被角也钻进被里来。他平躺下来,枕着自己手臂,似笑非笑地侧脸来将我看着:“谁说我要回去睡,我也在这里。”

    我一愣,转身去定定地将他瞧着,试探道:“你莫不是听了洛姥姥一句我想嫁你,便决定今夜就跟我洞房吧?”想了一下,我又道,“诚然我答应过要嫁你,诚然我们也,咳咳,但我以为,洞房这事,还是等到成亲过后,你觉得呢?”

    不等他回答,我又添了句:“再说了,今夜可可小神仙也睡在这。”

    提到可可,穆临简眼中一亮,翻起身俯面看着我,笑道:“你下午果真是醋了?”

    我呆了呆,老实道:“要说一点没醋也不大可能,但也并非多醋,我觉着这猫颇通人性,与它争一争挺有意思,所以便跟它闹闹,未料它也忒经不住风雨了。”

    穆临简挑眉一笑,抬手在我脸上掐了掐,道:“可可哪里是经不住风雨?那阵子北荒一战结束后,我足有几月未曾跟人说过话,只可可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隔三岔五便叼些好耍玩意儿来给我瞧。打仗时候,可可好些猫崽也死了,它虽颓丧但日子也照常地过。现如今,香合镇人都是历过战争灾劫,可活得最繁荣,还是可可。”

    我抬手摸了摸他脸,道:“你们跟只猫比,自然不如它香火繁衍得快,它就擅长这个。”

    穆临简又是一笑:“不管是人是猫,好地方总令人钦佩。今日你那般说它,它也未与你计较,并非因为它是个懦弱性子,是因为它喜欢你。否则依它性子,这一下午也不会老实地跟着我们转悠。”

    我一诧,愣道:“它喜欢我,我怎没瞧出来?”

    穆临简又是一笑,侧着身与我面对面躺着:“你知不知道我方才为何在你门外?今夜下雨,可可非要在你屋门前歇息。我见雨将它淋湿了,便将它抱回屋。不想半夜起身却没找着它,这才寻到你屋前,将它果又湿漉漉地缩在你门外了。”

    我心底一沉,不由撑起身子朝床下望了望,见可可睡得正沉。躺下后,我讪讪朝穆临简笑道:“它这是将我当成柳遇了吧?”

    穆临简环手搂住我,将被子往我身上一裹,忽地勾唇笑道:“睡吧,日后别吃飞醋。辞官后我们去江南沄州,到时我一定娶你。”

    我点点头,又问:“你还没说今夜为何要睡在这儿?”

    火闪子一阵接着一阵,将穆临简眸色照得几番明灭。

    他一愣,面上露出些许尴尬,咳了一声道:“我想着,也许你雷雨夜易被吵醒,睡不踏实,便过来陪着你。”停了一下,他又将我揽入怀中,道:“睡吧,今夜不碰你,听你,等成亲了再碰你。”

    将睡未睡时,忽地又想起前几夜景霞与我说话,我不由有点难过。隔着衣裳我朝他怀里钻了钻,喃喃唤了声:“景枫。”

    不想他还未睡着,听了这声唤,身子猛然一僵。过了好半晌,他才答了句:“怎么了?”

    “有一夜,景霞姐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些你从前和小遇事。”我说,“她说希望我对你好些,还说不如将柳遇与景枫事,当作是沈眉和临简过去,这样我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隔了好久,穆临简才又“嗯”了一声。

    我又道:“不过我现在想,还好我不是柳遇,是后来才遇到了你。”

    穆临简愣了愣,问我:“为何?”

    “因为我听景霞姐提起你从前性子。其实我也晓得,你从前定不想现在这样,大多数时候温和沉静。我在想,若我将自己当成柳遇,便要看着自己喜欢人,因着一件事,从张扬威风脾性,变成现在这般,那一定会很难过。也不是说现在这样不好,可你刚才……可你刚才提起北荒一战后,你几个月未说过话,日日夜夜只有可可陪着你。我心里脑子里全都空了一下,我想是不是那以后,你就将从前脾气敛起来了,然后就变了。”

    静夜沉沉,雨水声变小了。穆临简将我搂得更紧,他声音跟这夜色一样,也是沉沉,他说:“几年前,我最后一次见小遇,她跟我说过一句话。时过境迁,我始终记着那句话,所以我去了永京城,然后遇着了沈眉,开始心里在装着沈眉。”

    我抬起头问:“什么话?”

    穆临简笑道:“都过去了,日后等成了亲,你要想听,我慢慢说给你听。睡吧,养足精神再呆一两日便也合该回去将刘攘办了。”

 第36章(修改+新内容)

    翌日我睡醒,瞧见穆临简穆临简披着外衫坐在床沿,正在看手里握着一封信。

    我纳罕,北荒香合是蛮荒之地,我与穆临简只在此呆几日而已,不知是谁竟把信寄到此处。揣着这个疑惑,我忙从床榻上爬起,探过头去,一看信笺落款,果真来头不小。

    信是冯吕起笔,冯吕是“小核桃”本名,当今皇上贴身太监。

    按说我与穆临简来姬州办案,圣谕应当经由刑部或者大理寺传达,这封信是宫中太监起得笔,可见是出了别事。

    琢磨出这一层,我正打算问个究竟,穆临简见我起身,径直将信递给我,道:“清早罗主事快马加鞭亲自送来。得赶紧回去。”

    我接过信,不解道:“那刘攘他们怎么办?”

    “京里传来皇上口谕,将刘攘押解上京,关天牢。”穆临简步去桌前倒了杯茶喝,“和刘攘一并贪银子几个官留在姬州大牢。”

    我一怔:“这事儿怕不该这么办吧。一来,刘攘判决,宫里只传皇上口谕,刑部却不给个准信儿。再说了,北荒这地儿山高皇帝远,等咱俩一走,姬州大牢哪里管得住那些弄权地方官,这还不是让他们逍遥法外了。我们大老远跑这一趟,最后只押个人回去关大牢,别从犯都放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穆临简坐在桌前瞧我:“记得我与你说过刘攘贪银无数,家宅四处?”

    我点点头。

    穆临简将茶盏一放,叹声道:“没搜出来,一两官银,一张地契都没搜出来。”

    我抽了口气,穆临简是一品师,而这案子,背后撑腰人分明就是当今圣上,如果这样也能查无所获,只有一个可能。我抿了抿唇,问道:“也就是说,贪银子并非是刘攘,而他背后定有别人撑腰。这个人权势熏天,以至于我们两来了北荒,也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穆临简一笑:“要说蛛丝马迹,倒是颇有所获,否则我也不会将那些个地方官留在姬州。”

    听了此言,我这才明白穆临简将刘攘押解上京,是为了给姬州一群贪官造成群龙无首之像。这些贪官们失去了首脑,必定会阵脚大乱,从而露出马脚,将他们背后之人曝露出来。

    好一招欲擒故纵。

    我又道:“朝臣中分两派,若要论权势熏天人,那么刘攘背后人……是袁安?”

    “是,但也不全是。”穆临简道,“若凭袁安一人,还做不到只手遮天地步,应当另有其人,我们要做,就是要把这个人,以及他谋划找出来。”

    我再一怔:“谋划?”

    穆临简道:“一个朝堂大官,贪这么银子做什么?银子若不用,无论是存在前庄还是放在家里,总能被人搜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人查无可查?”

    我恍然大惊:“你是说……造反?”

    “是。”穆临简点头,“被贪银子没找着,说明他已经动用了这一大笔银子,也就是说,造反谋划,已经在进行之中了。”

    是了,原来朝廷之上,一直分清流浊流两派。因有史丞相坐镇,袁安一人不足畏惧,而今年起,穆临简归朝,朝廷两派之间,有了分庭抗礼趋势。

    多数朝臣以为,这抗衡之态,是因着穆临简加入袁安一派,所以为浊流添了助力。

    今日穆临简这么一提,我这才意识到,今年起清浊流间日趋紧张关系,其根本原因是因为蓄谋已久造反已在进行当中。

    只是,若穆临简不是浊流一派中流砥柱,而满朝一二品官员,就只有那么几个,那站在袁安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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