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朱颜白-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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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靠岸,她被带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前,冰冷透骨的响起:“那个人是宗城桓?!”
她沉默不语,一手紧攥着伞柄,一手狠握着拳,她与何人在一起,无须征得任何人的同意。
良久,他冷冷的嗤了一声,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回宫!”
她目送着雨帘中渐行渐远的马车,不由得轻舒口气,忽又见几个侍卫返身近前,不由分说架着她就走,她就那样被带回皇宫,又被扔在承香殿。
湿漉漉的衣裙贴在她身上,殷灼颜冷得牙齿打颤,更令她心冷的是她又回到了这座堂皇的牢笼,她瑟瑟发抖的坐在角落,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掉,为何他要这样对她?她和他已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泪眼朦胧中,一袭浅淡的蓝色衣摆慢慢近前,她怯怯的往角落靠了靠。
萧凉宸的双眸一片冰寒,幽深而冷冽,阴沉吐出三个字:“脱衣服!”
殷灼颜心悸的双手抱着胸,她绝不,绝不!
“又不是没看过,你浑身上下朕都摸遍了。”他出言冷漠的讽刺。
她紧咬着牙齿,他羞辱她,这样羞辱她,她气愤的瞪着他,大嚷道:“你身为一国之君,强抢民女,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萧凉宸冷哼一声,眼神冰凉凉的扫过她的脸:“强抢民女?!你也配?!你不想想谁才是被天下人耻笑的那一个,见到一个男人就巴不得献上自己的身体,恬不知耻!”
恬不知耻?!眼泪更是汹涌而出,她倔强的扬起头,不,她不该伤心,为这样的一个男人,不值得!
“脱衣服!”他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
她蜷缩成一团,坚强的护着自己的自尊、自己的骄傲。
她的防备、她的拒绝让他怒火中烧,直直地瞪着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她可以对别的男人屈意承欢,唯独对他,只有恨!
“皇上——”万喜心惊的候在殿外禀报道:“皇上,热水准备好了!”
“抬进来!”
来来回回几趟,极轻的步伐终于远去,万喜早已识趣的挥退左右,候在了偏殿。
————
昏昏沉沉被唤醒,浑身散了架一般的酸痛,眼皮沉重的有点睁不开,伸手揉了揉眼睛,肿涩的双眼是彻夜流泪的唯一证据。耳边有声音,她一点都听不进去;眼前有身影,她一点都看不清楚。她浑浑噩噩的穿上衣裳,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皇宫!
她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直冲出承香殿,万喜领着几个内侍,头疼的跟在她身后,口中不停的说着什么,但她的耳朵屏蔽了让她倍感恬噪的声音,脚步生风直冲宫门。
万喜不断的嚷着,见她依然无动于衷,正准备招手令内侍将她绑回去,她却攸的一下停足站住,猛地转过身,红肿的双眼直盯着他,沙哑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万喜暗暗松了口气,她总算听进自己的话了,不然,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他微弓身,一字一顿的吐清楚:“皇上今日册封皇后,您现在赶去含元殿还来得及!”
她摇摇头:“不是,你还说什么了?”
他需要说的就是这句,他一直大嚷着的就是这句,万喜懵懂的眨了一下眼,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内侍,肯定道:“小的说的就是这句!”
“呼”殷灼颜直接窜前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万喜高抬着胳膊,不,他不能反抗,绝不能动一动,以异常坚定的口气重复了一遍:“皇上今日册封皇后,您现在赶去含元殿还来得及!”
“不是这句!”她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拼命摇着头,大嚷道:“不是这句!”
“就是这句!”万喜脸涨得通红,拒不认错,不停重复道:“皇上今日册封皇后,您现在赶去含元殿还来得及!皇上今日册封皇后,您现在赶去含元殿还来得及!皇上今日册封皇后,您现在赶去含元殿还来得及!皇上今日册封皇后,您现在赶去含元殿还来得及!皇上,皇上——”
募地,他顿住了,嘴角抽搐着,是的,他还说了另一句:“皇上,皇上,皇上一早下旨将丞相大人的小孙子接进宫里,与小皇子一同抚养!”
殷灼颜双拳恨恨的捶打着万喜的胸膛,愤愤骂道:“萧凉宸,你卑鄙无耻、死不要脸、丧心病狂、蛇蝎心肠、假仁假义!”
万喜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直晃脑袋:“小的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她悲戚的瘫坐在地上,身上的伤痛在此时是多么的不值一提,一滴热泪滚出眼角,灼伤她的脸颊。
万喜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后退了两步,轻声提醒道:“时辰要到了!”
殷灼颜不为所动,久久,恍然抬眸的刹那,一抹轻盈飘渺淡的笑自她唇边绽开,涩涩的、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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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仍挂满灵幡的皇宫已焕然一新,气势雄伟、豪华壮丽,凤仪宫更是繁华锦簇、四壁飘红,无处不彰显着贵祥和繁华。
她款款迈上直通凤仪宫正殿的红毯,缓缓朝中央的金丝楠木九凤雕椅而去,每一步都夹杂着复杂的心绪,喜忧参半,她成了他的皇后,但当她与他并肩立在含元殿接受朝臣的朝拜时,她隐隐感觉到他身上的一丝颤抖,她雍容华贵的淡笑着,心却刺痛:他是否在等待着另一个女子前来,欲将凤印亲自交予她手中?
她忘不了,临册封那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殿外,只是,他终究没有等到,而她,正式成为大晋朝的皇后,成为后宫之主。
曼瑶优雅的在凤椅上落座,一身艳红的华袍,清脆的珠翠环佩声,招惹许多妒忌、羡慕的眼光。
殿中垂首站着的后宫嫔妃、诸王王妃、朝廷命妇齐齐叩拜在地,齐声道:“参见皇后娘娘!。”
她淡淡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阿珠头顶,柔声道:“不必多礼,平身!今日本宫执掌凤印,接手后宫的诸多事宜,以后若有不周之处,还望诸位多多提点、多多包涵。”
简淡的一句话,位列首位的几人神色各异,习玉娇和贺语蓉相视一眼,笑着道:“皇后娘娘贤德兼备,妾等愿为娘娘马首是瞻。”
众人又是响应一声:“皇后娘娘英明!”
曼瑶浅淡一笑,与她们相处日久,自是知道她们的为人,林婉沉稳得多,只淡笑不语,她微吐口气,册封林婉为皇贵妃,确实是名至实归,或许以林婉的能力,堪当皇后,只是,天并不遂人愿,瑾儿虽体弱多病,但深得太后宠爱,而有太后做后盾,后位自然落在她身上。
心中仍存在一丝侥幸,若,殷灼颜不顾一切来到含元殿,如今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奢求,只是她没来,而且,再也没机会。
吕秋素更显淡然,曼瑶扫过她简便的穿着,或许她只是一个沉浸在诗词中的婉约女子,一切的富贵皆比不上诗词的光华。而被册封为婕妃的阿珠,嫉恨的目光虽浅淡,但她,又岂能忽略,失去肚中的胎儿做赌注,姑且看她有何能耐。
“好了。”不多时,曼瑶挥退众人,望着散去的背影,她浅浅一笑:“兰儿,丞相大人的小孙子是否进宫了?”
兰儿微一福身:“回禀皇后娘娘,已进宫,现已在小皇子的万春殿。”
她理了理衣袖,瞥了一眼身上的盛装,红色,真的是太刺眼,却是足够让人心慌意乱,幽幽端起茶杯噙了口茶:他是真心想为瑾儿找个玩伴,抑或是只是要挟殷灼颜的一个手段?她可不认为,一个不过是几个月大的孩子会是个好玩伴。
“兰儿,摆驾万春殿!”
☆、第143章 新帝登基其六
未进万春殿,已听得一阵喧哗声,她脸一沉,快步进了殿,见几个内侍、宫娥挤堆成一处,冷斥一声:“大胆,皇儿身体羸弱,尔等如此喧哗,该当何罪?!”
内侍、宫娥惶恐下跪,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个,唯独一个抱着孩子的宫娥桀骜站着。
兰儿不由斥骂:“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
曼瑶瞟了一眼抱着孩子的她,瞬间默然,而后脸露出淡淡的喜色,款步上前,含笑道:“原来是姐姐!见过姐姐!兰儿,还不给姐姐行礼?!”
兰儿垂首,依言微微欠身。
跪拜在地的万喜捏了把冷汗,偷偷瞄了一眼殷灼颜倔强的脸,无奈的暗叹了口气,一时说溜嘴,她就那样,强硬的拽着他前往万春殿,硬是将孩子抢了去,不得不拦,偏又拦不住,因而才闹成一团!
殷灼颜斜瞟了一眼华贵、高雅的她,鼻子轻嗤了一声,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曼瑶淡抿唇瓣,没有任何阻止,若她的离去,能永远消失,那更是称自己的心,今早,她彻夜留在承香殿的消息不胫而走,让自己差点喘不过气来。一夜恩爱、一夜缠绵,可笑的是,竟在自己册封为后的前一夜。
一旁万喜见状,急出一身冷汗,吞吐道:“皇后娘娘,小公子是皇上下旨接入宫中陪伴小皇子,不能让她带走啊!”
她微勾唇角,轻摆了一下手:“去吧!”
万喜得令,激动的起身,尚未站稳,瞥见往后倒着步子的殷灼颜,颤巍巍的又跪了下去:“皇上!”
曼瑶幽然转身,浅浅行礼:“参见皇上!”
萧凉宸随意挥挥手,目光定在她怨恨的脸上,轻哼一声,冷冷发话:“小小的一个侍婢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来啊,将她拿下。”
殷灼颜无视他慑人的气势,怒目瞪着上前的内侍,大声嘶嚎道:“不是你的孩子,你凭什么把他留在宫里?”
“凭朕是当今皇上!”
字字如响钟敲打着她的心,她刹那无言以对,拧眉咬牙切齿道:“我不准他留在皇宫!”
“朕让他留在皇宫,他就得留在皇宫,朕让他死,他就得死!”语气甚是霸道,旁人无从质疑。
殷灼颜牙齿打着颤,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怀中的擎宇似识透她的困境,“哇”的一声替她委屈的哭了起来,响亮的哭声招惹着她,她的泪倾涌而出,滴落在小小的脸蛋上,擎宇抗议的哭声也就越强烈。
哭声闹得众人发慌,却不敢动一动,气氛僵持着、冰冷着,终于,她缓缓下跪,以最卑微的态度,她可以委屈自己,但绝不能让擎宇受任何一点委屈、不能让擎宇受任何一点伤害,低声下气的哀求道:“皇上,孩子还小,不能离开娘亲,求皇上让他回到他娘亲身边。只要皇上让孩子回到他娘亲身边,皇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负背的双手微微攥起拳,终于,他等到了她的臣服,心中酸涩的感觉却愈来愈浓厚,她为了殷潇庭的儿子,磨掉所有的气焰,向他臣服,他几乎是生气的吼出:“万喜,送孩子回暖香馆!”
她哀怨的看着万喜抱着孩子出了万春殿,身子像卸掉了所有力气,她强撑着身子,一眼不眨的盯着缓缓移进的衣摆。
冷峻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他沉声道:“殷灼颜,朕说过,别再挑战朕的忍耐度,你胆敢再有一丝不驯从,殷潇庭的儿子第一个死在你面前,朕说到做到!”
曼瑶淡笑着恭送他离开,笑容稍微僵硬,渐渐变淡,然后消逝,兰儿抱来孩子,脸色依然苍白,母性的天生本能,当殷灼颜抱着孩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瞧了一眼,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白嫩嫩的,大大的眼睛,充满着朝气,连哭声都是那么的嘹亮,而她的孩子,每一次都让她伤心欲绝。
她示意兰儿将孩子抱回去,脸上挂着硬邦邦的浅笑,缓缓出了万春殿,今日,她成了皇后,集成了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荣耀、华贵,但他的心却不在她身上,这是最悲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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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紧紧紧抱着孩子,泣不成声,一早,宫里来人,美其名曰作伴,硬生生从她怀里抢走孩子,她眼睁睁看着孩子哭泣着被带走,却无能为力,那是她的孩子,凭什么一句圣旨就要了她的孩子?
赵淑慧抹了把泪,一个劲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殷正良摇头叹了口气:“夫人,你赶紧令人收拾一下,明天你们离开京都!”
“老爷——”
谢翎吸吸鼻子,哑声问道:“灼颜呢?那她怎么办?”
他摇摇头,事到如今,他能保一个是一个,圣意难测,他不能冒险:“她不会有事的!”
只要她能顺他的意,可是以她的性子,能顺他的意么?今非昔比,他是一国之君,还能容她如此放肆吗?新后已立,后宫三千,况且还有一个她早已开罪的太后,她无名无分,一身犟脾气的她焉能淡然行走于后宫?
“不!”谢翎坚决的否定:“要走一起走,萧凉宸阴晴不定,我绝不能留她在宫里!”
“只有你们离开,灼颜才有机会离开!或许你们就是要挟灼颜的最佳筹码,她什么都可以不顾,独不能抛下潇庭的孩子啊!”
谢翎眼泪直流,是的,她可以抛下一切,除了殷潇庭的孩子,或许孩子能顺利回到自己身边,是她在用自己交换,她涩涩的点点头:“好,我们离开京都!”
心意已定,她将孩子交给赵淑慧,匆匆出了暖香馆,直奔烟雨坊。
烟雨坊后院,四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语,好半天,无影黯然开口道:“昨日我就不该由她去见宗城桓!”
原以为顺利摆脱了监视他们的人,却不想只是欲擒故纵而已,亲眼目睹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