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下的绕指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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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夏初值夜班,她们科室的夜班排表,别人都是两周轮一次。而科室主任以人手不够为由,多给夏初排了班次,每周一次。夏初知道自己是新人,新人上岗总是要累一点儿的,也没什么,所以安然接受。
晚上例行的查房,夏初和值班主治医生一起到病房转转。有一床病人,是半月前天住进来的,是位老先生,夏初听护士们八卦说这位老人来头不小,非富即贵,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或者钱权双足。从他住进医院开始,每日探病者日络绎不绝,跟菜市场似的。医生嘱咐老人需要多休息,就算这样也挡不住来来往往的人。还好病人住的是特级套间,有会客厅,人来人往不太会影响病人休息。
夏初和主治医生一起进入老人的病房,老人的女儿在陪床。四十多岁的贵妇人,皮肤保养很好,即使是陪床,她的衣着依旧很讲究。看见了医生进来,很和善的微笑,向医生讲老人的情况。夏初站在医生身后,竖着耳朵听着,手里翻着病例表。
“嗨,夏初。”
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夏初耳边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捂着嘴巴,差点儿叫出声来。扭过头,就看见一位笑的特别灿烂的男子。
他穿着休闲T恤,笑起来露着洁白的牙齿,看着夏初被吓到的惊恐状,笑的更开心。
夏初定了定神儿,沉着的说:“裴先生,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
男子依旧痞痞的笑着,“我来送东西,不算探视吧。”
和医生说话的夫人看见来人,嗔他道:“裴俞,爷爷休息了,别没大没小的。”
裴俞收起笑,越过夏初走到夫人面前,把手里的盒子放在茶几上,“爷爷睡了吗?我进去看看。”
夫人无奈的摇头,对夏初笑着说:“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
夏初笑着摇头,“没事。”
走出病房的夏初,还想着那个名叫裴俞的人。
他是老人的孙子,自从老人住进医院之后,裴俞每天都会来医院陪老人,有时候时间长,有时短一点儿。夏初看他的样子,以为只是一个整日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后来有一次,老人病危,急匆匆赶来的裴俞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沉着脸,没有半点儿不务正业的气息,俨然一位职场大老板。
夏初本来没对他有多少注意,但是特级病房的护士们,整天讨论的话题几乎没有离开过他。更重要的是,裴俞对夏初有太过分的关注。夏初自己都能感觉的出来。
从见第一面的自我介绍,笑着说他叫裴俞,跟在夏初身后追问她叫什么。夏初只说我姓夏,可以叫我夏大夫、夏医生或者小夏。
此后,他每次来医院,都要拐到夏初的科室看看她在不在,也不知道从哪个叛徒那里要来了夏初的手机号码,短信电话一个都不少。
夏初不是没有谈过恋爱,这么明显的表示,她懂。但是她不想懂。裴俞虽然每日骚扰她,但是过分的话一句不说,只是随便东扯西扯的。他没说什么,所以夏初也不好直接表示拒绝,跟自作多情一样,她磨觉得尴尬。
医院的开始有了风声,说贵公子看上夏初。这些流言跟长了脚似得,夏初拦都拦不住。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裴俞拉开距离。还好,老人的手术很成功,用不了几天他就能出院。夏初希望。以后不会相见。
她把这些事情告诉米谷,米谷说她傻,甚至害怕她心里还惦记着卓然,才将裴俞拒之千里。夏初明白,自己的心里已经彻底没有卓然一点点儿的地位。她不想和裴俞走的太近,是因为什么她真的有点儿说不清,总之在心里面有些排斥。
裴俞三番五次打电话,要请夏初吃饭,夏初总说有事儿,能推就推。裴俞却跟上了发掉一样,越推越来劲。夏初心说他不是什么总经理吗?总经理不是很忙吗?他为什么那么多空闲时间?
裴俞说:“夏初,你的猫也喂了,夜班也上了,培训也结束了,家里的客人也该走了吧,给个机会请你吃饭呗?”
夏初刨遍脑门,也没再想出一个理由来拒绝。索性再不想,就吃一顿饭而已,又不会断胳膊断腿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
裴俞到医院接夏初下班,开着一辆拉风的小跑。夏初腹诽,跑车坐着太憋屈,还是没有越野宽敞舒服。请夏初吃饭的地方,是一个环境特别高雅的西餐厅,进去前,夏初看了看身上的军装说:“不好吧,要不换个地方。”
“军人怎么了?军人不许吃西餐?没事。”裴俞不给夏初退缩的机会拽着她就往里走。
夏初看着被他抓住的右手,皮肤白白,手指修长,可是脑子里却出现了另一张脸。他的手拉过她,抱过她,背过她,甚至给二喵洗澡。梁牧泽的皮肤黝黑,手指更长,分明的骨节,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是双神枪手。
“喂,想什么呢?”
一双手闪过她眼前,夏初看见了裴俞英俊的脸。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
“坐这里行吗?”裴俞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可以透过窗户俯视整个城市的灯火。
“好。”
夏初毕竟是大户人家长大的孩子,法国菜也不是第一次吃,法语也懂一点儿,自己翻着菜单点了头盘和主菜,对裴俞想吃什么不管不问。
她没想过给裴俞留下什么好印象,或者两人关系能更进一步之类的。如果可以做个好朋友,倒是不错。
裴俞点了红酒,吩咐上菜。夏初端着杯子猛喝水。
他觉得她很特别。军装,白大褂,应该是一个很冷静或者很古板的人。可她不一样,她爱笑,笑的样子很好看。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亮,不笑的时候眼球呈褐色,像猫一样迷人。
穿着白大褂的夏初,尽职尽责,头发扎成马尾,做事干净利落。穿军装的时候,就像现在,不说话也不笑,的确很有军人风度。他想,她穿普通衣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他第一次见到夏初,她正和几个护士开玩笑,栩栩如生的模仿卓别林走路,让护士们笑的前仰后合。而她脸上的笑容却耀眼的让他挪不开眼。之后陆续见了她几次,知道她是刚毕业的学生,心外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还扮深沉的让称呼她夏大夫。他明明看见她活泼的样子,再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总觉得她很可爱,而不是很古板。
他开始想尽办法接近她,打听她的名字和电话,知道她叫夏初,很好听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夏之初出生的呢?打电话给她,她在电话那头总是很少说话,每当他说“时间不早了”,她就很激动的说:“是啊,该休息了,拜拜。”不给他再说话的就会,电话就被挂断了。
裴俞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张的挺好看的,也算是积极向上的新好青年了,她怎么就像避蛇蝎一样,躲着自己?
看着她苦皱着眉头的一张脸,裴俞自嘲的笑了,难道和他吃饭,她就这么不开心吗?
夏初在想,和梁牧泽认识三个月了,抠门的梁牧泽就给她买过粥,哦对了,还买过豆浆,连馆子手舍不得下。
裴俞倒了两杯酒,向夏初举起杯子。夏初端着杯子和他碰杯,很官方的笑着说:“谢谢你请我吃饭,裴老板。”
“应该是,谢谢你赏脸让我请你吃饭,夏初。”
夏初有些尴尬,端着杯子喝酒。酒,对她来说,再名贵的红酒、白酒,就俩字,难喝!无一例外。但其实,夏初的酒量还可以,最起码不会三杯倒。军中家庭长大的孩子,多少都有点儿酒量吧,环境使然吧。
裴俞很兴奋,拉着夏初说很多。说他在国外读大学,说他喜欢极限运动,比如攀岩冲浪。夏初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得意洋洋的说攀岩有什么,有本事你徒手攀,什么装备都别带。夏初在不自觉间,把他和梁牧泽在心里比较了千百次,裴俞不管说什么,她都能把他和梁牧泽做比较,当然结果她很乐意接受。那就是,梁牧泽完胜。
“夏初?”
“不好意思。”她又跑神了……
“不舒服吗?
“没有,想到一个病例,呵呵。”夏初笑眯眯的打哈哈,想蒙混过去。不过貌似,这个裴俞也不是一个好忽悠的角色。
饭后,裴俞当然要送夏初回家。他问什么时候可以再请她吃饭,夏初只能耸着肩膀表示这个很难说。
夏初给二喵洗澡,洗着洗着就跑神了。“二喵,梁牧泽走了快一个月了。”
“喵喵~”
“没打过一个电话。”
“喵喵~”
“他应该很忙的吧。”
“喵喵~”
“二喵,我想回家,但是,”夏初拎出湿答答的二喵,举在眼前说:“我走了,你怎么办?”
“喵呜~”
夏初转着眼珠子,声音小小的说:“不如,把你送到梁牧泽哪儿?”
二喵抖抖身子,甩了夏初一身的水。夏初马上变脸,一抬手把它扔进水里,“大色|猫,有这么兴奋吗你?想去?偏不让你去!偏不偏不!”一捧一捧的水劈头盖脸浇在二喵头上,二喵特可怜的扒着澡盆子想往外爬,却被夏初一把捞回来又一捧水泼脑袋上。
Chapter 25
十一国庆后,大军区军事演习马上就要开始。这次的演习规模比较大,由G和N两个大军区参加,包括了海陆空三军。G军区代号是蓝军,N军区代号为红军。
特种部队,在每次的军事演习中都扮演着重要角色。而G军区的特种大队,更是名震各大军区,N军区为了防范这支传说中无孔不入的部队,在各驻扎营地方圆百里以内都设立了严密的关卡。
夜幕降临,蓝军某驻扎营地一片宁静。军事演习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夜色中,二十个身材高大的战士在营前集合。脸上涂着武装油彩,背着背囊扛着枪全副武装等待命令下达。
“今晚的任务,不用我说,大家都很清楚。”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他们对面,没有表情,一字一句的从薄唇缓缓吐出,在空旷的大地上掷地有声。“如果不幸被俘,撕下袖章,阵亡,退出演习。”
“宁死不做俘虏。”十九个人异口同声,嘹亮的声音划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注定了,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一个背着武装备囊的战士跑过来,对着梁牧泽敬礼,“报告,飞机准备好了。”
“准备出发。”
“是。”
夏初他们医院,作为蓝军的战后医院,要做好充分的医疗保证。虽然只是演习不是真的战争,不会有伤亡,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派遣医生前往前线。每个科室推荐两位大夫,夏初不幸中选。
医生们都不爱参加这种演习,虽然天气不热,可是要在深山老林中待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别提多难受了。夏初是新人,没背景没关系,科室主任一纸命令就把她给派到前线去了。大家还有模有样的安慰夏初说:“年轻人,多锻炼锻炼,吃点儿苦,没坏处的。”
没坏处你怎么不去啊?不过,夏初倒是挺乐意去的。第一,可以躲掉裴俞;第二嘛,没准儿能碰见梁牧泽呢。
演习属于军事行动,虽然没到保密的级别,但是夏初一个字没有向裴俞提起。反正参加了演习,她的手机也将长期出于关机状态。据说如果开机的话,红军雷达会搜到他们的驻扎位置,倒时候说不定会派坦克或者飞机过来,他们整个医院将成为“废墟”。
医疗队坐着伪装大卡,趁着夜色进入蓝军后方根据地。虽然演习还没有开始,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没开始却胜似开始,这个时候如果端掉对方的医疗队,也没有人会职责红军的不是,战争面前没有对错,抓到就是抓到。
“演习还没有开始”这类的话最好不要说出口,战争也不是双方商定好的时间爆发的。
夏初整个人要被晃散架一样,屁股能颠成四瓣儿,这山路真不是好走的,尤其是坐在这么一辆军用大卡上,这可比大巴的条件差多了,难怪大家都不愿意来呢。
忽然有飞机从她们头顶越过,虽然噪音很小,但还是能听见。夏初已经习惯了,夜路走了这么久,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们遇见的第几驾飞机了。
梁牧泽带着手下二十个人,乘着飞机悄悄潜入红军阵地。演习开始前,有飞机来往是很正常的,所以他们趁着这个时候过来是个绝好时机。
红军对蓝军特种大队的防卫太森严,他们没办法经过陆路进攻,只能选飞机。而红军的雷达会扫描到他们的飞机,所以接下来才是最最重要的。
特种大队有一批主修高级计算机的军官,复制红军的电台电波到这架飞机,当被红军的雷达发现时,可以通过对讲机讲明自己红军的身份。驾驶舱里伪装经验丰富的战士们,轻而易举将红军指挥中心忽悠上钩,自如的飞入红军领地。
梁牧泽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又看看了时间,坐正面对大家说:“时间差不多了,背好伞包,准备跳伞。我带A组,B组跟着何进,今晚有风有雾,落地之后要尽快确定位置,先从最近的目标开始,可以分头行动。记住,不准明火,不准使用任何电子导航设备,必要的时候,切断电台。如果被俘,”梁牧泽停了一下,环视着看了一圈,大家抹着油彩的脸都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睛闪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