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知我意-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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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萋见人抓住了就赶紧加上另一手去拉温逐流,想把人拉上来,可这里无法催动真气,她与温逐流体格相差悬殊,又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
“上来,你爬上来。”彭萋气息粗重又断断续续。
傲然独立的洞口就像一座断崖,温逐流想爬上来,只有最上面也就是彭萋趴伏在身下的那一层洞道地面,可他试着勾抓了一次无果后就不敢再试了,因为那样只会把彭萋甩出来得更多。
可就这么僵持着,你拽着我我吊在半空中,早晚两个人都要掉下去,彭萋还在徒劳的试图将温逐流拉上去。
“彭萋,松手。”温逐流大声道。
该死的无力感再次袭来,让人绝望,彭萋力竭,抖得跟筛子似的,仍死死用指甲扣着温逐流手上的皮肉坚决不放手,眼前已经看不清事物了,一片浑浊,所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咳又吐出来的血连着五脏的碎块顺着连接在一起的手留在温逐流的手臂上,滴在温逐流的脸上。
“松手,彭萋。”温逐流再次说道,这回他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你先松手,然后等着我上来找你。”
“死也不松手,不松手。。。。。。”彭萋说的含糊,却是一脸倔强与决绝。
她除了死能自己,还能做什么,师父她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温逐流能不能救现在就摆在眼前。
“别死。”你们都别死好吗,我来死可以吗,“温逐流,你别死,好不好。。。。。。”
温逐流怔怔的仰望着双目无神的彭萋,他知道脸上的温热不只是彭萋的血,还有彭萋的泪。
“我不死,不死,你别哭。”温逐流喃喃道,想伸手去擦擦彭萋的脸,却无法触及。
最终彭萋被温逐流的重量坠出了洞道,又一次感受了一把坠入虚无,不过这一次她有人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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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萋不懂,为何自己还是没死,她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看着温逐流光着膀子在她面前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她骤然睁大眼睛,人也跟着清明了,她赶紧低头去看自己。
哦,衣服还在,虽然衣衫褴褛又脏又破,但好歹都还穿在身上,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彭萋松了口气。
“你醒了?”温逐流敏锐的发现彭萋在看他,衣服也顾不上穿了,就要弯腰低下头将彭萋看仔细。
彭萋见他靠近,猛地一缩,双手抱在胸前,睁大眼睛一脸懵然。
温逐流讪讪的往后挪了挪,低头瞅瞅赤膊的自己,捡起地上的衣服一溜烟儿的跑进了拐角。
没记错的话,他们当时双双掉落,底下就是就是血池,彭萋完全有理由相信那就是化魔的血池,看温逐流的样子再看看自己,难道他们是一个掉进去了,一个没掉进去?这怎么可能。
还有彭萋醒来的地方已经看不到血池了,应该是进了另一条洞道走了一段时间了,山岩石壁上刻画着看不懂的文字和不知所云的图腾,彭萋正努力解读对面墙上的一组图像,温逐流穿戴整齐的回来了,彭萋连忙垂下眼。
“好点了吗?”温逐流蹲到彭萋跟前,关心道。
那日在奇正城不欢而散,温逐流后来百思不得其解,始终不明白彭萋所指的是什么,又很想知道彭萋到底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在心上人面前心虚的遮遮掩掩,让他很是郁闷,再想到彭萋说很快就要嫁人了,而自己创业未半自觉跟宫忘川等人比起来自己更配不上彭萋,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是人魔混血,做人免不了要有遮遮掩掩的地方,这回他下决心不做人了,抛却人族的血脉做真正的魔族,免去了妖修鬼修还要修炼渡劫的过程,他就是天生的魔族,血脉的力量再无限制,百无禁忌,到时候他就去找彭萋,把一切都告诉彭萋,告诉彭萋从此他说的都是真的,绝无虚假,如果彭萋愿意,他们就找一处隐秘的地方避世不出,他不会耽误彭萋修仙,如果彭萋愿意,他们可以一道修魔还能事半功倍,如果彭萋不愿意。。。。。。
就算彭萋不愿意跟他走,他也绝对无法接受彭萋另嫁他人,他会疯的,什么宫忘川什么陆安歌,他才是最早认识彭萋,与彭萋更亲近的人。
依据母亲生前留下的指示,温逐流到了化意山底,但事到临头他又迟疑了,他重视彭萋,也希望得到彭萋师门的认可,否则他也不会因为一事无成而不敢往穿云峰上递求亲的名帖,如果他是魔族,是不是就没有可能得到凌恒、明善和陈嘉树的认可了呢?
正在他举棋不定时,彭萋,从天而降。
“恩。。。。。。咳咳咳。。。。。。”彭萋刚想应一声,谁知一张嘴才知道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咳了半晌索性也就不说了。
彭萋扶着墙站起身,摸了摸腰间确认春泥还在,便冲温逐流扬了扬下巴。
“走这边。”温逐流心底十分想扶着彭萋走,更想像刚才那样抱着彭萋走,但他不敢唐突,只能眼巴巴的给彭萋指路。
二人一路无言,温逐流闷头在前引路,直到后面的脚步声停滞了,他才回头。彭萋静静的靠在墙上仰着头,眼睛是闭着的。
“累了?那我们歇歇再走。。。。。。”
“你先走吧。。。。。。”彭萋微弱道。
“我等你,我们一起走。”温逐流嘴上说得淡定,其实心里都急冒烟了,他曾趁着彭萋失去意识给彭萋检查过伤势,彭萋身上的伤只能说暂无性命之忧,但化意山底不能催动真气,谁都不能,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再拖延下去,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温逐流知道出去的路,但他进来时用计时盘记录了耗时,足足有三天三夜。
“不用,你先走,走慢些,等我好了就去追你。”彭萋依旧闭着眼,低哼道,整个人慢慢从墙壁滑落,委顿在地。
彭萋的状态跟温逐流之前预估的差别太大,温逐流连忙往地上一坐,拉过彭萋的手腕探了探脉象。
“怎么会?”温逐流大惊失色,彭萋的经脉怎么会突然错乱成这个样子,之前是挺严重但也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温逐流不知道的是,彭萋跳下化意山前吃过一朵玉素花,之前不显,现在消化吸收的时候就到了。
如果撑不过去爆体而亡,会不会很恶心,还是在温逐流面前,彭萋在心中胡思乱想,无比希望温逐流能听她的话,赶紧走,能走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看到她丑陋的模样。
彭萋吃力的反握住温逐流的手,拉近自己,在温逐流的手心里放上一样东西,她断断续续的说:“这个给你。。。。。。你出去后。。。。。。就赶紧吃。。。。。。”
彭萋在五女峰上的运气跟下了五女峰后,根本是天差地别,她不仅遇上了玉素花开,一开还是两朵,为了多摘一朵给师兄用,她被凶手一爪子拍在背上,锋利的兽甲差点在她身上戳穿个洞。
温逐流定睛一看,“玉素花?”彭萋身上有玉素花,那她是如何落到这般地步就不难想象了。
“给你了。”反正她要死了,留着也没用了。
说完,彭萋瞌上双目,头歪向一侧,再无动静,连胸膛的起伏都微弱好似停止了。
温逐流再顾不上其他,拉过彭萋背在背上,在洞道里飞奔起来,就算有可能来不及,也要抱着希望努力。
“哥哥。。。。。。假的。。。。。。哥哥。。。。。。”彭萋的脸搭在温逐流的颈侧,温度火热,人已经半陷入混沌,“师父。。。。。。”
温逐流感觉脖子上有温热的液体汇聚成一股流下,钻进衣领里。
“师姐。。。。。。救我。。。。。。救我。。。。。。”彭萋梦魇般喃喃的说着胡话,“别死。。。。。。不要死。。。。。。”
温逐流心头一热,好像彭萋的眼泪直接渗进了他的心底,就这样没命的背着人跑,不知跑了有多久,彭萋的脸没有那么滚烫了,不知危险期是不是已经度过。
有两把小刷子在轻柔的刷抚着脖子上的皮肤,温逐流不禁扭头,果然彭萋醒了。
“第三次。”彭萋张张嘴,贴着温逐流的耳边发出微弱的声音。
“什么?”温逐流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下来,被彭萋的耳语惹得耳朵一红,紧接着连彭萋吐在他脖颈上的呼吸都让他敏感的一颤。
倒不是彭萋故意要这么和温逐流讲话,她被温逐流背着,头还无力的垂靠在温逐流的左肩上,一开口不可避免的要擦过温逐流的耳垂。
“我有三次以为自己要死了,却一睁眼看见了你。”
“你不会死,有我在。”温逐流认真的说,同时他还在心中遐想,如果出去后,彭萋一睁眼看见得仍是他该多好,想到这里,温逐流倒有些不想出去了。
第58章 小仙女
许是觉得彭萋的状态好些了,满头大汗的温逐流停下,将彭萋放下,拿出一只水袋要喂给彭萋喝,彭萋抿了抿嘴没说话,但拒绝的意思明显。
温逐流有些受伤,他举起水袋仰头喝了一大口,再次拿给彭萋,彭萋抽了抽嘴角,干脆不看他了。
“我不明白,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温逐流委屈,索性往地上一坐,摊开了说,“就算我在呼兰城耍了点小聪明,也从没想伤害过你。”
“我们本来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彭萋目光落在对面的墙上,听温逐流抱怨到最后,突地冷笑一声,道:“谁要跟你好好的,我都开始跟世家公子谈婚论嫁了,跟你好好的算什么。”
温逐流此时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心道,莫非彭萋气得是他没有承诺?
登时心中一喜,抓住彭萋搁在膝上的手,握在心口,保证道:“你再等我一年,就一年,我保证带着身份地位财富去见凌峰主。”
彭萋听得一愣,她复杂地盯着温逐流看了半晌,才道:“谁跟你要身份地位财富了。”
“不是,谁要跟你说这个!”彭萋头痛地晃了晃头,她怎么跟着温逐流的话带偏了思绪。
温逐流却是欢快地笑了笑,坐在地上仰脖举着水袋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笑道:“走吧,再走几个时辰就能出去了。”
彭萋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自顾自地生着闷气,越想越觉得温逐流摆着一张真诚脸在哄骗她,又想到自己重伤在身还是不要跟温逐流细掰扯这事了。
“你看得懂这上面写得是什么吗?”彭萋指了指满墙的字符,问温逐流道。
温逐流扭头端详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上面并不是魔族文字。”
彭萋皱起眉头,心想温逐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遂假笑道:“不认识就不认识扯什么魔族文字。”
温逐流好脾气的笑了笑,对彭萋道:“魔族天生就能看懂本族的文字,之前的路上刻得都是魔族文字,我能看懂。”
又指指面前这个,道:“这个我看不懂。”
温逐流经历一阵恍然,对彭萋态度地变化好像一瞬间全明白了,其实也不能怪彭萋这样对他,是他自己不敢面对,回避了太多的事,细想想,彭萋又不是傻子,既然能察觉他在呼兰城的异动,那么红浦庄那夜的破绽彭萋又怎会反应不过来呢?
多年前摘星楼君子宴第二夜,紫睛蜥袭击红浦庄,高彦趁乱找到温逐流要报断臂之仇,高彦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断臂就是温逐流暗害,但凭直觉就要找温逐流算账,事实上,高彦的直觉没错,就是温逐流为私怨报了他,并在高彦找上门时,温逐流不耐之下趁乱暴露魔性要将他一举铲除,就在拼修为时温逐流将魔气渡到高彦身上,高彦本就有些走火入邪,这下一来更加不堪一击,二人还没分出胜负,彭萋就来了。
温逐流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脸热,他当时在彭萋面前演得一出接一出,乐此不疲,估计在彭萋眼里都是小儿把戏。
彭萋嗤了一声,道:“呦,不装了?”
温逐流叹了口气,道:“不装了,再也不在你面前装了。”他怕再隐瞒下去让他和彭萋越走越远。
“彭萋,你别怪我瞒你。”温逐流缓缓道,“我人魔混血的身份若是暴露出来,人人喊打不说,怕是你也要离我而去了。”
彭萋心道,你要是把事做好做对,话说明白,不用把身份挑明了,她也不会如此疑心生暗鬼。
“你告诉我这个秘密,为了保险起见,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彭萋扶墙站起来,走到刻满字符的墙前,发出一串陌生的音节。
“你。。。。。。看得懂。”温逐流注视着彭萋张合的嘴唇,细细听下来,“听着。。。。。。可是旗语?”
余蔓念了一段就不念了,转身对温逐流笑道:“上面没说什么稀奇的话,就是八大部流传的一些谚语而已。”
“你,是八大部的人?”温逐流诧异地问。
长白脚下八大部,人杰地灵的地方养出来的人,自是天资优越,加上近水楼台,所以长白选拔上来的入门弟子多是八大部众。
“那你可上过长白?”温逐流好奇地追问道,彭萋这样的资质,既是八大部的人,又怎会被长白漏下?又是怎么到得留仙宗?同时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彭萋没去长白,否则肯定难逃厄运缠身落魄而亡的下场。
说来,名震百世的仙门长白一夜败落,也真是怪事,有人说长白镇守天池,惹怒了天池底下的魔族所以被报复了,可从弟子的流散和死状各异,怎么看也像是神降诅咒吧。。。。。。
彭萋没有回答温逐流的问题,她疲惫地抚着胸口,道:“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