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知我意-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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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彭萋既然知道冯宓弄假,那七煞膏的原料就已经解出来了,一定是有人亲尝试药,能为陈嘉树不顾性命的能有谁?彭萋和明善看着什么事也没有,难道是没露面的凌恒?也有可能是彭萋,毕竟她有春回大地的天赋,能抵御剧毒也说不定。
“你一口一个狗男女,是在说你和这小子吗?”彭萋去拎起血肉模糊成一滩的韩谊,扔到冯宓面前。
冯宓赶紧俯身去探韩谊的心脉,探到还有跳动,稍稍放下心来,但看着韩谊的惨状,不仅泪如雨下,她满脸泪痕指着彭萋,恨声道:“你和陈嘉树一对狗男女,装模作样,私相授受。”
一旁的吴远道不自然的干咳一声,其他人脸上也都是异常古怪,这种情爱纠葛传出去,肯定要沦为谈资了。
“冯宓,你脑子进水了?”彭萋嘲弄道,“我和师兄私相授受?哈,用得着吗?我和师兄若是有意,还能轮得着你?还让你有今天?”
彭萋用春泥照着冯宓的侧脸拍打了两下,不屑道:“别转移视线,爬墙就爬墙,爬墙还想立牌坊?牌坊立不成就泼脏水。”师兄师妹就是私相授受,你冯宓就没几个师兄师弟?
冯宓打开彭萋的法器,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骂道:“要不是你一朝得势,哪轮得到陈嘉树这个废物鸡犬升天,彭萋你这个祸害,怎么不和陈嘉树这个废物凑成一窝,还要出来分头害人。”
明善早在冯宓对师兄出言不逊时,指尖的剑气迸出将冯宓打翻在地。冯宓被打的伏在韩谊身上,剑气所致的伤口横在背后,血流如注,深可见骨,但仍愤愤地说个不停。
“当年红浦庄紫睛蜥之乱,他只顾着寻你,把我抛在脑后,凭什么,凭什么。。。。。。”
彭萋斜举着春泥,优美白皙的手指一寸寸的抚摸着,红润的的嘴唇微微开启,唇角还带着一丝天真,她歪着头用淡漠的语气对冯宓说:“他只顾着寻我不是应该的吗,那时候你们什么也不是,不是吗?”
情人没了可以再找,师妹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而且,那个时候陈嘉树和冯宓的感情只是刚刚起步,远远没到需要在生死关头选择家人和情人的程度,是后来凌恒的渡劫成功和彭萋的声名鹊起让陈嘉树也跟着水涨船高,加上碧云馆馆主的急功近利,才催熟了他们的情感,陈嘉树和冯宓本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去思考,也许他们原本的终点并不应该是这样。
“你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亲事你别答应,答应了你退婚啊!”
“哦,师命不可违,那你该恨你师父呀,恨他故意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今天怎么不毒死你师父呢?”
彭萋绕着叠在一起冯宓和韩谊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好像是在思考该如何下手,好用最解恨的方法折磨这两个人。
“别跟他们废话,讲正事。”明善不耐烦的说。
“唔,知道了。”彭萋小声嘟囔了一句,顺应师姐的话回归正题,对着碧云馆馆主扬眉道:“碧云馆弟子冯宓,毒害穿云峰首徒陈嘉树,一心致其于死地,事情败露仍毫无悔意。。。。。。”
“冯宓不是碧云馆弟子,这贱人已被逐出门墙!”碧云馆馆主大声道,眼下必须将冯宓这条臭鱼抛弃,方能保全整个碧云馆。
冯宓浑身一震,显然大受触动。
“瞧瞧你师父,啧啧,同样是死到临头,比你上道多了。”彭萋对冯宓温声道,好似谆谆教导。
“反正你们也不会放过我。”冯宓头也不抬的说。
“诶~你怎么知道我不放过的是你呢?”彭萋嘟着嘴摇摇春泥,一脸不赞同的回道:“我本来是要灭碧云馆满门,叫你师父回去挖好坟坑的,你和韩谊呢,就好好的活在世上。”
“彭萋,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与师门无关,更与韩谊无关。”冯宓的声音中终于有了恐惧。
“还不都是被你连累了。”彭萋假意责备道,“你以为一命抵一命就完了?你毒害的可是大乘修士凌恒的首徒,明善和彭萋的师兄,不是道个歉送点礼,夹起尾巴避几年风头就能过去的事。”
“让你一人做事一人担?那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只要舍得一身剐,就能把穿云峰弟子拉下马了吗?”
“所以,得让大家都知道,敢谋害穿云峰的人,就得殃及家族,祸及师门,这才能以儆效尤。”
“你冯宓做的缺德事,连累了整个碧云馆,他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投胎也不会忘记你。”彭萋蹲下,用春泥将冯宓的下巴抬过来,声音不急不缓的对着那张露出恐惧之色的脸说道。
冯宓瑟缩了一下,她知道彭萋不是吓她,他们能做得出来,排外又护短的穿云峰能做得出来,一个碧云馆,凌恒都不用出手,明善和彭萋两个人就够了。
“冯宓已与碧云馆无关,还请穿云峰高抬贵手。”碧云馆馆主强笑道,心惊胆战,冷汗早已湿透衣衫,连着身后几个弟子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只是彭萋口若悬河的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明白对冯宓以及碧云馆的处理结果,真是急死人了。
碧云馆馆主见彭萋似笑非笑的不接话,明善冷着脸,心头就像一口热锅,上面有千百只蚂蚁在团团转,他急红了眼,抽出佩剑向冯宓刺去,“辱我门风的贱人,我宰了你!”
碧云馆馆主不是当众作态,也不是失态,是真的想要杀了冯宓,他不会自欺欺人的以为与冯宓划清界限碧云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恨极了冯宓这个丧门星,累得碧云馆满门都悬在刀刃上任人宰割。
明善随之而动,挑开了碧云馆馆主的剑,冷冷道:“她不能死。”
“是是,这么死太便宜她了。”被明善轻轻一挑的剑好悬没脱手,碧云馆馆主无力地坐了回去,弱弱道。
“于馆主。”彭萋淡淡的看着碧云馆馆主,轻声道:“望碧云馆以此为耻,引以为戒。”
碧云馆馆主低头擦着汗,连连称是,心里乱成一团,想的是如果穿云峰的雷霆之怒真要照着碧云馆劈下来,他现去投靠谁有用。
有命没命碧云馆的脸面都被冯宓丢尽了,陷在污臭不堪的泥坑里捡都不好捡。
穿云峰也好不到哪儿去,弟子韩谊和准师嫂勾连毒害师兄,陈嘉树身前身后少不了要被奚落嘲笑,但也比碧云馆被天下人耻笑要强百倍,因为陈嘉树是受害者,嘲笑他是无德的行为,可碧云馆就不一样了,出了冯宓这个丧心病狂的罪犯,人人都要啐一口,碧云馆上下谁能抬起头来?
关键是他碧云馆要脸啊,人生在世可以厚颜,但不能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灾难面前,家人情人你顾谁都要遭人怨,更严重的是遭人恨,但这都不是害人命的理由。
小天使们,你们说冯宓说的是真话吗?
第54章 放过
“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彭萋冲着碧云馆的人扬扬下巴。
碧云馆馆主不可置信的张大嘴保持着半坐半起的姿势好一会儿,然后如蒙大赦一般与弟子们仓惶离去,连对留仙宗的峰主长老拱手作别都顾不上了。
待碧云馆的人没了影,彭萋就近找了凳子一坐,一身凌厉的气势散去,整个人都萎靡下去。
“这两个人。。。。。。”景福长老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冯宓和韩谊,又扫了扫一言不发的明善和彭萋,问道:“带回宗门还是就地处理?”
留仙宗群峰起伏,里面有一处受过崖是专门惩戒有过失弟子的地方,崖洞十八道门,第一道鞭挞,第十八道极刑,一道比一道残酷,有些重罪弟子是要十八道都经历一遍才能死去。
这就要看穿云峰想怎样泄愤了。
“就地处理。”彭萋开口道。
既然如此,碧云馆也不追究了,那剩下的就是穿云峰自己的事了,几位峰主和长老也就自行散去,有的去找凌恒问候几句,有的就直接回去了。
彭萋目光晃了晃,抬起一边的眉毛缓缓转过头,不悦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温逐流神情自若的站起身,正要说些什么,就被彭萋呛得闭了嘴。
“什么热闹你都想看,下次你家出了事,你把大门打开了,我带着瓜去看!”
温逐流没生气,反倒似是畏惧的缩了缩肩膀,抿着嘴一挥手,和身后的几个摘星楼弟子走的飞快,一晃消失的无影无踪。
碧云馆走的时候,温逐流就该跟着退出,只是关心则乱,一心惦记着彭萋,惦记着惦记着就拖到人都走光了,他的行为在旁人眼里也从多管闲事演变成了看人热闹。
怼走了温逐流,彭萋又压着嘴角转向一枝独秀坚持不走的吴远道,吴远道被彭萋看的撇开脸掩唇轻咳,但还是坚持立在一角。
这时昏死的韩谊悠悠转醒,一醒过来他就疯狂的扭动四肢想翻身起来,冯宓在一旁扶着他,翻是翻过来了,起是没起来,但韩谊翻过身趴在地上就开始不顾一切往彭萋脚边爬。
“师姐,不是我,不是我。。。。。。”韩谊哆哆嗦嗦的想去碰碰彭萋的鞋子乞求原谅,他知道师兄中了七煞膏非死即残,他和冯宓绝不会有好下场,可他不想死,毒不是他下的,这报应不该报到他身上来,他也不想受。
韩谊知道求明善没用,明善从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小师姐彭萋身上,打他是往死里打,但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如此的,平日里彭萋待他是最和气的,求彭萋还能有一线希望。
“活了?”彭萋往里收了收脚,好像是在嫌韩谊的手脏。
“师姐,我错了,求求你。”韩谊努力抬起头仰望着彭萋,哀求道。
“既然能动就赶紧滚。”彭萋目光落在别处,冷冷道。
“什么?”韩谊呆了呆,以为自己不是听错了就是会错了意。
“你不是爱吃饺子吗,带着你的饺子一块儿滚。”彭萋道。
韩谊豁然回头望向冯宓,两人的眼中全是震惊,彭萋的意思是放他们走?
这,不可能。。。。。。
“你想耍什么花招?”冯宓疑心道,放过韩谊,她信,饶她一命?她自己都不信。
怎么可能,这代价也太小了吧,就好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告诉你,你被释放了,之前遭的罪就算是惩罚了,这怎么可能。
“我要毒妇和狗相依为命。”彭萋一一盯了一会儿冯宓和韩谊,深邃的瞳孔泛着幽蓝的颜色,轻轻启唇道:“相依为命却一无所有,活的生不如死。”
冯宓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她暗暗嘲笑彭萋真是蠢,天真的像个傻子,能活就比死强,被逐出师门算什么,为人不齿算什么,活着就有翻盘的希望。
看情形,陈嘉树是没死成,她为此付出的代价九牛一毛,还能有命与韩谊远走高飞,想想都能乐开花。
冯宓心花怒放,但面上不敢有喜色,也不敢看明善,生怕在明善那儿出点什么岔子又不放他们走了,她伤的轻不妨碍行走御剑,当下就一骨碌爬起来扶起还没从震惊中回神的韩谊,脚下生风片刻不耽误的走了。
“就这样?”让他们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吴远道不赞同道。
明善和彭萋都消沉的坐在那儿,无一人回答吴远道。
“不是我说你,彭师妹。”吴远道边摇头边叹气,“既然不打不杀不用刑,那你跟碧云馆闹的那么大做什么?”
“气没消恨没解不说,碧云馆也没领你不追究的情,又是威逼又是恐吓,我看仇是结下了。”
“你闹得这么大,要陈师弟日后如何做人。”
吴远道在明善刀子般锋利的目光下渐渐住了嘴,他真的是一片好意,想着事已至此将利益最大化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显然他又忘了,明善是最看不惯他的这种处事态度。
“哈哈哈哈哈,因为。。。。。。”彭萋绷不住大笑起来,弯下腰扶着头,笑声疯狂的渗人,“本来就是要灭碧云馆满门,挖了韩谊的金丹再活活打死,灌毒给冯宓再解毒,然后活活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
“只不过我说着说着就改了主意,哈哈!”
吴远道见彭萋的癫狂的模样,不忍心的接连叹气,心道彭萋这是刺激受大了,不知能不能过去这道坎,性格会不会有影响,彭萋这孩子虽说顽皮了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乖的,性格也好,哎。。。。。。
“明善。。。。。。”吴远道想叫明善劝劝彭萋,别疯魔过了性情大变,但一看明善的状态,没比彭萋好多少。
吴远道自恃宗主的身份,不管别人承不承认,他都要留下来为被毒害的陈嘉树向碧云馆讨回公道,不过,彭萋已经讨了,虽然做法与他背道而驰,可碧云馆总归是受到了教训。
兴师问罪已经结束了,别人都走光了,吴远道还不走,是因为明善,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陪着明善安慰明善,可话到嘴边就忍不住先把对彭萋做法的不满唠叨出来了。
现在好了,他把受了刺激的彭萋点着了,明善肯定更厌烦他了。
“吴师兄,你以为跟你活的不一样就是错?”彭萋咬着指甲痴痴的笑道,“在我眼里可是你活错了。”
吴远道身形一僵,像是被彭萋无形中集中了身上要穴。
“为什么闹大了我们就不能做人了?受害者还要忍气吞声?”
“这会儿我放了他们,过一会儿我又改主意了,他们一样谁都跑不了,哈哈哈哈!”
彭萋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