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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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季风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之前答应过去参加她生日会的事。“不好意思,一会儿有点事儿我可能去不了。生日快乐啊。”说话时还不忘扯掉杨毅的手。
“什么事啊?不是说好了吗?”方昕有点埋怨地看着杨毅,直觉认为跟她有关。“下午问你的时候还说没事呢。”
“就是临时有事啊,不好意思哦。”季风低声道着歉,扭头暴喝,“你有完没完!撒手!”
“人都说不去了你还抓着不放啊!”童月宁嘲讽地白了杨毅一眼,拉着方昕转身走开,很大声地扔着闲话。“怎么那样啊?自己不去还拐着别人也不让去。自私!”
杨毅出人意料地没还嘴,只是紧紧抓着季风的衣服不放。季风走一步她一步,一路跟出走廊。
“太远了,车子就扔学校吧。”于一对季风说,对挂在他身上的物体视若无睹。“打车过去。”
“回班级把板凳条拿着吧!”
“我都说了不是去干仗。”
“靠!那谁知道了?万一一个没说好他们人多势众,就咱俩人赤手空拳还不挂到那儿了!”
“你不还带着一个吗?”于一笑指他的尾巴。
季风像是忽然被提醒,无奈地看着杨毅不依不挠的表情。“我跟你说,我今天是真有事儿不能带你去。”
“你哪次都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
“上次也是真的。”
“你怎么这么黏人……”声调一高,对方马上别开头,季风只好认输地压住火气。“我明天领你去打台球。”
杨毅眼睛一亮。
“行了吧?”季风以为自己的条件打动了人心,松了一口气。
“好!”杨毅咧嘴一笑。“不行反悔!”
“我哪敢!”季风咬着牙根儿硬挤笑容,拉拉自己的衣摆示意她可以放手了。结果杨毅的手还是执着地挂在上面。季风疑惑地看她。
杨毅乐得很开心,她问:“那咱们现在要去哪?”
于一呛了一下,大笑起来。
颜色暗红的夏利车,头顶上立着出租字样。车上的人或咬牙切齿或一脸兴奋或事不关己地浅笑。车子一路往东城开,半个多小时后,于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指着前方一个写有“恒发娱乐城”的大招牌说:“靠那边停下。”
杨毅最先从车里跳出来,将帽遮转到脑后,睁着一双大眼打量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一带很繁华,林立的商厦高楼,各式店面一家挨一家。酒店饭馆歌舞厅,写着清仓甩卖字样的商店,人群熙攘,音像社门口的大音箱里放着很吵的粤语歌。这个叫恒发娱乐城的店面很宽,外墙镶着白蓝相间的马赛克,透过敞开的四扇大玻璃门看进去,排列紧密的游戏机和仿真机陈列其中,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电子合成声。
“游戏厅?”她略显失望地说。猜错了吗?季风能用打台球跟她交换,不是有比打台球更好玩的事吗?听他们两个刚才的对话……一个想带家伙,一个说用不着动手。找人谈判?分地盘?还是帮人戳分儿立棍儿?
“少嗡儿嗡儿!”季风张嘴就骂,想到被这丫头算计他就来气。“不爱来滚回去。”
“跟谁说话呢!”杨毅二话没有一脚踹过去,正踢在季风后膝,他腿一软差点儿跪下。
“我他妈整死你……”季风急了,好容易站稳了要还手却抓了个空。
杨毅向后闪了两步退到安全距离,毫不客气地指着他训道:“你再这么大逆不道地骂你姐,别说我跟你翻脸。”反正都跟来了,季风再生气也不能把她送回去,干脆把之前在教室里被方昕她们误会的账也来算一算。“你这吃里扒外的玩意儿!看别人损我也不吱声。”
“老四!”于一轻唤,眼睛瞄到蹲在门口的一个黄头发男生,那人在见到他之后迅速跑进屋里。
“啊?”季风正眼里窜火,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后向他抱怨起来。“刚才你就不应该松嘴。带个小姑娘来算怎么回事?”
“她不说话看不出来!”于一低笑,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随手在杨毅帽沿儿上弹了一下。“就是个子矮点儿。”
季风哈哈大笑。
“去死!”杨毅把帽子戴正过来。“我们来干什么?是打游戏吗?”她不信,打车来东城打游戏?车费能买好几十币子。
“来游戏厅不打游戏干什么啊?”于一的语气中有明显的逗弄。
“能干得多了!”一个尖锐的男声插了进来,硬生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杨毅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季风走过来把书包塞到她怀里,也恰好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操,真他妈能蹭点儿啊哥哥!”那个尖锐的声音又说,“现在才过来,等得我肝儿都颤了。”
“我上课!”于一拍拍书包,扭头看着季风说。“老崽子。季风。还认识吧。”
杨毅从季风背后探出头,十来个打扮怪异目光不善的年轻人前前后后地站着。最前面这个跟季风差不多高,长着张娃娃脸,光头,皮肤干干净净的像颗鸡蛋,两只眼睛滴溜乱转。
“能不认识吗?”他听到于一的话怪模怪样地笑起来。“妈的!要不是惹着他连带触了你这尊神仙,我能吃那么大个闷亏吗?”
他大方承认,倒让杨毅吃了一惊。怎么回事儿?于一带小四儿送上门给人家报复吗?
老崽子看见贼头贼脑的杨毅,顺嘴问了一句:“这哥们儿谁啊?”
季风不禁又嘿嘿笑起来。杨毅瞪了他一眼,笑!大祸临头了还笑。
“我姐们儿!”于一的话一落,老崽身后也有人轻轻笑出声。
“哟!这他妈眼神儿!”老崽子扇了自已一嘴巴。“不好意思啊小妹妹。季风你别挡着啊,我都没看清说错话了吧。”
“切~”杨毅白他一眼。这家伙被于一的歪老爹一锹头吓尿裤子的事她可是记得很清,现在跟她这儿油嘴滑舌的。那双狐狸眼怎么看怎么招人厌。
“完了不高兴了。”老崽子哈哈地赔着笑,在季风胸口敲了一拳。“小两年没见了,兄弟壮了不少啊。”
“你好像还跟以前一样。就是头发没了。”
他并不知道老崽子因为犯事儿蹲了两月号被剃光了头发,随口乱说的话像是挑衅,老崽子身后已经有人骂出来“操,说他妈什么呢!”于一低头失笑。
“都他妈跟出来干鸡巴毛!”老崽子回头骂道,“滚回去看机器!”一群人三三两两地走进游戏厅。他这才摸着自己的光头转过身不以为然地笑。“嘿嘿……夏天嘛,凉快儿。怎么着?喝两杯去吧兄弟。”一边一个推着于一和季风,不忘回头向杨毅眨眨眼。“小妹妹想吃什么?”
笑面崽VS小尖锹
传统的朝鲜族土炕,五个人盘腿围坐在一张四脚小方桌前,桌上摆置几份精致的冷碟拌菜,狗肉煮得喷香烂熟,撕成易入口的细块。店家特制的狗肉辣酱,撒了细细的的香菜末儿,红绿相映地盛放在食客面前的白瓷碗中。
“别看这馆子门脸儿挫,味儿还不错。”老崽子叼着烟,看服务员走菜。
一个面色黝黑的大块头儿坐在他身边,穿着脏兮兮分不清灰黑的紧身背心,虽然没有于一高,但是肌肉纠结,脖子上筋脉随着手臂的伸缩不时错动。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布满刺青,形状诡异,看不出是鸟是兽。
杨毅和季风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在心里亮起黄灯。老崽子虽然没拿人数来压他们,但却找了这个变形金钢一样的怪物坐镇,其迹可疑。菜上得差不多了,老崽子看了黑大个儿一眼,向于一面前的酒杯一扬下巴,黑大个儿马上起身给于一倒酒。他看起来比老崽子大上几岁,但态度很恭敬,从进门就没说过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行事。
于一和季风的杯已满,酒瓶口移向杨毅的杯子,一只手及时伸手挡住他。
“不给她喝。”于一轻轻推了推酒瓶。
酒从瓶中溢出一点,洒在桌上。黑大个儿回头看老崽子。
老崽子朝自己的酒杯努努嘴,转身叫服务员送来饮料。然后亲自倒进杨毅的杯里。“喝酒长青春痘,女孩子还是别喝的好。喝可乐吧。”他端起酒吧举向于一。“来,认识一下,锹儿。”他搭上黑大个儿的肩膀。“我兄弟大涛。涛子,这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拿把锹头子收拾了咱们十来个哥们儿的于小锹。他岁数小但是份子大,真论起来是你叔字辈儿的,你叫声锹哥不吃亏。”
黑大个儿涛子认真地听着老崽子的话,点点头,端着酒杯冲一尊敬地叫了声“锹哥”。
于一按着他的杯子:“别这么叫,我不跟你们排辈儿。叫小锹儿吧。”
“没事儿,你担得起。”老崽子晃着酒杯,“道上这三老四少的没人不知道于老爷子的万儿。你虽然没出来混,咱们不能明知道这层关系还没大没小招人笑话。”
“操。”于一收回手,笑骂道,“你个逼这些年啥也没干就练嘴了。”
“你可别说我玩嘴儿!我这是实话实说。”老崽子笑得谦虚,“我手笨眼拙身子骨不经打,再不会说两句人话还咋混了。要他妈都有你于小锹的身手还说啥了我!涛子,给锹哥敬酒。”
“哥!”涛子闷声说道,“头一次喝酒,我先干了。”一仰脖儿空了杯。
杨毅很恐怖地盯着他那张大嘴。一杯酒像变戏法儿似的消失在那里面,待会儿吃起来,这一桌子饭菜保不齐连他一人儿都喂不饱。
季风则死死地盯着他那双关节粗大的手,有点担心握在他手里那个单薄的酒杯,生怕在他稍加用力下就粉身碎骨迸满桌子玻璃嚓子。
“走一个吧。”老崽子向季风和杨毅也送了送酒。一杯酒进了肚,他动手夹菜。“小妹妹别客气,想吃什么吱声咱让他们做。我跟锹儿还有季风算不上铁也是他妈老交道了,别见外。”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涛子使了个眼色。涛子连忙放下筷子拿起酒瓶挨个斟酒。
于一抽口烟微眯着眼看他们,等涛子把酒倒完了才开口:“酒我也喝了,你说事吧。”
老崽子坐直身子:“我其实真不好意思张这个嘴,但这次这事儿我实在想不着还有谁能给我出得了头。”
“我也不一定出得了。”调起得这么高,于一忍不住拖他一把。“你先说什么事儿。”
“涛子有个弟叫二涛,也是我一小哥们儿,小逼崽子四六不懂,喝点逼酒就找不着北,犯到西城刘七手里了。想让你跟老爷子说句话,烦他给七叔打声招呼,留我们口气儿。涛子家就一瘫巴妈和这个弟弟了。”
“你大哥要不回人吗?”于一专心致志地扒着花生,好像根本没把话听完,老崽子换气的功夫他就插嘴,“刘长河知道人是东城的还敢抓着上私刑咋的?”
“锹儿你非要逼我说自己屋里丢人的事儿吗?”老崽子苦笑一声,“要就单纯跨线闹事,我去给人装孙子使点钱赔个不是,也就哪来哪了了。还敢劳驾到老爷子头上吗?二涛在元明街认识一些个驴马烂子,黄汤灌多了在歌厅跟旁边一帮唱歌的丫头片子耍酒疯。别人一架哄他就犯傻,虎不登地给一个女的扛出去就……”他猛地停下来扫了杨毅一眼,省略了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谁知道这小子不哪来的大运,好巧不就巧就那女的是刘七的闺女。”
于一挑眉:“得手了?”
老崽子一脸哭相地点头,他旁边的涛子更是噙个脑袋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妈的!”于一手一撑桌面就要起身,“那找我也没用。”
“锹儿!”老崽子一把抓住他,“别介,事儿没那么严重。”
“把人姑娘办了还不严重?我爸不带管这档子事儿的。你还是等信儿去给二涛收尸吧。”于一抓起书包踹了季风一脚,“别吃了老四,回家了。”
“你听我说完。那不是他亲姑娘!”老崽子急急忙忙地跟着站起来,“道上谁不知道刘长河爱吃嫩的,养了一窝干姑娘,其实都是些夜总会洗头房的小骚逼。没他妈一个正经货!二涛那个傻逼还没开鞘呢,让人玩了还搭条命。”
话说到这个份儿,就连先前一头雾水的杨毅也明白了个大概,小脸通红地抱着书包坐在炕上低头揉帽子。
于一骂了句什么,放下书包重新坐下来。“雷管怎么说?”
老崽子见他不急着走了,这才缓口气,松开手说:“涛子哥儿俩只是跟我混,没迈雷哥的门坎儿,雷哥不想为这么个玩意儿和西城犯葛。再说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有数,这次的事儿就算雷哥出面找刘七也不一定就好使,给不给面子全瞅人家那边心情。雷哥和刘七本来就各扫各的门前雪,相互不买对方账。这些年真正能在这城里城边儿作主说上话的只有你家老爷子,你说我不涩着脸找你还能找谁?”说话间紧紧盯着于一的眼睛,小心地看他的反应。
“这里头什么猫腻我可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我爸多大本事,我不掺和他的事儿。”
“锹儿!”老崽子贼溜溜地笑了,“你可别学得虚头巴脑的。要是没个谱儿你能来喝我这杯酒?”
一直沉默的涛子突然扑通跪到于一面前,满脸涨得通红,神情激动地说:“哥,你帮帮我吧。”
季风被他的举动吓得血管乱蹦,杨毅一口可乐呛在嘴里喷出来没命地咳嗽。
“你妈的……”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