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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胸疤-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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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明明记得收拾过了,有点乱,别介意,我整理一下。”
“不用了,怪麻烦的,看来你把我领这儿来是想喝酒?”我试探着问道。
她竖起了大拇指,说:“我就知道咱俩是一路货色,什么事儿不用说你就懂!来来来,快给我讲讲你和她的故事…”边说着,边从冰箱中掏出了许多熟食,又从沙发下搬出了箱啤酒。
我们边喝边聊着,我对她说了很多关于我和文文的故事,时而她哈哈大笑,时而她会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干杯。我不知为什么我会说出这么多,可能是憋了很久,很想对一个人说吧。


第六十三章 命运终究是现实的
“老肖,没想到看你老老实实的,还是个情种呢,我先干为敬!”小张仰脖向嘴中疯狂的灌着酒。
“别喝了,对身体不好。”我开始觉得这个小姑娘也一定有自己的故事。
“喂,别那么扫兴好不好,刚喝到兴致上,来来来,咱们再开一罐。”
我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于是说道:“你经常和陌生人这样么?”
“是啊,呵呵,我们只是陌生人,算了,不喝了。”小张放下那罐啤酒,点上了支烟躺在了沙发上。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感到很高兴。”
“喂,能别这么官方的说法吗!我受不了了,再说谁让你走了?”小张显得很兴奋,她抱住了我,裸露的肌肤让我有些觉得尴尬。
我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放开了我,显然,我问到了她的心坎。她转过身去,开了一罐啤酒,边喝边说:“我恨我爸爸。”
“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有这个想法。”我向她说着自己的观点。
她平静了许多,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失控,现在的她很安静,她说:“我和他也是大学认识的,和你们刚开始一样,我们也很幸福,他老家是四川的,其实听到这儿,你也该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吧?”
“因为距离?”
“嗯,这只是其中一半儿,其实我们的故事没有你和文文那么曲折,挺简单的。我们毕业时,他就对我说,让我嫁给他,四年了,他对我无微不至、始终如一,我也一样,把我能给他的都给了,能付出的,我从来没有保留过,可是当他来我家和父母见面的时候,我的爸爸却极力的反对,好像在他的眼里,只要有稳定的工作和足够的金钱的人才可以娶我。”小张将啤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开了一罐。
“喂,少喝点吧,一会儿连讲故事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我总觉得很像自己那样可怜。
她的嘴角始终上扬着,倔强的说:“我可没你想的那样弱,你是想要继续可怜我,不让我喝酒呢,还是想听我讲故事?”
“你还真是个任性的女孩儿,不喝酒就不能讲了?”
“好啦,别废话了,不喝酒讲故事多没有感觉,不准再打断我了,听见了没有!”
“嗯,你快说吧,我帮你解解毒。”
“我其实最爱他的包容心,每次我任性、我伤害他,他都会包容我,那次也不例外,爸爸说了好多很恶毒的话,他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我,我每天晚上都和爸爸发脾气、使小性子,可终究无济于事,有的时候,我真的想也保护他一次,可惜我习惯了被保护,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安心,记得有一天晚上,不知道爸爸对他说了些什么,之后的他就像发了疯一样非要闹着和我分手,我哭着去和爸爸闹,对爸爸大喊大叫,可是爸爸铁了心一样,坚决让我们分手。最后我冲出了家门,想一个静一静,没想到我的男朋友跑出来追我,在追到一条马路时,他被突然转弯的货车撞了。”她说的简单、很好理解,没有什么伤感的字眼,确实最平实的爱,我能想象的到,小张男朋友那种不管不顾,也能体会的到他们的爱,也一样艰辛。
我随手开了一罐啤酒,问道:“后来呢?”
她忽然哈哈大笑,说道:“你看你,装什么纯情小伙儿,来来来,干了这罐,我就告诉你。”我从来不愿意听一个只有开头经过,没有结尾的故事,于是几大口喝光了手中的那罐啤酒。小张对我伸出了大拇指,那表情、那笑容,让我丝毫察觉不到,她心里的悲伤,仿佛她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好啦,我讲完这个故事吧,当我跑到他的身边时,他已经倒在血泊里昏死过去了,救护车大概十分钟左右到的现场,还好,他只是胳膊骨折,几根肋骨断了,没什么生命危险。我男友在医院躺了整整半年,他一直骗家里在外面工作,再后来我爸爸通知了他的家人,他们大吵了一架之后,我男友有一天偷偷的出院了,和家人一起回了四川老家,我们的故事讲完啦!怎么,你不鼓掌?哈哈哈…”
“你怎么不联系他?”
她说道:“不是我不联系他,而是他…呵呵,他已经有了他的另一半儿,我何苦打扰他们?就像你参加文文和那个大叔的婚礼的心情一样吧。”终于看见她的脸上挂着无奈二字。、
“那他离开你这么久,真的一个字也没对你说过?”我真的有些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说忘记就忘记的人。
“他,真的没有再对我说一句话、一个字,所有有关于我们的记忆,大概都让他删除了,只能怪我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噢,对了,他走之前给我留了一张纸条。”小张从钱包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张破旧的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我默念着:亲爱的,我先走了,我知道你尽力了,我想对你说的是,努力过、认真过的我实在太累了,让我也休息休息吧,在被车撞的一刹那,我只是想着与你在一起的那些年的快乐,而当我的父母在自己面前哭的时候,我才发现,现实与我想象的完全是两种世界。不要怪你的父亲,我们的父母疼爱孩子胜过爱自己,只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其实那天晚上你的父亲对我说的是,我爱她胜过你爱她。在他那句话面前,我知道之前我坚持的一切都被击垮了。你的未来也许会一个人面对很多残酷,但是不要放弃,你会碰到一个比我更加懂你、爱你、更适合你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看到这里你已经哭了吧,擦干眼泪,别把脸弄得像个小花猫一样,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你,我会把你放在心里最温暖的地方,毕竟时间流逝才是让一个人忘记挚爱的最好方法。乖,听我的话,路还长着呢,去追寻新的幸福吧。最后再对你说一次,我爱你。
落款的名字模糊不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小张已经干涸的泪水,这段话同样的刺痛着我的心。
“看完了吗,赶紧还给我,别弄破了。”小张一把抢过那张纸条。
也许这是那个他留给小张最后一点念想,我问道:“你难道这辈子都要活在记忆里?”
“你不是也一样么。”
“有时候确实不想接受新的人、新的东西,可是你真的应该听听他的话,去追寻新的幸福。”
她将纸条慢慢的叠好,重新塞回了钱包中,笑道:“什么新幸福,哪那么好找?要么咱俩凑合过日子得了。”
“呵呵,咱俩会把对方当成是以前的那个他和她,顶多做个好朋友。”
小张笑道:“呦,你还当真了,我随便一说而已,看你那小眼睛吧,也不知道那个文文当初怎么看上你的,无法理解。”
“呵呵,他能看上你的臭脾气,我也一样无法理解。”
“你!…”
“好了,不谈以前的事儿了,咱们能认识也算是一种缘分,只不过,太伤感了一些,来来来,喝酒喝酒!”
“老肖,你这样才是爷们嘛!来来来…”
有时人生就是这样,两个背负着相同的命运的人会相遇,我们都有属于各自的故事,而见面时,总觉得相见恨晚,总有聊不完的话,太多太多的悲伤需要倾诉,需要懂你的人来聆听。那天,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过以前的事儿,我们始终在幻想着,如果和爱的人在一起,现在会是什么模样,或幸福、或为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而努力、或升官发财…
我回家的时候,小张趴着阳台上问我:“喂!老肖!咱们相亲成功了吗!”
我回头冲她一笑,喊道:“你个二货!鬼才要你!好好休息吧!好哥们!”
小张高兴的向我泼着易拉罐中剩下的啤酒…
“呵,这疯婆子。”我在路上自言自语的说。天空中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花落在我的脸上片刻间融化,先是冰冷,而后,慢慢的变得温暖起来…


第六十四章 物是人非的陌生感
有的时候,对于小张这类的人,也可以说是我这类的人,不用劝说什么,一两句就足够了,因为我始终坚信着,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会更爱她的爸爸,她也许会烧掉那张纸条,她会戒掉想念一个人的坏习惯,她也许会有一段更幸福的故事要对我说…谁知道呢,过去的终究要成为过去吧…
刚进家门,爸爸就迫不及待问着:“肖涵,咋样?人家相中你了吗?”
我笑了笑,说道:“人挺好,可惜了,她对我没感觉。”
“我明天跟老张商量商量,你再约人家出来几次,日久生情你懂不?小兔崽子!”
“爸,不用了,小张还挺幼稚,没准备好谈婚论嫁的事儿,你也不想让我娶个不懂事的媳妇儿吧?”
“唉,可惜了,老张确实有点惯孩子…”爸爸有些失望。
“哈哈,爸,你不是也一样么,那么惯着我。”
“滚蛋,睡觉去。”
冬夜,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寂静、凄美,往往会让人涌出无尽的思绪。还好,现在我终于不靠着回忆来度日,最疯狂的那些年,已经越来越远,现实永远在向我们诠释着一个道理:逝去的岁月,永不重演。看着雪花随风飘扬,如果目送着你缓缓飞出我的故事。当我们的青春不在时,不知道要有多少事儿和人始终念念不忘,如今的我们没有了那股冲动,做什么事儿都会思前顾后;我们没有了那些多愁善感,渐渐变得与现实同步。那时候,正义的我们鄙视一身铜臭的人,认为着穷光蛋万岁,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年轻的自己真的很好笑。金钱至上的社会,还会有当初幼稚的想法,曾经的想法,都没有实现,长大的时候,我们的梦离我们越来越远,而现在的我们只会告诉自己:人们最重要的,就是那张最最简单的笑脸…
那一张张简单的笑脸,是我大三下半学期看见的。那时,我总有那样的感觉,感觉那些毕业的人在装样子,明明要分开了那么难过却还在笑着。
那年毕业季,校园中满是身着学士服的师兄师姐们,他们拍照、他们歌唱、他们狂笑,仿佛那个学校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肖涵,快去音乐系毕业生那看看,他们一起唱歌呢!”耗子激动的喊道。
我顺着耗子的目光看去,一伙儿毕业生围在一个抱着吉他的人欢快的唱着歌,我不屑道:“回宿舍听老子给你唱!听他们干什么,天这么热。”
“走吧走吧,你TM要不去,老子脱鞋了啊!”
“靠,你赢了。”
毕业生们眼圈红红的,有的在流着泪,但是那笑容绝对不会装的,我感到十分奇怪。他们在唱着《离别歌》,歌词简单,旋律优美,听着却让人感觉鼻子酸酸的。抱着吉他的男人对着毕业生问道:“再来唱最后一遍,同学们。”
一学生说:“老师,多唱几遍吧,我总是逃课,感觉失去的东西太多了,老师我再也不想逃课了!可是现在没课上了…”说完他的眼圈泛着泪花。
老师没有说什么,用指间轻触琴弦,他们跟着一齐唱:“曾经相聚多少天,才知道离别多少年,虽然所有相聚终究要离别,缘分将我们围成圈,思念化作白杜鹃,依依不舍的离弃近万千,我们一定要再见,不管路途有多遥远,虽然前方有危险,也不管要多少时间,尽管月亮有多远,心里的牵挂有多远,远方的你是否一切都安全,明天因为有星期天,今天必须说再见,天下没有不散的席宴…”
一首唱完,毕业生们手拉着手,好像在告诉旁人,他们永远不会分开,那年轻的男老师对他们说:“大学啊,从你们身上爬起,提好裤子,对你们说,留下青春,你们走吧。同学们,恭喜你们,被大学上了。”
真想替他们说一句,再见,青春。不知道毕业时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走吧耗子,看着怪让人难过的。”我自顾自的走向宿舍。
路上,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
“喂,您好,请问哪位。”
“肖涵,是我。”
平静的心中忽然波涛汹涌,唯一能让我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她就是文文。
“嗯,听出来了,是文文吧,怎么了?”
“晚上能出来一起走走吗?想和你聊聊,如果,如果你有事儿,那就算了。”文文的声音有些变了,在我的耳中,她的声音变得陌生。
“没事儿,晚上八点湖边,那棵树下见。”
结束了通话后,我一直在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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