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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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儿,你要记得,你是天君唯一的孙儿,以后是要君临天下,为四海八荒做大事的人,不能哭。”我扬起手,轻轻拂落他眼角边的依依泪珠,温声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迷雾重重()
临儿抿了抿嘴,憋回了涌到唇边的微微哽咽,眶中莹莹,却再也没有掉下泪来,抬头望着我,重重点了点头。
我朝他脸上轻轻一揉,扯起他的手,直起身,朝暖儿道:“倒杯茶来。”
暖儿见我心情大好,沮丧了许久的脸也难得多了些灿烂,声音脆脆的一应,转身就去倒茶。
我牵起临儿朝石桌处走了几步,目光不经意的一移,正看到灼灼花影间立着的那位身穿红裙的小女孩,遂停下了步子,扭头去看。
临儿亦朝我的目光望过去,心中会意,忙自顾跑了过去,一把牵起小女孩的手就往这边带。
眼前那一趟莲花开得嫣然,日光和丽,时有微风过,吹乱女娃鬓角的几缕柔发。那女娃大致高到临儿肩头,一直埋低着头,肌肤雪白,一身红衣,灼灼如火,分外喜庆。
临儿挺胸抬头,俨然是一副大哥哥威风八面的样子,紧紧牵着那女娃如初生粉藕的一截手,满面骄傲的笑意,在灿烂的日影深处,徐徐朝我走来。
“姑姑。”临儿扬起小脸,咧着嘴笑,很是自豪的向我介绍道:“姑姑,这是我的新朋友,她叫阿灼。”
阿灼?
这名字仿佛击中了我的脑中一角,在心中默默吟念了好几遍,越发觉得熟悉,仿佛曾经在哪儿听过一般。
临儿见我沉默不言,目色恍惚,十分疑惑的望了望我,轻声唤道:“姑姑,你怎么了?”
我恍然回过了神,朝临儿弯唇一笑,复移目于那女娃身上,悄悄在她身前蹲下身子,却见她将头埋得更低,许是怕见生人,遂细声细语的问道:“你怎么不抬起头呢?这院子里的景色很美,你低头做什么呢?”
女娃两手不安的在衣裳间撕扯翻转,似是恐惧般,微微朝后挪退了几寸,头越埋越低。
我只能看到她额前长着的绒发,乱乱细细,像是初春时节拱出地面的缕缕柔草。
等了半晌,那女娃也无音,依旧是不言不语的干立着,将十指间的那片衣角绞弄的皱痕道道。我静悄悄的扬出一只手,极为轻柔的慢慢覆上那女娃的下巴,小心翼翼的一抬。
自上而下,女娃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额间那一朵红莲胎记灼灼,美轮美奂,颇是显眼。四目相接的刹那,女娃满脸惊愕顿幻化成滔天的恨意,双目红光一现间,如熊熊烈火,一把将我大力推搡开。
女娃子年龄不大,力气倒是不小。她那受惊的一推,正让我重重的摊在地上。
想我霸道横行了两万年,今日却被一个小孩子欺负了,也算是桩奇事。
“仙姬,没事吧?”暖儿一见此状,飞快的跑来将我搀扶起,两眼梭厉,还不望朝女娃的脸上剜上一剜。
女娃正躲在临儿的背后,两只小手在日光下泛着剔透的莹光,两手紧紧攥着临儿的衣裳,老老实实的一藏。
临儿颇是严厉的竖了竖眉毛,小嘴一撅,一把拽住女娃的手,将她不留情面的扯出来,奶声奶气中多了几重绷着的威严,教训道:“你怎么能推姑姑呢?还不快跟姑姑道歉。”
我复又坐回石凳上,被逗得一乐,脸上也掩不住绽开的笑意,却端了个稳稳当当,不急不躁的样子,只捧起了桌上的一盏茶,浮了浮水,慢慢饮下,静待着面前这两只小鬼的后事。
女娃委屈巴巴的咬了咬唇,又拧了拧眉,湿哒哒的抬起小脸,满腹酸楚的俏模样,一汪清泉眼泪的望向临儿,讨好般缓缓扯了扯他的衣袖。
临儿背着手,横眉瞪眼的威严已有了几分软意,复又一声气哼,甩掉她的小手,坚持道:“不行,什么事我都依着你,这件事不行。你推了我姑姑,就得去道歉,要不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以后也不再找你玩了。”
我一口茶尚含在嘴中,只觉清茶水如被添了蜜糖,十足的甜,听了临儿这番话,心中暖暖洋洋,满是感动的欣慰。
女娃子果然服了输,踩着小步子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跟前,双眸中却是夹着微微恨意的莫名倔强,粉粉嫩嫩的小手在袖下紧紧握着,十分僵硬的朝我鞠了一躬,低声道:“姑姑,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临儿似是害怕我会责怪他的宝贝朋友一般,女娃话音一落,便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跟前,眉开眼笑,拽着我的袖子晃了几晃,好声央求道:“姑姑,姑姑,你看阿灼都承认错误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我被他扯晃的头晕眼花,嘴边仍含着丝丝笑,将茶盏搁回石桌上,无奈摇了摇头,笑着点了点临儿的脑门,一侧目,道:“阿灼,我不生气。”
这两脸一撞,我脑中翻云覆雨的一滚,正忆起当年与上尧君一起,抱去雾泽山的那个小女娃。
记得那女娃额间也生了一朵红莲胎记,还曾记得。。。。。。朱雀兽未离来雾泽山外要人的时候,口口声声将那个小女娃唤做阿灼。
难不成,如今站在我眼前的这个小女娃,和当年的是同一个人?
按年岁来算,当年的那个小女娃也的确该长这么大了。
我猛然一扭头,正对上小女娃倔强不甘的两目直光。她迅速埋下头,似是惧怕般,不再望我一眼,灰灰的立着,日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像是一朵盛开着的灼灼莲花。
“临儿,你是从什么地方将阿灼带回来的?”我有些急促的问道。
临儿拂指叩了叩下巴,歪了歪头,满面惊疑的望我一阵,道:“我是在魔界中将阿灼带回来的。”
这就是了,她一定是当年在茶楼中附身于桃华体内的那个小女娃。
我目色一转,牢牢按上了临儿的肩膀,急声问道:“你怎么会去魔界?又是怎么将她带出来的。”
临儿见我这般如狼似虎的焦躁样子,似乎吓得不轻,面上已有几分煞白,两眼珠溜溜转了几回,才小声答道:“那日子南君要下葬到混沌苍空,我也想跟去送葬队伍,可娘亲非不让我去,还将我关在了殿里。我趁没人的时候,便偷溜了出来,一路跟去了混沌苍空。”
临儿说着两眼瞄上我,将我仔仔细细的一瞅,面有灰色,垂头又道:“可是我在混沌苍空中,看到姑姑也在那里,可是临儿无论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只是不停的走,我就一路跟着你,不知不觉就跟到了魔界里。”
“你说你当天在混沌苍空中看到我了?”我问道。
临儿轻轻点了点头,满面诚恳。
“你还是一路跟着我,才闯到魔界去的?”我又问道。
“嗯。”临儿又重重栽点了下头。
我细细在脑中一过。那日我的确是在混沌苍空中听仙人们无意间提起了重涧被关押在暗牢中的事,后又抽身去了魔界救人。难不成引临儿闯入魔界的人真的是我?可我当日并没有听到临儿在身后唤我的半丝声音。
“你确定,那日你看到的真的是姑姑?”
临儿眼中一转,绷了绷嘴,一阵思索,又点头确认道:“是,肯定是姑姑,那日人来人往,姑姑身上穿的正是那件天后曾经赏赐过的素粉色衣裙,那衣裙是用天蚕丝勾织的,临儿自小便在九重天上长大,自然不会认错。”
莫不是,由于我当日又焦又躁,真的忽略掉临儿在背后唤我的声音?
“不!”我脑中忽得想起一点,猛然否定道。“你说那天人来人往?也就是说你追着姑姑走的时候混沌苍空里还停留着许多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阿灼()
“你说那天人来人往?也就是说你追着姑姑走的时候混沌苍空里还停留着许多人?”我再三确认道。
“嗯,还有很多人没有走呢。”临儿眨了几眨眼。
我握在他肩上的两手缓缓的松垂下来,脑中将混沌苍空的那日滤了一遍又一遍。
那日在混沌苍空中,我曾与守门的一位大叔有过一番打斗,后又被他强拉强拽的去拜祭了一趟已故的凤后,离开混沌苍空时已是人影稀稀,怎么临儿却说那日追着我的时候是人来人往呢。
我思前想后,只有一个可能,临儿追撵的那个人,不是我。
天蚕丝是九重天上才有的稀奇物件,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穿戴,我那件还是有幸得了天后的赏赐。若那个人不是我,难不成是天宫里生的与我相似的某个仙子,可她孤身一人去了魔族又是为何故。
况且我不曾听说过子南与这九重天上的哪个女神仙私交甚密,就更谈不上缅怀故人的那一说。
难不成那个女人的目的是故意引临儿去魔域?
我回过头,眉头微蹙,满脸审视的望向临儿,但见他朝我歪了歪脑袋,嘻嘻哈哈的笑着,并与往日无异。
这就奇怪了。
我双目微微一转,正对向旁侧那缸弱弱摇曳的红莲,以及灼华下的那一影火红,正无处安放的掰弄着藕牙般的十指。
难不成那人的目的是将这个小女娃送进宫里?
我展了展眉头,正想着究竟该问那个小女娃些什么话,刚张了口,半音未出,只见临儿那影明黄飞快的一移,便将女娃扯到石桌边。小小少年,眉目间都是包不住的灿烂笑意,拿起碟上的一块糕点就亲亲热热的递到女娃手边,道:“阿灼最喜欢吃甜甜的糕点了。”
阿灼只抿着嘴笑,两手垂在空气中抓抓勾勾,扭捏了好一阵,才轻轻扬起手接过了糕点。
眼见这俩小小人儿,一个是刚发芽的青梅果子,一个是未雕琢的竹马木头,竟也在我一个老人家面前恩恩爱爱了。
我生生憋下了思量许久的唇边话,清咳了两声,又若无其事的端起桌上的茶盏,只管饮着。
既然如今这女娃子是临儿的心头肉,又是一个不谙世事,十分怕生的小孩子,若我再咄咄相逼,万一真给她吓出个好歹,可就很难收场了。
这旁敲侧击还是在临儿身上下手比较妥当。
“临儿,你刚刚给姑姑讲的故事只讲了一半,那后来你是怎么把阿灼带回天宫的呢?”我问道。
临儿顺势塞了块糕点进嘴里,嚼得一嘴滚圆。我递了去一杯茶,他一口饮尽,又抹了抹嘴,两眼汪汪的一转,似乎正在回忆,“那日我追着姑姑一进魔域,姑姑就不见了,我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最后就迷路了。多亏了阿灼,要不是她带路,临儿也许就回不了天宫了。”
魔域地形复杂,分支密集,连一个神智清明的成年人许都摸不清道路,这一个年岁小小的女孩却能将临儿带出去,想必是自小长在魔界里,才能对地形如此熟悉。
一个生在长在魔域中的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来到了九重天?如此说来,只有受他人指使这一种可能尚且说的通。
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就算被千方百计的送进天宫里,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背后人的意图究竟何在?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你怎么不理临儿了?”
临儿轻轻推搡了我一阵,我才恍恍惚惚回过了神,朝暖儿慢慢摆了摆手,笑道:“暖儿,你再去多拿些糕点来吧,阿灼不是喜欢吃甜食吗?”
暖儿点头一应,正要走。我又忽的唤住她,微微笑着,追加道:“记得让厨子们做些新的,热热的才好吃,就委屈你多等一阵了。”
暖儿朝我努了努鼻梁,语气多轻快,如山间翠鸟,回道:“知道啦。”
我望着暖儿在日光中渐而隐没跳跃的背影,那身影纤纤,也如灿烂日光的一片斑驳。
像她这样的人,该拥有的是如太阳一般的明媚,而不是我。
以前的我也许是朝气蓬勃的太阳,而现在的我只会比黑夜更暗。
我苦声一笑,渐渐回过了头,目光随处一抛,正停滞在阿灼身上,只一移不移,定定的将她望着。
阿灼深埋下头,挪腾着碎步子,慢慢移藏到临儿身后,仿佛我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般,半眼也没敢将我瞅上一瞅。
“阿灼,你怎么了?你以前那么猖狂,怎么到了姑姑跟前,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临儿转身,弯了弯头,自下而上的偷偷瞄着女娃埋下的小脸,好奇问道。
“临儿,你擅自将阿灼带来,万一她的父母寻她不到,那该是有多着急啊。”我缓了缓神,两眼炯炯自女娃身上散开,渐而绽出一张温和的笑脸。
临儿闻言一脸明媚顿时乌云盖满,垂了垂脑袋,两目有意无意的自女娃脸上略略一过,似乎有所顾忌般,放低了声音,“阿灼她,她父母都死了。”
那女娃咬了咬唇,樱唇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