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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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灰灰的闭了口,脚步大大几迈,亦跟在他身后。
篱笆外有密碎如星的蒲公英花海,风来便有许多似蜻蜓一般的撑伞绒白漫无边际的散开,自在轻快,茫茫一片,如在天地间盛开的雪。
重涧轻推开屋门,目朝屋内,神情恍惚了好大一阵,才有些步子僵硬的进门而去。
我亦尾随他在屋内前前后后的走了一阵,但见他停在一幅无比端庄温柔的夫人画像前久久踟蹰,思眷深深,蝶翼长睫中盈盈攒动,轻轻一眨间便有两行清泪顺角滑落。
看今这般情形,这画中的夫人应是他的娘亲无疑,只是见画思人,且神情悲痛,想必这位夫人已然不在人世。如此一来,倒也很能解释的通万年前我曾对他言明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时,他对我生出的许多怜爱之意。原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执起桌边的三炷香,翻掌一燃,垂首往香炉中轻轻一插,哽咽唤了声,“娘。。。。。。”,声愈低,似有万语千言哽在喉中,难以下咽亦难以吐露。
第一百零四章:月下谈心()
为表晚辈对长辈的尊重,我亦从桌边拿了三炷香,学着重涧的样子,翻掌一燃,举着拜了三拜,才恭恭敬敬的插入炉中。
重涧双眼雾雾水气,沉沉积压了满眶,却又似乎强忍着不肯轻易掉落,一重重的都憋在双眸中,两眼通红。
我自小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从未见过,虽能为“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的母子离别生出些动容之心,只可惜我与亲情绝缘,却生不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感。今日见重涧如此悲痛欲绝,我心中也十分的不好受,可偏又掏不出什么体己话来安慰一二,只能火烧眉毛的干站着,暗自期盼不要烧的太过难看。
重涧依旧不言不语的立着,双眸氤氲,似锁了千重烟。眼见我这眉毛已被小火燎了一阵,光点不着,越发难以忍受,几经压抑,还是无法控制的浇了些水,张口挑了些别的话头,“那个,嗯,我初次见你时,还以为你是个漂亮的仙女姐姐,却没想到竟然内有乾坤,而是个翩翩公子哥。哦,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他眉心轻皱,眸光薄如微雪,静静望向窗外,似乎一踩即碎。半晌后才有一丝回神,轻轻扭头望我,长发如绸,随着窗外的几缕明媚日光一同泄在屋内,“你高兴吗?”
我一皱眉头,很是摸不着头脑的疑惑应了一声。
他静静看向我,顿了几顿,眸间闪闪似有期待,继续问道:“你高兴我其实是个男儿身吗?”
高兴能如何?不是随便拉来一对男女就能互生爱慕,修成正果。不高兴又能如何?事到如今也一刀斩不断纠缠。
如此别致的暗示,我目光一阵飘忽,尽量忽略掉自不远而来的一处灼灼,深思熟虑了半晌,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将一切都说透,也免得让我误人子弟。
一抬眼,迎面便是他一根如玉的修长食指,有些急促的轻轻挡在我唇边,目光几下闪躲,才淡淡道:“别说了,我不想听。”
他两指一撮,指间泛出弱弱莹光,瞬时开出了一朵蒲公英小花,弯唇温柔一笑,将花轻轻绾在我的发间,眸中似有涟涟的万顷碧波,静静好大一阵端祥,“真好看,现在你已经长大了。”
。。。。。。
是夜。天阶夜色如水,月华倾城,繁星点点,偶有微风轻翦,虫鸣鸟飞。
我俩坐在屋外的石阶上,大眼瞪小眼的赏那一盘万古不变的月亮。和万年前差别全无,我等了又等,从肉馅降低到菜馅,也还是不见天上落什么馅饼。初初是我欣然答应了陪人赏月,现又不好扫了别人的雅兴,且我一向不擅长舞弄风花雪月,自然更是难以发现赏那冷冰冰月亮的妙处,果真骑虎难下,无聊至极,只能东找西寻的翻些话头。
“你待在魔族暗牢的这段时日,魔王没有对你施刑?”,被抓去了暗牢里,还能毫发无损的出来,不得不说是一桩天大的幸事奇事。虽眼见他周身的确无伤,我亦心生担忧,关切问道。
重涧眉间一皱,双目悠悠一瞬慌乱似有回忆,转瞬又云淡风轻的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那当年你为何要扮女装诓我?”我双手托腮的好奇问道。
重涧侧过头来,眉眼间有几分浮现的笑意,一如当年风采,“不是诓你,是当年父王对我管教甚严,想要溜出去必然得做做工夫,掩掩耳目。”
我会意一笑,深表赞同。当年我亦是用尽了十八般武艺的从青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转念一过,只觉得满脸的笑很是苦涩,只僵在脸上,如鲠在喉。能说的是“当年”二字,该是一段很久很久之前的时光,我于青霄,怕也只是被很久很久的当年尘封的一粒尘土。
重涧见我神色异常,转头关怀的问道:“怎么了?”
我如梦一醒,只轻轻摇了摇头,以我如今的心境自比,深知有情的人不该被辜负,若被辜负该是何等伤心。灵音待他情深意重,更不该被辜负,便语气软软的试探道:“灵音她。。。。。。”
重涧闻声也神色无异,眸如清水,似有月光倒影,仍旧静静的看着我,并未反驳。
我偷偷的一瞟他,见他此刻似乎心情甚好,正是和盘托出恩缘的好时候,便重拾信心,忙趁热打铁的赶趟道:“灵音她为了救你,为了打听出魔族暗牢入口的所在地,不惜委身求全的以嫁给魔族大皇子为幌子。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深情至此,重涧,你理应珍惜她才对。”
事实终于大白于众,我心中也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推出了幕后的英雄,也不算是独揽了救人的功劳。
重涧不言,我这一趟苦口婆心的劝下来,他面色竟无一丝异常,仍旧目如清水的望着我,却将我看的有些坐立难安,半晌后才一笑置之,眼中似有莫名锋芒一瞬而过,反问道:“那你可曾告诉她我是为何才被抓去魔族暗牢了的吗?”
我心中慌慌几跳,如棒槌在敲,震得我耳根嗡嗡作响,愣了半晌后似乎才晓得他这话里的深层意思,心中似有千万种感情掺杂一起,却又在张口的那一刻万物无声,哑然许久后才悠悠蹦出几字,“重涧,我,我。。。。。。”
“不必说,我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都不必说。”他双目恳切的望向我,平静双眸中竟叠起几抹缠倦的水纹,轻启唇,“能追随自己的心意,能为值得的人或生或死,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
值得的人?说的也许是我,只是可惜,我却并不值得。
感情之事一拖再拖只会拖出祸害,自我对青霄万年来隐隐约约不肯承认的心思中便可见一斑。我正要开口言明待他只是如兄如友的情谊,一张唇,却见他一掌轻覆上我的嘴,语重心长道:“小七,我知道灵音对我好,也知道灵音对我的心思,我打小便知道。只是感情之事一点也勉强不得,如此只会伤人伤己,她待我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会做牛做马的报答她,也可以为她去死,只是这却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亏欠,你明白吗?”
是啊,他说的对。太过勉强的爱只会伤人伤己,就如同我喜欢青霄,可青霄待我却从无男女之爱,他喜欢的是乐安,他想娶的也是乐安。
自他口中说的话,一向是板上钉钉,言出必行。只是他忘了当初说要照顾我的诺言,也许并没忘,只是不愿意记得了。
第一百零五章:带罪偷入灵界()
这一梦辗转反侧,噩境连篇,很是不安生。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似有几缕发梢柔柔痒痒的划过耳畔,轻轻一抬眸,便看到重涧正欲俯身下来的那一袭红裳。一瞬愣神,我鬼哭狼嚎的一声大嚷,双手张牙舞爪的胡乱狠狠一推,立从地上弹起来,慌张警惕的朝周身衣着摸索了一圈。
重涧施施然的从地上站起身,一拂被我压出褶子的长袖,静静看着我,神色温馨似染上了清晨的暖薄日光,“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让你陪我赏月,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我渐而平缓下来,低头扯出几丝笑,正看到我受伤的小腿上被分外用心的裹了红绸。转念一想,人家趁你熟睡时撑着俩灯笼似的肿眼泡,一把哈欠一把瞌睡的为你包扎了伤口,最后还被我情急下当成了趁人之危的色鬼,该是如何悲哉!
我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越想心中越是难安,只管挠了挠头,嘿嘿的傻笑。
他依旧过分平静的看向我,如换了个人,也不知取笑打趣我一两句,不言不语如块木头,只唇边似有一抹浅浅的笑意。
自重涧从魔域回来后,便似乎与往日大有不同。常言道,青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前的他能笑能闹,颇为纨绔,极少会用这种难以捉摸的安静待人,现在嘴边虽也是常常笑着,却从未有以前的热烈奔放。
“重涧。”我轻声唤他,缓缓走到他跟前,目光间不住打量,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你在魔族暗牢的这些日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魔王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难道没发现现在的你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吗?”
他长眉平平一舒,双眸几深,唇角一勾,依旧是那平静深沉的笑意,只轻轻摇了摇头,双手安慰似的一握我肩膀,“我没事,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满腹狐疑的看着他,试图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难以言明的隐情,横看竖看,左看右看。。。。。。
“别再看啦!”重涧灿然一笑,伸手于我两眼外大大打一记响指。我乍然回神,只见他一脸嬉皮笑脸的玩弄笑意,二话不说,拽着我就要离开。
“我们去哪儿?”我反站定脚跟,稳稳刹住步子。
“自然是回灵界。”重涧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说着又要拽起我继续走。
我呆呆一应,被他扯着走了数步,后心中才觉察有大大的不妥,忙一把反攥住他的衣袖,“灵王为了救你,日日不远万里的去天宫里找天君说情,魔王也派使臣日日在凌霄宝殿里哭闹着要个说法,如今魔灵两界都不敢轻举妄动,天族这个和事佬又做的不是很称心如意。倘若你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回到灵界,想必会令魔族恼羞成怒,故而施难于灵界,那时你的境况会更加危险。”
我急得双手抱拳,在两掌心间不断捶敲,忽而脑中灵光一现,恍然大悟的看向他,坚定道:“魔族三皇子本就是被我杀的,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若魔族执意要一个交代,那便让我来还。”
话音一落,我便急急迈出脚步要走,一步还未落,他手臂长长一展,红袖垂落间如瀑如布,正将我的去路挡的纹丝不剩。
我无比诧异的一瞪他,正要绕开,他却一把拽牢了我的手腕,四目一对,他脸上忽然有许多攒起的笑意,“怎么?你是心疼我,不忍我被抓,要去送死吗?”
我脸色一皱,气急败坏的甩开了他的手,敛了些心中火焰,平和道:“重涧,生死之事不是闹着玩的小事。我怎么可能再让你替我去送死?”
他静静看着我,神色郑重,眼底似有沉淀的一抹柔光,腾腾升起,慢慢牵起了我的手放在掌心中几下握紧,又悄无声息的撒开,“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但见他一脸胸有成竹,我心里犯起了嘀咕,思虑再三,既想求生又不想连累他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倘若事情有变,我一定独自承担自己的过错,纵使你想替我受过,我也不会连累你。”
他转身,面朝朝阳曦光,长身玉挺,双眸微眯,似揽尽了一晨风光,“魔王之所以将我留在暗牢中,不审不杀,目的便是来威胁灵界。魔族一向贪得无厌,不服天族统治,一心要独霸天下。可天族根基稳固,人心所向,要想打败天族,势必要笼络四海势力,而灵界是四海八荒中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魔王便想要由此威胁我父王与他们所谓的大业而苟同。”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魔王用来威胁灵王的筹码。也就是说倘若你不被救出来,灵王为了救你,就有可能与魔域同流合污,从而便会深陷乱臣贼子的骂名中?”我仰头望向他被熹光裹着的半张侧脸。
他低头望我,目光柔和,“可以这么说。”一瞬脸边却风霜匝地,竟有浓浓凉寒意,冷笑道:“灵王一向贤政爱民,忠于天下道义,怎么肯为了区区一个儿子将整个灵界置于被天下人诟病的田地。他大抵和魔王一样,根本未将儿女家人的命放在眼里。”
听他这如此疏远讽刺的语气,难不成这父子两有什么还没解开疙瘩的过节?
“那要是回灵界之后,灵王真的大公无私到将你供出去该怎么办?”
重涧唇角一勾,似有一朵缓缓绽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