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8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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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犹记得自己彼时看着窗外的阳光听着傅夫人的徐徐讲述,心里头有多柔软。
趁着那个时候的柔软,她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傅夫人,没有那种尴尬和不自在,很顺其自然地就说了。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之前就是觉得没什么合适的机会,突然讲这个奇奇怪怪的。
傅夫人的反应没有特别惊喜或者意外,平和地细问她孕期的一些情况,交待了几句,倒并没有制止她继续留在危险的靖沣。
那是头一回,阮舒有了为人儿媳的感觉。也认为自己很幸运,貌似……不会出现所谓的婆媳矛盾……?
傅夫人最后再次明显有笑音:“以前和孩子他爸只有眼馋别人家带孙子孙女,现在家里一下子来四个。”
阮舒也笑。
不知何时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亮,褚翘难得地也还没有出门,说是夜里分开前特派员交待了,案子既然没新的线索,就别浪费时间在警察局,不如多休息会儿养精蓄锐。
“其实应该是他自己想睡懒觉。”褚翘边刷牙边猜测。
阮舒笑笑,邦褚翘把她响了的手机递到她的耳朵边。
褚翘接听着电话,对话说的事情明显叫她又惊又喜,马上呸呸呸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告知道:“傅三正被陆振华送往医院这里!”
阮舒微微怔忡,旋即既无惊也并无喜,只有焦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如果不严重,陆振华必然不会随便就把傅令元送来,毕竟相比医院,酒店更是他给傅令元的囚牢。
“你先别急,等下就知道了。”褚翘安慰,拿毛巾匆忙膜了两下脸就出去了。
阮舒忐忑地在病房里等,一个人有点坐不住,想着去隔壁找焦洋,焦洋话多,他多讲讲,她分个神,起码不会独自越琢磨越没底。
病房的门打开,除了门口的两位警员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看方向似乎也是要去焦洋的病房,此时听闻动静转过脸来,恰好和阮舒打到照面。
阮舒的视线触及他青皮胡的第一眼,就猜测他可能就是褚翘口中的那位特派员老K。
约莫留意到她目光中的不同寻常,对方也多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步子,走到焦洋的病房前,抬手叩了叩门。
阮舒转悠着心思,没有刻意回避他,而按自己原本的计划,也站到焦洋的病房门口。
对方因此而又侧过头来,打量她的面容。
之于陌生人的身份来讲,这样是不礼貌的。
阮舒倒不觉得他是欠缺礼貌,而是另有意思。
她心底兜转着一会儿进了焦洋的病房就可以确认一下这位特派员是敌是友了。
便听对方倏尔道:“和我想的一样,他夸张了,你并没有他形容得那么漂亮。”
第874、遣送
阮舒一愣,侧目。
青皮胡并没有在看她,抬手又叩了门。
病房的门总算迟迟地打开,睡眼惺忪的焦洋看到青皮胡即刻精神起来:“老K?”
“嗯。”青皮胡点点头,没等焦洋招呼,自行往里走。
焦洋一脸懵,用眼神询问同来的阮舒。
阮舒轻轻摇头,表示纯粹巧合和对方碰上的而已。
焦洋转身看青皮胡,对方已在沙发里落座,并且把手里拎着的一袋外卖搁桌上,旋即自顾自拿了水杯去倒水。
“老K,是有什么新情况,你特意找过来?”焦洋问。
青皮胡掀眼皮:“等一会儿褚警官回来,就知道详情了。”
这说的明显是傅令元被送来医院一事。阮舒心中了然。见焦洋看起来还不清楚的样子,她低声告知他。
褚翘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直奔焦洋这儿来:“焦大!”
一开门发现阮舒和老K也在,尤其后者,她顿住:“你怎么来了?”
“找你了解情况。”老K坦诚,旋即问得直白,“防备我?”
褚翘一瞬尴尬,琢磨着打个马虎眼。
阮舒走到老K跟前,颔首问候:“你好,听他提起过你好几次,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你真人。”
褚翘和焦洋闻言相互对视一眼。
…………
黑西保镖汇报给陆振华,褚翘向院方打听他们这一行人前来的原因。
终归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陆振华并无特殊反应。
黑西保镖紧接着汇报现下雷火堂守卫的情况:因为这里是医院,并且还有警察,所以雷火堂的兄弟们不方便再像在酒店里时那般里三层外三层地严密。
这在陆振华的预料之内,陆振华送傅令元来医院,一方面确实是傅令元伤情的恶化,另外一方面,也是考虑到,来了医院能间接摆脱雷火堂的“包围”,那位冒牌的雷堂主即便心怀不轨,地点换成医院,也得多掂量掂量。
正忖着,雷堂主叩门入内:“陆爷。”
黑西保镖暂且退出去。
雷堂主看了眼病床上的傅令元。
陆振华迈步走出去到外面的沙发落座。
雷堂主这才开口:“陆爷,医院这里人多手杂,假如傅堂主真有问题,较之酒店,更方便了傅堂主与外人联系。”
陆振华不咸不淡反诘:“你的意思是要我不顾他的生命安危?”
“不是,陆爷误会了。”雷堂主摇头,“我是想和陆爷商量,怎么尽最大的可能阻隔这种情况的发生。”
陆振华不疾不徐地斟茶,啜着,道:“网络上的那些流言,我已经通知公关部,不用再压了。”
雷堂主担心:“这对陆爷你的名誉岂不是……”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么?”陆振华重申一遍,“无论他之前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我都要让他再也回不去……与其浪费时间怎么防着他和警察联系上,不如多做一些事情,证明他作为青门四海堂堂主的优秀和作为我陆振华的干儿子的得力。”
…………
老K驳回了他们向陆振华透露“雷堂主”真实身份的打算:“证实‘雷堂主’是阮春华,等于证实亲子鉴定有问题。”
阮舒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他人就在医院,救出他,比之前容易得多,不是么……”
褚翘自然是支持阮舒的:“我们可以——”
老K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转了个话题,道:“我今天来,更主要的目的其实是,确认阮小姐在这里,然后……送她离开靖沣。”
阮舒、褚翘和焦洋三人的表情皆微恙。
“不行,她不能离开靖沣。”褚翘率先开口拒绝。
“理由。”老K问。
“她……”褚翘卡了一下,因为其实阮舒留在这里,本就不合规矩,褚翘硬着头皮道,“从人道主义来讲,如果她不留在这里等傅三平安,她会更加担心,不利于她的身心健康,你难道忍心看她和傅三夫妻俩相距太远么?”
老K的表情并无任何动容,一锤定音道:“褚警官,着手去安排吧,送她走。”
“我不走。”阮舒冽声,面色难看。她没想到,确认老K是友非敌后面临的第一件事,是要被遣送离开靖沣。
理智上她自然清楚,她不应该留在这里。但在这件事上她都已经受感性支配这么多天了,连傅夫人都尊重她的决定,现在却要被老K赶走。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或许重了点,阮舒压了压情绪,心平气和与老K道:“我保证不影响你们的任何计划和行动。拜托你允许我留在这里。”
“小阮子不仅没影响过我们行动,而她对阮春华比我们其他人都了解,一直邦我们答疑解惑。”褚翘据理力争。
老K八风不动:“现在我们对阮春华的情况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如果实在还有需要,我们会和你联系。”
阮舒紧紧抿唇。
褚翘见状也坐到沙发里去:“老K同志,于公,小阮子她现在是配合警方工作,协助办案;于私,你不是傅三多年旧友么?怎么不邦着他们夫妻俩?”
“褚警官觉得把人留在这里才是邦?”老K反问。
褚翘自知这个问题并不能简单地回答“是”或者“不是”,正要张口,老K站起身:“褚警官,你不办的话,我去办。如果不客气点说,你和焦警官是我向上头申请留下来邦我的,什么时候不需要你们的邦忙,取决于我的办案进度。”
大有拿“官威”压人之意。
焦洋微恼:“老K同志,严格来讲,你接手的只是谈队长被杀和傅令元的‘变节’调查这两个案子。”
强词夺理了。而且话出之后,焦洋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K看了焦洋一眼,并未做任何回应,转向阮舒:“你准备准备,下午就走。”
阮舒脸色一白。
老K熟视无睹地看回褚翘和焦洋:“关于案子,等我琢磨琢磨,再继续谈。”
说罢他往外走。
“欸,老K同志。”褚翘想去追,被阮舒拉住。
那边焦洋倒是锁了门把人拦下不让出去,当着老K的面,直接质疑:“林二小姐,你是不是判断失误?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是我们的朋友,是来套我们话的?”
他们刚刚傻乎乎地把阮春华与实验事等等事情一并都告诉他,基本把底子全部掏出来给人家。
阮舒似没有听见焦洋的话,而问老K:“他现在人就在医院,我可以走,但能不能恳请你,想个办法,让我在走之前和他能见上一面,说几句话?”
褚翘忙搭腔:“老K同志,这事情应该挺简单的吧?小阮子她现在戴着别人的脸,随便安排成女护士,应该就可以了吧?”
阮舒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以前她也不是没这么干过,同样在陆家的眼皮子底下冒险和傅令元见着面了——如是想的同时,她心里其实在“冒险”二字上稍加停顿。
事实上,老K也从这一点上铁面无私地拒绝了她:“你是在把危险转嫁给他。”
阮舒手指轻轻颤抖。
褚翘算是发现了,焦洋虽然也常说错话,但起码是无心之过,这位老K,则是故意往阮舒身、上扎刀子,分明在告诫阮舒别给傅令元的安危增加风险。即便老K是好心,也容易让阮舒难受。
阮舒钝钝点头:“好……我明白了……我听从你们的安排……我走……”
老K没有多说什么,转向褚翘问她确认:“褚警官,你能办不能办?”
褚翘看了眼阮舒,终是应承下。
“你和焦警官留意电话,我随时会找你们。”老K边说,边绕开焦洋,打开门离开。
“小阮子——”褚翘安慰之语尚未出口,先被阮舒打断,“我没事。我都理解。”
…………
老K作为特派调查员的身份,大多数并不知,刚刚来医院,也只是假装来送外卖。
从焦洋的病房出来后,他没有离开,去了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里晒太阳。
…………
褚翘现在等于是老K的下属,按老K的意思,就是没找她的时候她基本可以自由活动,所以她也干脆不去警察局了,就在医院里陪阮舒,当然,也在安排阮舒接下来的行程。
中午时分却是又传来一消息——雷堂主死了。
第875、并非吃素
阮舒和褚翘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妙,她们尚未对阮春华做出反攻,阮春华就率先再次死遁了?!
褚翘第一时间加大对靖沣外出人员的封锁力度,同时赶去警察局,确认尸体确确实实就是真正的雷堂主。
很明显,阮春华之前应该是把雷堂主藏匿在某处,此时杀害真身推了出来以达到金蝉脱壳的目的。
陆振华亲自前往警察局辨认雷堂主的尸体,可见其对雷堂主的重视。从停尸房出来后,他向褚翘打听雷堂主死亡一事的详情。
褚翘拒绝告知:“陆爷,请谅解,不方便。其实您能进来查看雷堂主的尸体已是特例。在警方未锁定凶手之前,雷堂主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也就是说,包括陆振华。
当然,面上褚翘还是客客气气的,客客气气地邀请陆振华做了个笔录,了解雷堂主在死亡前的行踪。
“上午在病房,是我和他见的最后一面,在那之后,我就不清楚了。”陆振华的回答特别简单,旋即话锋一转,“不过,这两天他有点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褚翘挑眉。
“生活小习惯和以前略微差异。”简短地回答完,陆振华半是提醒半是询问,“警察同志,你们还没有确认‘S’的下落,是么?”
“陆爷的意思是,雷堂主被目前行踪未卜的‘S’冒充了?”褚翘觉得很有意思,竟是从陆振华嘴里得到确认,陆振华此前真的怀疑雷堂主了。
陆振华摇头:“我不知道雷堂主是不是被目前行踪未卜的‘S’冒充,只是觉得任何人都有被冒充的可能性,雷堂主有过先例,更加不例外。而我这两天恰恰觉得雷堂主不太对劲。”
话虽如此,陆振华还是对冒牌货的真实身份是否为“S”持怀疑。只是他能想到的会变脸的人,只有“S”罢了。
如果不是“S”,就更惊悚了,究竟是谁会对雷堂主如此熟悉?
最严重的是,他无法确定,雷堂主究竟是在何时被冒充的?亲子鉴定之前,还是亲子鉴定之后……?
当然,他早已决定,待离开靖沣,摆脱现在的局面,他一定要再给他自己和傅令元做一次亲子鉴定。
褚翘故意不去否认这种可能性,做出凝眉深思的表情,而后点头:“好,我知道了陆爷,谢谢陆爷提供线索,我们会在调查雷堂主死因的过程中留意的。”
陆振华颔首致意,起身离开,前往雷火堂,与五位长老共同给雷火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