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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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可以猜想,他的多半是被傅清辞没收了,以断绝他和她之间的来往。
阮舒无力地趴在桌面上,深刻地反省自己——之前明明都在心里和自己说好了的,不能插手傅清辞和陈青洲之间的事的……她怎么就……
而且。从接到晏西电话开始,到晏西不小心和陈青洲见上面,以及现在被傅清辞撞见她带晏西出门,整个状况下来,她的第六感非常地不好,总隐隐地感觉,她貌似惹出了一个大祸……
突兀地在手边震动,拉回她的神思。阮舒即刻抬头,摸来,期盼着能是晏西,然而消息提醒显示的人名却是……陈青洲。
他非常言简意赅:“小阮,下来,我在你朋友家楼下。”
阮舒心内有所预感地磕了一下。她想,傅清辞只打了她一个耳光。真的是手下留情了,她现在自己都想打自己了……
车子停靠的位置没有真的就在心理咨询室门口,而且特意选了被树丛的阴影下。大概也是照顾到她不愿意打扰马以的想法。
“大小姐。”荣一还是为了低调专门戴了帽子遮住了他的光头和眼睛上的疤,站在车旁恭恭敬敬地躬身冲她问候,并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稳了稳心绪,阮舒上了车。
车门从外面关起来的一瞬,陈青洲便开门见山:“他们母子俩具体住那个小区的哪里?”
果然。还是没瞒过他……先前回来的路上,她便细细想了一通,假若陈青洲真对“美国队长”上了心,在医院里稍微一查就能发现线索……懊恼已无用,深吸一口气,阮舒摇头:“我不知道。”
大概是早料到会碰钉子,陈青洲没有太大的反应,视线依旧落在窗外的河面上,继续用他的后脑勺问她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没多久。”很明显,他想了解详细的来龙去脉,但阮舒不愿意多谈。
“为什么要瞒我?”陈青洲又问。
阮舒听得出来,与其说他是在问她,不如说他是在问傅清辞,只可惜他现在找不到傅清辞。
“我不想多管闲事。我也承诺过要为傅警官保守秘密。”略一顿,阮舒补充,“而且,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傅警官是一样的。”
从她垂着眼帘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陈青洲置于膝盖上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骨节突起。甚至青筋浮现。
心口很闷,她撇开眸子,试图让自己不去注意,试图让自己眼不见为净。
可是陈青洲却在这个时候转回头来:“你们凭什么擅自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
他的眸色是彻骨的阴寒,瞪着的眼睛如充血一般。灯光幽幽暗暗地照在他的脸上,阴厉而狠,会嗜血一般。与以往温文尔雅的他相比。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面对这样陌生的陈青洲,阮舒说不出丁点儿话,甚至她生出了一丝惧意,所以本能地往她自己这边靠后了身体——或许此时此刻她才见到他作为陈玺的儿子的最真实的一面。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而她也清楚,这一句话,他最想质问的人。依旧是傅清辞。
眼前的陈青洲就是一个愤怒的父亲——十年多,他被自己的女人隐瞒了十年多儿子的存在,不清楚自己有儿子,不清楚自己儿子的出生,不清楚自己儿子的模样,不曾参与过自己儿子的任何成长。
正如他所忿慨的,他确实被剥夺了作为晏西父亲的权利。
从头至尾。
彻彻底底。
心里像是被什么掐了一下,就如同面对着思念父亲而不得见的晏西时一般,阮舒微微感到心疼。
死寂。车厢内一片死寂。寂得外面的蛐叫虫鸣都泄露了进来。
压下眸底涌起的潮意,阮舒垂眸,眼睫在眼睑落下阴影,遮住她的情绪。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清楚他们母子俩的具体位置。”
讲这话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先前她通过,听到晏西在那边高速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他所住的楼层和门牌号。
话落之后,车厢内又是死寂。
须臾,陈青洲开口:“如果现在是令元问你,你会告诉他吗?”
“不会。”阮舒不假思索,强调道,“晏西的存在我同样一个字都没有向他透露过。”
“晏西……”陈青洲低低重复着从她的话中捕捉到的俩字,微微愣神,“他叫晏西是么……”
阮舒抿紧唇,一言不发。
陈青洲不瞬恢复情绪:“你没向他透露过,但他现在也还是知道了。甚至可能比我知道得更早一些。”
阮舒懵住。
陈青洲清?的眸子注视着她:“你支走了我的人,却根本不知道他这两天也重新在你身边安了保镖。”
阮舒愣怔,反应了一下:“那现在……”
“我不确定。”陈青洲读懂她要问什么,“我不确定,现在是清辞自己带着孩子躲起来了所以怎样都打不通她的电话,还是令元比我快一步找到了她。你该明白的,令元既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不可能不采取行动。”
言外之意昭然,阮舒急急摇头:“不会的!傅警官是他的姐姐!他不会伤害他们的!就像我是你的妹妹一样,你不会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就拿我去掣肘他,不是么?”
“小阮。”陈青洲明显不认同她,“在靖沣,他曾对清辞做过什么,你不是也一清二楚?”
“……”这件事阮舒无从反驳,可是她依旧相信傅令元,而且十分坚定,“他不会!他一定不会!”
陈青洲亦坚持他个人的想法:“我只清楚一点,那就是他现在为陆振华做事,晏西的存在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我的软肋。”
“还有,我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置晏西于危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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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放任任何一点置晏西于危险的可能性!”
阮舒听言没说话,十根手指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以抑制住颤抖——她从这句话里听出的是陈青洲对傅令元比先前还要浓烈的肃杀之意。
换言之,无论现在晏西在哪儿,但傅令元作为与陈青洲对立的阵营却知晓了晏西的存在,就更加得死!
极其压抑的一阵安静之后,陈青洲复打破沉?,重新问一次。嗓音微冷:“晏西到底住哪里?”
他的眉眼异常阴冷。阮舒感觉眼前的他不是以哥哥的身份对待妹妹,而是……仅仅将她当作傅令元的女人。
“我不管你们两人谁先找到晏西,我只知道不能再违背自己对傅警官的承诺。”她坚持原则——现在并还没有确定傅警官是不是自己躲起来了……
“‘不管谁先找到晏西’?”陈青洲哂笑。“撇开我和令元的对立,光就亲疏来讲,你认为晏西是该跟着自己的父亲,还是该跟着他的舅舅?你认为是父亲更不可能害自己的儿子,还是舅舅更不可能害自己的外甥?你自以为的公平根本就是一种不公平!”
阮舒脊背僵直,嗫嚅着唇瓣。反诘:“晏西跟着你,就一定会安全么?”
“我身边的不安全因素难道不是来自于陆振华和傅令元?!”陈青洲亦反诘。
阮舒哑然。
她很混乱,她很纠结。
她捂住脸。弯身埋首于两腿上。
只有她是夹在中间的,但之于陈青洲而言,对立阵营的前提注定了他不可能如她那般相信傅令元。
她无法强求。
可她……
“二爷。”外面的荣一忽然敲车窗。
陈青洲放下玻璃。
荣一汇报道:“谈警官来小区没找着傅警官,现在正抓着我们留在小区那儿的人审问。”
阮舒应声抬头——如果连谈笑都不清楚傅清辞的去向,这么说傅清辞和晏西……
车厢内骤然一声漾开一声陈青洲的冷笑。
阮舒转眸,看到他清?的眸子无比冰冷:“你不用再为难了。”
“他不会。他和我们一样都不会伤害晏西的。”她蜷缩着手指,“你可以和他沟通一下。他应该是明白傅警官这十年来藏着晏西的用意,所以想邦自己姐姐一把。你不要误会他。他和你是一样的,即便在道上混,也不会全然泯灭良知伤害自己亲近的人。”
“你可以回去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陈青洲没有看她,少有地对她表现出疏离,甚至……有点冷漠。
张了张嘴。阮舒很想再说点什么,但她好像什么都再说不出来了——两人交谈至今,始终站在不同的立场。未曾有一句话是谈得拢的。他看起来也显然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
深深的无力感从骨子里用起来。这种无力感,叫人真无能为力。
她认为他现在是刚得知晏西的存在,所有的情绪都正处于极端状态,尚需要时间让他好好消化,好好思考清楚。
抿抿唇,她打开车门,下车,离开前最后道:“傅警官和晏西一定会没事的。”
陈青洲给她的回应是一言不发。
……
一回到三楼,阮舒即刻去拨栗青的电话——她要确认!她必须要确认傅清辞和晏西真的被傅令元带走了。
然而栗青的号码打不通。
总是这样!关键时刻找不着人!阮舒非常怀疑栗青是得到命令,故意让她找不到的!甚至她怀疑,自己所存的这个栗青的号码,是傅令元专门设置来应付她用的!
焦灼。焦灼得不行。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捺下心情告诉自己,他们那边现在应该在忙着如何妥善安置傅清辞和晏西……
这一夜睡得特别不好,跌宕起伏的全是梦境,具体梦见了什么她醒来后丁点儿不记得,只感觉非常地压抑非常地难受。
空调的定时关机忘记调控,吹了一夜。可能有点感冒,脑袋昏昏沉沉,又痛又涨。幸而林湘的婚礼在下午,阮舒也没必要提前过去,起床吞了两颗感冒药,重新倒回去闷头睡了一觉。才舒、服了不少。
没忘记事情,她再次尝试拨栗青的电话,但依旧未通。
又抱着希望拨晏西的电话,结果自然是关机。
外头的天气不是太好,灰蒙蒙的,不知是不是要下雨。
阮舒垂着眼。微微有些失神地盯着陈青洲的号码,最终还是没摁。
转而她拨了九思的号码。
“你们现在我家楼下?”一接通,她便直截了当。
在这一点上。她太了解傅令元,既然又往她身边放保镖,其中必然少不了用惯了的九思。而且陈青洲能够知道得那么清楚,无疑是九思暗中传递的消息。
“嗯,阮总。”约莫未预料她会给她去电,九思的口吻间难掩讶然。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
昨天……阮舒掂着心思。那就和她向陈青洲要人的时间差不多……?
“几个人?”
“加上我。两个。”九思解释,“原本还有两个,但昨晚上临时有事先调走了。”
昨晚上临时有事……阮舒晃了一下。是晏西的事么……?
“为什么又让你们跟着我?”
“阮总。傅先生的决定我们不清楚。只交待我们保护好你的安全。”
阮舒闻言抿唇:“行,我知道了。”
丢开,她翻了身。将大熊的脸抓到自己面前,颦眉,陷入沉思——这几天她身边唯一发生过的对她的人身安全可能产生威胁的事情。好像只有真假林璞……?
可这件事,她一个字都没和他提过的,不是么……?
头又有点疼了。
阮舒以手握拳捶了捶脑门,暂且收敛思绪,起床再给自己泡了杯冲剂,瞧着时间差不多,稍微拾掇了自己,便出门前往林湘的婚礼。
婚礼没有选择在酒店举办,而在谭家新购买的别墅中进行,非常地低调,而且据说只请了双方的一部分至亲好友,百余来人。
阮舒开车抵达的时候,别墅前的一段空地上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保安们手握对讲机频频调度,物业公司特地增派人手,确保来宾们的泊车一路顺畅。
泊车的过程中,她发现婚礼虽刻意低调,但谭家这边依旧少不得还邀了几位海城的纪委或者局长之类的人物,林家这边也没少了重量级的商务伙伴。
是啊,两家人的背景摆在那儿,再怎么低调也无法过于从简。所以尽管宾客数量不多,但在规模上和份量上,也算是商政两界的一次聚会。
走进别墅,六米挑高的迎宾客厅被婚庆公司布置得灿然,谭飞的父母穿着中式的礼服喜上眉梢正和几位宾客相聊甚欢,向前来的客人连连拱手。
阮舒不认识他们,自然没必要凑上去问好,兀自走去来宾签到处出示请柬并签名,便继续往后走。
婚礼现场的布置极为用心浪漫:荷兰空运的新鲜花束,每一张白色的长桌上都摆放着粉色的郁金香和香槟,草坪上点缀了无数彩球,巨幅的婚纱照相框上镶嵌有九十九颗施华洛世奇水晶。
阮舒盯着照片上的金童玉女瞅了许久,才勉强瞧出谭飞和林湘的轮廓,或许因为妆容和衣着的陌生,或许因为修得太厉害了,更或许因为她太久没有见到这两个人了……
背后有人在这时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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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卡在这里剧情不连贯我也好难受的,但是又答应了白天先有一更……
第352、我不恨你了
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