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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何处话依然-第9部分

小说: 何处话依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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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离拉过依然的手:“我背你。”
依然本来怕他累想拒绝,但看他的眼神知道他是想尽量弥补囊中羞涩所带来的亏欠。现在让他累,他心里反而会舒服。
她点点头,轻轻跃上岳离的背。
他们的背影在雨夜的大街上渐渐缩小,路灯照着他们的背影扩散成一片温馨的黄色,雨丝斜斜地在路灯的光芒里在他们的上空织成一张密密的网。




、(7)

岳离打开门把依然拉进屋里开了灯,雨水打在玻璃上,在灯光里变成一条闪着光的斜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岳离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像是刚刚钻出水面的鸭子。他脱下鞋子,鞋里和袜子全都湿透了,刚刚走路的时候每踩一步他都可以听到里面水冒出来咕叽咕叽的声音。他抬起头,然后突然笑了,因为他看见刚刚脱下鞋子的依然,是和他是一模一样的情况。这种廉价的鞋总归是质量不大好,穿一阶段就会断底漏水。但只要不是零碎到没有办法看,他们是不会花钱重买的。
他么互相笑着,像是自嘲又像是安慰。过了很久依然才碰了碰岳离的胳膊,说:“给我拿条毛巾去,我要擦头发。”
依然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岳离的背影。岳离背对着她,把床头桌子上柳蔷的化妆品扔到抽屉里去。他知道他走后柳蔷不会呆在这儿,但不知道她没带走她的东西。依然装作没看见把头发甩顺了问:“乔羽呢?”
“在外边玩儿呢,本来今天就是晓涵要请客,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了。”
依然看着镜子摇了摇头,荆晓涵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穷人,印象中第一次对她的家庭感到奇怪就是那次岳离被凌威打住院的时候,当所有人都在为岳离的医药费发愁的时候,荆晓涵居然一次拿出了五百块,五百块也许不够有钱人家吃一顿饭,但那对于十七岁的岳离和依然已经算是一个天文数字。依然实在想不出荆晓涵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
岳离看着依然的背影站在她身后,问:“想什么呢?今晚不回去,能行吗?你爸……”
“他去工地住了。”依然又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我跟小姨说找我妈去了。过了明天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最后一天,就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吧。”依然甩了甩留海无所谓地说。
岳离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难过起来从后面抱住她。依然想在她自由的最后一天多看看他,可是这里,刚刚走出过一个和他逢场作戏的女人,尽管他心里始终爱着依然,但他依旧觉得对她有所辜负。
“怎么了?”依然看着镜子里岳离浓密的头发小声问。
“没怎么。”岳离摇摇头,头发蹭得依然痒痒的。
依然犹豫了一下低下头:“我都看见了……”她伸出手摸岳离的脸,“没事了……”
“依然……”岳离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变得有些喑哑。

啤酒的泡沫喷在KTV包房忽明忽暗的光芒里,柳蔷撞开门随便在乔羽旁边坐下来。乔羽借着亮光看了看:“柳蔷?你怎么来了?岳离哩?”
柳蔷耸了耸肩:“不知道,急急忙忙跑出去了,看他那劲头,估计是他那小女朋友出事了。我实在闲的要死,今天先和你们混了。”柳蔷说着拿起一杯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他女朋友家着火了。”荆晓涵躺在乔羽怀里举了举酒杯。
“我靠,真的假的?”乔羽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荆晓涵问。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能赚钱吗?”荆晓涵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说呢。”柳蔷笑了起来然后碰了碰乔羽,“哎,明天帮我告诉岳离以后不去找他了。我男朋友要回来了,我得老实几天。”
乔羽凑过去小声说:“不用说那么含蓄,不就是海洋要回来了吗?他最近忙什么呢?”
“你认识啊?”柳蔷挑了挑眼睛神秘地笑了笑,“帮我爸收鸡去了呗,他还能干什么?”

岳离躺倒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依然靠过来在他身边躺下去,因为感觉身子下面有个硬东西,她爬起来,发现是岳离的钱包。
“你没带钱包啊?那你今天怎么去找我的?”
岳离欠起身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打车去的啊……”
“你没给钱?你又坐霸王车啊?”
岳离的喉结动了动过了一会儿说:“你打开钱包看看。”在依然打开钱包的同时她听见岳离说,“我带着它也没用。”——那里面,只有几块钱零钱。
依然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了块东西,格外难受。她躺下去抱住岳离的胳膊,小声说:“以后别这样了,我不想让你总这样,最起码不是因为我。”
岳离抱过依然的肩膀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可是我当时很急,又没有钱,我也没有办法。你比谁都知道这种感觉,不是吗?”
“是,我知道。”依然点了点头,她知道岳离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生活一步一步逼出来的,她把脸贴在岳离的肩膀上继续说:“我知道,穷,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能为力的事。我小的时候,我妈还没有再嫁,我哥也还不大。那些人天天追着我们要钱,我妈去外地打工,我哥带着我。那个时候,我和我哥经常身边只有几毛钱,或者只有几块钱,连吃的都买不起,就更别提笔和本了。我哥就到处去亲戚家要,去垃圾桶翻,弄那些别人用过不要的铅笔头钢笔还有圆珠笔,然后把笔帽或者旧笔杆的外壳套在铅笔头上,这样笔就变长了,就可以接着用了。他天天晚上给我削那些铅笔头,有的短到根本就拿不住,再加上没有削铅笔的小刀,只能用菜刀,所以他的手常常出血……”她的眼泪流出来悄无声息地渗透在岳离的衣服里,“练习本也没有,我每次写字都很轻,练习本用完之后用橡皮把字擦掉当做新本接着用,一遍又一遍,到后来纸都擦漏了,上面的线条全都看不出来了。没钱交电费,所以没有电。我哥就点着蜡烛给我蹭那些字。”依然吸了吸鼻子,“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怎么花钱,花钱是什么感觉。十三岁的时候才第一次知道超市是什么样子,知道收银台把东西一扫会嘀的一声。十五岁第一次和你们去网吧,看到和学校计算机房里不一样的界面。我每次花钱的时候心里都很紧张,一点也不夸张。所以,其实我理解我爸,因为我知道没钱的时候那种没办法,实在是太知道了。我想他当初如果能有一点别的办法,他肯定不会撇下我们的。”依然平静地说,无声无息地流着眼泪。
岳离紧紧地抱着依然的肩膀叹着气:“别想了,有我呢,我懂。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这么活过来的。我小的时候,也没钱买笔和本,老师就以为我懒,不爱写作业。后来我就真的养成了不写作业的习惯。那时候我妈在我们学校收拾垃圾站,她每天穿着捡来的大号校服,衣服上脏的发亮,拖拖拉拉地费力地拉着垃圾车,用手去捡里面的废纸和矿泉水瓶,把里面别人没用完的笔和本塞在胶皮靴子里拿回家给我和我姐用,靴子根本不跟脚,很大,能装很多东西。有一次我用着她捡来的笔被我同学看到,他像捡到钱一样喊,这不是我昨天扔的笔吗?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学校写过字。那时候老师留没写作业的学生在学校不许回家吃午饭,我妈给我带了一个玉米,是自己家种的。他们也像传笑话一样到处说。那是我第一次打架,但以后也不在学校吃东西了。没有像样的衣服穿,只有一些亲戚家送的过时的旧衣服。个子长得快,很快就小了。我姐从助学金里偷了一部分给我在夜市上花五块钱买了一件衣服,我觉得那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了。可惜后来打架弄破了。从那以后,我姐也没再给我买过衣服。”
“你特别想你姐吧?”依然哑着嗓子小声问。
岳离没说话,把脸转向一边。
依然心里不是不清楚,凌威对她有多好,岳楠对岳离绝对不比凌威差,而她有多爱她哥哥,岳离对他姐姐也绝对不比她少。也许老天就是这么爱开玩笑,你越痛苦,他就越开心,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极度爱恨交织的关系去折磨人,爱也爱得刻骨铭心,恨也恨得顺理成章。
但依然也很快知道了岳离对他姐姐不只是想念,而是歉疚,是恐惧。因为半夜的时候她被岳离夹杂着呻吟的呼唤声弄醒,她听清他叫得是——姐。
依然看着岳离被惊醒的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小心翼翼地摇晃他的肩膀:“岳离,怎么了?”结果却摸到岳离背上一片冰凉的汗水。
依然的手垂下去轻声说:“你梦到你姐了吧?”然后她听着身边的一片沉默背过身,“是啊,我哥再怎么对我,我都清楚地知道就是这样,可你却是在受一个死人的折磨,永远都在害怕,都不知道极点会是什么……”
“好了没事,睡觉吧。”岳离打断她说。
“其实你比我苦……”依然像没听见一样。
“别说了睡觉吧。”岳离把她按倒在床上重重地吻下去堵住她后面要说的话。他怕她提到他们中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那像是一颗炸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将他们炸得血肉横飞。他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快睡觉。”
依然在黑暗中看着岳离的眼睛,过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是的,这是岳离的要求,而且,多说无益,只会让他们更难过。
岳离看着依然的脸眼睛突然红了——姐,我是真的爱她,你原谅我吧,饶了我吧……

清晨的阳光划开稀薄的雾霭,映在空气里,折射出无爱斑斓的光束,照在树叶上宿眠了一夜的雨水上,发出星星点点耀眼的光芒。
乔羽和荆晓涵咚咚咚地跑上楼梯,荆晓涵给手掌哈着气嚷嚷着:“冻死我了。”
乔羽在她的胳膊上抓了一把:“都十月了还穿这么少不冷才怪。”他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岳离那小子肯定还没起呢。”
荆晓涵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说:“都没给你留门,你多少天没回来了吧?”
乔羽低下头讪讪的:“什么啊,没有……”但明显底气不足。
荆晓涵也不深究轻轻笑了一下自己先推门进去了,乔羽随后跟了进来听见岳离刷牙的声音高声说:“嘿,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结果刚喊完就看见岳离叼着牙刷冲出来捂住他的嘴巴。
乔羽挣扎了几下在岳离的指缝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干嘛……”
站在卧室门口的荆晓涵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妈呀……”
乔羽很莫名其妙地走过去然后有些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依然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
乔羽回头一脸贼相地笑着兴奋得手舞足蹈:“你小子得手啦?”
“呸!”岳离翻了个白眼把刚刚握到手里的牙刷放回嘴里:“你以为都像你们两个一样?”岳离故意带着些鄙夷说。
荆晓涵尖着嗓子叫起来:“我们两个怎么了?谁像你们,虚伪!”
“你说谁呢荆晓涵?”依然闭着眼睛懒洋洋地拖着长音,然后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荆晓涵走过去隔着被子在依然身上拍了一巴掌:“你个荡妇。看不出来啊。”
依然挪了挪身子,语气里带着些可以的不屑,说:“别用你那肮脏的脑袋想我们。”她说着裹了裹被子。
“好好好,我肮脏。”荆晓涵在床边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掏出手机,“你不肮脏有种你当一辈子老处女。”然后她看着手机屏幕突然收起了笑容,上面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从昨晚十点多一直到早上五点多,全是她妈妈的号码。她心里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盐,既苦涩又疼痛。她像是赌气一样把手机狠狠塞回包里小声嘟哝着:“有病!”
乔羽跟着岳离到洗手间不依不饶地问:“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岳离看着他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我才不信呢,孤男寡女的呆了一个晚上,怎么可能!”
岳离漱了口把水吐到水池里瞟了乔羽一眼说:“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我不会随便碰她的。”他转过去不再理乔羽。但他说的是实话,他总觉得依然太干净,不忍心把她弄脏。这样干净的依然,才是他爱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依然。
乔羽倚在门上无奈地摆了摆手看着岳离的背影问:“她今天不上课吗?”
“今天星期天。我一会儿送她去她妈那儿。”
“呵,我说晓涵昨晚没回去,今天也一点都不着急。”

街上人来人往,不同的脸穿梭在人潮涌动的城市,奔向不同的方向,踏着不同的旅程。岳离牵着依然的手缓缓地走着,依然握着那冷冰冰的温度可以想象那熟悉的细长的手指,突兀的骨节,和上面隆起的血管。
岳离看着依然闷闷不乐的脸把手用力握了握:“知道你不愿意去,但是决定要去就开心点。按你自己的意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实在不行,还有我。”
依然低头笑了:“这又不是你打群架,靠发狠就行了。”
岳离歪了歪嘴角,语气随意但眼神很认真:“只要你想跑,我随时准备带你走。”
这次依然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是不愿意过那种社会上混的日子的,社会那个大染缸,她不喜欢。所以,对于未来,她完全不确定。
就在这时候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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