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锁姻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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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2
夫人进了后院,见只有何靖华的大屋里亮着灯,就走过去。小丫头打起帘子说了一声:“夫人来了。”屋里的人都静下来,站起身。夫人笑着走过去,先要给谭庆生见礼,吓得谭庆生赶紧说:“不敢不敢。”倒先给夫人施了礼后,拉着夫人坐到他刚才坐的椅子上。夫人抬眼打量打量谭庆生,见谭庆生相貌英俊,不怒自威,她笑了笑:“我生日,倒叫大帅过来,真不好意思。”说完命兰喜给谭庆生搬了一把椅子。谭庆生笑着说:“夫人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都是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何夫人笑了笑:“今儿听谭芷说嗣同君是大帅的叔父,早听说贤婶长着一副好相貌,不知是真是假?”谭庆生说:“五婶在世的时候,最疼我,所以我对她的印象还深,五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相貌有几分像胡妹妹。”胡夫人啊了一声,手里拿的一杯茶险些掉到地上。谭庆生伸手拉住何夫人的手腕:“夫人,你怎么了?”
何夫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好奇,佳红的相貌跟我们家祝儿一样,这儿又像你五婶,所以觉得奇怪。”佳红笑了笑:“那有什么奇怪的,说明我长得太普通了。”谭芷笑了笑:“你可是百一挑一的美人,你长得还普通?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想给别人提鞋都没人要了。”
佳红抿嘴笑了笑,抬头正迎上靖华关切的目光,脸忍不住红了红,低下头。靖华看了看佳红,又看了看夫人,想起祝儿那首回文锦上的诗,心一动:“妈。”夫人摆了摆手:“给大帅安排住的地方吗?”靖华说:“在东边收拾了两间,一间给玉宽,一间给大哥。”何夫人点点头,略坐了一会儿,叫了雯蓝、慧姗、谭芷一同回了前面。
玉露扶着佳红回了屋,把佳红安顿好,转身要走。佳红忽然说:“六姨太那么精明的人,今天怎么会失礼?”玉露笑了笑:“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没事?夫人问谭夫人的相貌做什么?而且当她听到和你有几分相像时,险些打翻了茶碗。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不说,我们也不要去猜这个谜。”
佳红笑了笑:“我也正为这个好奇,我的相貌和祝儿相似,和谭夫人又有几分相像,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玉露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有什么,古代还有真假乾隆,两个不相干的人相像,也不是没有先例,你身子没好,不要为没用的事操心,明儿虽然我们后面不至于太闹,但是人客也不能少,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说着转身走了。
天一亮,玉露早早起来,先去看佳红,见佳红帐子高挑,睡得正香,就没打扰她,回了屋,梳洗完毕,又过佳红那边,见佳红已经醒了,小丫头正帮她梳洗,她进屋,佳红看见她笑着说:“我还以为我比你起得早,没想到还是落了后,你这会儿不去看看云山,来这儿做什么?”
玉露笑着说:“那儿人多,我过去也不方便,等一会儿他们都起来了,我们再过去。”说话间佳红收拾完毕,玉露陪她又略坐了坐,靖华那边打发人叫她们吃饭,她们才过去。她们刚进院子,谭庆生正蹲在门口擦鞋,玉宽在不远处刷牙,玉露笑着说:“怎么自己擦鞋?”谭庆生站起身,把抹布放到窗台上:“见鞋子上有灰,就擦擦。我这算什么,你们看看靖华,今儿他成我们这儿大丫头了。”她们进屋见云山已穿戴整齐正靠在枕头上,炕上放着炕桌,上面摆着七八样菜,靖华在炕上摆放垫子,玉露扶佳红坐到炕上,笑着说:“今儿怎么你自己动手了?”何靖华说:“前面事多,下人们都过前面去了。这儿只留一个小丫头,去后面端饭去了。”
玉露问:“怎么把菜摆到炕桌上,不怕绻腿?”靖华说:“大哥说喜欢坐在炕上盘着腿吃饭,炕热烀烀的坐着也舒服。”谭庆生说:“昨晚睡了一宿炕,没过瘾,想坐着热烀烀的炕吃着热烀烀的菜。”
云山笑着说:“我也喜欢睡炕,就是床睡惯了,觉得炕硬,这些天,靖华给我铺了三五床被还好些。”谭庆生说:“睡炕就是热烀的才好,铺多了,就不热了,就像垫了这么厚的一个垫子,坐炕上也没什么意思。”他脱鞋上炕,把垫子放到一边。
玉露笑着说:“本来天气就热,还想着睡热炕,也不怕上火。
正好小丫头端饭进来,玉露先给谭庆生盛了一碗绿豆粥,然后给云山盛了半碗,玉宽刷完牙,在炕沿边坐下来,自己拿了碗,盛了一满碗白米饭,谭庆生笑了笑:“你怎么不喝粥?”玉宽说:“我嫌它不禁饿,今儿人客多,轮到我们吃饭还说不定什么时候。”靖华问佳红吃什么饭,佳红说:“先给我晾半碗粥,一会儿凉了我再喝,你不用管我,快吃吧。一会儿还得去前面拜寿,不要去晚了,让别人看着也不好。”靖华说:“来得及。”说着先给佳红晾了一碗粥,然后站在地下,盛了一碗饭,就着几个小菜,随便吃了一碗。然后,端过佳红的粥,递给佳红。
柳枝端了一个食盒进来,看到大伙都吃上了,就笑着说:“我来晚了。”说着打开食盒,拿出几样精致的菜,众人一看,都是一些中看不中吃的。柳枝笑着说:“夫人说,大帅在这儿,也没什么好吃的,怠慢了。”谭庆生笑着说:“我们六个人吃了八个菜,已经不错了,这儿又送这么多,如何吃得完,倒浪费了。”正好他的饭吃完,靖华又给他添了一碗,他笑着说:“半碗就够了。”靖华笑着说:“吃不了,就剩着。”谭庆生说:“我可不敢,小时候也有吃不完的时候,每当剩了一口,爷爷总说我,一粒饭,就是农民一身汗,然后硬逼着我吃完,如今养成了习惯,盛多少吃多少,一粒也不剩。”
佳红笑着说:“我也种过地,知道种地的辛苦,可是也有剩饭的时候。以后倒要向大帅学了。”
第三十三章生日宴笑伦忆往事后
花园靖华遇故人
吃过饭,柳枝帮探姐把饭菜撤下去。云山累了,就歪在炕上,玉露给他倒了杯水。靖华先把佳红送回屋去,然后和谭庆生、玉宽一起过前面去给夫人拜寿。
一拐过后院的夹道,见院里都是人,有靖华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认识的招呼一声或站一会儿,等进了大厅又耽误很长时间,厅里也到处是人,或坐或站,三五相识的人一处聊天。靖华怕耽误时间,带着二人,拐进一个侧门,想上二楼找个清静的地方安置二人,刚走上楼梯,何恬从楼上下来,看见何靖华笑着说:“二哥,你再不来,我看妈就要下贴去请你了。”她看见谭庆生,忙止住笑行了个礼:“大帅来了。”
谭庆生笑着说:“夫人还没下贴,我就来了。”何恬掩口笑了笑:“我逗二哥玩呢?哪就真下贴请他!我们兄妹开惯玩笑,今儿倒叫大帅见笑了。”等她抬头看见玉宽时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玉宽笑了笑:“回来已经好几天了,过来看看云山,恰好赶上姑妈生日,就留下凑个热闹。”何恬笑了笑:“我们家这几年也就今儿最热闹。你们快上楼吧,妈叫我去看看玉露和佳红,我竟在这儿磨蹭半天。”
靖华带二人上了二楼,走过何夫人的房间,见何夫人正坐在沙发上,旁边围着四五个阔太太。原来何府这个大房子建成之后;虽然何笑伦不准众人进入;但是还是给每个人定了房间;何夫人在二楼靠东边第二个房间;而何靖华的房间在三楼,姨太太中只有祝儿分得二楼最西边一间小房间。
靖华带着两人进屋,给何夫人拜寿,何夫人看见谭庆生赶紧站起来让座,那几位太太知是重要客人,也都站起来。谭庆生紧走两步,就要下拜,夫人赶紧拦住:“即使拜寿,现在还不是时候,何况您是什么身份,让您给我拜寿,我如何能担得起?”谭庆生站起身:“您今儿即是寿星,又是我的长辈,拜寿是应当的,既然现在不是时候,那一会儿再拜。”
靖华见谭庆生在这儿众人都不方便,见过诸位太太后,就带着他和玉宽出去了。那几位太太重新坐下。其中一位说:“靖华真是越长越出息。听说纱厂老板刘振海要把她侄女介绍给靖华,是不是真的?听说那丫头长得可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一般人都看不上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见过靖华,看好了。”夫人笑着说:“老爷昨儿倒是向我提起这事,可我说,现在时兴自主择婚,我们两个老的就让他自己选吧。好了歹了,也不落埋怨。”
另一位太太笑着说:“现在象太太这样开通的不多,虽说嘴上说的好,自主择婚,可是他们终究是孩子,谁又能放心?我娘家兄弟内侄儿三两年前也闹着自由恋爱,和一个女学生相好,他大舅哥和大舅嫂子闹不过,只好给他们办了喜事,也是新事新办,非得办西式婚礼,好好的大喜日子,放着鲜艳的衣裳不穿,竟穿着一件白衣服,那衣服更是看不过眼,长长的不算,裙子下摆也不知道用什么撑着。让人怎么看都别扭。刚成亲不到一年,今年又闹着离婚,把个刚满月的孩子扔给老太太,媳妇没影了。儿子整天酒不离嘴,好好的小子如今也成了废人。”那太太还要说话,柳枝进来请夫人下楼,说大厅里已经准备好了,等太太下去,小辈儿要给她祝寿。
何夫人今天穿了一件枣红色的胸前绣着牡丹花的丝绸旗袍,四周滚着金边,头上挽着一个髻,鬓边插着一朵红玫瑰,清秀的脸上挂着高贵的微笑。
何笑伦看着浅笑盈盈的夫人从楼上下来,心一动,不禁想起了二十七年前初会何夫人的情景,那天是慈禧五十六岁寿辰,荣禄带他进宫去给慈禧拜寿,慈禧一看到他就夸他长得俊,还指着身边的一群格格说:“你看着哪个好,我就给你们指婚。”
荣禄笑着说:“那就谢老佛爷了,可是格格们都是金枝玉叶,奴才怕高攀不起。”说完向何笑伦使了个眼色,何笑伦赶紧谢恩。慈禧笑着说:“虽说她们是金枝玉叶,到底你也是名臣之后,也不至于辱没她们。”这一天,所有的格格都向何笑伦献殷勤,因为荣禄此时的身份,实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笑伦看着花枝招展的众格格,觉得哪个都好。这个也想娶,那个也想要,可是当真让他娶一个,他又有些举棋不定。
正在这时,从远处姗姗走来一个身穿桃红旗装的少女,眉目如画,举止清纯,一下子将他看呆了,那少女走到慈禧跟着福了一福,慈禧笑着说:“你今儿可来迟了。我原以为你忘了我这个老太婆。”那少女轻笑道:“本来想早点过来,可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躺了一会儿,这会儿刚刚好些,赶紧过来,可是不论如何,老佛爷的千秋大喜,心儿晚了也自当受罚。”说着从宫女的手中取过一杯酒,顺在嘴边喝了一小口。
慈禧笑着说:“你身子不舒服,还惦记我,喝酒本就伤身子,何况你还空着肚子。”说着斥责宫女:“你们个个是死人哪?格格空腹喝酒,不阻止倒罢了,怎么还不去拿些东西给她垫垫底。”吓得那几个宫女争先恐后跑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些点心进来,那少女微笑着拣了两块,慈禧又替她拣了两块。荣禄赶紧过来给少女磕头,那少女看了看荣禄冷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给慈禧揉肩,慈禧笑着说:“荣禄给你磕头呢?”那少女说:“大学士的礼我可受不起。”
何笑伦本来对她一腔好感,可是一看她如此对待外公,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后来那少女又略略坐了坐,就告辞走了。荣禄恭送,那少女冷笑着说:“你也不用对我假惺惺的,我知道你明是一盆火,暗里却是一把刀。”
何笑伦回府后,问荣禄那少女是何人,荣禄叹了一口气:“他就是康亲王的格格,自小老佛爷就喜爱她。所有的主子奴才没有不让着她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我都对我冷嘲热讽的。都几年了。”他又问何笑伦:“今儿这些格格中,你相中谁了,老佛爷不是要替你指婚吗?”
何笑伦说:“我就相中康亲王的格格。”荣禄瞪了瞪眼:“你看中哪个不比她强。”
何笑伦说:“既然老佛爷要给我指婚,我命中注定就得娶格格。她们都是金枝玉叶,在宫里即使受气的,到我们家也是尊贵的身份,同样受罪,还不如娶个得宠的,事事多顺着她些,女人的心都是软的,过了三年两载,她自然会转了性。”
荣禄听了有理,第二天进宫,趁着慈禧高兴,提出求亲的事,慈禧本想给君心择个贵婿,见何笑伦一表人材,也就答应了。虽然君心不愿意,但是一是慈禧指婚,她不敢违抗,另一方面来源于她爹的压力,没办法她只好委委屈屈嫁了过来。二十年弹指一挥间,过去的如花少女,如今已成为风韵妇人。
何笑伦正想着,忽然身边有人拉了他一下,吓了他一跳,那人笑道:“怎么看你媳妇倒看呆了?”何笑伦这才回过神来,见屋里人都看着他笑,他老脸一红,拉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