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锁姻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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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说:“我小时候也染过,可是我不喜欢凤仙花的汁和上明矾,那股酸辣的味道。对于染指甲我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几首描述染指甲的诗。”
雯蓝说:“怎么染指甲也有诗吗?你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感觉一下染指甲的高雅。”
玉露说:“唐代诗人张祜有一首《觱篥》诗;头两句曰:一管妙清商;纤红玉指长;明代诗人徐阶的:金凤花开色最鲜;染得佳人指头丹;瞿佑的,金盆夜捣声相应;银甲春生色更宜;严易的,闲摘秋花捣蝉蜕;殷红醮甲玉掺掺,这三首诗好是好,但是我觉得还是清代吕兆鳞的,染指色愈艳;弹琴花自流更好一些;还有元代女词人陆绣卿的《醉花阴》词把少女染指甲的过程描写得最好了,‘曲阑凤子花开后; 捣入金盆瘦。银甲暂教除; 染上春纤; 一夜深红透。 绛点轻濡笼翠袖; 数颗相思豆。晓起试新妆; 画到眉弯; 红雨春山逗。”
谭芷笑着说:“偏就你知道的多,只是染了几个指甲,你就弄出一大堆诗来,要是我们脚上都染了,你不累坏了。”
慧姗问:“我们脚上染,她怎么累坏了?”
谭芷笑着说:“她岂不要搜肠刮肚找染脚趾的诗,古人做了还好,要是没做,她自己现来一首,岂不累坏了。”
第三十章谈笑声中论古谈今 多
玉露笑着说:“你手裹着,嘴竟不闲着,倒来编排我,仔细明儿找个厉害的妹夫,整日挟持你,看你嘴还饶人不饶人!”
谭芷笑着说:“怎么我就该找个厉害的,你竟找个疼你爱你的。好事总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着,好歹也留些给我们。”她们正说笑着,何夫人带人来了,看到她们笑就笑着问:“你们又说什么笑话了?小心不要让云山太笑了,他伤口还没长好。”
众人赶紧停住笑。何夫人命人在炕上放上小桌子,把拿来的东西放到炕桌上,何雯蓝过去一看,是一些上等的点心果品。
何夫人说:“这些都是开胃的,知道露儿这两天没心思吃东西,就叫大师傅做了些。这些点心,样式倒是一般,但是味道与口感好,也不油腻,原是宫里的,要是放在早先,别说平常百姓,就是我们这些皇亲国戚也不能总吃,后来民国了,宫里的御膳房的师傅都流落民间,我们家也请了一个,对宫廷菜我看着一般,但是这些点心我却爱吃,平常闲着没事,就叫师傅做一些,留着饿了垫垫底。还有这些果品也都是干净的。你们没事时吃,即解渴,也解闷。病人心焦,山儿不能多吃。但是少吃一点也没什么大碍。”
韩玉露笑着说:“宫廷菜我倒爱吃。我们家也有个厨子他也说是从大内出来的,但是却没这儿做的地道。”
云山笑着说:“当初我请你去御园吃饭,你竟说不爱吃,那儿的宫廷菜比这儿的还好。”
何夫人说:“宫里的师傅也分三六九等,给老佛爷做饭的是师傅,给宫女太监做饭的也是师傅,御园我也去吃了几次,我们家的味道自然比不上了,但是我也不喜欢吃。”
胡慧姗说:“伯母从小到大都吃那个,自然就不喜欢吃了。”
何夫人笑着说:“倒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其实我不喜欢吃是因为我小时候吃坏了,有一次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赏了我一桌子菜,我当时这个尝尝也好,那个尝尝也好,所以百十道菜,我倒尝了大半,等到直不起腰来,才知道撑坏了,回家折腾了两三天,后来再看到那些菜,实在一口也不想吃。这些年又吃素,想吃一些清淡的,他们在宫里做惯了,宫里的东西有的是,每道菜必要过油,吃着也没胃口。”
韩玉露笑着说:“我奶奶也吃素,她从乡下请了一个老妈妈做菜,我吃着挺好,明儿我做两道,让夫人尝尝,觉得好,让厨子照着做做。其实乡下人虽然做事土些,但是她们不会使奸藏诈,每做一样菜,材料都斟酌着放,就是一些该扔的东西,也都留着做咸菜。”
何夫人笑着说:“那感情好,倒不用你亲自动手,只要你告诉他们怎么做。不瞒你说,自从出事以来,每天惦着佳红云山的病,一直没正经吃过饭,饿是饿,可是一坐到饭桌前就不想动筷子。”
谭芷忽然问:“太太,你说慈禧太后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整日里听别人骂她是国贼,可是看您刚才说的,好像对她印象特别好。”
何夫人说:“其实好与坏要分开来看,政治我不懂,别人骂她也有别人的道理,可是她对我很好,我就觉得她好。我小时候进宫,她不论多忙都要陪我玩一会儿,有好东西都要给我留一份,如果我数日不进宫,再去的时候,宫女太监都说,已经留了好多东西了,格格要是再不来的话,恐怕东西已经没地方放了。我长到十五岁都没看到她对我发脾气,要不是亲眼看见她将珍妃扔进乐寿堂的井中,我今天一定会认为她是个和善的长辈。”
谭芷说:“听说珍妃被她扔到乐寿堂的井里,数月后容颜不变。”
胡慧姗笑着拉住她的手:“你今儿怎么了?总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慈禧与珍妃她们婆婆媳妇的事,我们操什么心?还是说说我们回乡下的事,我打算明儿我们三个先走,等过几天二哥和佳红的伤好了,他们再和何伯母一起过去。虽说你和雯蓝也都是贵客,到底是年青的,一些礼节也不用过于隆重,所以我想我们先回去好好安排一下。自从二哥逃婚,一宗接一宗的打击,我爹的身体一直不好,家里的事他也应付不来。一下子这么多的客人,又要安排客房,又要安排日常琐事,每件事都要仔细斟酌,一件事办不好,别人倒不能挑,我爹又要上火了。”
何夫人说:“你们想早走也好,可是后儿是我的生日,我本不打算大办,可是老爷说是我五十整寿,特地从京城请了戏班子,而且请了很多客人,你们都是爱热闹的,如果早走了,错过了,又后悔了,不如热闹过后,我派人先送你们回去,等云山和佳红好了,我们再过去。”
谭芷、慧姗见状,赶紧答应。晚上谭芷回到住处,给谭庆生打了电话,告诉夫人后儿的生日,让他备了重礼送过来。
谭庆生在云山和佳红受伤的第二天,派人送了很多外伤和内伤的药,还送了雯蓝一个音乐盒,里面是一个西洋小人,穿着婚纱,盒盖一开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雯蓝曾在西洋见过,看见后只一笑置之,悄悄收了起来。
祝儿在佳红的院子里着了风,回来就感冒了,吃了药也不管用。荷香去回何老爷,何老爷因将佳红误会成她,而大打出手,有愧夫人,对她的心也淡了,听荷香回,就说:“什么大毛病,也值得回我,随便找个大夫看看。中药不行,就买点西药。”荷香回去按原话告诉了祝儿,祝儿冷笑着说:“不让我回他,我又去回谁?以往别说是感冒,就是风呛了咳嗽一声,就左一个医生又一个大夫,现在又嫌我回了,荷香,别说我死不了,就是真死了,也不用回他,等到断了气,找个地方一扔也不用埋,什么野狗野狼叼了去,倒也清净。”
荷香忙拿了一片西药,倒了水喂她吃了:“何苦这么说,也是因为这两天事多,他忙,忽略了你,就死活的,就是真冷落了你,难道日子就不过了?”
第三十章2
祝儿冷哼一声:“要是真冷落了我,就是我的造化了。”她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其实人的感情真不没法说,当初何笑伦得到她时是用了强,但是已经过了五六年,也就将恨他的心,减淡了不少,也习惯了被他宠着。如今突然不理她,心里倒有些空落落的。她吃了药,又叮嘱了荷香两句,就让她下去了。荷香刚走到门口,她又想起来了一事,问:“前儿我得的那块表,让你给胡小姐送去,送了吗?”荷香说:“你让我送我就去了,可是要到了,却见韩先生,不,是二少奶奶在门口站着,我见她没进屋,知道里面有事,就返回来了。回来你又病了,忙活大半晌,竟忘了,我这就送去。”方祝儿咳嗽了两声:“既然没送就算了,她现在也不稀罕这些。明儿这样的东西她有的是,我们也不用锦上添花。”荷香从怀里取出表,想放回原来的地方,祝儿说:“你不用放回去了,我也用不着,给了你,没准儿明儿还能留个念想。你跟了我一场,我也没什么留给你的,这个虽然不值钱,但是终究是现下时兴的,拿着玩也不过时。本来我还有几件首饰要送你,但是今儿不方便,你先去吧。”
荷香笑着说:“平常送的还不是和你的放一起了,你就是给我了,我也没地方放,还分什么你的我的。”说着放到原来地方,又过来给她掖了掖被,转身出去了。
祝儿苦笑了一下,心里说:“傻丫头,如果我当真不在这儿了,什么又能是你的?自古都是人最势力,现在有我给你撑着腰,才有你的好,要是我不在了,又有谁把你放在眼里?”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忽然听到一声啪嗒的声响,她勉强睁开眼睛,见自己床前站着黑影,她吓了一跳,记得临睡前,灯好像开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关了。她厉声问:“谁?”那人没说话,淡淡哼了一声,她才听出是何笑伦的声音,她冷笑一声:“这时候不好好陪你那些太太们睡觉,跑我这儿做什么?我这儿不干净,仔细脏了你的脚。”
何笑伦轻声说:“前儿因为你,得罪了所有的人。听说你病了,好不容易腾出点功夫看看你,现在你又来损我。”祝儿冷笑说:“你的功夫给别人是给,到我这儿就腾了,我也不用你腾,一个人倒清净。索性今儿我也把话挑明了,你前儿说要把我们都打发了,我觉得也是时候了,前年我曾在五台山上发过誓,过一两年消停日子就出家,当时我向你和夫人提过,你们都不肯,现在我看你在我身上也淡了,我也不想继续赖在这儿了,明儿等我好了,我就收拾东西走。”
何笑伦赶紧过来坐到床前:“前儿我说的那句话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趁早打消这种念头,即使她们都打发了,也轮不到你。”他脱鞋上床,紧挨着祝儿,祝儿赶紧将自己盖的被子拽过一半盖到他的腿上,半坐起来倚到他的怀里,何笑伦伸胳膊搂住她,温柔地说:“后儿是你太太五十整寿,我想给她大办一下。这些年也没好好给她过个生日?”祝儿笑着说:“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一下子知道关心人了?”何笑伦笑了笑:“我也正这么想呢?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我好过,以往甭说帮我盖被子,就是给我个好脸我都兴奋得几夜睡不着。”祝儿淡淡笑了笑:“对你不好也是过一天,对你好也是过一天,人活着何必难为自己。”何笑伦说:“你早这么想就对了,你跟了我也没什么委屈,只是我的年纪比你略大一些,但是知道疼你。”祝儿冷冷地说:“疼还能怎么疼,你只有一颗心,已被分成了八半,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像云山少爷对玉露小姐,那才是真正的疼,看着他为她挡枪,我才知道什么叫生死与共。”
何笑伦冷哼一声:“生死与共?他们现在新鲜,甭说挡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又能如何?一旦彼此厌了,以往的一切都是过眼烟云。”祝儿淡淡哼了一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翻了身,背向他,不理他。何笑伦伸手搂住她的肩:“怎么说一句话就恼了,你们这些女人都只是爱听好话,不爱听坏话。虽然我有八个女人,但是你和夫人几乎占了我整个心,哪还有她们的份?”祝儿淡淡地说:“其实什么都能分享,就是人的心不能。以往心里没有你的时候,看着你和她们打情骂俏也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一想起你和她们在一起,心就无端地痛起来。你前儿为我大打出手,我虽没说什么,但是知道你心里有我,但是光有我又有什么用,你不能独有我,我和夫人往大说如母女,往小说如姐妹,我不想和她共一个男人。这对她和我都不公平,你爱她,也爱我,这对我们俩个都不公平,只有退出一个,她是你的原配,而且还有几个孩子,你们已经骨肉相连,是爱人也是亲人。”何笑伦着急地说:“为什么要退出一个?夫人是我的亲人,而你却是我爱人。”祝儿说:“人不能太贪心了,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得。”说完在何笑伦的脸上亲了一下,何笑伦一把搂住她:“我就贪心,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要强求。”说完将她按在身下,两个人一夜缠绵自不消说。
第二天,祝儿醒时何笑伦已经走了,她叹了一口气,荷香见她醒了,赶紧进来,问:“昨晚感觉怎么样?我见你鼻塞好像好多了,还是西药见效快。”说完帮她打起帐子,服侍她穿好衣服,将饭菜摆上来,祝儿勉强喝了两口粥,吃了几口小菜,命荷香下去用饭,自己坐在床前发呆。荷香端着饭菜刚走到门口,见柳枝拿着一个盒子进来,荷香问:“拿了什么,她正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