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锁姻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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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韩冰冲过来抱住胡云山,云山本来疼得皱了眉头,看着韩玉露的脸,他苦笑了一下:“看来我不能与你相守到白头了。”
韩冰将他抱在怀里:“你不会有事的,你曾说过,我们错过一回,决不会再有第二回了。男子汉怎能言而无信,如果你当真不好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何恬扑过来:“二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只要你活着,我再也不敢纠缠你了。二哥,你不能死。”说着扑在胡云山的身上大哭起来。
何靖华即担心佳红的伤势,又关心这边的战事,一直抱着佳红,看到胡云山受伤,他赶紧跑过来。恰好胡佳红此时醒过来问:“他们哭什么?玉露出事了吗?快放我下来。”
何靖华焦急地说:“不是玉露而是云山,他替玉露挡枪,受伤了。”胡佳红一口鲜血喷出,又昏了过去。何靖华一边替她擦嘴角的血,一边大声说:“都不要哭了,快去找大夫。”
一句话点醒众人,谭芷对谭庆生吼道:“你这个保人,是怎么当的?现在要出人命了。”
谭庆生站起身说:“不要吵,军医官在我的车里,我这就去找他。”说着飞身向外跑去。恰好何雯蓝带着祝儿急匆匆走进来:“谭大哥,怎么了?”谭庆生说:“我没功夫和你说,你自己去看吧。”
何雯蓝也不等祝儿,撒腿向内跑去,也不管花丛、树木,能飞则飞,能撞则撞。她走过的路,花草倒了一大片。她扑到里面,见一大群人围住一个人哭叫着,她问何夫人:“妈,是谁?”
何夫人说:“是云山。”说完,背转身哭了起来。
何笑伦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必!亿万身价的富公子,竟为了一个小教书先生挡枪。”
何雯蓝大声说:“你知道什么?爹,她不是小教书先生,他是胡二哥的夫人。”恰好祝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何笑伦看着她,惊异地问:“你是谁?”祝儿冷哼一声:“你看我像谁,就是谁!”
谭庆生拉着军医官跑进来。军医官手里拿着个药箱子,一到这儿,就说:“病人情况危急,赶紧将他抬到床上,准备动手术,先把子弹取出来。”
何雯蓝问:“这里有做手术的条件吗?”
军医官说:“没办法,事情紧急,这里离最近的医院也得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他可能就没命了。”他命令赶紧准备一锅开水,另准备一些白色的没用过干净的毛巾用开水煮了。何笑伦赶紧命人准备。不一会儿,一桶一桶的毛巾冒着热气,拎来了,军医官笑着说:“用不着这么多。”然后命人先把胡云山抬到一个干净的屋里。
何琴华说:“我来。”他平抱起胡云山,飞跑着进了何靖华的屋里。此时何靖华的床全部换上了干净的白色被单,屋里一切杂物都搬了出去。何琴华把云山放到床上,胡云山昏迷中仍然叫着:“玉露,不要离开我。”韩玉露的手一直握着他的手,望着云山苍白的脸,心已经碎了:“云山,我没有离开你,我在这儿。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不论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军医官说:“这儿谁的胆子最大,留下来帮我打打下手,其余的人都出去。因为病人怕感染病菌。”
谭芷说:“我学过两天西医,还是我留下吧。”说完瞪了一眼谭庆生,谭庆生苦笑了一下,第一个先出去了。何笑伦等人也陆续出去了。
众人鱼贯而出,只剩下一个韩玉露的时候,她怕耽误手术时间,轻轻放开云山的手,也想出去,胡云山忽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你要去哪儿,难道这时候你还不原谅我,还要弃我而去吗?”玉露一愣,云山一下子又抓住她的手:“无论如何我也不放你走,你走了,我活着也没意思。”
军医官说:“病人情绪波动很大,一定要将他安定下来。”
韩玉露点点头,她坐到床头,用手扶住云山的头,柔声说:“云山,你现在必须做手术,我留在这里不方便。你知道你活着不是为你自己,而是为我和爹,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不但我不能独活,而你又怎忍心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了我们长相厮守,为了爹后半生的安宁,你一定要挺过去。”
胡云山伸手抓住玉露的手:“我就是舍不得你,我知道手术是我生死一个坎,或者生或者死,也许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何恬又返回来说:“二哥,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你难道忍心让我良心受一辈子谴责吗?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胡云山用手摸着她的头:“三妹,二哥生死未卜,你二嫂就拜托你了。你不要有歉疚,只要你对她好,就是对我一个最好的弥补。”
何恬大哭道:“任谁在她心目中,也比不上你。”她在屋里实在待不下去,哭着跑出去。
何靖华已经把佳红放到外屋的炕上,胡云山问:“佳红怎么样了?”何靖华拍拍他的肩头:“军医官给她吃了止痛药,她没事。”胡云山笑了笑:“她没事就好。靖华,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玉露和佳红就拜托你了。”
何靖华说:“我不能答应你。因为军医官说只要把子弹取出来,你就没事了。现在只有你情绪稳定下来,他才能给你做手术。云山,你平常是个极爽快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必须配合医生。”
胡云山点点头:“靖华,我现在好多了,让军医官进来吧。”何靖华拉着韩玉露走到门口,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胡云山,当他看到胡云山眼中深深的不舍的时候,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偷偷扬手拭了一下眼泪。
韩玉露和何靖华来到院中时,她问:“靖华,医生真的说云山只要把子弹取出来,就没事吗?”
何靖华摇摇头:“医生说子弹离心脏很近,他不敢十分保证。但是我们不搏一搏,云山就只有死路一条。”
韩玉露无力地坐到地上:“都是我的错,当初我曾在妈面前发过重誓,绝对不在人前显露武功。今天我犯了忌,可是一切惩罚,尽可对我来,为什么要连累云山?”
何靖华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说什么,一个是我爹,一个是你。可是你们根本不应该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爹以为他的武功盖世,可以不必把你放在眼里,不论多大的赌注,他都可以压。可是你呢?你当真以为我们家的财产比云山和佳红的命重吗?”
韩玉露吃惊地望着他:“你以为我所以向你爹挑战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家的钱吗?那你太高估我了,我不会未卜先知,不知道你爹会用你们家的钱来赌,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你家的钱,我只是想挫挫你爹的锐气,我不希望佳红被打的事再重演。他以为有钱就可以任意胡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以为他是天下第一,所以他才敢用亿万资产和我赌,我当时只是想把他的钱从他手里拿出来,让他尝尝那种得来却由于他的刚愎自用而失去的滋味。没想到你大哥和三妹孤注一掷,想致我于死地。他是你爹,我不敢批评什么。如果我当时不出手的话,他能饶过佳红吗?难道让我看着佳红被打而无动于衷吗?如果我没能力保护她也就算了。但我恰恰有这个能力。靖华,不管云山是生是死,我都要一路伴着他!如果我们当真有什么不测,你是云山最好的朋友,佳红就拜托你了,刚才我看过她的伤势,不碍事,大概十天半月就能好,等她好的时候,或者将她送回乡下,或者如何,你自己决定。我不敢要求什么,必定你和她不是门当户对。”
何靖华说:“不论如何,你都应该活下去。你以为你死了,云山会好过吗?”玉露苦笑了一下:“可是活下去,我会好受吗?如果我与他真是生时无缘,至少我们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她向何靖华揖了一揖:“我想回去换件衣裳,等云山醒来时,让他第一眼看到我的女装。”
她回到屋里,从柜里取出一套衣服,正是她初遇胡云山时穿的一套,结婚前她将旧衣服都送给丫头,只有这套她想留个纪念。即使在苏州河上,她把大红礼服扔了,这套却一直留在身边,因为这是她的回忆。她把衣服穿好,对着镜子照了照,虽然还是那么好看,却没有当时的天真。她看着镜中苍白的嘴唇说:“我不能让云山看出我伤心。即使死我们也要快快乐乐的。”她起身来到佳红的房间,拿出雯蓝送给她的口红,对着镜子将嘴唇涂红。一切收拾完毕,望着已披到肩头的头发:“破镜重圆。可是我这剪短的头发,云山看了会怎么样呢?”她重又回到屋里,找出被她剪断的头发想把它接起来,可是梳了半天,都不好,只得放下。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等着什么事情发生,或者醒,或者永远醒不过来,她有心里准备。如果一个人把死都看淡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她无意间瞥到了放在屋角的琴,她起身拿过来。琴弦一响,她心却无缘无故地痛了一下,她心说:“难道云山不好了吗?”她弹起琴,低声唱道:“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异地重逢,变作别离情绪。况值阑珊秋色暮,对满目珠泪纵横;直恐留君不住,尽随君归去。”她歌声刚落,琴弦忽地断了一根,她顿时呆住了。
忽然听到何靖华的房间的方向,好像传来哭声,她腾的站起身,可是却无力卖出一步。她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挪到何靖华的房间外,她手里拎着断弦的琴,走进屋里。何雯蓝看到她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哭着说:“玉露姐,医生说二哥不行了。”
军医官说:“子弹是取出来了,但是他失血过多,如果能够输血,他也许逃过一劫,可是现在没办法,只能准备后事了。”
玉露苦笑一下:“云山,你不是喜欢听我弹琴吗?你慢走,等这支曲子弹完的时候,我就和你一起走,不论天上地下,我都不和你分开。”
第二十七章 俏玉露斩腕救亲夫
娇雯蓝冷语对痴郎
她盘膝坐到地上,弹奏的是一首她新近做的曲子:“秋风起,云飞舞,银河滔滔谁能渡?幸喜鹊,把桥铺,多情总被无情阻。挽金风,携玉露,新月青山罩帘幕。香雾薄,透烟萝,岁岁相思岁岁苦。岂不知鹊桥路也是多情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的歌声如泣如诉,将屋中众人都听痴了,大伙都忘了哭,齐将目光望向韩玉露,她手指一抬,将余下的琴弦挑断,她扔了断琴,起身来到胡云山身旁,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何靖华伸手挡住她:“你要去哪儿?他刚动过手术,不宜移动。”
韩玉露说:“我要和他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你们谁也不要拦我。”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们有什么高兴事?这个时候还不睡觉,又是琴声,又是歌声。坐了大半日的船都要把我累死了。”随着话音,走进一个身穿粉衣服的女孩。
韩玉露听到这个声音,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粉衣服女孩进屋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韩玉露正好和她走个顶头:“慧姗!”
胡慧姗看到她,惊喜得半天没说出话来:“玉露,你没死?这下好了,爹可以放心了。”她扑奔而来,可是当她看到玉露怀里胡云山紧闭着双眼,以及满屋人个个都满脸是泪时,她问:“二哥怎么了?”
韩玉露无力地退了一步,站立不稳。何靖华一把扶住她。韩玉露喃喃地说:“是呀,你二哥怎么了?”她将云山放回床上:“云山,你怎么了?为什么躺着一动也不动?你刚刚不是说过要带我回乡下吗?如今慧姗来接我们了。云山你醒醒!”
慧姗也扑到床前:“二哥,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你有个好歹我和爹可怎么活?难道你忍心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玉露说:“云山,虽然我们没有白头之约,可是有句话叫父母在堂,儿不远行,如今老人们都健在,我们有什么权利,只顾自己,而不顾他们,为了爹,为了慧姗,也为了我,你快醒醒。”
众人也都陪着玉露一起叫,可是每叫一声,众人的信心就少了一分。
大家都在伤心绝望以为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玉露的手腕由于刚才无意间被断弦划了一道口子,这时候一道血线流下来,落到云山的脸上,她忽然坐起身,一把拉过云山的手,小拇指在他手腕上一划,立即出了一条口子。胡慧姗大惊道:“玉露,你疯了吗?二哥由于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你现在还把他的手弄伤,你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玉露淡淡应了一声,手腕仍贴着胡云山的手腕,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慧姗,你抱着你二哥,让他坐好。”慧姗没理她。何靖华把慧姗向旁推了推,抱起胡云山。玉露把自己的伤口对着胡云山的伤口,暗暗推动真气,众人只见一股红流顺着胡云山的血管向上升去。大约一柱香的功夫,胡云山的脸色已经渐渐变红,而韩玉露的脸色却渐渐变白,她仍旧紧闭双目,暗运真气。军医官忽然说:“二少爷快阻止她,否则她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