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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浮云-第5部分

小说: 浮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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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是厂子里的事。”
黎绍铮突然不说话了。她知道他是生气了。他一生气就是这样,也不说话,只是静默着,直到那种窒息一样的感觉吞噬你。果不然,他重重甩上车门。车子从她身边驶过,是极好的车,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他也并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只是绝决地走了。云殊觉的心像小针在扎,细细密密地痛着,却不知伤口在哪。一缕鬓发调皮地一直挠着她的眼睫,她伸手去揉,却越揉越酸。 
汽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路灯高高斜斜的,打在路上,拉长车的影子。姚任浦从后视镜里看到黎绍铮颓废地歪在那里,只是不言不语。他知道他是动了大怒了,想他几时像今天一样狼狈?眼巴巴去接一个女人,却被拒之门外。他黎绍铮是何等裘马轻狂的人物,二十几年的人生哪里不是予取予求?从来只有他不想要的,倒没有他得不到的。天下女子哪个不是等着他黎四少说出‘接你回家’这句话,也只有那柳小姐敢给他脸色看。当初他跟那柳小姐交往他也是知道的。那时只以为他不过是看上柳小姐的干净纯洁,清淡如菊,等时间一过也便就罢了。毕竟那柳小姐虽美,却不是他大展鸿图的最佳人选。
直到见他为了回那柳小姐电话竟在整舰过程中私自离开,让整个舰队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被敌军袭击。为此总理差点要了他的命,最后也落了个发配的下场。那时他才知他对那柳小姐是真的不一般,是真真切切把她放在心上了。分别三年,他在枪林弹雨中求生存,好几次都是到了半弥留的状态,而每次他只是叫着‘云殊’二字。让人听了甚是心酸,死里逃生后他竟绝口不提,旁人也并不敢说起。只有他知道他是如此地在意着那女子。 
车子一停稳,黎绍铮便重重甩上车门,大跨步走再前头,那样子却是怒极,姚任浦紧紧跟在他身后,他也并不理会,只自顾自走着。一到大厅,他便一把推开那西式玻璃门,玻璃往后打在墙上,发出极响的声音。姚任浦赶忙使了个眼色让侍从全部退下。只见他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狠狠地朝墙上砸去,而后又来回踱着步,脸上那种怒到不知所措的神情让姚任浦看了极为难受,那是他从小跟随到大的黎四少,那是永远志得意满,仿佛天下于他,不过是探囊取物的黎绍铮。如今却为了‘情’字而这样纠结犹豫。叫他如何能不气?于他他愤愤开口:“绍官,你何必如此?不过是个女子罢了。这要是让总理知道你撇下建南回瀛台定又是一场好气。”
黎绍铮并不理会,随手抓起柜上的洋酒就往喉里灌,眼睛里布满了细细的血丝,终究心里怒火难消,把酒瓶子又往墙上砸去,顿时碎了一地。那绯红的液体混着片片的碎玻璃,折射着天穹的欧式水晶吊灯,刹是一种义无反顾的美丽。只听黎绍铮说:“她就是这样不待见我!她就是得意!她以为我黎绍铮非她不可所以她得意。她不过是耍了我一场。”
听他歇斯底里地这样喊,就像困兽一般绝望地咆哮,姚任浦只觉得心恸却又无可奈何。他可以助他坐拥天下,却独独一个“情”字是他这个旁人所不能插手的。只见他重重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深深陷了进去,双眼紧闭,右手轻轻揉着眉心,像是已心力交瘁。姚任浦知道此时只能让他自己平静下来,不然就是磨破嘴皮,他也并不能听进去一句。于是想先出去做事,一转身,却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门后。穿着套碎花短洋装,外头罩了件梅红的绒毛小袄,双眼清澈如泉却满是恐惧;许是吓到了。姚任浦走过去蹲在孩子跟前,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珠,嘤嘤地哄着:“萌萌不要害怕,爸爸不是生萌萌的气。来,去给爸爸抱抱。”
他把孩子的手牵在手里,可她的另一只手却死死抓住门框,却是怎样也不肯移动。他没有办法,只能回过头对黎绍铮说:“绍官,孩子怕是吓着了,你看怎么办?”
黎绍铮这才抬起头,看着女儿那像极了母亲的眉目和满是防备的眼神,这样看着自己,倒好像他千错万错,令他这样恨之入骨,可悲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恨她?恨那该死的命?还是只是恨着自己。他烦透了,定定看着女儿并不上前。许久许久,孩子终于哭了,声音细细的:“爸爸,萌萌想妈妈了。”
只这样一句话便让他功亏一溃,终于还是起身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你了!爸爸带你去接妈妈回家。” 
黎绍铮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哄着她睡去后才唤进姚任浦,脸色虽是疲惫不堪,但已然镇定下来:“把我的行程延后两天,叫陈今言马上到瀛台来见我,还有南海那边,让李遥崇紧着点心,别在我眼皮底下搞是非。”
“是的,可西南军区赵总司令的大公子向来与绍官不合,怕这一松懈,他会趁虚而入。”
“如果赵云天现在出兵,就是与整个内阁为敌,量他还没这个本事,我们就先静观其变吧。”
姚任浦领命而出后,他才从侍从手里又接过熟睡的女儿,抱着往楼上去。极软的绸鞋踏在厚厚的苏青地毯上,悄无声息,与适才的大动干戈行成鲜烈对比。 

自从那日后,付子谦便极力追求着云殊,她只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但付子谦却不离不弃,令她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没重遇黎绍铮,或许他是自己不错的人选。可是现在自己心里一团乱麻,那有什么精力去理会旁人,也许再过几日他自己觉得无趣,也便会罢手了吧! 到了午餐时间,付子谦竟出现在员工饭堂,自是引来了许多目光,都纷纷把自己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他只微笑着说自己是来找人的,也算是婉拒了。¬;





第六章: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只见他走到云殊的对面坐下,看她用竹筷有一下没一下地拌着白饭,也并不吃下,那样子却是极为心不在焉。付子谦轻笑着说:“原来饭堂的伙食这样差劲,让柳小姐如此难以下咽。看来我要向上级提提意见了。”
云殊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注意的饭堂的动静,不防他就坐在自己对面,听他这样一说,她也只是答道:“这倒不是,只是付先生怎么来了?”
见她对自己一如以前一样不冷不热,付子谦心里一横,便把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柳小姐,你也知道我是在国外长大的,国内的古典文学读得并不多,但《诗经》里一句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云殊不防他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逼着她做出决择。毕竟是国外长大,感情也如此热烈。但是她却不能接受:“付先生言重了,我不适合你。”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适合?就算你心已有所属我也不会放弃。”
云殊抬头一眼便望进他那热切而执着的眼底,让她竟想起了三年前的黎绍铮,也是这样看着自己,毕竟年轻,心里想的不过是得到罢了。她对付子谦摇了摇头,只说:“我有一个女儿,所以付先生还是另觅佳人吧。”
付子谦只是更加坚定地说道:“如果柳小姐担心的是这个那大可不必,我喜欢你,定然也会喜欢你的孩子。”
见他这样不依不饶,她也只觉得无话可说。只是低头吃着饭。付子谦见她并不回应,也只能默默离开了饭厅。 
下午,付子谦在饭厅说的话就在厂子里传开了。人本来就是容易妒嫉的,这样一来便说得她水性阳花,更甚者说她就是妖,长得妖里妖气的,没一个正经。别人说她,他也便任随他们去,并不辩驳。反正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
晚上下班付子谦硬是要送她回家,她百般推辞,他也并不听,只是自己走在前面准备去取车。一出厂子大门,便见黎绍铮怀里抱着女儿站在水泥汀马路旁望着她,天色已晚,橘黄的路灯忽明忽暗地照在他们父女的身上似有一种如梦如幻的错觉。女儿一见她便不肯乖乖待在黎绍铮怀里,直挣扎着要下来,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云殊马上跑过去从黎绍铮怀里接过孩子,只是紧紧地抱着,害怕一松手就没了,嘴里只喃喃自语:“想死妈妈了。”
女儿用粉嫩嫩的小手为母亲擦着泪珠,孩子哪懂得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只天真地说着:“爸爸也想妈妈呢,爸爸说来接妈妈一起回家。”
听女儿这样一说,她抬头望了他,一双眼睛平淡无波,并看不出什么情绪。那夜动了那样大的怒,她以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见自己了。没想到他今天还带着女儿来,云殊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没了主意。
付子谦见那一派和乐融融的气氛,俨然是一家三口,自己不过是个外人,他顿觉不自在。但如果就这样走了又有失风度,所以他也走过去叫了声‘云殊’。
她这才回过身瞧他,而后对黎绍铮介绍:“这是我的上司,付先生。”
黎绍铮对他轻轻点了头算是问候,他也便如此,又对黎绍铮说道:“这是你的孩子?生得真是漂亮。”
“像母亲。”
付子谦近几个月才回国,国内的时局他并不很清楚,只觉得眼前这男子通身气派并不像一般的富贵人家,倒是自己也要略逊三分。跟云殊站在一起倒是极为般配。思及此,他不免心烦,只道了告辞,便匆匆离去。 
付子谦走后,黎绍铮才对云殊说:“我和孩子都还没吃晚餐,如果你也还没吃,就一起去‘西厢’吧!”
云殊知道‘西厢’是瀛台最地道的粤菜馆子,价位高自是不用说,每天还必须预约才有。她不喜欢吃饭还要这样大费周折,于是说:“我回去给你们包饺子。”
听她说着这样的话,他不知为何就像个要到糖的孩子,满心满怀的快乐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他们并没有坐车,而是静静地走着,那车只是远远地跟着。云殊记忆中,她与他并没有这样相处过。在一起的三年他总是来去匆匆,一切都是他在掌控,而她从来只是配合。如今这样齐肩而行却是她从不奢望的惬意。
今夜并没有风,只是早晨下了霜,所以温度很低,只是冻。云殊抱着孩子的双手微微泛着红,孩子已经睡去,小脸埋在母亲身上,也是被冻得红扑扑。黎绍铮把女儿从她手上接过,用外套罩着孩子,另一支手紧紧把她揽在身边,他问:“还冷吗?”
云殊身子僵了一下,终究是不习惯这样的亲密,让她心里只是没底,总也猜不透他,看不懂他。听他温柔地这样问自己,她摇了摇头,也就任他去了。黎绍铮对她说:“跟了我是很苦的,当初你怎么不怕?”
这次第一次云殊听他谈起过往,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感性。她说:“我也不知道,当初可能着了魔吧!”
他把她揽得更紧,那手捏在她的肩头上,仿佛要镶进她的骨血里,让她只觉得疼。只听他说:“今生今世我不会再放开你。”
云殊心里一震,这样的宣誓,她不知他是怎样的心思,那句话于她来说这样重,让她只觉得不想承担,于是对他说:“慕棠,一生太长,我们真正拥有的只有眼前。”
‘慕棠’是他的字,旁人是轻易不会喊的,而她从来也极少喊他的名,今天竟这样动情地叫着他,让他心里只觉得悲伤,自己负了她三年,而今能失而复得让他怎能在放手?
这三年来,他夜夜不能入眠,只觉得那被褥是无边的寒冷,周围燎绕的都是她似有若无的幽香,那样清淡却遥远。她如梦魇一般在他身旁纠纠缠缠,但他却清楚地知道她已然离去。
那种冷让他想起小时候自己打靶总是练不准,父亲一怒之下叫他端着枪在训练场上扎马步。北方的冬天是噬心噬骨的冷,他直站得血液都快结出冰棱,父亲还不肯罢休。最后,他是被抬着进了官邸,发了几天的高烧,从那以后他枪法突飞猛进,连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怕了那种剜心割肉的冷,而没有她的日子便是这般,他并不想再忍受,只能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她恼他,她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云殊一推开屋门,黎绍铮便觉得迎面扑来一阵干干的香气,让人顿觉心旷神怡。只见这一室整整齐齐,摆设也甚是淡雅,那香味是来自于小几上那盆刚刚结花苞的水仙,半掩半开,刹是美丽。
她把孩子抱进房里睡,他也掀开帘子进去,只见桌台上凌乱地摆着各色丝线和一块水红的苏绸料子,那上面的刺到一半的图案极为好看,依稀可以看出是一池白莲。他抚着布料问她:“你在做什么?绣这样好看的图案。”
“那是床被套,不过是闲着胡乱绣的,哪里能好看?”
“我倒是觉得很喜欢,那白莲生在这样富丽的水红上真真有锦绣缠绵之感。”听他这样说着,她不觉轻笑出声,引得他回头看自己,她只说:“你若真喜欢,我给你绣套枕巾也是极方便的。”
黎绍铮灼灼的眼神看着她:“好,我就要这‘莲生锦绣’的图案。”
她轻轻点了头,他便如孩子一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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