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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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已经打印好的纸,上面是他们要在这两天里准备好的东西,比如纸钱,红绳,长香,花圈什么的,最重要的是需要一只大公鸡,必须要活的。
之所以要公鸡,是因为我想起和义叔处理的第一个葬礼,当时的死者和其父亲相继过世不超过一个月,
义叔让那些人准备大公鸡,用鸡血镇邪。
我觉得这个手段逼格相当高,有没有用另说,看起来就有范儿。
在这里我重点提到了大公鸡,果然满屋子人都震住,有人问:“小哥,大公鸡上哪买?”
金婆婆道:“上农贸市场买,这事交给我了,不就是活鸡吗?”
我说:“因为你们家媳妇一尸两命,又是年轻早逝,所以怨气很大,我用鸡血镇宅,这是必须的流程。”
聊完这些,我问他们墓穴买没买?
他们说还没买,事情太急促了,没来得及往那方面考虑。
我想了想说:“既然没买就不用着急,烧成骨灰后暂放骨灰堂吧,等我联系好慈悲寺做完超度法事,再落葬也不迟。”
金婆婆拉着我的手,无比信任:“小齐,我们家的事就拜托你了。该怎么整怎么整,不用心疼钱。”
“放心放心。”我像领导一样拍着她的手背。
从他们家出来,这一路王婶给我好一顿夸赞,说我真是有范,和以前的气度不一样。我挺高兴,满面春风,按照这个节奏我在这一行日后肯定如鱼得水,能干出相当大的名堂,成就一番殡葬伟业。
刚想到这,我忽然觉得不对劲,车速慢了下来。我泛出一股情绪,刚才的想法入妄了,我暗自提醒自己,未来即妄,不可妄测未来,还是先从做好手头的事开始,未来之事不可想。
到了单位没等我说什么,王婶把今天的经历先说了一遍,然后夸我,都回来了就用不着这样,我赶紧红着脸拦住她。
义叔老花镜戴上,正看报纸,擦擦眼镜对我说:“不错,你工作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咱们这家小店日后必能发扬光大。大公鸡办的挺好,做做样子可以,里和尖要齐头并进都要用。”
“里”和“尖”是我们跑江湖的术语,简单理解就是“里”是实实在在的本事,“尖”是手段和套路。同样是空箱里变鸽子,法师用实实在在的法术,这叫“里”;魔术师靠手法和道具,这叫“尖”,都能实现自己的目的,所以说里和尖无关乎道德,都是工具。
这两天我们没接别的活,我跑了趟殡仪馆,和王馆长打了招呼,事无巨细都安排好。
等我忙活完了,到王馆长办公室喝茶,我们两个算是患过难,一同经历过生死,关系非比寻常,算是忘年交。
王馆长说:“你接的这个活儿我知道,尸体有点古怪,我私下里看过。”
“怎么讲?”我问。
“应该不是医疗事故,尸体里的精气被抽走了。”王馆长说。
我看他:“细说说。”
“走,上停尸间。”王馆长茶也不喝了,从桌膛里摸出包没开封的好烟扔给我。
我们一起往外走,我看看烟盒:“不错啊,谁给的。”
“丧户给的,我不抽,给你了。”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办公楼。现在天冷了,算是苦寒的季节,一到这时候死人就多,很多老人和得了重病的病人都熬不过冬天。
殡仪馆送葬的队伍络绎不绝,
工作人员忙的脚打后脑勺。我们来到停尸间门口,胡丰这小子正在和丧户交涉,让他们签字登记。
他看到我们招手:“馆长,你过来了。”
王馆长道:“小胡好好干,有前途。”
胡丰属于那种特别容易满足的人,乐得嘴都撇耳朵后面了,敬了个礼:“为人民服务。”
王馆长拿着签字本签字:“我和小齐进去查看一具尸体,一会儿就出来。”
我从烟盒里抽出两根好烟扔胡丰桌子上,这小子还装呢:“我们工作人员不能接受贿赂。”
王馆长笑:“让你拿着就拿着,废这么多话。”
被领导昵骂了几句,胡丰如沐春风,摩挲着两根烟不舍得抽。
我们进到停尸间里,有一些工作人员正检查尸体的号码,抬出尸体到尸床上简单处理一下,然后要送到告别厅参加葬礼。
他们看到王馆长纷纷打招呼,王馆长在殡仪馆人缘很好,非常随和,和这些手下的员工也大都是朋友。
我们绕到最里面,这里有道暗门,王馆长告诉我,门里是停尸间的别间,陈放的大都是要停放很长时间的尸体,比如说案子一直没破的凶杀案死者;异地死亡的人;还有死因有争执要打官司的人等等。
死的孕妇就放在其中一具冰棺里。
进到里面,冷气很凉,我哈着冷气摸索着肩膀,跟王馆长到了最里面。这是一具暗黄色的棺材,上面棺盖是透明的厚玻璃,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躺着具女尸。
这女人长得还算清秀,五官没什么特点,身材中上,不知死了多久,脸色惨白没有血色,能看出肚子隆起一块,确实是孕妇。
王馆长摁动开关,冰棺的棺盖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出。
我没有急着探头去看,而是微微眯眼,激发出神识。神识犹如无数触角从身体里伸出,慢慢探进冰棺,接触到里面的尸体。
一接触我就感觉非常不对劲,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是具尸体,我一定以为接触到的是一块石头。
眼前这具尸体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有人好说了,废话,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生命迹象。
这可不一样。人有三魂七魄,死之后,其中有一魂名为幽精,能够一直存于身体内,这也是为什么人死后落葬,阴宅风水能够影响后代的原因。眼前这具女尸,我测不到任何的魂魄迹象,就像是大自然中一块风化的石头。
我睁开眼,喃喃:“为什么会这样?”
王馆长看我:“你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生命迹象,完全的死物,我估摸她的魂魄可能已经炼化或是湮灭了,连孤魂野鬼也做不成。大人也就罢了,可怜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你怎么看?”王馆长问我。
我沉吟片刻,缓缓道:“虽然我不想做这个假设,但这是目前最可能的解释,这个孕妇遭遇不测是人力所为。”
王馆长点点头:“有人在窃取孕妇和孩子的生精之气。”
我倒吸口冷气:“这人胆子够大的,竟然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干这样的猫腻。”
王馆长道:“我简单推测了一下,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做这件事的人是自己走单帮,不知道还有我们这些修行圈的卫道者,他做起事来自然无所顾忌。还有一个可能是,娘子庙事件后,修行人遭遇重创,精英毁于一旦,如今宵小瞅准机会,开始群魔乱舞了。”
“你的意思是抓到这个人?”我说。
“他为什么要抽取孕妇和胎儿精气,”王馆长说:“显然是在修炼某种邪术。这种邪术恐怕也不是一个孕妇一个胎儿就能修成的,如果我们不想想办法,后面还会陆续出现受害者。”
他看我沉默不语,拍拍我的肩膀说:“看你们八家将了。”
我烦躁地说:“自从加入这个八家将我就后悔死了,光出力遭罪了,好处一点没得。你们出事了想起我来了,在家歌舞升平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叫我。”
王馆长笑笑,随即叹口气:“这是八家将的宿命,你们就是卫道者。”
“这件事我不想管。”我说:“凶手日后犯案,自会有人收拾他,还轮不到你我出头,就这样吧。”
我最后看了一眼女尸,转身出了停尸间。
第五百零九章 孩子()
王馆长没说什么,摇了摇头。我们从停尸间出来,他告诉我葬礼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到时候让丧户来办丧事就可以了。
我们又聊了一阵,我就撤了,没有回单位,而是直接回家休息。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干殡葬就这点不好,甭管多冷的天,都要起大早,四五点钟就要到丧户家里去。
这是工作可不敢耽误,幸好我们单位比较好,义叔的车我可以随便开回家,不像林亦辰那里对车辆管理的那么严格。早上可以稍稍晚起,开车过去。
我定好闹钟睡下。
如今天越来越短,早上铃声响的时候外面还黑着天。我简单洗了把脸,热热奶,我轻手轻脚没敢吵醒老爸。平凡的一天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临走前,崽崽从窝里爬出来唧唧叫着。我想了想,心念一动,还是把它带上,算是多个帮手。
我到楼下开了车先去王婶那里接她,然后我们两人一起到丧户家。
到的时候,人家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屋里都是人。金婆婆俨然一家之主,正在调配人手。
我见到了死去孕妇的丈夫,这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媳妇孩子死了对他的打击特别大,看起来萎靡不振,头发白了一半。世间苦楚太多,又多了这么个不幸的人,我叹口气安慰安慰他。
正要带他们出门,里屋出来个娘们,怀里抱着小孩,大概一两岁的模样,正在吃手指头。
“孩子也一起跟去吗?”娘们问我。
我愣了:“这是谁的孩子?”
丈夫哑着嗓子说:“是我和媳妇的第一个小孩,本来我们要二胎的,媳妇就这么没了。”他抽噎着哭,摸着小孩的头发:“真是苦命我的儿,那么小就没了妈,以后让他怎么办啊。”
屋里静悄悄的,众人哑口无声,气氛压抑,就听这个男人哭。
我心里不是滋味,看看表说:“快到点了,大家出发吧。孩子就别带去了,殡仪馆那地方不干净,不是什么好地方。”
娘们说:“让他看看自己妈最后一面吧。”
我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早上四点半出发,我们把供品收拾收拾,遗照带上,让人把红绳拴在每辆车的车头后视镜上。
“鸡买了吗?”我问。
有个中年男人从厨房提出一只双腿倒攒的公鸡,鸡果然是活的,直扑棱,咯咯叫个不停。
崽崽在我怀里想钻出来看,我暗暗把它按下去。众人出了门,我提着鸡走在最后,王婶轻声说:“你能杀了它?”
“没问题。”我沉声说。
到了楼下,寒风凛冽,因为太早了,小区没什么人,炸油条的也才出来,四周寂静无声。
我朗声朝着西面的方向喊:“死者你一路好走啊,过了鬼门你继续往西啊,前面大路是黄泉啊,过了黄泉进阴间啊。到了阴间你好生过啊,菩萨地藏发慈悲啊,早日轮回再为人啊,清清爽爽一片天啊。”
这些嗑都是义叔教我的,不喊一喊显不出逼格。今天的气氛也应景,大风呼啸,满院萧瑟,所有人都噤声看着我。
我抓过大公鸡,那只鸡咯咯叫,我也没用刀,把住鸡头手上猛地一用力,“嘎巴”一声鸡脖子转了三圈直接扭断,满地污血。
我这一手露出来,彻底给众人是震住了,徒手杀鸡,说起来没啥,就是一咬牙的事,可视觉效果特别强烈。
我倒提鸡腿满院溜达,把鸡血淋淋漓漓撒了一地,然后把鸡随手一甩,扔在路边。
有人凑过来问:“小哥,这只鸡能不能拿回去吃?”
我啼笑皆非看这个人,本想讽刺两句,心想算了,都是老百姓家,一只大公鸡也不少钱,就这么扔在路边确实看了让人心疼。
我沉着脸没说话,上了头车。
副驾驶坐着王婶,后面是金婆婆和死者的丈夫。我的车在前面开路,带领车队浩浩荡荡往殡仪馆进发,沿途纷撒纸钱。
早上路也没那么堵,半个多小时到殡仪馆,五点半准时追悼会。前面还挺顺利,等到孕妇的尸体推出来的时候,她的丈夫哇一声哭了,
跪在地上哭,膝盖当脚走,向着遗体爬过去。
悲恸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样就有点过分了,虽说死者为大,可两口子之间用不着跪下吧,再失态也不能这样。
我没有说话,王婶和一帮老娘们过去把那男人搀扶起来。
紧接着主持人念悼词,奏哀乐,瞻仰遗容。我走出告别大厅,点了根烟,忽然看到空荡荡的走廊里站着一个小孩。
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没有大人领着,正靠着墙看着开追悼会的大厅。
孩子的神态有些木然,看起来有些奇怪,我并没上心。里面仪式接近尾声,亲属朋友纷纷出来,下一个流程是火化尸体。
我把金婆婆叫到一边,让她把钱交一下。整个一套流程下来,六千块钱吧,主要就是骨灰盒贵,他们家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