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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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义叔出来上了车,李素宁神态已经恢复常态,心平气和像是没有事发生。我不禁心下恻然,女人还真是善于伪装的动物。
我开着车到了王庸家,接上他,我们四个人直奔江浦新村。
这一去可远了,离市区几十公里,走高速也得一个多小时。路上我们四人没有说话,王庸无聊,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听着交通台。车里的气氛昏昏欲睡,王庸有点焦躁,问我:“老菊,我们这是上哪做业务,怎么跑出去这么远?”
“哦,乡下。”我说。
王庸眯缝眼看看我们:“你们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做业务怎么还带着小李?”他指指李素宁。
这时候不能骗他了,我简单介绍说,咱们要去乡下调查马如海生前参加那个教会的据点。
王庸恼了:“你们是不是闲的,我刚清净两天,你们是不是想让我死去。”一说到教会,他马上想联想到出现在梦里的平头男人。
看来这个男人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王庸有些歇斯底里。
我不耐烦:“你能不能踏踏实实坐着,我们就是去看看,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危险。再说了,你现在有心结,不把梦里的问题搞清楚,你还会做噩梦。”
这句话算是说到王庸的心里了,他气哼哼不说话。
终于来到江浦新村,这里靠近大江支流,村里随处可见鱼塘,只是现在天寒地冻,水塘表面结了厚厚一层冰。村里大片大片的土地,长满了杂草,干枯的树杈上还挂着塑料袋,显得非常萧条。
我们下了车,冒着寒风往村里走,很难见到人影。这个村一看就是典型的打工村,年少力壮的都到大城市打工,留在村里的都是中老年和孩子。
我们拦住一个妇女,向她打听教会的情况。
妇女扎着头巾,用浓重的地方话口音说:“没了,人都走了,房子锁的。”
她没多说什么,急匆匆走了,像是被蛇咬了一口,避之不及。
李素宁说:“我认识那地方,我带你们去。”
我们几个人顺着村路向西,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拐过两道院子,来到一大片土地前。李素宁指着远处:“就在那。”
在这片土地的对面,有一片小树林,一栋大庄户院孤零零修在树林旁边,周围没有建筑物,非常空旷。我手搭凉棚看过去,好像没看到什么人,应该是空的。
一看到这个院子,王庸呼吸急促,紧紧拉住义叔的胳膊,哭丧着脸:“叔,我就不过去了。”
“怎么?”义叔问。
王庸呻吟几声,脸色非常难看,牙齿都在咯咯响:“那,那地方就是出现在我梦里的院子。”
第四十章 眼睛()
“能确定吗?”义叔问王庸。
“像。”王庸瑟瑟发抖,这种程度的害怕绝不是装出来的:“一看到这个院子,我就不舒服,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如果实在不想进,我也不勉强。”义叔说:“但你必须要随我们过去看一眼,进一步确定。”
王庸答应了,躲在我身后,磨磨蹭蹭跟着我们穿过一大片荒野。
我们来到庄户院前,四面高墙,大铁门落着锁。透过铁门缝隙看进去,这是普通的农户院,靠墙修着驴棚猪窝,院子当中摆放着几条长桌,上面铺着厚厚的东西,可能是山货。从这些东西来看,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过,透着萧条和死气沉沉。
王庸看到院子,反应特别剧烈,近乎歇斯底里,蹲在墙角说什么也不进去,看都不想看一眼。
可以确定,这个院子真就是出现在他梦里的那座。
义叔对李素宁道:“小李啊,里面可能有危险,你和小王在外面呆着,哪里也不要去。小齐,”他叫我:“咱们翻进去看看。”
李素宁对我低声说:“你小心点。”
女人温柔的语气,让我浑身不舒服,我支支吾吾答应了一声。
义叔倒退两步,一个加速跑,顺着铁门快速攀爬上去,身形特别利落,很快来到铁门上方,跨进去,一纵身跳进院里。
我就不行了,踩着铁门上的缝隙,好赖艰难地也翻过去。
我们在院子里,冲着外面的两人做了个手势,然后转身往里面走。王庸扒着铁门,眼巴巴看着我们,脸上是焦急和害怕的神色。
院子里寂静无声,本来好好的大白天,忽然飘起了蒙蒙细雨,天本来就冷,更添了几分寒气。
义叔拉住我,低声说:“有古怪,小心为好。”
他从挎包里取出一根红蜡,点燃后,来到驴棚前,放在避雨的地方。虽说避雨,却避不了风,一股股寒风吹的蜡烛火苗不停闪动,左摇右摆,忽起忽灭。
义叔神色有些凝重,我问怎么回事,他说:“人点烛鬼吹灯,这个听说过没有?我这根蜡烛不一般,对阴灵之气特别敏感,你看它的火苗,扑闪扑闪的,说明这间院子和后面的屋子阴气特别重。”
我紧张起来,语无伦次:“没事吧?”
“有没有事,走起来看。”义叔让我跟在他的身后。我们穿过院子,上了台阶,来到瓦房前。房门是铝合金的,紧紧锁着,拉不动。
门上有窗户,不过是毛边玻璃,从外面看不清里面,只能隐约看到屋里黑沉沉没有光亮,再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义叔拉了几下门把手,然后踱到窗前,拢着目光往里看。他拽了拽窗户的把手,同样锁得紧紧的。
义叔回到门前,快速扭动门把手,门锁发出“咔咔”的声音。他对我说退后。我赶紧倒退两步,义叔屏息凝神,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右脚上,加速跑了几步,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咔嚓”一声,门被踹开,里面黑不隆冬,黑暗中迎面吹出一股阴冷的寒气。义叔反应很快,急速喊道:“退后。”
我慢了一步,被寒气正吹个结实,全身如坠冰窟,像是无数小刀钻进骨头缝里。
我情不自禁打了哆嗦,牙齿咯咯响。
义叔站在门口,伸出手往里探探,惊疑道:“就算地下古墓的阴气,也没有这扇门里的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打着手电往里照,说来也怪,手电在外面好好的,一射进门里,顿时熄灭。义叔赶紧退到门外,犹疑不定。
我小心翼翼跨进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目不视物。只感觉阴冷深邃,似乎这不是房子,而是一个深深的山洞。
我赶紧退出来,听到“嘀嘀”两声,掏出手机看。手机居然自动关机了。
我把手机给义叔看:“叔啊,这道门里好像有电子干扰,电子仪器进去都不好用了。”
义叔被我提醒,他也拿出手机,他的手机也自动关机了。
义叔倒吸口冷气:“好家伙,不会吧。”
“怎么呢?”我问。
义叔道:“你知道法术的阵法,用科学的语言怎么解释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义叔问这个,摇摇头。
义叔说:“磁场。法术阵法的核心理念就是通过布阵结界,形成磁场,开辟出和周围不同的空间。这间屋子里现在就有一个巨大的磁场,强大到居然能干扰电子仪器。”
我听明白了:“是法阵吗?”
义叔摇摇头:“不太清楚。如果仅仅是阴魂之气,就能造成这么强大的磁场,这里得死多少人?!”
“咱们进吗?”我问。
义叔上下看看我,狐疑道:“你受了阴寒之气,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愣愣地说:“刚才全身都冷,一会儿就好了。”
义叔想了想,没说什么,让我跟着他一起进。他从挎包里又拿出一根红蜡,点燃之后交给我,让我跟在他身后照明,进门之后一定要步步相随。
我们走进门里,我一只手举着蜡烛,另一只手掩住火苗。这里除了冷,是没有风的,而烛火却摆动得非常活跃,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这里虽是一间屋子,却有走在荒郊野外的错觉,空旷感十分强烈。
我不敢乱走乱动,紧紧跟随义叔,一步一步向前蹭,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想看看表,发现电子表的显示已经花屏了,全是乱码。
义叔停下,轻声说:“把蜡烛抬高,你看。”
我来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抬起蜡烛,火苗闪动,我看到前面不远是一堵墙,墙边散乱摆放着桌椅。义叔让我看的正是这面墙,因为在墙上挂了一张巨大的图案。
这个图案是一个造型诡异的符号,线条简单,却有与众不同的劲道。它极像一只人类的眼睛,长长的椭圆形,中间有一枚瞳孔。
都说画龙点睛,一张人脸,哪怕没有其他五官,仅仅只有两只眼睛,这张人脸也能表露出情感。
此时墙上这个符号就是这样,虽然只是一只眼睛,但能感觉到眼神深邃饱满,似乎冥冥中造世主正在通过这只眼悲悯地看着世事沧桑。确实有点宗教关怀的味道。
我盯着这只眼睛看,越看越有感觉,越看越觉得似乎能和眼睛后面的人沟通。
“你干什么呢?”忽然一声厉喝传来。
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用手掩住火苗。黑暗中义叔仅露出一张脸,他皱眉说:“这张图别总是盯着看,有点邪。”
他越这么说,我的眼神越是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往那眼睛上瞄。
“这个很可能是他们教派的标记,是一种宗教符号。”义叔说。
“崇拜眼睛?”我喃喃问。
义叔道:“这枚眼睛的轮廓如此狭长,眼角和眼尾细细长长的,一看就不是咱们中国人的眼睛。看来我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像东南亚的人种。前些年我和你婶子出国旅游,到过吴哥窟,在那里发现一块石碑,四面全都刻着同一张人脸,那张人脸没有其他器官,只有眼睛,和眼前所见差不多,邪门得厉害。”
我听得入神,义叔说:“东南亚的巫师善于用降,屋里的东西你别乱碰,到时候中了降头会很麻烦。”
我咽了下口水,后背发凉。
义叔带着我继续往里走。我不清楚他靠什么辨认方向,走在这里,一片漆黑,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转过墙,走了没多远,他做个手势示意我停下来。
“怎么了?”我颤抖着声音问。
义叔翘起下巴,示意我看向前面。我举着蜡烛,凑过去看,面前不远摆了一座灰蒙蒙的神龛,破旧不堪。
在神龛的最上格,码了一排类似装蜡烛的玻璃底座,足有上百个,每个底座上面,都嵌了一根造型怪异的乳白色蜡烛,密密麻麻的让人脖子发凉。
“全是蜡烛。”我惊叫一声。
“这不是蜡烛。”义叔说。
我凑近了仔细看,顿时如坠冰窟,确实不是蜡烛,是一根根人的手指头。
第四十一章 燃指供佛()
这么多手指,经过辨认,全部都是人的左手食指,我看得毛骨悚然,说不出什么滋味,胃里像是有许多猫在挠着。
义叔让我把蜡烛的火苗往前递,在这排手指的下面,挂着一个落着尘灰的牌子,写着“教友供指处”。
我们面面相觑,我颤抖着说:“还有这么邪门的教派。”
义叔也抽着冷气:“我只听说过佛教里有燃指供佛的说法,没想到这里也能看到。”
“燃指是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把手指头抹上燃油,然后从指尖点火,一点点往下烧。”义叔道。
我听得麻酥酥的:“那会不会疼死?”
“疼是一定的。”义叔道:“用这种残酷的方式,表达了一种供佛的决心,燃指也表示要舍弃对肉身的贪恋,消除罪孽什么的。”
我听得沉默无语,不知说什么好。义叔道:“我不信佛,也不懂佛理,无权去评说这种行为的好坏,但仅从眼前这一幕来看,这个教派不像是正经的,靠自残来供养神,歪门邪道。”
我后背冷飕飕的,说道:“要不咱们报警吧?”
义叔的脸在火苗的闪烁里忽隐忽现,他摇摇头:“不能报警。你想想,这个教会影响力有多广,教友来自五行八作各色人物,他们还定期组织举行大型活动,又是开会又是下乡,你以为这些活动平白无故就能搞起来吗?这个教会后面一定隐藏着一股很大的社会能量,咱们小门小户,和他们玩不起。再一个,现在咱们属于私下行为,怎么做都有回旋的余地,而一旦报警见了官,把事摆在明面上,咱们就算跨进高压线,和他们公开为敌了。何苦呢?损人不利己。”
义叔的道理是没错,可我还是转不过弯,喃喃说:“可是,我们还有……社会责任……”
“社会责任?”义叔冷笑:“私善不能取代公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