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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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短短时间里便天人相隔。
林亦辰打电话给人事部门,让他们调老黄的档案,查找并通知家属到医院。
我们四人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走廊上,心情晦暗,谁也没有心情说话。执尸队的哥们一路走过来,风风雨雨,感情比亲兄弟还亲,更重要的是,这事来的窝囊,毫无征兆,完全是意外,就那么寸,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这时医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告诉我们老黄醒了。
我们赶紧凑到窗边去看,老黄与其说醒,不如说是在说梦话。他闭着双眼,嘴角颤抖,嘴里喃喃不知说着什么。医生允许我们其中一个人进去看,当然是土哥了。土哥换了衣服,走进重症监护室,坐在床边,把耳朵凑到老黄的嘴边听。
老黄很可能不行了,他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是最后的遗言,非常重要。
我们在窗边看到,土哥听着听着,脸色变得很严肃,接着是惊骇,眉头耸动。我旁边的麻杆着急:“说啥了,到底说啥了。”
时间不长,土哥从里面出来,脸色很差,示意我们到走廊那头说话。
“怎么啦?老黄说啥了,哥哥你的急死我。”麻杆跺脚。
土哥叹口气说了起来,老黄是昏迷中的呓语,说的话特别怪。土哥听的迷惑,复述给我们听,他说老黄好像被什么人领到了一处建筑前,这座建筑是大石头砌成的,不像现代风格,他站在路边,忽然看到朦胧的深夜里,有一队人穿着黑色的雨衣从后面走过来。他赶紧躲起来,看到这队人一直走到石头建筑前,然后消失不见,好像是进去了,可又没发现门。
正纳闷呢,他看到建筑的外墙下,有人冲他招手。
这个人老黄虽然不认识,但一眼就知道他是谁,这个招手的人就是今天我们搬尸的那位死者。
这个瘾君子站在那里,不停地招手,显得特别急迫,想让老黄过去,老黄害怕,站在路边茫然不知所措。
这就是土哥听来的全部内容。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麻杆眨着眼问:“哥,你什么意思?”
土哥摸了摸烟,想起是医院就没掏出来,他沉吟一下说:“从我的感觉来看,好像老黄到了阴间,瘾君子在抓交替。”
王庸一拍手:“一旦老黄真到了那个建筑里,就死彻底了。”
“那怎么办?”麻杆着急说。
土哥没说话,我也没急着表态,我们一起看他。土哥摸摸下巴说:“咱们不是老黄的家属,做不了什么事,不能乱下判断,等家属来吧。”
林亦辰很讲究,让我们别急着上班,就在医院守着。我身上太臭,那股味还没消,他们三个谁也不愿和我坐在一起。我没办法,让他们守着,我回家洗澡换衣服。
洗完出来,用了一盒香皂,我鼻子已经麻木,闻不出自己有没有味,重新找了一套新衣服穿上。
自从被贾佩佩踹了之后,这些日子一直不顺当,流年不利。我一拍大腿,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护身符没了,“悲”字项链让马丹龙拿走了。不行,这是他欠我的,我给轻月打电话,顺便问问他怎么去除身上的尸臭。怪了,怎么都打不通。眼皮子开始跳,觉得有事,我想了想,又给解铃打电话,也是打不通。
他们两个不会同归于尽了吧?
我胡思乱想,给小雪打过去。和贾佩佩好的时候,我和小雪没通过电话,我们两个像是心有灵犀,我不找她她不找我。这次我算是鼓足了勇气,把电话打过去,怪了,她的电话也不通。
我想了想,还有最后一个人能问,就是解南华。我和他没有私下接触,直觉这个人挺高傲的,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该问就得问。
解南华的电话也不通。
我眨眨眼,觉得事情不对了,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高人都失踪蒸发了。
正愣着的时候,土哥来了电话,问我在哪。我说我在家,正要去医院,土哥疲惫地说:“我们现在已经不在医院。”
“啊,怎么回事?”我问。
“老黄的大哥大嫂来了,说啥也不让老黄在医院住,说医院是骗钱的,他们要把老黄接回去。”
我都听愣了:“他们有办法吗?这不是让老黄等死吗?”
“你来了就知道了,我们在老黄住的宿舍,”土哥说:“老黄的大嫂说了,老黄这是魂魄走阴去了,除非叫魂回来,要不然没办法。”
“我靠。”我说:“他大嫂是干什么的,这么牛。”
土哥说:“这位大嫂据她说自己是什么傻活佛的弟子,只有傻活佛才能救老黄。”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净观()
“搞封建迷信啊。”我说。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老黄那个嫂子是泼妇,拿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就认准了什么傻活佛能救老黄。”土哥无奈地说。
我告诉他马上过去。老黄这种模样,在医院呆着确实没什么用,但也不至于让个农村老娘们去找神棍救治吧。现在民间特别多这种神棍,号称神佛转世,掐一把香灰抽一根香烟就能超度众生。我过去把把关也好,我认识的高人也不少,有经验,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老黄住在一个出租的大众宿舍里,一个月租金很便宜,四个人一间屋子。我到的时候,屋里都是人,除了执尸队的几个哥们,林亦辰也在,还有两个农村打扮的男女,应该是老黄的大哥和大嫂。
林亦辰正在和农村老娘们讲着什么,劝服她让老黄到医院救治,还说公司会承担一定的费用。
老娘们根本不听,毛巾放在水盆里扭了扭,然后给躺在床上的老黄擦脸。
老黄还是昏迷不醒,嘴唇干裂,隐隐能看到胸口还在起伏呼吸,整个人就是植物人状态。
“弟弟快不行了,我要抓紧时间去找傻活佛,你们就别浪费口舌了。”大嫂说。
老黄他大哥是个挺窝囊的人,蹲在墙角抽烟,他老婆咋说咋是。
其他人没有说话,我插话道:“嫂子,要不这样吧,我陪你去找那什么活佛。”
王庸赶紧道:“对,对,让老菊跟着,老菊经验丰富。”
大嫂抬头看看我,点点头没说别的。
她简单收拾收拾东西,带我要走,大哥在后面跟着,老娘们回头就骂:“你跟过来干什么,我跟老菊去就行,你在这照看弟弟。”
大哥明显是醋坛子,看老婆跟我出去,不放心,又不好说什么,咂咂嘴木讷地说:“早去早回。”
我心说,你老婆长成这样,自己心里没数吗,我就算再打光棍也不可能找她。
我们出来,我问她,嫂子,那活佛在哪住呢?大嫂说:“不远,在镇上,你跟我走吧。”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觉得这娘们长得有点凶,确实是泼妇的底子。我们先到了汽车站,上了大客车,颠簸两个小时后来到镇上。
镇上太破了,全是土,我们走街串巷,来到一片快要动迁的胡同口。这里的平房不知是什么年代盖的,上面搭着塑料棚子,墙上喷着电话号码,旁边是“办证”两个字。大嫂带我来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里面没动静。
我凑在窗户上往里看,里面黑不隆冬,一片废墟,好像已经搬走了。大嫂带我往前走了几家,继续找门,有的门上已经上锁。大嫂有些急躁:“他们不会是走了吧。”
我们又来到一扇门前,这户人家大白天拉着窗帘,里面有动静。大嫂敲了敲,过了很长时间,传来拖鞋声,有人开了门。开门的是个穿着暴露的四十来岁妇女,身上套了件衣服,下面腿露着,一张大长脸跟驴脸差不多,丑到不要不要的。
她看到大嫂,打着哈欠:“呦,是萍儿,你怎么来了?”
我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屋里特别小,因为挂着帘子,没有光,散发着一股怪味,熏得人脑仁疼。里面有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正光着身子抠脚。
床铺上被单衣服乱七八糟的,墙上还贴着身材暴露的挂历画。我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女人应该是暗门子,在这个小房里做生意。所谓暗门子,就是干皮肉生意的女人,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女人,档次比洗头房的小姐还不如,她们大多是四五十岁的老娘们,走街串巷进胡同,专门伺候又穷又丑的客人,十块钱就能做笔生意。
这娘们真行,糟老头子她都能下的去手。这老头也是个人物,这么大岁数还如此精力旺盛。
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去深夜酒吧,里面美女如云,保不齐有小姐。那里的小姐,和这个暗门子的老娘们都是做同样的生意,却有云泥之别。我又想起与贾佩佩的耳鬓厮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美好时光,如今环境变成了现在的肮脏胡同,老娘们和糟老头。环境和心境的剧烈变化,让我似乎悟到了什么,可又说不清楚。
大嫂说:“怎么活佛不在?他们搬走了吗?”
暗门子娘们说:“萍儿你不知道啊,老王领着活佛还有几个姐们搬到小雁楼后面那个楼房了。这几天查得紧,许多姐妹都进去了,我也该换地方,幸亏你来的及时。”
说着,她上下打量我,一笑露出满嘴黄牙:“小哥一块玩玩啊?”
我赶紧摆手:“你忙你忙。”
娘们哈哈大笑:“是个小雏鸡,来,一块玩玩,我不收你钱。”
我看看里面抠脚的糟老头子,又看看她,心说和你们两个一起玩,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大嫂皱眉:“别扯淡,我弟弟出事了,得赶紧找活佛去看看。”
暗门子娘们点点头:“那你赶紧去吧,说不定他们又要换地方。”
大嫂带着我出了胡同,看到外面的阳光,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心里这个压抑,比撞见鬼都难受。暗门子这个行当,只听说过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心里沉甸甸的。
大嫂看来熟门熟路,神色平常,我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现在怎么如此多愁善感。
我跟着她走了能有二十分钟,绕过汽车站进到里面,有一排平房,为首的房子上面用红漆喷着三个字:小雁楼。
进到门里,里面大多平房,最高二层,中间有个大院子,有人正在扫地。院子角落里放着花,还养着几只小鸡。
在院子里我一眼就看到有个特殊人物,是个男人,好像得过小儿麻痹症,拄着双拐,穿着一身破旧的西服,正在院子里看天。
大嫂老远打招呼:“老王大哥。”
男人转过头,我心里一惊,这个面相简直绝了。这男人大概不到一米六,长得跟猴子差不多,不知多大岁数,一脸皱纹,颧骨特别高,半夜看见能吓谁一跟头。
老王大哥拄着拐过来:“萍儿,有日子没过来听课了。”
大嫂说:“你们怎么搬走了,找都找不到。”
老王大哥忽然抬头看我,然后拄着拐来到我身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真像猴子成精,围着我转了一圈,他说道:“小伙子身上怎么有尸臭。”
这一句话把我问愣了,人人都能闻到我身上有臭味,可是尸臭这么专业,就不是谁都能闻出来了。
我说:“我是殡仪馆运尸体的。”
老王大哥说:“你可以跟我修修不净观,机缘难得。”
“什么?不净观?”我想起很久以前黑哥曾经跟我说过,他说圆通和尚修行的就是不净观和白骨观。
老王大哥说:“我看你挺灵的,学起来能快点。不净观是佛家一个入定法门,道法千万,调心入定为第一关,修习后能够戒淫欲戒嗔恼。所谓观人不净观尸净,观美不净观脏净。”
我大概猜出来,这老小子就是一神棍,仗着自己会背点书,便给穷苦大众办班授课,假借神佛名义骗钱,跟传销一个意思。
我客气地笑笑:“再说吧。”
老王大哥还喋喋不休:“小伙子,你现在正在境界突破的当口,是不是感觉触摸到了什么又说不明白,跟我修入定法门吧,解决世上一切苦厄。”
我在心里苦笑,跟你学?跟你学能让贾佩佩回心转意吗,跟你学能让我重新做回公司高管吗?学来学去,无非就是糊弄自己罢了。
“小伙子,你把这个吃了。”老王大哥从裤兜里拿出个小药瓶,那双手估计好几年都没洗了,跟鸡皮差不多,他从瓶子里倒出一个黑色药丸给我:“小伙子,这个能帮你祛除尸臭。”
我从他手里拿过药丸,看他那双手,我几乎要吐了。这药丸黑不溜秋,说是药,不知道还以为是这老小子从咯吱窝搓下来的脏灰蛋儿呢。
大嫂在旁边道:“老王大哥是有道行的人,给你药是你的造化,犹豫什么,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