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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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保安,我舅舅还有多久出狱?
“三天。”保安冲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我一听就急了,因为别说三天,在这个学校里,我就是三分钟都呆不下去。保安说这个也简单,让我去跟我们班主任请三天的假,三天之后,王者归来!
保安用的这四个字给我激动坏了,王者归来,王者,归来!我闭上眼睛,幻想着我舅舅身穿一袭黑色风衣,率领大批人马进入我们学校,接着一声怒吼:“谁欺负我外甥了,给我滚出来!”
光是想想,就激动的我热血澎湃、手舞足蹈。
好吧,为了这畅快的一刻,那就再忍三天。
我调头出了门房,去找我们班主任请假。班主任有点不太乐意,说我之前就休学大半年,现在又要请假,有点不合规矩了。
我指着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勒痕说道:“老师,这事您知道吧?如果您能保证我的安全,那我就不请假了。”
班主任没话说了,顺利地给我签了请假条,又嘟囔着说:“真的只有三天啊,三天之后必须返回学校,否则就取消你的中考资格。”
我把请假条揣到怀里,心想等着吧,三天以后我带我舅舅一起来,好好震震你们。
这三天里,我虽然照常上学、放学,但我并没有去教室上课,而是在门房和那个年轻保安混迹。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叫小刘,平时叫他刘哥。
刘哥待我不错,有烟抽一定会给我一根,有女生翻墙还会叫我一起看人家的短裙,简直猥琐到了极点。刘哥还喜欢跟我开玩笑,说等我舅舅出来肯定会重用我,所以才提前这么巴结我,让我以后别忘了他。
有天晚上快放学的时候,我在门房里看电视,刘哥出去开门、维护秩序。刚坐了一会儿,就听见窗户外面传来一声大叫:“卧槽,那不是王巍吗?”
我一回头,就看见赵松那一帮人正站在门房外面,争先恐后地往里面看。赵松看清楚了,兴奋地说:“妈的,我说这小子这两天跑哪去了,原来在这缩着啊。程虎、程虎,快来!”
赵松这么一吼,又有一帮人冲了过来,正是程虎他们。两帮人围在门房窗户边上往里张望,一个个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冲着我指指点点,像是在动物园围观猴子。
“小子,快滚出来!”
“王巍,你以为躲这就没事了?你就是条狗,躲哪都没用的,老子这几天手痒痒,你快给我滚出来!”
“王巍,说好了每天打你一顿,这都三天没打你了,得一次打回来啊!”
看着他们一个个完全不把我当人看的兴奋面孔,我气得几乎浑身发抖,顺手就摘下来了墙上的警棍。
“卧槽,他又拎棍子了!”
“妈的,吓死老子了,上次他就拿棍子砸我的头!”
“我好怕呀,王巍拿棍子了,你们谁保护我?”
看我拿了警棍,窗外的两帮人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变本加厉地笑话起我来。我一咬牙,就准备往外面冲,就在这时,刘哥的声音终于响起:“老虎,松子,你俩干嘛呢?”
刘哥是我们学校的保安,平时就没少和那些混子学生打交道,所以和程虎、赵松他们也算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并没有多少交情,而且还没少受他们的气。
程虎“哎呦喂”了一声,说小刘,这王巍什么时候和你混在一起的?
刘哥说没有没有,他就是在我这抽根烟,没什么事你们就赶紧回家吧。
程虎说那不行,我们和这小子有仇,今天必须得弄出他来。赵松在旁边起哄,说就是,必须得弄出他来,还让刘哥千万别多管闲事。赵松一带头,他们那帮人都乱了起来,引得好多学生都往这边看。
刘哥也没废话,直接往门前一踏,说老虎、松子,你俩听好了,这人既然是在我的屋子,那我就必须得保证他的安全,有能耐你们就把我也干趴了呗?
在我们学校,保安虽然也是受气的,但好歹也是成年人,一般也没有学生主动找他们的事。程虎一听,就说那行吧,今天就给刘哥你一个面子,等这小子出来了,我们再收拾他。
赵松也说:“就是,来日方长嘛,我就不信他还一辈子都在里面了。”
说完,这两帮人才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远去了。刘哥推开屋门进来,看到我浑身上下都发着抖,手里还紧紧握着警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去接你舅舅出狱吧。”
当天晚上回了家,我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地回房睡觉。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也没有急着起床,而是在听外面客厅的动静,因为我担心我妈虽然嘴上不愿意提起我舅舅,但是说不定会悄悄地去监狱门口接我舅舅,毕竟是血浓于水的感情。
不过并没有,我妈和往常一样给我做了早饭,又叫我起床,然后就回房睡觉去了。而我则赶紧起床,匆匆忙忙地吃过饭后,赶紧冲到外面的马路上坐了赶往城里的第一辆公交车。坐车的前,还是刘哥资助我的,他也很希望我舅舅能早点王者归来。
坐在车上,我的心情激动不已,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我那个活在传奇里的舅舅,就恨不得让车子快一点、再快一点。
城里的第一监狱在郊外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我爸也在那里住着。不过自从我爸坐牢以后,我妈从没带我去探望过,也不知是什么愿意。
到了城郊,我就跳下了车,又步行了两里路,终于来到传说中的第一监狱。和电视里的一样,整个监狱看上去庄严肃穆,宽大的铁门挡住一切视线,门口还有两个端着枪的武警。监狱对面是条宽阔的马路,两边则是茂密的玉米地,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很少,显得十分冷清,更将这块地方衬托的神秘。
不知怎么,我看到监狱有点害怕,而且那两个武警老是瞄我,吓得我只能躲进旁边的玉米地里,然后不停张望监狱门口,看我舅舅有没有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吓得我差点没跳起来,回头一看,发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头上染的一片红一片缕的,身上穿着亮闪闪的衣服,一看就是个非主流。
我说干嘛?
非主流指着监狱门口说道:“你也是来接小阎王的?”
早听刘哥说过,我舅舅的外号叫小阎王,这个非主流突然提起我舅舅,我本能的啊了一声,说是啊。非主流一下乐了,问我是不是听说了小阎王的事迹,所以来一睹风采的?
我摸不清这非主流的底细,只能继续说是啊。
非主流挺直了腰,跟我说小阎王是他大哥,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他。我上下看了看这个非主流,就断定他在撒谎,因为我舅舅坐牢都快二十年了,这非主流顶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被我戳穿以后,非主流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承认自己刚才是在吹牛,说他今天过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认小阎王当大哥,然后又问我:“你也是一样的目的吧?”
我刚想说我和你不一样,小阎王是我舅舅,后来又觉得不该和陌生人说这么多,便点点头,说是的!
非主流高兴了,拍着我的肩膀,大声说道:“知己啊,你真是我的知己!现在好多人已经不知道小阎王了,知道的也大多看不上他了,说他已经老了、不行了。我就偏不信这个邪!小阎王那种奇人,怎么可能甘于平庸?等他出来以后肯定要干一番事业,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我就来了。等到小阎王东山再起,那我就是最大的功臣,和他共享这个天下!”
非主流正口沫横飞地说着他的理想和计划,就听监狱大门“吱呀”一声,终于开了。
我和非主流同时朝着监狱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汗衫的寸头汉子走了出来,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一张脸也黑峻峻的,眼睛上有道疤痕,各方面都符合刘哥说的形象,显然正是我的舅舅,小阎王!
非主流也认出来了,激动地说:“出来了,出来了!”
第11章 疯狂的舅舅
我舅舅出来以后,先往嘴巴里放了支烟,又走到旁边的武警身边。那武警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摸出来一个打火机给他点上。我舅舅拍拍那武警的肩膀,像是在感谢他,又好像是在和他告别,看着特别有范儿。
非主流激动的都哆嗦了,当即就要爬出去接我舅舅,我也不甘落后,跟着爬了出来。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引擎声突然响起,马路上竟然飞驰而来十几辆黑色的车,而且个个名贵,有宝马、奔驰,还有路虎。我和非主流都被这阵势给吓到了,又赶紧缩回了玉米地里。
而我舅舅一动不动,嘴巴里叼着烟卷,眯着眼睛看那些飞驰而来的车子。
这些车子齐刷刷地停在监狱门口,接着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二三十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汉子走了下来,领头的是个身材挺壮的光头佬,直接走到我舅舅的身前,略带激动地说:“小阎王,你出来了!”
我舅舅还是一动不动,眯着眼睛看眼前这个光头佬,好像不认识他似的。过了一会儿,我舅舅才轻轻点了点头,光头佬也笑了起来,伸手就去接我舅舅身上的行李,说小阎王,兄弟们都是来接你的,我们在醉月酒楼给你设好了接风宴,现在就过去吧。
我舅舅没有说话,直接坐上了最前面的一辆路虎汽车,光头佬则回头招呼那些汉子:“走了,走了!”
众人都上了车,然后又是轰轰轰的一阵引擎声,十多辆车子如风一般离开了现场。玉米地里,我和非主流面面相觑,我俩都是来接我舅舅的,结果连话都没和我舅舅说上。非主流挠了挠头,看着有点尴尬,说小阎王好像用不着人啊。
看他那意思,好像有点想放弃了,我赶紧说那不一定,小阎王刚刚出来,这么点人怎么够用,咱们追上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机会。
其实不管非主流放不放弃,我都是要去找我舅舅的,但刚才那么多人有点把我给吓到了,所以我想拉上非主流给我壮壮胆,而且我也不知道醉月酒楼在哪,正好让非主流给我引引路。
这非主流一看就长了副智商不高的样,立刻就被我给说动了,拍着大腿说有道理,咱们现在就去。
接着,非主流就冲到了玉米地里,我还纳闷他想干啥,就见玉米叶子哗啦啦一阵响动,一个庞然大物被非主流推了出来,竟然是辆250型号的摩托车,这摩托车看着又破又旧,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车身上还都是泥点子,一看就是经常上山下河,历尽沧桑。
“愣着干什么,帮我推车啊!”非主流大叫。
我帮着他把摩托车推出玉米地,来到外面的大马路上,然后和他一起坐了上去。非主流载着我,风驰电掣地行驶在路上,车尾还装着个小破音响,正声嘶力竭地吼着歌曲: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风儿吹乱我的发型,在迷醉的音乐声中,我觉得我也成了一个非主流……
很快就进了城里,非主流骑着摩托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了一个挺气派的酒店门前,门口果然停着刚才接我舅舅的那些车子。非主流把摩托车停在门口,和我一起进了酒店里面,和服务员一打听,就知道我舅舅他们去了二楼的望月厅。
酒店内部装修的十分气派,一路上净是假山、流水和花草,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显得有点局促。而非主流像是经常来的,一路上走的大大方方,从哪拐弯、从哪上楼,他都知道。难道我看错了,这家伙竟然来历不凡?
“我在这当过服务员。”非主流和我说。
我:“……”
很快就到了二楼的望月厅,大门紧闭,不过能听到里面的喧哗声,显然已经喝上了。非主流伸手就要敲门,我赶紧拦住他,让他不要那么冒失,小心被那些大汉殴打。非主流问我那怎么办,我说咱们等一等吧,小阎王总要上厕所的。
非主流说有道理,我俩就在门口等了起来。非主流虽然在这干过服务员,但是酒店这种行业人员流动很快,根本就没人认识他,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问我俩在干嘛,非主流说我们大哥在里面吃饭,我们是看门的。
唔,倒是合情合理的理由。
我们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不断地有汉子出来去上厕所,单单没有小阎王的影子。趁着开门关门的瞬间,我就往里望,看到我舅舅坐在主位上,不断有人上前向他敬酒,那个光头佬也搂着他的脖子大声说话。
今天是我舅舅出狱的日子,还有这么丰盛的接风宴,按理来说他应该挺高兴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脸始终阴沉沉的,看上去一点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