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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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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稻田的级别,不可能马上指着关东军司令官的鼻子大骂,他只能怪罪到寺田一个人身上:说好不要那么性急,为什么要抢先动手,是本人冲昏了头脑,还是上了那些年轻参谋的当?
  稻田用直通电话叫出了寺田,对着他大发雷霆:“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先不要动,越境空袭要经过天皇批准,你们知不知道?”
  稻田在电话中的声音越来越大,气愤之余,他甚至连电话都摔了,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寺田拿着话筒的手在发抖,脸上青筋鼓起,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辻政信就在旁边,越听越不是滋味。在他想来,此次关东军不顾性命才取得了轰炸的“大成果”,而且在第一次诺门罕战役中,第23师团搜索支队被苏联人全灭了,适当报复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当然了,事前没有联系,故意隐瞒不报,也的确欠妥,可是你应该这么对我们说:“啊,祝贺你们,不过以后要注意联系……”
  这是一种耍过调皮以后的顽童心态,但辻政信恰恰就是这么想的,他还想到,如果参谋本部如此通情达理的话,那么,关东军方面一定也会发去一份请罪电报。
  可是参谋本部偏偏没有这么通情达理,这让辻政信感到义愤填膺——参谋本部竟然这样无视第一线作战部队的心理,蹂躏我们的感情,这叫什么参谋本部!
  辻政信问旁边的其他参谋:“参谋本部究竟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正在对方不知如何作答时,辻政信已经从寺田手里抢过了话筒,一个电话又重新打给了稻田。
  辻政信在电话中对稻田说:“是苏联飞机先炸的我们,关东军只是采取适当的战术手段予以还击,对这种行动,军司令官(指植田)批准就行了,没必要报送天皇。”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辻政信表情从容不迫,一副有理有节的样子,让作为课长的寺田在旁边都听得目瞪口呆。
  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后,辻政信抛下一句:“如果有问题,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接着,挂电话,走人。
  知道什么叫潇洒吗?这就是。你别管他讲的在理不在理,起码那种大丈夫敢作敢当的气势,是别人学都学不像的。
  原先大家多少还觉得有些心虚理亏,给辻政信这么一起哄,人人都觉得是参谋本部欠了自己。其中最感到冤屈的,应该算是飞行集团长嵯峨彻二了。好不容易设一妙计,为了能够确保轰炸成功,他还把手下的三个少将飞行团长都派去现场指挥,那真是砸锅卖铁毫无保留,到最后一句好话没捞到不说,还被臭骂了一顿,实在是太窝囊了。
  飞行集团自此再没有了出击的积极性,而苏联远东空军要整补损失掉的飞机,暂时也保持了克制。那些天,诺门罕的天空难得地恢复了平静。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飞机消停,人不会消停,没有飞机,朱可夫照样可以继续他的地面袭扰战。
  1939年6月28日,苏军一个坦克营忽然向将军庙攻来。将军庙这时已成为第23师团的指挥所,在70多辆t…26坦克的横冲直撞下,将军庙外围的日军阵地立刻陷入混乱,小松原急忙调来几十门速射炮,但苏军坦克营并不纠缠,很快又撤走了。
  朱可夫的这种快打快撤的战术,在让小松原伤透脑筋之余,还恼羞成怒:这是跟我玩阴的啊,看我接下来怎么阴你。
  说朱可夫“阴”,其实人家的战术光明正大,反而关东军随后使出的招数倒是一点见不得阳光。
  1939年6月底,一支神秘而又诡异的日军特种部队来到了诺门罕。这支部队从军服颜色到袖章,都跟普通日军完全不同,而且他们的驻营地戒备森严,就连日军的野战部队都不准轻易接近。
  臭名昭著的黑太阳“七三一”部队出场了,因为要掩人耳目,对外一直挂着“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牌子。
  这是一支专业从事细菌战的部队,对于这群魔鬼来说,世上没有什么他们不能干或干不出来的事。关东军司令官植田等人则鬼迷心窍,把“石井部队”和细菌战当成了战胜苏军的秘密武器。
  毋庸讳言,“七三一”属于变态部队,有“日本细菌战之父”称号的部队长石井四郎大佐更无异于一个变态撒旦,他到前线之后就怂恿小松原,尽快用炮击或飞机布撒的方式,向苏军展开细菌战。
  听说要发射细菌弹,小松原一个劲摇头:你这边放炮,他那边必然要还击,万一把堆在阵地上的细菌弹都给打爆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飞机布撒的话,难度更高,自从空袭塔木斯克基地后,苏军的防空措施做得十分严密,飞机要是飞过哈拉哈河并投弹的话,十有八九会被高射炮或对方战机给干下来。
  小松原想吃包子又怕烫着,石井便只好动用“七三一”部队,实施人工布撒。
  事前,石井向诺门罕地区的所有日军部队发布通知:“从此时起,不准饮用河水,因为河水可能已被污染。”随后,日军一线部队开始启用石井带来的“石井滤水器”和“石井滤水车”。这两个东西都是石井的发明,用以把污水转换成饮用水,可以部分解决士兵在野外作战时的用水困难,它们大概算是“七三一”部队唯一正常的发明了。
  与此同时,石井秘密派出了一支由细菌专家和骨干组成的“玉碎部队”。“玉碎部队”在出发前都写了血书,发誓无论成败都不泄露任何机密。
  趁着黄昏时分,“玉碎部队”悄悄地摸进哈拉哈河上游,确认对岸没有任何动静后,他们才划着两只事先准备好的充气橡皮舟前往河中央。
  橡皮舟上装着金属桶,桶里全是鼠疫等烈性传染病菌。这些家伙把盖子打开,将细菌全部撒进河中,整个哈拉哈河上游完全被细菌所污染。
  干完这些令人发指的勾当,植田、小松原和石井就坐在营中,一心等待探马送来苏蒙军遭受细菌战攻袭,然后纷纷躺倒的情报。
  可是他们失望了,苏蒙军一点没事。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苏联早已在远东建立了复杂而严密的情报网络,通过苏联特工的侦察和抗联的配合,朱可夫已经提前掌握了关东军将在诺门罕实施细菌战的绝密情报。
  在“七三一”部队到达诺门罕之前,朱可夫就向部队下达了细菌战防护命令,并进行了防护演习。苏军还专门从后方铺设了数条输水管线,借以保障部队的饮水需要,他们根本就用不着去喝没有安全保障的河水。
  最后被细菌“麻翻”的有,而且很多,不过不是苏蒙军,而是日军自己。
  虽然日军各部三令五申,不准饮用河水,但为了保密需要,他们又不敢把这件事说得太清楚,结果仍有士兵偷偷地去喝河水。于是,小松原接二连三地收到许多非战斗减员的报告,有的甚至是整个中队都成建制失去了战斗力。不了解内幕的部队长们一头雾水地向他报告,争相讲述士兵发生“怪病”的事。
  石井把事情弄砸,还得小松原出面给他擦屁股。小松原耷拉着一张苦脸,把屎盆子扣到了苏军身上,说是苏军对水源地下了毒,“水中检查出细菌,目前石井部队正在调查中……”
  细菌战成了石井给小松原下的一个绊子。后来日军大溃退,供水系统被完全破坏,受伤的士兵们喊叫着要水喝,正好眼前就淌着白花花的哈拉哈河,不喝白不喝,于是不明真相的士兵耐不住干渴,捧起河水就往喉咙里灌……
  喝过之后,便生怪病,一种从未见过的怪病,不少人因此倒下。许多与他们接触的人也很快被感染,并在极度痛苦中死去。一名参战日军在日记中写道:“我们简直到了人间地狱,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据战后关东军军医部的统计,第二次诺门罕战役期间,共有一千三百人因病死亡,其中相当一部分死于细菌感染,这些细菌战的牺牲品被称为“病因不明的死亡”。关东军搬起石头,没想到砸中的却是自个儿的脚。
  
  第五章 从堤坝里喷涌而出的怪兽
  
  迂回进攻讲的是一个快速机动,但这些在诺门罕战役中根本就做不到。
  各路集结部队,以第2飞行集团到的最早,翅膀一扇就来了。其次是第26联队,他们有卡车坐,虽有颠簸之苦,但总算保证了机动性。再次是第23师团,一支没水喝的大军,熬了一周,才于6月27日完全到达前线。
  最晚到的,恰恰是看起来应该速度最快的——第1战车团。
  受限于日本的坦克制造能力,坦克装甲车在日军中一直是稀罕物,成建制坦克部队更加少见。第1战车团是当时日本仅有的一个坦克师团,被参谋本部视为“军中国宝”,就这么一个“国宝”,给了关东军。
  关东军也舍不得用,平时除了举行检阅式时偶尔拿出来装装门面,炫耀一下外,哪都不让去,所谓“养在深闺人未识”。间接地,也使战车团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出征诺门罕,是它首次参加大规模远距离作战,光整理行装就忙了好些天。
  1939年6月25日,第1战车团乘火车到达阿尔山。阿尔山就是白阿铁路往北的终点站,这里比海拉尔到诺门罕要近一些,但也有180公里路程,沿途尽是原始森林,一下雨,河水泛滥,道路泥泞不堪。
  战车团没有专用拖车,全靠坦克自行。还没走一会儿,坦克履带就被泥土糊住,导致故障频出。土路被坦克履带碾压后,形成了泥浆沟,后面跟着的那些油罐车、弹药车、给养车可倒了霉了,经过时全都陷了进去。
  一辆陷入泥沟的卡车,得二十个士兵才能拖拽出来,整个战车团每天就忙着拖车、推车,战车团长安冈正臣中将为此常常急得上蹿下跳。
  战车团的工兵联队也没少给他们的头儿添乱。这个工兵联队缺乏重型舟桥设备,遇到稍微宽一点的河流就抓瞎,只得绕路而行,弄得行军速度更加缓慢。
  1939年6月29日,安冈率战车团向小松原报到,成为最晚到达诺门罕前线的一支参战部队。
  理想地点
  在等待部队集结期间,小松原除依靠飞机对苏军阵地进行侦察外,还派会游泳的军官,利用晚上偷偷地游到哈拉哈河西岸,潜伏在草丛和芦苇中进行观察。
  小松原从中发现,苏军在两岸的阵地体系已趋于完备和坚固,东岸设有高低铁丝网,西岸不仅有前沿工事,还有相互贯通的纵深工事,另外苏军后方每天都有大量物资运达。
  这些与第一次诺门罕战役时完全不同的情况,表明苏军有备在先,进攻的难度也因此增加不少,小松原不由暗暗吃惊,他对渡河作战开始感到犹豫不决。
  辻政信不让了。
  关东军专门向前线派驻了一个“战地观察组”,成员除了辻政信、服部卓四郎外,还有关东军副参谋长矢野音三郎少将。虽然名为观察,但这些人从头至尾都参与了指挥调度,作战计划就是辻政信负责编制出来的。
  我好不容易把计划编出来,你说不渡就不渡了?辻政信以监军的口吻对小松原说:“如果第23师团不能主动渡河作战,关东军司令部将直接下达命令。”
  无可奈何之下,小松原只得俯首听令。
  矢野看出了小松原的心思,在第1战车团到达前线后,便带上小松原和那两个参谋,几个人一道乘着侦察机,再次对哈拉哈河两岸的苏蒙军阵地进行俯瞰观察,竭力寻找东岸苏军防线的漏洞和破绽。
  经过仔细研究,大家终于得到了一个全新的收获,也让小松原稍稍放下了疑虑。
  1939年7月1日,小松原以第23师团主力组成河西攻击兵团,按计划发起总攻。大部队故意绕了一个弯子,在避开东岸所有的苏蒙军防线后,向哈拉哈河下游开去,那里就是矢野等人事先选定的理想渡河地点。
  随后,接近两万名战斗兵潜伏于沙丘后,坐等工兵联队架桥。日军的后勤补给则继续维持着极其糟糕的状况,这次饮用水又没能及时送上来,经过近一天急行军的士兵们早就喝光了水壶里的水,嘴唇干到开裂。哈拉哈河的水倒是清又清,而且近在眼前,可你敢喝吗?
  除了酷热和干渴,河边还另有大敌。两岸芦苇茂密,蚊蝇非常多,数量超过了一个师团,一对一攻袭日军还有余。有的部队配备有防蚊罩和手套,境况尚好一些,更多的部队什么防护装备都没有,只能直挺挺地咬牙忍受,唯一的指望,就是工兵能早点把架桥的活给干完。
  工兵没在架桥,他们在干着急,因为汽车联队还没能把架桥设备给运来。
  不是汽车联队故意拖拉,而是他们迷路了。在地貌极其相似的丘陵间,汽车兵也遭遇了“鬼打墙”,直到天黑才从转圈运动变成直线运动。天黑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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