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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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上朝的都在家待着吧!”宋国公最不耐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痛恨阴暗卑鄙的小人,凶手在他眼皮底子下做出这种事情,显然触到他逆鳞了,便是现在把萧府翻个底朝天,只要外人不知道,他也是没有任何意见。
萧璄见宋国公同意,便转移了话题,“此事暂且如此定下,还是先准备母亲的身后事最为要紧,母亲如今是以一国之后的身份下葬,纵使摆在外面的丧葬礼制只能按一品国夫人来操办,但下葬时依旧依周礼中皇后的品级来办,众位可有异议?”
所有人都表示没有意见。毕竟是要把萧太夫人与孝明皇帝合葬,开皇帝陵寝,岂能用低等级的礼数敷衍?况且圣上既然赐了“宣惠梁国皇后”的谥号,就已经默认了她的身份,不会在意他们私下里用什么礼数。
他们还需要商量细节,便让年轻一辈的人先行一步。
从议事厅出来,萧颂与冉颜并肩走到暂住的院子里,才握住她的手,微笑道:“夫人真是令人惊讶。”
萧颂一直知道冉颜面对尸体的时候很淡定,但家法之严厉不亚于国法,所以那样严肃的场合,每个萧氏子弟无不把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但冉颜依旧如故的坦然,在那一刻实在风采逼人。
纵然萧氏族人都不曾对冉颜提出的疑点有什么太大的赞赏,也不曾表露出惊讶,可是他们心底怕是不会忽略她今日的表现。
“这个案子其实要查到凶手并不难,很多疑点证据。”以冉颜参与破案的多年经验,即便是不利用验尸提供证据,也依旧有办法根据各种线索找出凶手。
萧颂坐下,拥着她道:“但是有一招弃卒保车,无论你怎么追查,最终的所有证据都是集中在那棋子之上,因为这棋子只是得了一条命令,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所为。”
譬如这件事情,可能凶手只是埋伏得很深的一个棋子,他与主谋没有任何瓜葛,这枚棋子可能只得到一个隐晦的命令——陷害独孤氏。之后的一切事情都是由棋子来谋划,棋子的手里或许还有棋子,所以一切的证据,都不会查到那个真正的主谋身上。
“也许是得到命令的时间太短,所以计划仓促,留下如此多的破绽。”冉颜叹了口气,太多为权为钱为情的谋杀了,只是,“嫁给你之前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没想到水竟然这么深。”
他揽着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后悔了?”
不等冉颜回答,便又将连埋在她颈窝里,笑着道:“为时晚矣。”
冉颜轻拍了他一下,“快放开我,今天府里这么多人,你还动手动脚。”
“阿颜,我害怕了。”萧颂不愿抬起头,轻声嘟囔道。
一向智珠在握、无比自信骄傲的男人,忽然说出这种话,冉颜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当真说的是这句话,心以为他定是因为萧太夫人的过世而产生了不安稳的感觉,便伸手搂住他的头,“不怕,我们在一起呢。”
阿颜,正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所以我才怕你受到伤害啊,萧颂心中喃喃道。
萧颂在婚前就曾经考虑过不把冉颜扯进这件事情里来,但冉颜已然到了婚嫁的年龄,又有人打她主意,如果他一直在破坏她的婚事,早晚也会被人得知心意,到时候分隔开来,还不如娶回家保护。
但随着他越来越深陷这段爱恋,就会越来越在乎。
人因为有了在乎的人或事,所以有弱点,因为有弱点,所以会害怕。
第325章 兰陵
五月已能感受到夏初的炎热,不过好在停七的日子里下了一场雨,将温度降下来不少。
长安城似乎被这两场浩大的葬礼感染,各处茶楼酒肆也比之往日安静了许多。
太夫人的遗体须得运回兰陵安葬,一刻也不得耽误,所以凌襄之死也暂时搁置下来。
萧颂和冉颜也不例外地需要一同前往,太夫人入葬之后,趁着热孝期,让冉颜拜了宗祠,才正式算是萧家之人。
萧颂要扶棺,须得跟着棺椁同行,而冉颜则是跟着萧氏的妇人们随在其后。天气炎热,棺椁不能久滞于路上,所以赶路的同时还要保证稳妥,一路辛苦自是不必说。
冉颜比之萧颂要轻松些,她与其他妇人一样,坐在马车里,比之萧颂他们要轻松一些。
……
兰为圣王之香,陵为高地。兰陵的意思,是指开满兰花的高地。
而抵达兰陵之后,也着实没有让冉颜失望,兰花簇拥在无垠广袤的幽林之中,处处清雅的香气,入目之处更是美不胜收。
萧家的宅邸并不与他人拥挤在苍兰县上,而正是建在这样一片高地的附近,围绕宗祠和主宅,周围有几百户人家,俨然成了一个村落。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都姓萧,除了萧颂所在的这支是出身最为尊贵的嫡系皇裔,其他也都是在萧氏族谱上能找得到,大多都未出五服。
今日族学不曾开课,请了高僧来为孝明皇帝和宣惠皇后(太夫人)陵寝前念经,所有的萧氏子弟都要轮流过去。
萧颂一被替换下来,便带冉颜在附近到处走走。
萧氏的族学规模极大,约莫占有二十余亩地,就建在最靠近高地的半坡上,四周开满了紫、蓝、白色的兰花。
进入族学,冉颜心中不禁感叹,也无怪乎萧氏能“两朝天子,九萧宰相”,整个萧氏家族聚居的地方,最花心思的两个地方,一是宗祠,一是族学。
偌大的大堂中十分空旷,正北的墙壁上挂着萧氏历代皇帝的画像,左右两侧则是萧氏所出的三十余位宰相。每一幅画像下面搁置着书架,摆着其中所有人的著作、为相时的政治作为。
冉颜一圈走下来,心中的震撼当真是无以复加,若身为萧氏子弟,看着这些一座座丰碑般矗立的先人,应当会由衷的自豪吧,有着这样的激励,如何能不奋进!
冉颜知道,在将来大唐的历史中,除了萧瑀之外,萧氏还会有八位宰相陆续登上历史舞台。
当年的“王谢袁萧”入唐之后,只有萧氏还这般显赫了,果然重视教育是强大的基础啊!
萧颂忽然拽着冉颜跪在北墙边的蒲团上,朗声道:“萧氏列祖列宗,这是萧钺之的夫人!”
空旷的大堂中,萧颂醇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回音,颇有些气势,纵然冉颜一向淡定,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萧钺之,你发什么神经!”
萧颂粲然一笑,飞快的垂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待我们都老了,就回兰陵来吧?”
“好。”冉颜推开他,口中却是应了他的话。
两人在族学中转了一圈,继续坡上走。
到达坡顶,面前一片开阔,兰花丛生,连起来看仿佛是一片兰花海,那么大一片的空地上充满了香气,弥久不散。
站在上面,还能够向下俯视族学和村落,雕檐斗拱,屋角飞扬,都掩映在绿树从中,分外美丽。
“那一片是族里的林子,后面是山,虽然不高,但泛泛之辈从那边是进不来的。”萧颂指着远处的密林道。
趁着冉颜眺望的这一会儿,萧颂将外袍脱了下来,铺在一块平整的石块上,“歇一会儿吧。”
冉颜坐下,问他,“你从昨晚就没睡,不困?”
“困。”萧颂坐在她旁边,笑道:“但是恐怕过几日我们就要回长安了,原本说是要去关山,却没有兑现,这里有美景,暂且用来弥补一下。”
萧颂的一举一动看似十分没有规矩,却出奇的洒脱,看起来亦分外赏心悦目,比之萧锐之的一板一眼看着要舒心得多了,冉颜如是想。
“躺一会儿吧。”冉颜拍拍自己的腿。
“如此美景,如此佳人……”萧颂顺势就躺了上去,把脸埋在她腹间,用力地嗅了嗅,“颜颜比花的味道好。”
冉颜声音平平地道:“睡你的觉。”
萧颂唇角微微弯起,往上躺了躺,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午后的石头上带着暖暖的温度,躺在上面也不用担心被冰坏身子,只是不怎么舒服罢了。不过对于七八天都没有睡好觉的萧颂来说,已是极好。
冉颜暂且忘却这几日压在心头的阴霾,享受这一刻的清静。
回想起遇见萧颂的第一次。
是在密林中,萧颂在追捕苏伏,当时只听见了一个声音,那会儿她脖子上架着剑,正在生死边缘,因此也并未太过注意他,只觉得那个声音很好听。
第二次,开始还是只听见了声音,他们狭路相逢,都不想退让……也是那晚,她第一次瞧见了他的容貌。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其实仔细看来,他的容貌虽然俊朗,若论精致却是比不上苏伏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当时只觉得“世无其二”。
冉颜垂头,瞧着他俊朗的容颜,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英挺的鼻梁。或许是这个地方美丽得太不真实,冉颜心底竟是有些不安,如果这只是黄粱一梦,该怎么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如往常那样趴在办公桌上睡着,没有萧颂,没有大唐……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存在,冉颜垂头吻上他的额头,如同他平时每一次对她做的那样。萧颂显然睡得很沉,否则这会儿定然会开始骚动了。
冉颜便放心地吻上他的唇,轻轻描绘他的唇形。
她这厢吻得忘我,待听到脚步声时,为时已晚,小厮已经站在了坡上,话说了一半惊得没了下文,“九……”
冉颜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心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面上却还是保持镇定,微微侧回头,轻声问那小厮道:“何事?”
小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放轻了声音,“是长安那边有信,国公正寻九郎。”
萧颂和冉颜今日一个小厮侍婢也不曾带,偷偷跑出来的,要是久久不见人,恐怕以宋国公那个脾气,又要大发雷霆了!冉颜立刻轻轻推了推萧颂,“夫君!醒醒。”
唤了几声,萧颂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带着睡后的沙哑,含糊问道:“怎么了?”
“阿翁找你。”冉颜言简意赅地道。
萧颂一下子清醒了一半,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
第326章 夺丧
两人飞快地下了山。刚刚到府中,独孤氏身边的侍婢便立刻迎了上来,小声道:“九郎,老夫人让奴婢告诉您,国公正在气头上,您小心点。”
萧颂也来不及去换衣裳,将衣襟理了整齐,便匆匆去了书房。
“阿桃。”冉颜叫住了正要走的侍婢,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纵然府里私底下说冉颜出身低,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一点好的地方也没有,但面子上,谁也不敢给她丝毫不痛快。阿桃蹲身行礼,“回九夫人,是关于凌襄姐的事情,至于具体情形,奴婢也不知道。”
“多谢了。”冉颜微微颌首。
对于冉颜的道谢,阿桃也已经见怪不怪,客气了一两句,便离开了。
冉颜不能去打扰他们父子的谈话,也只好回房去,让人看着点,倘若两个人再打起来,她也好去劝架。
书房里。
啪的一声,宋国公将手里的信拍在案上,怒火冲天,“萧钺之,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们萧家,如何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肖子孙!说!我们萧家的祖训是什么!”
“忠直,秉正。”萧颂现在必须得顺着他来说,否则,立马就又能掐起架来。
宋国公大喘了两口粗气,把纸砸在他身上,气急败坏地道:“你还知道族中将此事交给你,你就这样草草敷衍?你当萧家的规矩是什么?”
萧颂正在追查此事,但他决定先按兵不动,与其一个个地铲除对方棋子,还不如留着,顺藤摸瓜更好。冉颜擅长对付尸体,他却只擅长对付活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也只好忍着宋国公这一场脾气,他倒是想好好解释,可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朵?人家的手都能伸到长安去,更何况这里是本家!
“说话!”宋国公跳脚。
“父亲,当务之急是要办好祖母的身后事,至于凌襄,她以殉主的名义而死,圣上已追赠她为孺人,还有何好追究的?”萧颂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番话,然而事实上,凌襄是看着他长大的,每每太夫人教训他,凌襄总是会千方百计地帮他,在他心里,凌襄是和舒娘一样亲近的人,这仇,必得变本加厉地报。
宋国公虽然暴怒,但到底是父子,萧颂细微的情绪变化,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喘着粗气,坐到了席上。
盯着萧颂审视了半晌,才没好气地道:“你最好给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