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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执掌武唐-第99部分

小说: 执掌武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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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深知上官婉儿柔美文静,端庄典雅,镇定从容,与母后一般,属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今番这般惊讶失态,当真是鲜少能见。

见到上官婉儿望着陆瑾依旧有些失神,太平公主不禁出言笑道:“怎么?莫非陆兄之才让你这位大才女也是惊讶不已?”

闻言,上官婉儿回过神来,嘴角勾出了一丝微笑波纹:“裴炎那一句‘帝女合欢,水仙含笑’的确是非常刁钻,我刚才想了许久,也依旧想不到合适之句,然而听到陆瑾这‘牵牛迎辇,翠雀凌霄’,却豁然开朗了。”

上官婉儿顿了顿,这才娓娓而谈道:“‘帝女合欢’中的帝女指的为皇帝之女,然而陆瑾用‘牵牛迎辇’,却挑明了帝女的身份,公主可知乃是何人?”

太平公主想得半天,却苦思无解,笑言道:“婉儿啊,你就不要打哑谜了,但说无妨。”

上官婉儿淡淡一笑,言道:“最为著名的牵牛郎君,当属神话传说中的牛郎无疑,这帝女自然是为玉皇大帝的女儿织女,裴炎之句可谓‘织女牛郎将要在鹊桥相会,水仙们都含笑前来祝贺’,而陆瑾之句说的是‘牛郎前来迎接织女花辇,翠雀乐得在空中飞舞不止’。你说妙不妙?”

听完上官婉儿的一通解释,太平公主一双美目陡然就亮了,击掌笑道:“不错,的确乃非常巧妙的应对,没想到就连眼高于的婉儿,今天也这样赞扬他人,实在不易啊。”

上官婉儿望向陆瑾的目光连连闪烁,言道:“看来此人的确有几分真才实学,裴炎那些对偶律令,自然是为难不了他。”

太平公主愣了愣,心知这位闺中密友是起了考校陆瑾之心,微笑提议道:“既然如此,最后的律令不如就由婉儿你来亲自出令吧,本宫相信陆郎一定也能接上。”

上官婉儿娇靥带笑欣然点头,吩咐旁边伺候着的侍女取来笔墨纸宴,略一思忖,一行清秀的小字已是落在了洁白如雪的宣纸上。

此际,正堂内早已是一片惊讶赞叹了,就连刚才对陆瑾深为不服气的郭元振和卢怀慎两人,也深深惊讶在了他的绝世文采之中,郭元振更是暗暗庆幸此人去岁没有参加进士科举,否者以他的文采,必定会成为自己夺得状元的强敌。

裴炎嘴角泛出丝丝苦笑,言道:“陆郎此句当真大妙,自然不用罚酒,其余人等罚酒一杯便可。”

话音落点,堂内立即响起了一片喝酒之声。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令,裴炎脑海中如同车轮般飞转不止,想要找出一个更为刁钻困难的对偶律令,务必要使陆瑾认输罚酒。




第二一零章 绝世文才(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莲步婀娜,步履翩跹,行至裴炎身侧轻轻跪下,一阵不可与闻的耳语。

闻言,裴炎露出了一个惊讶之极的表情,待看到侍女所递来的宣纸时,心知上官待诏必定已是看上了陆瑾的文才。

原本按照裴炎的算计,本是想让郭元振和解琬获得上官婉儿的青睐重视,没想到陆瑾异军突起,竟这般耀眼的夺去了上官婉儿所有的目光,眼下竟亲自出了一个对偶律令进行考校,如何不令裴炎大感郁闷。

然而,当他看到宣纸上所写的那排小字时,老眼忍不住为之一亮,暗暗在心里面叫好不止。

沉吟半响,裴炎老脸重新焕发出了淡淡微笑,将宣纸铺在长案之上,语气倍显从容不迫:“大家听了,现在是第九令,也是本官出的最后一令,不过此令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来人,笔墨纸砚。”

裴炎话音刚刚落点,立即有仆役捧着文房四宝大步而入,将一副长长的宣纸,挂在了坐北朝南的那面屏风上。

堂内众人看的是一头雾水,却见裴炎已从长案后站起身来,步下台阶来到屏风前,接过仆役手中紫毫大笔蘸墨而书,一行墨龙清晰呈现,写的为: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写完之后,裴炎将手中毛笔丢在了铜盘之中,转身笑道:“此乃本官所出之令,不知是否有人能够接上?”

话音落点良久,堂内却是无人吭声久久沉默,安静得唯闻针落。

郭元振身为新科状元郎,也算诗文风流,吟诗作赋样样不差,然而看到这一句对偶律令,却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甚明白,特别是这么多的“调”字,竟是语不成意,根本就不知道所为何也!

卢怀慎心头所想也和郭元振差不多,刚才行酒令被外来者抢去的风头,他本就一肚子的窝囊气,本想最后接上一句律令挽回颜面,然而可惜愿望落空,最后的律令也是如此困难,他左思右想,根本想不明白。

堂内的沉默气氛还在久久持续着,每个人都是皱眉苦思,大感棘手,裴炎负手站在屏风旁边,脸上露出了胜算在胸的微笑,心里面对上官婉儿惊鸿绝艳般的文才暗生惊叹。

陈子昂手指关节很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案面,一双剑眉也是皱得如同两团疙瘩,思索半响一无所获后,他不禁沉沉一声叹息,心内颇为沮丧。

陈子昂自负甚高,新科落第本就忿忿不平,对于郭元振等人,他也是暗自不服气,在进入正堂落座的那一霎那,他就暗自打定主意展现自己的文采,要让满场的焦点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使得一干进士颜面无光。

然而没想到,却是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位默默无名的陆瑾,才压群雄成为了满场瞩目所在,也间接达到了陈子昂的目的,陈子昂鲜少敬佩他人,今天却对陆瑾由衷感到了敬佩。

此际,瞧见陆瑾也是一副皱眉苦思的模样,陈子昂忍不住出言问道:“陆兄,可有想到适合接令之句?”

陈子昂的话音落点,立即引来了堂内不少的目光,毕竟时才陆瑾已经接上了不少困难律令,眼下这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律令,也只有他有希望能够接上。

闻言,陆瑾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之色,言道:“此律之难,实在世所罕见。”

“哦,陆兄也想不到合适之句么?”陈子昂露出了一个笑容。

陆瑾笑了笑,言道:“这倒没有,刚才想到了接令之句,也不知对否。”

听到陆瑾又想到了接令句子,堂内举座惊讶,所有人都是露出了震惊莫名之色。

要知道堂内每一名进士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即便是在读书人当中,能够成为进士的也是凤毛麟角,没想到在进士们济济一堂的杏林宴上,众进士哑口无言,又是这个陆瑾想到了接令之句,如何不令所有人大感震惊。

屏风后面,太平公主斜依案几,娇靥带笑隐隐有着一份酒后红晕,晃动着手中酒杯笑语道:“婉儿,听到没有?陆兄已经想到接你那律令之句了。”

上官婉儿震惊莫名,心头更是掀起了滔天骇浪。

这一个对偶律令是她在一本汉朝古书上偶然看到了,传世许久无人能接,可谓千古绝句,上官婉儿文采了得,也只能算作堪堪明白这句律令之意,今番用来考校陆瑾,她相信陆瑾根本就接不上来。

然而此际听陆瑾的口气,竟是已经想到了接令律令,如何不令她深感意外。

略作思忖,上官婉儿依旧不敢相信,口气自然带上了几分怀疑之色:“此律艰涩难懂,即便是陆瑾之才,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闻言,太平公主坐直了身子,笑语言道:“既然婉儿不相信,那不如和我打个赌如何?”

上官婉儿转过头来,意外地笑了笑,言道:“不知公主想要如何打赌?”

太平公主故作轻描淡写地开口道:“倘若陆兄能够接上你所出的那句律令,那么你须得向母后极力推荐陆兄,让他能够成为北门学士。”

上官婉儿笑容一僵,一丝锋锐厉芒从她眼眸中一闪而逝,然而很快,她又恢复了那股云淡风轻般的微笑,言道:“看来殿下对陆博士真的很不错啊。”

听到密友之话若有所指,太平公主娇靥更为红润了,有些不自在地微笑道:“婉儿啊,我看你真是想多了。”

上官婉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端起案上酒杯一饮而尽,言道:“好,那婉儿就与殿下赌一局,不过若是殿下输了,那可得答应婉儿一件私事,你看如何?”

太平公主也不问上官婉儿是何等私事,拍案笑道:“好,成交!”

正堂内,裴炎心中也是非常的震撼,故作波澜不惊地微笑道:“既然陆郎想到了律令,不妨念出来听听。



陆瑾颇为神秘地一笑,说道:“在下接令之句,与裴侍郎所出律令一样,也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还是写出来为妥。”

裴炎愣了愣,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陆郎写在屏风上面,供大家一睹。”

陆瑾微微颔首,起身而行,走到了屏风前面,接过旁边侍者递来的毛笔,略一思忖,一行大字已是清晰地写在宣纸上,是为: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第二一一章 绝世文才(下)

只闻“哄嗡”一声轻轻骚动,堂内所有人注视着陆瑾在宣纸上留下的那行大字,全都震惊莫名了。

这句“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与时才裴炎所出的“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一般,看得都是让人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边际,除了对仗工整,韵律郎朗,根本猜不透句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一时之间,堂内议论声大起,在座之人各抒己见,争议不断。

裴炎老脸上的沟壑陡然一松,颇具得意地言道:“陆郎君,这一令只怕你是接错了啊。”

陆瑾笑容如初,问道:“不知裴公此话何意?还请拆解一二。”

裴炎轻轻颔首,环顾四周望着场内亢声言道:“想必各位也对本官所出的这一句律令看得不甚明白,然而只要换个读法一读,立即便会霍然开朗。”

说完之后,裴炎回身走得一步,行至屏风前指点着宣纸上的文字说道:“此句实为一个同字异音的对偶律令,其中一、三、八字读调整的‘调’,其余读曲调的‘调’,是为调,其余读上音,是为品种的种,所读之法应是‘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此话不亚于巨石入池,立即在一片安静的正堂内掀起了滔天巨浪,倒抽凉气之声响成一片犹如皮囊鼓风,在座的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不能相信陆瑾竟连这样艰难的律令也如此完美地回答上来。

裴炎脑海中更是一个激灵,傻傻呆呆地望着陆瑾,却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屏风后响起了银铃般的轻轻笑声,太平公主大感高兴畅快,对着仍旧一副呆愣模样的上官婉儿笑言道:“如何,我说得不错吧,就凭你那律令,岂能难住陆兄?”

上官婉儿恍然回过神来,面色复杂地细细琢磨一番,却不知怎样形容心里面那股异样的感受。

此番她奉诏前来考校进士才学,为北门学士遴选人才,原本是没报多大希望的,因为即便是在人才济济的进士当中,能够入得天后法眼者也是屈指可数,否者以天后的知人善任,说不定北门学士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然而万万没有料到,今天杏林宴上出色夺彩者,并非是与宴进士,而为文学馆的棋博士陆瑾,虽然有些喧宾夺主的感觉,不过律令本是玩乐消遣,故作谦虚也确实没有必要。

心念及此,上官婉儿大觉感概,陆瑾此人才华高扬、人品俊秀、深沉明睿,让人望之便过目不忘,诚雄杰之冠也!可谓不可多得的磐磐大才,若是文章出色,即便是以天后的挑剔,也应该能够获其青睐,此番将他列入北门学士推荐人选,正当其所。

不过可惜,陆瑾并非进士之身,与天后的要求格格不入,这一点倒是有些难办了。

瞧上官婉儿蹙着柳眉思忖不止,太平公主颇觉不悦地问道:“喂,怎么不说话?婉儿你莫非是想抵赖不成?”

上官婉儿轻轻笑道:“公主是君,婉儿是臣,婉儿岂敢在公主你面前言而无信?自当依照承诺,在天后面前推荐陆博士。”

说完这一句,上官婉儿突又话锋一转,言道:“不过天后是否能够相中陆瑾,婉儿却是爱莫能助了,倘若公主能够襄助一二,倒也可以平添胜算。”

闻言,太平公主心中暗生警惕,毕竟上官婉儿乃是母后身边近臣,若是被母后发觉自己主动要她推荐一个棋博士,以母后果决严厉的秉性,对陆瑾不会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会给他召来灾祸,因此不得不慎重回答。

太平公主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这才微笑言道:“襄助倒是好说,然而本宫与陆瑾也只是一面之缘,倘若麻烦的话,还是算了。”

上官婉儿不知太平公主此言真假,一时间倒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将心头所想说出来。

太平公主此言本是以退为进,瞧见上官婉儿沉默不语,心内忍不住有些心慌意乱,强颜笑道:“怎么,婉儿还有什么话要说不成?”

上官婉儿沉吟半响,字斟句酌地开口道:“今番奉诏前来挑选人才,婉儿凭藉的是一片公允之心,其实在与公主打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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