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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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吏员狐疑地看了陆瑾半响,方才点头道:“那好,你先在这里等着。”说完,转身而去。
木楼二层正堂,上官婉儿正站在窗前手捧书卷细细阅读,读到酣处竟是忍不住连连点头不止。
就在这个时候,香菱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人还未至,嗓音已是清晰地传入了上官婉儿耳中:“侍诏,侍诏,他来了,他居然来了。”
上官婉儿放下书卷,没好气地问道:“何事这般慌张,还有是谁来了?”
“是陆瑾,陆博士啊!”香菱惊喜得美目泛光。
上官婉儿愣了愣,这才恍然言道:“想必是苏味道说出了我的身份,这陆瑾专程登门拜谢来了,他也算是有心人啊。”
见上官婉儿说完之后良久未言,蹙着眉头露出思忖之色,香菱笑嘻嘻地开口道:“陆博士可是宫娥们的梦中情郎,以前每次听他讲解棋艺,总是远远而望看不真切,有心想要和他说上几句话儿,也被其他宫娥排挤得没了机会,今番他登门拜访,我可要好好与之聊聊,侍诏,那我先去请博士上楼来,你看如何?”
“等等,”上官婉儿叫住了正欲转身的香菱,淡淡言道:“此时我若见他,只怕有些不妥。”
“啊,不知为何?”香菱惊讶地睁了睁美目,心里大感奇怪。
上官婉儿也不解释,微笑言道:“你就告诉陆博士,帮助他的人是掖庭宫的所有宫娥,与婉儿毫无关系,让他不要多心了。”
香菱想了想,恍然醒悟了过来,轻声言道:“婉儿姐姐是怕天后……”一言未了,已是极其警觉地闭上了嘴巴。
上官婉儿轻轻一笑也不否认,毕竟昨日天后已经对她产生过些许怀疑,此刻再见陆瑾,的确有些不妥了。
香菱有些不甘心地言道:“可是婉儿姐姐,那些请命的宫女也都是你暗地里使人劝说前去的啊,就这样将所有功劳让给她们,却是太可惜了。”
上官婉儿摇头言道:“奴只求成事,只要陆瑾已经官复原职,就没有可惜之处,况且当此之时,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这一切是我在背后出力,否者惹来天后不悦,那就麻烦了。所以,陆博士我是一定不能见的。”
香菱怅然地点点头,正欲转身离去之际,上官婉儿突然心神一动,言道:“香菱,你见到陆博士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香菱颔首道:“好,婉儿姐姐请说。”
上官婉儿一字一句地轻轻言道:“你就告诉陆博士,君子之交当如水,就可以了。”
……
“君子之交当如水?”陆瑾闻言一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位娘子,上官侍诏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独自面对心仪已久的俊俏郎君,香菱俏脸上飘过了一丝红晕,肯定点头道:“对,此乃侍诏的原话,侍诏还让香菱告诉陆郎,此番你能够官复原职,全是掖庭宫宫娥们跪地请命的因由,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陆瑾细细琢磨上官婉儿之言半响,忍不住佩服笑道:“好一句君之之交当如水,相比起侍诏的洒脱,陆瑾倒是有些俗气了。
”
香菱怕他产生误会,忍不住轻轻提醒道:“陆博士,其实侍诏不见你,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还请你能够谅解。另外这内廷之中处处充满了是非,还请你以后谨慎为重,不要再被别人抓住把柄。”最后这句关切之话,自然是香菱代替上官婉儿说的。
陆瑾根本没有因上官婉儿的拒绝见面而心生不平,拱手笑言道:“陆瑾自当谨记侍诏提点之言,还请娘子回去之后代替在下替侍诏道一声谢。另外在下也有一句话,请娘子带给侍诏。”
香菱欣然点头道:“那好,有什么话陆博士但言无妨。。”
直到目送陆瑾离开,香菱这才返回了正堂,上官婉儿依旧站在窗前仔细地看着书,只是听到她的脚步声,方才淡淡发问道:“人已经走了?”
“走了。”
“他可有说什么?”
香菱如实回答道:“陆博士让婢子转告侍诏:青山松柏,永不敢忘。”
上官婉儿神情微微一怔,目光终于从书卷上面移开,蹙眉言道:“陆瑾他真的这么说?”
香菱点点头,只觉当这两人的传话筒,总是打哑谜让人听得不明不白,可怜兮兮地言道:“侍诏,陆博士此话究竟何意?什么青山松柏的,我怎么完全也听不明白?”
上官婉儿展颜一笑,目光穿过窗外望向茫茫天际尽头的巍巍终南山,不知过了多久,这才轻轻言道:“青山因为松柏而秀美,松柏又因为青山而挺拔,陆瑾这是在告诉我,他不会忘记我的恩情啊……”
放衙之后,陆瑾缓步走出内文学馆,沿着宫城夹道向着玄武门走去。
再次回归内文学馆,且官复原职,陆瑾最为高兴的还是夜晚前去翰林院调查谢怀玉下落方便一点,毕竟从皇宫之外潜入,不仅危险重重,而且太为耗费时间,沿途穿越哨岗林立的宫道,就颇费心神。
刚走到玄武门之外,陆瑾突然金效白正站在城门D边,望着自己遥遥拱了拱手,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陆瑾微笑上前,拱手招呼道:“金兄放衙却不归家,不知矗在这里作甚?等人么?”
“不错,”金效白微笑颔首,“在下正是在此地等候陆博士。”
“哦,等我?不知有何要事?”陆瑾颇觉奇怪地笑了。
金效白又是深深一拜,一脸诚恳地开口道:“陆博士助我于危难,金效白一直铭记于心,现在四娘已经正式入我金家家门,为示感激,我们决定三日后在东市宾满楼答谢恩人,请陆博士一定前来。”
陆瑾微微沉吟了一下,点头笑道:“既然是金兄相邀,陆瑾岂有不来之理,好,我一定准时前来的。”
金效白看似非常的高兴,笑道:“那好,届时我们就在宾满楼等待陆博士。”
第一六六章 继续教授
告别金效白,陆瑾脑海中诸多念头却是闪烁不停,大唐男子婚前纳妾多不胜数,金效白纳娶何四娘为妾,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这般对钱秀珍言明,相信她也不会往心里面去。
不过唯一担心的是何四娘出身青楼,也不知钱秀珍是否认同于她,毕竟许多女子对于烟视媚行的青楼女子都有一种天然的反感,倘若因此闹得两家人不愉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了一下,陆瑾决定还是将自己对金效白的所观所想如实相告钱秀珍,至于她要如何决策,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外人也无能为力。
打定主意后,陆瑾返回了钱家,刚跨进前院,便看见钱夫人正在指挥仆役打扫庭除,眼见自己入内,急忙满脸笑意地走上前来,微笑招呼道:“哟,七郎今天回来可早,要不先在正堂内歇息一会儿,你看如何?”
自从位高显赫的张光辅亲自登门拜访后,钱夫人对陆瑾似乎更热情了,陆瑾不以为然,笑了笑:“不用,不知二娘子可在家中。”
“在,”钱夫人点点头,收敛笑容却是一声沉沉叹息,“今日二娘她心情不佳,一直呆在房中没有出来,七郎倘若要见她,恐怕也只有明日了。”
陆瑾微感好奇,问道:“二娘子心情不佳么?不知所为何也?”
“还不是二娘的那桩婚事。”钱夫人似乎将陆瑾当作了倾述的对象,毫不保留地言道,“二娘从小就与同坊的金家二郎金效白有了婚约,听闻那金二郎人品不仅不错,而且还与七郎你一般,是内文学馆的博士,也算年轻有为,然而今日我突然收到消息,金二郎几天前似乎纳娶了一名妾侍,而那妾侍还是一个不知廉耻的青楼女子,二娘听闻之后气不过,刚一回府便返回屋中生闷气去了,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陆瑾听得一阵默然,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找一个单独的机会与钱秀珍交谈一番,毕竟金效白纳妾一事,他也有撮合之责,也需要向钱秀珍解释清楚。
第二日,陆瑾重新换上了棋博士的官服,点卯之后准时来到了掖庭宫。
当他走入教授棋艺的那片庭院,霎那间,院内所有宫娥全都忍不住兴奋地嚷嚷了起来,喝彩拍手之声不绝于耳。
再见这些艳丽的宫娥,陆瑾自感非常的亲切,他快步走上了讲授平台,对着众女抱拳一礼道:“此番陆瑾能够官复原职,全赖诸位娘子冒着炎炎烈日跪地替在下请命,请受陆瑾一拜。”说罢,又是深深一礼。
坐在前排的伊萝悠然一笑,出言道:“陆博士本是蒙受了冤屈,吾等姐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眼见博士蒙冤受难,区区举手之劳而已,博士何须言谢!”
婉凝笑着附合道:“伊萝妹妹说得不错,陆博士深得大家之心,为你请命我们也是心甘情愿,况且博士所讲的故事还未说完,如何能够就这么离开?”
话音落点,众女又是一片叽叽喳喳:
“对,对,对,现在天后也已经同意博士边讲授棋艺,边讲述故事,博士再也不用担心外人说闲话了。”
“梁山伯与祝英台最后结果如何,博士今天可得全部讲完呀。”
……
耳畔嗡嗡哄哄一片,陆瑾又觉头痛无比,连连抬手示意道:“诸位娘子,大家先静静,在下理解娘子们想要得知故事后续内容的心境,然而咱们还是老规矩,先听讲授,然后再听故事,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好。”宫娥们齐刷刷地应了一声,也没有让陆瑾招呼,吵闹声立即为之停息,竟全部神情专注地看着陆瑾,等待他的讲授。
陆瑾满意地点点头,宇扬顿挫的嗓音顿在院内清晰地响了起来,久久没有消散。
见到这般和谐的一幕,站在旁边观看的楚百全眼角猛然一阵抽搐,忍不住仰天长叹道:“早知道讲故事便可让宫娥们这般认真听讲,老夫悔不当初啊!”
张全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与邹式对视了一眼,想及棋博士之位又被陆瑾所得,皆是欲哭无泪了。
正午时分,含元宫巍峨森严,一场盛大的午宴正在麟德殿内举行。
麟德殿位于含元宫西部,与翰林院毗邻而建,从建制来看,麟德殿南北长六十余丈,东西宽二十丈,由前、中、后三室毗连的殿阁组成,周围回廊环绕,两端更有郁仪、结邻两楼,看上去极为华丽气派,为大唐皇帝举行宴会和接见外国使节之所。
一个月前倭国遣唐使团入长安城觐见天子,高宗皇帝因身体欠佳之故,一直没有功夫接见,将他们晾在四方馆多日。
遣唐主使百般哀求,往来负责四夷朝见的鸿胪寺数十次,方才终于守到了觐见的机会。
今日正午,朝廷在麟德殿设宴,款待倭国遣唐使团,出席的不仅有高宗李治和天后武媚,更有太子李贤以及政事堂诸位宰相,从接待规格来看,也算不薄了。
倭国远在中原东部海外,蛮夷无知不通礼数,一直仰慕中原风华,早在隋朝之时,倭国国推古天皇便派出过使团觐见隋帝。
不过当时倭国不知中原王朝强大,夜郎自大地将国书写成“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引来了隋炀帝的不悦,当即交代鸿胪卿:蛮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
于是乎,倭国使团只能灰溜溜地回去,连隋炀帝的面都没有见到。
其后大唐立国,贞观四年苏明天皇又派遣过使团觐见天可汗李世民,学习中原文化,然而就实而论,唐庭从来没有将那孤悬海外的弹丸小国放在眼中。
大唐和倭国真正产生深刻的认识交集,还是因为十七五前的白江口之战。
显庆五年,唐朝灭亡百济国,百济武王从子鬼室福信向倭国求援,龙朔三年八月,倭国水陆援军在白江口与唐军遭遇,其时唐军水军主帅刘仁轨审时度势,设下佯撤假象引来倭军进攻,随后包而围之,将倭国舰船围在阵中绞杀。
那倭国船舶落后吃水甚浅,根本不是大唐楼船的对手,未及半天伤亡惨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全军覆没。
经过白江口之战后,倭国才真正重新认识到大唐的强盛,多次派出遣唐使来唐学习先进制度文化,并形成了既定惯例。
第一六七章 遣唐使臣(上)
而这次遣唐使,是由倭国纳言栗田真人任主使,随行者除了副使﹑判官﹑录事之外,还有五百余名各式人物,如Y阳师﹑医师﹑画师﹑乐师﹑译语﹑史生﹐以及造舶都匠﹑船师﹑船匠﹑木工﹑铸工﹑锻工﹑玉工等等,几乎囊括了百工百业。
不过今日能够参加唐庭接待盛宴的,也只有遣唐使团的主使、副使寥寥数人,其余人等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宴席。
此际,主使粟田真人端着一杯美酒从长案后站了起来,对着当殿而坐的高宗深深一拜,这才谦卑出言道:“英明神武的大唐皇帝陛下,外臣能够见到陛下天颜,真是三生有幸,在外臣出发之前,敝国天皇曾再三吩咐,要让外臣深深表达对陛下敬意,当此之时,外臣以薄酒一杯,敬祝皇帝陛下龙体安康,万寿无疆。”说罢长揖一礼,举杯一饮而尽。
高宗端起酒杯浅呷一口,淡淡言道:“使臣阁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