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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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五更结束,布衣累且满足,明天继续加更。另外偶登,发现《执掌武唐》竟有不少打赏,书评区布衣无法操作,只能远在创世替的读者点个赞,谢谢!!!
第一一五章 全力一战(中)
宾客们从未见过有人这么下棋,望着那充满着诡异无比的巨大棋枰,都生出难以置信的感觉,若非司马仲连为成名已久的高手,说不定立即便会有人出言指责。
司马仲连却是有苦说不出,起先占据天元,目的便是为了让对手生出无从琢磨之感,因为在对弈当中,预料对手将要走的棋路尤为关键,只要看透了对手的思路,不管是防御还是反击,都会容易许多,高手行棋往往都会将那无数机心隐藏在许多朴实无华的落子中,让敌手生出错觉,出现错误,那就是获胜的关键。
因此,有经验的棋手都会故布迷雾,扰乱干扰对方的思路,司马仲连老于棋道,对此也非常擅长。
然而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陆郎对他出人意料的走法根本没有觉得惊讶,也没有占据边角固守已待,反倒如那蜜糖般缠了上来,竟作势要与白子争夺中央之位。
司马仲连好气又是好笑,尽管棋局形势并未按照他所预估的方向发展,然而对付陆瑾,他还是自信绰绰有余,驱动白子朝着黑子圈围了起来。
陡然之间,陆瑾便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就实而论,目前与他下棋交手的只有四人,分别是孔志亮、裴道子、吴成天以及眼前这位老者,孔志亮一手臭棋不提也罢,裴道子棋风攻势凌厉,波澜诡谲得让人防不胜防,陆瑾与之对弈,都是五五胜败,而昨晚遇到的吴成天则是老练深沉,与他下棋就仿佛面对一座大山般坚实,若非当时吴成天轻视于他,略显莽撞地转守为攻,胜负实在不得而知。
而眼前这位名为司马仲连的老者,行棋却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让人无法揣测出他的用意,就比如说他起手占据中央天元,普通人还真走不出来这样的棋子,其后两人在中央地域拉锯争斗,司马仲连攻势如雷似火,白色棋子就好比藏匿在海底无从琢磨的蛟龙,时不时这里设一陷阱,那处布置迷雾,使得陆瑾疲于招架。
渐渐的,陆瑾意识到自己的局势岌岌可危,应为从第一手占据天元位开始,他都是被司马仲连牵着鼻子走,现在每走一步棋,都是去应对司马仲连所布置的陷阱,竟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这样下去可是非常不妙了。
观战的宾客却没有发现陆瑾的狼狈,在他们看来,能够与司马仲连下得这么多步,却还没有落败之人,无疑为当世棋艺高手。
特别是这少年郎眼光极其敏锐,许多时候所走之棋让旁观者根本不懂他的用意,不过每当到了司马仲连将要圈围黑子的时候,陆瑾时才所在那里极其突兀的一子便会发生关键作用,甚至也凭借那步棋,才能转危为安,这自然需要过人的洞悉算计,才能事先防备。
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人敢对年纪轻轻的陆瑾心存轻蔑之心,然而一想到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竟能与当朝国手斗得旗鼓相当时,宾客们还是深深地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在司马仲连天下无双的攻势下,陆瑾额头终于冒出了点点细汗,每走一步所思考的时间也是越来越久,这并非是他看不出司马仲连主攻的方向,而是在为如何摆脱这种被动防御的困局绞尽脑汁。
见他手悬一子久久未落,司马仲连捋须笑言道:“能够与老夫走得这么多棋子还没有落败,陆郎足可笑傲天下了,此局大势已定,陆郎还是早早认输为上。”
陆瑾抬眸看着笑吟吟的司马仲连,正容摇头拒绝道:“成为棋助教对在下尤为关键,未到最后关头,某绝对不会放弃。”
司马仲连哈哈笑道:“此战即便陆郎落败,老朽也会亲自保你参加棋助教最后的决赛,你放心便是。”
陆瑾讶然地看着他,问道:“老丈此话当真?”
司马仲连正色颔首,言道:“就凭我司马仲连四个字,陆郎放心便可。”
陆瑾思忖半响,终还是摇头道:“不,老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能够遇到老丈这般的强敌,对于在下的棋技来说,也是一次不错的磨练,即便为之落败,相信也会受益匪浅,然若此刻见难而退,岂不错失了这样绝佳的机会!”
司马仲连听得连连点头,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少年郎生出了敬佩的感觉,笑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接着下吧。”
两人窃窃私语半响,台下之人却没有听见,再次走棋,陆瑾突然若有所悟,目前最大的困局,在于自己被司马仲连牵着鼻子走,一直处在被动防御无从反击的尴尬地位,也就是说自己所走的棋路基本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即便司马仲连知道自己早有防备不会落入陷阱,他依旧义无反顾地继续布下陷阱,其目的便是让自己能够按照他的想法来下棋。
若要破局,那就不能处在被动防御的位置,而是须得主动进攻扰乱对方棋路,以攻为守改变困局。
心念及此,陆瑾再无犹豫,指挥黑棋开始尝试第一波攻击。
眼见棋枰局势骤变,陆瑾放弃严丝合缝的防御竟转为进攻,厅内之人纷纷称奇不已,一时之间交头接耳声哄哄嗡嗡地响彻不断。
司马仲连眉头轻轻一皱,笑言道:“少年郎,你若是走这一步,这一片的黑子老朽可是圈围吃定了?”
陆瑾微笑道:“司马老伯但围无妨,若无烈火沐浴,何来凤凰新生?”
司马仲连老眼一亮,知道眼前青年已经想到了破除困局之法,不禁拊掌而笑,言道:“有意思,能够与陆郎对弈,实在何其快哉!”
听到司马仲连这般评价,陆瑾倒不觉得有甚,台下宾客却是纷纷肃然起敬,有司马仲连此话,这少年郎君今日之后必定会名满棋界,成为所有棋手仰慕的对象。
被司马仲连吃了一大片棋子,陆瑾感觉好似甩下了重重的包袱,立即放松了下来,按照起先的思路,他开始以进攻代替守势,猛然攻入了司马仲连白子阵中。
第一一六章 全力一战
犹如两军交战刀光剑影,黑白棋子杀得是天昏地暗,司马仲连棋风飘逸让人无从揣测,陆瑾则是攻势凌厉以不变应万变,形势又成了一片胶局的状态,台下众人全都看得如痴如醉,庆幸今日竟有幸目睹了一场旷世大战。
慢慢的,司马仲连脸上凝重神色越来越浓,每走一步也是颇费思量,大感陆瑾攻势非常难以对付。
陆瑾所受的压力也是非常巨大,进攻并非是不要防御的进攻,而是以进攻代替防御,这无疑比他时才严丝合缝地围堵司马仲连的棋子要难上许多。
又过得半响,对弈的两人同时愣怔了一下,相视一眼,却是忍不住苦笑了。
望着墙上那面巨大棋枰,以及密密麻麻的棋子,有人突然反应了过来,惊讶高声道:“噢呀,快看,竟是四劫循环。”
话音落点,厅内宾客纷纷为之骚动,望向棋枰的双眼立即瞪直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谓的“四劫循环”,是指围棋局面的某个局部或全局上同时出现了四个劫,对局双方在四个劫上互相提来提去,构成一种无可解脱的死循环,在这样情形下,一旦一方妥协让步,形势就会对这一方不利,甚至会输掉全局,因此棋手之间只能互不相让,从而出现了围棋对弈中极少的一种局势——和棋。
眼见出了和局,司马仲连大感无可奈何,笑言道:“老朽为老不尊欺压少年棋手,给一些教训也是应当,哈哈哈,和棋就和棋吧。”
此话落点,厅内更是骚动连连,都不敢相信这少年郎君竟将当代围棋第一人逼成了和棋,假以时日那还了得?必定会成为如司马仲连这般享誉天下的棋手。
宾客们又是震惊又觉不敢相信,目光齐刷刷地望着端坐在台上的陆瑾,全都说不出话来,厅内静得如同深山幽谷一般。
陆瑾对着司马仲连抱拳一拱,言道:“司马老伯,既然是不分胜负,那不知在下是否通过了报名初选?”
司马仲连大感好笑,言道:“自是通过了,明日午后老朽恭候陆郎大驾,相信这棋助教必定是陆郎的囊中之物。”
闻言,人们才知道原来陆瑾竟是前来应召棋助教的,又是忍不住一阵惊奇,念及明日还能看到这陆郎下棋时,所有的人全都感到说不出的高兴,毕竟拥有这般棋技之人,当真是少之又少,而且他还是这么年轻,假以时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对弈结束后,厅内宾客们议论纷纷地散去,陆瑾对着司马仲连抱拳一礼,也是举步离去。
司马仲连矗立台前望着陆瑾的背影半响,轻轻捋着白花花的胡须,露出一个若有所悟的神情。
吴成天这才走了过来,笑骂出声道:“你这老头好生无聊,竟与一个青年这般大张旗鼓地对弈,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掉人现眼,好在出现了和局,哈哈,陆郎棋艺如何?我没说错吧?”
司马仲连轻轻笑道:“老朽不过一名棋痴,不管对手是七十老者,还是三尺孩童,只要棋艺了得,都是这般对待,区区虚名何足道哉!不过……没想到这陆瑾的确不简单,竟将我逼上和局……成天兄,此人的棋路似乎隐隐约约有些熟悉啊!”
吴成天微微一怔,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裴道子?”
“对!”司马仲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言道,“从下棋的风格思路来看,陆瑾的棋风和裴道子的确非常相像,刚才与之对弈,就如老朽昔日和裴道子下棋那种感觉如出一辙,不过比起裴道子的稳扎稳打,陆瑾下棋似乎要缥缈许多,棋路也不甚好琢磨,若非老朽依仗下棋数十年的经验与之纠缠,否则胜负难料。”
吴成天颔首轻叹道:“不管陆瑾是否为裴道子的高足,他的棋艺已算非常了得,仲连兄,以后你我还得多留意他才行,毕竟我们都是效忠于……”
司马仲连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当心隔墙有耳,噤声!”
吴成天四顾看了看,哈哈笑道:“此地无人,何须这般紧张,就你这老头儿事情多。”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飞快而入,司马仲连和吴成天同时为之色变,抬眼望去,便见一个唇红齿白的玉面郎君走了进来。
人还未至,那玉面郎君已是忍不住惊讶笑道:“噫?外祖父?你矗在这里干甚?莫非知道我要前来?”
司马仲连暗暗松了一口气,眼见来人已是行至台下,这才绷着老脸训斥道:“淮秀!如何这般不懂规矩,是谁让你身着男装出来疯玩的!”
玉面郎君小嘴一嘟,正欲出言,不经意望向站在司马仲连旁边的吴成天,却是陡然愣怔了。
吴成天开始只觉这位俊俏郎君有些面善,然而一听到她的话音,立即认出此人正是昨夜在酒肆中打斗的女子,也是惊讶得老眼圆瞪,讶然道:“是你?!”
玉面郎君面颊飞快地掠起一丝红晕,坚定摇头道:“不是我,老伯你一定认错人了!”
司马仲连微感错愕,疑惑询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见玉面郎君朝着自己飞速眨眼示意,吴成天心知她是怕自己提及昨夜之事,嘴角不禁掠过了一丝苦笑,半真半假地言道:“昨天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不熟!”
司马仲连恍然点头,瞪了玉面郎君一眼,言道:“这位吴伯伯是外祖父的好友,快快行礼。”
玉面郎君似乎对司马仲连颇为忌惮,毕恭毕敬地作礼道:“在下裴淮秀,见过吴伯伯。”
司马仲连对着吴成天轻笑解释道:“淮秀乃是老夫外孙女,从小被她爹娘给惯坏了,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到让成天兄见笑。”
吴成天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有些言不由衷地笑道:“仲连兄这位外孙女生性质朴,嫉恶如仇,巾帼不让须眉,老朽羡慕还来不及,何来见笑之说!”
第一一七章 天竺老人
裴淮秀悄悄吐了吐舌头,目光巡睃了一圈,视线突地在墙上那幅巨大棋枰上停住了,怔怔看得半响,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般惊讶道:“呀?竟是四劫循环的和局,莫非是外祖父和吴伯伯对弈结果?”
司马仲连摇了摇头,轻叹言道:“非也,是老朽刚才与一个少年郎君所下而成,可惜你这丫头来晚了一步,错过一场精彩至极的对弈。”
裴淮秀自小受司马仲连言传身教,对于棋道也甚为痴迷,听到外祖父此言,不禁暗自大感懊悔,刚想出言时,却又是一怔,一双美丽的杏目陡然瞪大了:“什么?以外祖父你的棋艺,竟被别人逼成了和局?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少年郎君?这这这,怎么可能?”
司马仲连挥袖指点着棋枰道:“事实摆在眼前,何能有假?”
裴淮秀又是惊讶又觉意外,美目中闪动着震撼不已的目光,半响才颇为不可思议地言道:“居然有这般厉害的人物!外祖父,那少年郎君莫非有三头六臂不成?”
司马仲连还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