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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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陆瑾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等到黑齿常之大军到来再作打算,此战若能有黑齿常之所领的安西军配合,必定能够平添胜算。
心念及此,陆瑾已是下定决心再无疑虑。
他披上一件风雪斗篷,就这么独自一人步出中军大帐,漫步在日渐枯黄的草地上,仰望着东山那轮圆盘似的明月,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妻子那张美丽的娇靥。
也不知太平公主的情况如何?金靖钧与陆长青可有将太平平安无事的救出来?
但愿一切能够安好,若是太平公主出了什么意外,他必定会屠尽整个叛军,为她报仇雪恨。
明月皎洁,群星闪烁,一颗流星飞快而逝,向着天边坠落而去。
她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梦中场景,可怖骇人而又震撼身心。
有着来回厮杀不休的巨大楼船,有着手持刀剑的叛军军卒,更有那滔天巨浪,凛冽狂风。
她觉得自己犹如一艘失去了控制的小船般在诸多场景中随波逐流,在风起浪卷,漫天大战中时而天上,时而水中,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高如山仞的巨浪铺天盖地汹涌而至,她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心头更是惶恐不安,及至被巨浪完全湮没,也让她失去了一切意识。
就在她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的时候,一个念头犹如黑夜里陡然升起的灯烛,使得她懵懂混沌的内心渐渐亮堂了起来。
我是谁……
我……是太平公主李令月?
对,我是太平公主!
我不能睡!叛军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得立即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她猛然睁开了双目,剧烈呼吸喘息。
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她的瞳孔猛然一阵收缩,又是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便觉一阵锥心般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几近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喉咙中像是哽住了什么异物般,又疼又胀说不出的难受。
便在这个时候,一个好听的女声犹如玉珠走盘般响彻在耳边:“呀,你醒了,哎,郎中说了你不能乱动,快,先躺下。”
话音刚落,她便觉得一只温暖的小手已是抚上了她的额头,在那里微微摩挲着。
她身份尊贵,从小到大没有人胆敢这样恣意抚摸着她,但也不知道为何,她却觉得这只小手传来温度竟让自己说不出的舒服,浑身上下也是一阵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安心。
就这么过得半响,只听那个好听女声松了一口气,言语中颇有些庆幸的感觉:“烧终于退了,你可知道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医士说你已经没救了,还好老天保佑,让你活了过来。”
一阵轻轻的絮叨声,不禁令她生出了几分哭笑不得的心情。
看样子必定是她当日被叛军追击,在渔船倾翻之时身子受伤,加之后来又浸泡在江水中受了风寒,才害了一场大病。
好在有这女子照料,眼下理应无碍了。
想到这里,她心神大定,再次睁开了眼眸竟丝毫不再惧怕刺眼的阳光。
她依旧是她,她是太平公主李令月。
进入太平公主眼帘的是一张绝艳无匹的美丽脸庞。
以至于自负自己美貌的太平公主看清楚这张脸庞之后,一时之间也忍不住有些失神。
可以说,这个女子在长相上完全可以与她李令月匹敌。
女子大概双十年华,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单螺髻,细长的娥眉如同远山之黛,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琼鼻虽不高挺,却胜在秀美,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布满了关切之色。
此女就如同一朵出水芙蓉般,有着一种不含任何杂质的清秀美丽。
人说江南女子秀丽似水,眼前这个女子无异于为其中的佼佼者,实乃让人大开眼界。
这时候,清秀女子端起了搁在榻边的一只白色陶碗,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了数下,柔声吩咐道:“来,张开嘴巴,将药喝了。”
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太平公主不疑有他,依言张开了朱唇。
便见清秀女子用小勺舀上黑乎乎的药汁,便朝着她的朱唇喂了过来。
太平公主缓缓吞下,顿觉一股又苦又腥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一双黛眉也是瞬间纠结在了一起。
见她这般难受的模样,清秀女子却是展颜一笑。
与寻常女子那种大咧咧的笑容不同,她的笑容很是腼腆矜持,柔美好看,光从这一点,便知道这个女子出身于极富修养的大家族。
清秀女子淡淡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娘子你为了你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好好保重身体。”
一听此话,太平公主倏然一惊,不顾火辣辣的喉咙,嗓音暗哑的焦急道:“我的孩子没事吧?”
“放心!郎中说了没事。”清秀女子安慰的拍了拍太平公主露裸在外的纤手,轻声言道,“待到你病情好转,郎中便会给你开上几剂安胎宁神的药来,保管大人小孩都没事。”
太平公主终于放心,在清秀女子的伺候下将一碗难以下咽的药汁乖乖喝完,定了定神瞧见正在收拾药碗的女子,嘶哑问道:“是你……救了我?”
“对啊。”清秀女子点了点头,回眸笑道,“那日我正巧在江边浆洗衣服,便看到你抱着一截断木顺流而下,于是就将你救了上来。”
太平公主轻轻颔首,似乎还想说话,没想到这清秀女子已是端着药碗出门而去了。
第一千一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见面
出了房门,陆小雅脚步缓慢的行走在后院,凝眉思忖,总觉得她所救的这个美貌女子不简单。
美貌女子刚醒来的时候,居然不哭不闹也没有拉着她问东问西,反倒说不出的镇定,唯一的慌乱之时,也只是担忧腹中孩儿的时候。
而且这美貌女子只字未提是怎样落入水中,眉宇间反而隐隐有着几分庆幸之色,实乃非常奇怪。
更让陆小雅疑惑的,是美貌女子那似乎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质。
特别在美貌女子询问是否是自己救了她的时候,语气中尽管也有几分感激之意,然更多的却是一种理所应当的淡然。
似乎美貌女子觉得,能够救她是一种荣幸般。
想到这里,陆小雅不仅摇头一笑,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心了。
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回到屋内,陆小雅立即就看见那美貌女子正尝试着离塌站立,身子摇晃颤抖不止,若非她一直扶着床榻,说不定就会软倒在地。
陆小雅放下鱼汤,疾步上前扶住了太平公主,柔声言道:“你昏迷了十来天目前正值大病初愈,最好还是躺在榻上为妥。”
“什么,我竟昏睡了十来天?”太平公主美目圆瞪,显然有些震惊。
陆小雅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一事,笑问道:“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太平公主踌躇了一下,自然不能告诉她真名,言道:“奴名为李跃,乃关中人士,前些日乘船渡江的时候遭遇风浪,不甚跌入了江水当中,还好娘子你救了我,奴必定好好报答。”
待说完此话,太平公主忽地想起了昔日她曾用这个名字前去芙蓉园游玩,偶遇陆瑾的事情。
那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正是在那天,太平公主竟是情不自禁的对陆瑾一见钟情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禁的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缅怀的神情。
少顷回神,太平公主看见那个清秀女子正在斟鱼汤,不禁笑问道:“对了,娘子你姓甚名谁?”
陆小雅正在盛汤的手臂忽地僵硬了一下,继而又恢复正常,淡淡言道:“奴名为陆珍。”
“哦?陆珍?”太平公主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展颜笑道,“娘子你与我夫君竟是同姓。”
“同姓么?何等有缘也!”陆小雅笑了笑,转身将手中鱼汤递给了太平公主,言道,“这是刚打起来不久的鲜鱼,村长伯伯特意送来让你补身子的,快喝了吧。”
太平公主未曾进食,肚腹早就空空如一,此刻一听陆小雅之话,再闻到浓郁飘香的鱼汤,立即就食指大动,点头接过鱼汤轻啜起来。
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下肚,太平公主额头冒出了涔涔细汗,只觉周身上下暖烘烘一片说不出的舒服,似乎就连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对了,敢问陆娘子此乃何地?”
陆小雅边收拾着碗筷,边回答道:“此地乃是临近江阴县的一处渔村,这里的渔民都很质朴,人也非常好,娘子你安心在此养病便可。”
太平公主闻言一怔,问道:“陆娘子并非这里的人?”
陆小雅点头道:“对啊,我也是刚到不久,去无可去之下,就留在了这里。”
太平公主想想也对,这样一个清秀可人,气度不凡的美貌女子,怎会是寻常的渔家女?
正在太平公主思忖间,陆小雅又继续言道:“李娘子你不甚跌入江水之中,想必你的家人一定非常着急,也不知你的家人现在何处?是否需要小雅帮你知会一声?”
太平公主知道现在匡复军正四处搜寻她的下落,她岂敢再恣意暴露行踪,故而想也不想就叹息言道:“娘子有所不知,这次我是单独出门独自在外,对于我落水的事情,家人们尚不知情呢。”
听她这么说,陆小雅为之释然,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是夜,太平公主就在这间渔村小屋中歇息了起来。
睡至半夜,太平公主一会儿想到陆瑾,一会儿又想到陆俊彦,实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在这时候,一阵曼妙动人的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轻轻响彻在了太平公主耳边,她微感疑惑,不知是何人竟深夜弹琴,索性起身披上一件厚实的衣物,朝着后院举步而去。
经过整整一日的休憩,太平公主精神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周身上下也是恢复了不少力气,此际拿着一盏明晃晃的油灯缓步慢行,片刻之后就到得后院。
站在屋廊下,太平公主凝目细看,登时就看见一个朦胧的黑影正坐在石案前轻抚长琴。
琴声哀怨动人,如泣如诉,让人闻之便不禁生出了几分凄凄然然的感觉。
太平公主站定静听一会儿,不多时琴声忽地落点,那个朦胧的黑影也是发出了轻轻一声叹息,模样甚为惆怅。
太平公主闻声识人,脚步轻轻的步下台阶走至,微笑反问道:“陆娘子深夜弹琴,实乃好闲心呐。”
陆小雅这才知道不知何时已是多了一个听众,连忙起身歉意言道:“奴还当娘子你尚在昏迷,却忘记了今日娘子已经转醒,惊扰美梦,实乃万分抱歉。”
太平公主毫不在意的摇了摇手,一瞄长案上所搁着的凤头长琴,美目闪烁了数下,似作随意的问道:“娘子你琴技高超,乐声优美,一听便知道是当世大家,也不知娘子你仙乡何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陆小雅鲜少出门,心思向来比较单纯,也没有想到这是太平公主正在套她的话,微笑回答道:“小女子家乡为润州江宁县,家中除了奴之外,尚有祖父父母兄长。”
“哦?娘子也是江宁人士?”太平公主惊讶的一挑眉头,继而笑道:“说起来我那夫君籍贯亦是江宁,与娘子同乡。”
陆小雅时才诈称江宁人氏,乃是因为除了吴县之外,也只有江宁她比较熟悉,此刻一听太平公主之言,不由微笑道:“原来竟有如此缘分,只可惜娘子你的夫君未曾与你同路,否者奴便能见一见同乡了。”
第一千一十五章 萧瑟秋日故人到
太平公主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正在暗自猜测陆瑾既然与这个陆姓女子是为同乡,同名同姓说不定有亲戚关系的时候,忽地又想到陆瑾原本可是姓谢,这才释然一笑,好奇笑问道:“娘子你既然乃是江宁县人,父母兄长也都健在,为何却独自居住在这座偏僻荒凉的渔村内呢?”
陆小雅默然片刻,神情隐隐有着几分低落,并没有答话。
瞧见她如此模样,太平公主便知道她必定是有着难言之隐,连忙一脸歉意的笑道:“奴冒昧相问,却是唐突了。”
“其实也并非什么难言之隐。”陆小雅轻轻一叹,望着眼前这位明媚动人的女子,忽地生出了想要倾述一番的感受,娓娓言道:“不瞒李娘子,奴家中自小便为奴说过一门亲事,也算门当户对,而且还有血缘关系。不意后来男方家中遭遇变故,与奴指腹为婚的郎君也远走他乡不知所踪。前些天这位郎君忽地献身显乡归来,小女子不想见他,才逃家出走。”
太平公主听得大是纳闷,一脸奇怪的问道:“对方既然已经归来,那可是一件好事啊,你逃什么逃?莫非害羞不成?”
陆小雅苦涩一笑,玉脸在柔如秋水的月光照耀下,美目中渐渐有了点点泪光,仿若是繁星闪烁其中:“若是只是如此,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只可惜与奴指腹为婚的男方已是在外成亲,早就已经忘却了昔日的誓言,这次与他的妻子一同而回,突兀面对,奴实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