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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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是发乎内心的敬重喜爱。
对于陆瑾,裴行俭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反倒像是怕他不明白的解释道:“狄仁杰乃是我此生难得一遇的知己好友,此人性格刚直却不迂腐,心怀忠烈却也懂得隐忍求全,有大局观念目光长远,其德其才均十分了得,只怕要不了十年,此人必定可以成为我大唐丞相,今次他与我们共同前去西域,七郎不妨好好与之结交一下。”
陆瑾点头言是,然而一想到昔日与狄仁杰在江南道之遇的情景,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还记得那日狄仁杰专门到访询问他被火凤教抓获之后的事情,当日陆瑾顾及到与苏令宾之间的约定,加之虞国内乱之后,苏令宾也答应他会安分守己留在深山,故而陆瑾并没有对狄仁杰说实话,而是一直对他虚应故事。
只怕当时狄仁杰也应该有所察觉,并生出了不满之心,此番相见,狄仁杰心内肯定会有所芥蒂了。
“哈哈哈,裴公啊,原谅下官现在才赶到,抱歉抱歉。”
狄仁杰刚走进中军大帐,立即笑容可掬的对着裴行俭拱手作礼,态度并没有觐见上官时候的毕恭毕敬,亲热得如同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
裴行俭笑着摇了摇手,言道:“听闻狄公是有公事在长安耽搁了一阵,故而晚来,刘相也对本官说过,现在你又何须致歉?快快落座细聊。”
狄仁杰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目光一扫这才看到了站在裴行俭身后的陆瑾,不禁微笑拱手道:“哦,原来陆副帅也在啊,下官狄仁杰,见过陆副帅。”
“狄公何须客气。”陆瑾走上前来亲自扶起了狄仁杰,笑道,“昔日在江南道与狄公一别,不知不觉已有两年,狄公风采似乎更胜往昔啊。”
狄仁杰诙谐言道:“嘿嘿,江南道水土养人,我这北方人也是沾了一些光,养得水灵水灵的。”
话音落点,惹得裴行俭和陆瑾均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陆瑾更是感觉到这狄仁杰果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难怪乎会受到天后的倚重。
稍事寒暄了一下,裴行俭便与狄仁杰商议起了正事。
这次狄仁杰担任西突厥安抚使,最为主要的职责便是宣扬天朝威仪,安抚西突厥之民。
不仅仅如此,狄仁杰还得负责平定西突厥之后的稳定事务,这也是安抚使应有的职责。
此任务听起来尽管非常重大,但是在前期,狄仁杰却是没多少事情可做的。
毕竟现在西突厥叛乱正是气焰高涨,即便是要安抚,要宣扬大唐威仪,也只能是打过胜仗之后才有可能,若不能让西突厥十姓部落狠狠的吃一下苦头,他们岂会轻而易举的归顺大唐?
两人聊得大概半个时辰,狄仁杰捋须笑道:“这次下官充任西突厥安抚使,一定会全心全意支持配合裴帅,还请裴帅放心,也只有裴帅你战胜了西突厥之后,下官这个安抚使才能发挥余地。”
“狄公实在客气。”裴行俭悠然一笑,“待会本官会令长史王孝杰调拨几间舒适的营帐供狄公以及你的属下休憩,你们一切行止均可以与大军同行。”
狄仁杰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这自然最好,那就多谢裴帅了,请容下官告退。”说罢,起身欲走。
裴行俭笑着点了点头,双手一撑案几准备站起来相送,然而便在这个时候,裴行俭忽然感觉到一阵巨大的眩晕感向着他袭来,身子晃了晃便要摔倒。
恰好陆瑾正在旁边,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裴行俭,惊声问道:“裴帅,你这是怎么了?”
裴行俭脸上神色说不出的雪白,他摇了摇手,这才语带疲惫的言道:“或许是路上感染了一些风寒,不碍事的,过几天便好。”
话虽如此,然陆瑾的脸上依旧充满了担心之色,皱眉言道:“要不请军中医士前来诊治一番?”
裴行俭尚在沉吟间,狄仁杰已是关切说道:“裴帅,将者乃三军司命,还望你能够以自己身体为重,有病可耽搁不得。”
裴行俭点了点头,勉力笑道:“好,本帅知道了,陆副帅,你替本帅送一送狄公,并告知王孝杰为狄公安排住宿。”
陆瑾迟疑半响,方才点了点头,在与狄仁杰出门之后,他又亲自命令亲卫前去为裴行俭延请医士,这才前去办理裴行俭所交代的事情。
第八一一章 狄仁杰的算计
待到一切忙碌妥当,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狄仁杰换得一身舒适干爽的衣物,对着陆瑾笑吟吟的言道:“今夜风轻云淡,明月高悬,不知陆驸马可有空闲?要不咱们出去转一圈如何?”
狄仁杰职司殿中侍御史时在御史台威望极高,可以说是陆瑾的前辈,虽然现在官职比他低微一些,但是陆瑾丝毫不敢托大,自然而然点头笑道:“狄公既然有此雅兴,在下安敢不奉陪。”
狄仁杰哈哈一笑,已是伸手作请,与陆瑾一道朝着营地外围走去。
今晚军营驻扎在一条小河河谷畔,此刻从营内走出,清冷的玄月挂在东山之巅,习习河风扑面而至,吹得两人衣衫啪啪风动作响,让人大感惬意。
狄仁杰步履从容陪着陆瑾一道缓步慢行,待行至河畔站定身子的时候,他这才环顾河面悠哉悠哉的问道:“陆驸马,你可知咱们眼前这条河水将流向何处?”
陆瑾微微一愣,不知狄仁杰为何会冒出如此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他斟酌了一番,方才回答道:“此地离大河倒是不远,若无意外,这条河水理应流入大河当中。”
“是啊。”狄仁杰轻轻颔首,言道:“数万条这样的小溪小河汇聚在一起,才能成就大河的波澜壮阔,延绵万里,故而江河不择细流,方能使之浩瀚,同样,做人也是这样一个道理。”
陆瑾目光一闪,微笑言道:“还请狄公指教。”
狄仁杰嘿嘿一笑,慢腾腾的言道:“如果论当朝少年英杰,陆驸马可谓第一人,何也?陆驸马以寒门入士,破天荒地的进士及第为了当朝状元,更被授予监察御史委以重任,不仅如此,你还尚天皇天后唯一的爱女太平公主殿下,这次又以二十之龄成为金牙道行军副总管,可谓少年得志,今后平步青云不在话下,在如此成功的人生面前,难道陆驸马不当谨慎从事乎?”
陆瑾笑容不知不觉已是敛去了,口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冰冷:“狄公,陆瑾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陆驸马说笑了,其实你已经听明白了老朽之言。”狄仁杰笑了笑,继续言道,“既然天皇天后对陆驸马如此重用,不惜授予高官厚禄赐你荣耀,更不惜下嫁爱女于你为妻,陆驸马于情于理,都应该忠君爱国,效忠大唐,而非阴奉阳违,两面三刀。”
陆瑾神情转冷,微挑眉峰语带教训的言道:“狄公,你我皆是监察御史出身,应该懂得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而不是恶意诽谤,即便是风言奏事,也不能道听途说就信口开河的污蔑大臣。”
狄仁杰自然感觉到了陆瑾的不悦,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言道:“不瞒陆驸马,老朽奉天后之命担任江东经略使,负责搜剿火凤教乱党,几经调查,发现陆驸马上次给我说的口供非常不准确,而且错漏百出不足让人相信,今日恰好遇到了陆驸马你,所以我才想再次询问一下陆驸马你被火凤教虏走之后的经过,看看是否是上次老朽不甚听错了。”
“我已经给狄公你说得很清楚,而且那也是事情的真相,此刻何须重复。”陆瑾嘴角勾出了一丝嘲笑的波纹,“狄公倘若怀疑在下,尽可以前去御前检举告发,而非在私下与我述说。”
狄仁杰捋须轻叹道:“陆驸马何须如此牛顽,老朽今日说这些话,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陆驸马能够看清楚形势,不要误入歧途了。”
陆瑾冷笑道:“我知道狄公怀疑我是火凤教的奸细,但你可否知道,若我真是奸细,待你说出怀疑我的那番话之时,我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人灭口,而非任由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狄仁杰夷然无惧,认真出言道:“陆驸马,此乃军中,即便你当真是奸细,也是不敢动手的,杀了我不就暴露你真实的身份了么?”
陆瑾语带嘲讽的言道:“此地离军营已有百丈之遥,若我要将你灭口,何人能够看见?而且杀了你之后,我也有多种方法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狄公你真是太自信了。”
狄仁杰肃然言道:“陆驸马,老朽认为你还是不敢的。”
“哦?真的么?”陆瑾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承认现在正藏在东面十丈开外大树上的那位仁兄非常厉害,只怕武功不下于我,但我也有信心能够在须臾之间取狄公你的人头。”
狄仁杰终于忍不住色变,目光凌厉的看了陆瑾半响,轻轻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敢动手?”
陆瑾眼神中嘲笑之色愈来愈浓,半响化作了淡淡一笑:“抱歉狄公,我并非火凤教奸细,杀了你对我没有半分好处,还是那句话,倘若你掌握了什么我通敌的证据,尽可以前去天皇天后那里告发我,倘若没有证据,还请你能够尊重一下我这位金牙道副总管,不要在为自己添麻烦了。言尽于此,陆瑾告辞。”言罢,转身而去。
狄仁杰若有所思的望着陆瑾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眸中疑惑之色却是更浓了。
这时,不远处一棵大树树冠忽地动了动,一个黑影已是从树上跃了下来,行至狄仁杰身前面带愧色言道:“狄公,属下无能,竟让陆瑾看出了端倪。”
此人赫然为狄仁杰的手下亲卫李元芳。
狄仁杰摇了摇手,言道:“无妨,此事怪我不怪你,是我太过大意了。”
李元芳这才放下了心来,言道:“狄公今夜本想以此逼迫陆驸马出手,然而没想到他却根本不为所动,一点也不心虚胆怯,只怕他并非是虞国的奸细。”
狄仁杰略显沉重的点了点头,轻叹言道:“但君四海理应不会说谎欺骗我们,对了,刚才若是陆瑾当真出手,你可有救我的机会?”
李元芳沉吟了一下,满脸羞愧的言道:“不瞒狄公,若是陆瑾出其不意出手的话,下官绝对没有能力救下狄公,因为陆瑾的功夫应该比属下强太多了。”
“噢呀,这么说来,我刚才当真在鬼门关前晃荡了一圈么?”狄仁杰用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脖颈,顿觉那里凉悠悠一片。
瞧见狄仁杰的举动,李元芳不禁暗暗觉得好笑,沉吟半响出言道:“既然现在陆瑾已经知道狄公你在怀疑他,若他为虞国奸细,必定会想办法除掉你的,所以还请狄公当心为上,不要一不留神便丢了性命。”
狄仁杰轻轻颔首,望着军营内摇晃不止的风灯半响,不知不觉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八一二章 麻烦之事悄悄来
翌日,陆瑾起了一个大早,在朦胧的晨光当中练了一会儿剑术,回到营帐的时候,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军中可比不上家里,并没有多余的热水来供陆瑾清洁满是汗水的身体,他就着凉水简单擦拭了一下黏糊糊的大汗,这才换上了一件舒坦的衣物,坐在帅案后认真的思考起昨夜狄仁杰所言之语。
其实说起来,面对狄仁杰直截了当的怀疑,他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坐立不安,相反,他的心情却是平静得如同一泓波澜不惊的秋水,甚至昨夜回去之后,还睡了一个不错的好觉。
盖因他在虞国之事十分隐蔽,而且他的真实身份除了苏令宾以及虞国几个重要的大臣外,几乎无人知晓,想必泄漏的可能性也是非常的低。
而且他虽然在虞国呆上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向朝廷说出实话,但那也并不是太大的罪名,况且,当初苏令宾让他与崔若媞离开的唯一要求,便是让他们不得将虞国存在之事透露出去。
陆瑾向来非常守信,答应了苏令宾的事情自然要做到。
至于狄仁杰那里,若他当真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只怕早就已经告诉了天皇天后,岂会如此私下前来刺探于他?
很明显,狄仁杰也只是有些怀疑而已,实在不足为患,当务之急,还是要以平定西突厥叛乱,以及对战吐蕃大军为首要之务。
正在他思忖当儿,军吏已是捧来了今天的早饭。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炖萝卜,外加几张烤得油亮金黄的胡饼便是全部的东西,虽不比上公主府佳肴的精致美味,但胜在粗犷简单,一碗肥羊炖吃下去,在啃上几个香脆的胡饼,实乃补足半日肚腹的人间美味。
用罢早饭之后,陆瑾在卯时三刻准时出了营帐,因为每日都是辰时出发的关系,将士们都已经开始收拾着帐篷等物,整座军营一片忙碌热闹。
然而令陆瑾倍感意外的是,往日早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准备起行的中军幕府,直到此刻居然还是悄声无息一动不动,就连以前出帐甚早的裴行俭,也是不见踪影。
“莫非今日裴帅还没起床么?”
霎那间,陆瑾想到了一个可能,然而很快他又摇头失笑。
裴行俭从军多年,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