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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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出了温柔的笑容。
快到朱雀大道时,太平公主忽地放下了窗帘,轻轻出言道:“驸马。”
“嗯?”6瑾睁开了眼眸,微笑问道,“公主何事?”
太平公主明媚的眼珠轻轻一转,露出一个狡黠之色,嫣然笑道:“本宫想与驸马你打个赌,不知你意下如何?”
6瑾失笑道:“何事为赌,公主为何说得不明不白?”
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笑道:“本宫觉得咱们府中现在一定有一名贵客前来,而且那位贵客也没有入府等待,而是就这般冒着风雪站在府门外等着我们回去,不知你信不信?”
6瑾心思微微一动:“公主说的是周国公武承嗣?”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拉着6瑾的胳膊满是撒娇的昵声问道:“喂,你究竟赌不堵呀?”
6瑾犹豫了一下,出言道:“武承嗣好歹也是当朝兰台监,袭爵周国公,即便无意冒犯到公主你,也犯不着立即登门谢罪!既然公主有兴趣,那好,我们就赌一赌,然不知赌什么?”
太平公主显然早就已经想到了以何物为赌筹,笑道:“这样,倘若我们回府之时,武承嗣就在府门之外,那么驸马下次再放休沐假之时,须得带本宫前去灞陵游玩,反之,则算本宫赌输,不知如何?”
霸陵乃是汉朝文帝之墓,东出长安十来里便到,算起来也是不远,而且冬日里的霸陵飞雪被誉为长安一景,自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游玩之地。
见到太平公主有如此雅兴,6瑾倒是觉得输赢都无所谓,点头笑道:“那好,就依公主之意。”
太平公主笑着颔,娇靥上露出了胸有成竹之色,显然坚信自己赢定了。
第六九七章 武承嗣赔礼道歉(上)
马车行至公主府外缓缓停下,陆瑾走出车厢正欲跳下马车,突然看见乌头门下正立着一人,见到他登时就忙不迭的走了过来,笑容可掬的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陆驸马?”
陆瑾抬目望去,可见来者三十出头,衣衫华丽,心内不禁暗暗肯定了来者的身份,也对太平公主神机妙算非常的佩服,正容回答:“在下正是陆瑾,不知阁下是?”
“在下兰台监、周国公武承嗣。”来者笑呵呵的言得一句,目光却不自禁的落在了马车车厢上,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陆驸马,敢问太平公主殿下可在车上?”
陆瑾暗自好笑,正欲点头间,忽然听到太平公主满是不悦的嗓音从车厢内传了出来:“驸马,武承嗣在外面么?告诉他本宫现在还在气头上,不愿意见到他,让他早早回去。”
太平公主的话音刚落,武承嗣显然就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解释道:“公主殿下,是我府中的家奴不长眼睛冒犯到你,我这不是专程前来赔罪的么?还请殿下不要生气,有什么话咱们到公主府内慢慢的说,让我如何赔礼道歉都行!”
陆瑾见到此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倒是生出了几分鄙夷之情。
武承嗣也算心思剔透,急忙对着陆瑾拱手大拜道:“陆驸马,在下家奴今日无意冒犯,还请你们不要见怪,公主殿下那里还请你替在下美言几句。在下不胜感激!”
武承嗣这样厚着脸皮请求,陆瑾自然不能不理,对着车厢轻声言道:“公主,既然周国公如此有诚意亲自登门道歉,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回府去说吧。”
等待半响,马车内才传来太平公主重重的冷哼,显然对陆瑾之言表示同意。
见状,武承嗣这才放下了心来,拱手致谢道:“多谢陆驸马替某美言,在下铭感大恩。”
陆瑾毫不在意的摇手一笑,刚要手搭车辕跳下马车,不意武承嗣疾行数步走上前来,作势欲扶关切言道:“雪天路滑,陆驸马当心,可不要跌倒了,还是让在下来扶你一把。”
陆瑾大觉此人可笑,一时之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不待武承嗣相扶,便跳下了马车。
武承嗣伸出的双手落空,不禁尴尬的笑了笑,好在他脸皮极厚,丝毫没有窘迫之色。
进入公主府内,三人来到正堂落座。
瞧见太平公主娇靥带煞,一副余怒未泯的模样,武承嗣立即小心翼翼的言道:“公主殿下,这次微臣冒然登门来得甚是仓促,也没准备什么好的礼品,前不久微臣在一个西市胡商手中购得一对来自大食的琉璃碗,今日将之送于殿下权当见面礼物。”
说罢,他站起身来轻轻击掌,站在门外的魏忠良急忙低着头一溜碎步而入,捧着礼品便是一阵点头哈腰。
太平公主美目一乜,唇角流淌着淡淡的嘲弄之意,对着陆瑾言道:“驸马,你可有觉得眼前献礼的这位相貌甚是熟悉,似乎刚才见过不久。”
陆瑾已经看出此人正是刚才领头的那中年汉子,正欲点头间,不意魏忠良已是吓得浑身抖动如同筛糠,猛然扑倒在地连连磕首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主驸马大人有大量,绕我这一条狗命!”
太平公主冷冷的哼了一声,沉着玉脸言道:“本宫记得刚才开始你就出言辱骂我与驸马,虽是不知者无罪,但也冒犯本宫凤颜,现在念在你登门致歉的份上,就看你如何向本宫与驸马赔罪了。”
魏忠良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他做梦也没想到芙蓉池偶遇的这对年轻男女竟是太平公主与驸马陆瑾,此刻听到太平公主之话,他咬咬牙关出言道:“今日之事全怪小的这一张臭嘴,小的这就掌嘴赔礼,直到公主殿下满意为止。”
言罢,他左右手同时开工,一下一下猛然扇在自己的脸上,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没多久便是脸膛发红发肿,显然下手极为用力。
清脆的耳光声在正殿内响彻不休,太平公主慢悠悠的品尝着一盏蒙顶春茶,对这一切似乎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而身为魏忠良主人的武承嗣根本没有半分出言求情的模样,笑吟吟的望着这一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
耳光声愈来愈是响亮,见到那魏忠良脸肿如猪,嘴角竟是溢出了丝丝鲜血的时候,一直眉头紧皱的陆瑾再也忍不住了,出言提醒道:“公主,差不多了吧?”
太平公主这才放下了茶盏,冷冷言道:“好,住手,可以了。”
魏忠良如释重负,他感激的看了陆瑾一眼,抬起衣袖摸了摸嘴角溢出的鲜血,一言不发的站立原地。
武承嗣有些惊奇的看了看陆瑾,这才笑言道:“本官向来要求这些****出门在外要礼貌待人,不可欺压百姓,没想到他们这次竟冒然到了公主殿下的头上,给些教训也是理所当然,公主殿下陆驸马不愧是菩萨心肠,魏忠良啊,还不快快谢恩。”
魏忠良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深深躬身道:“多谢公主殿下,驸马爷饶小的一条狗命。”
太平公主轻轻的蹙起柳眉,淡淡言道:“你的冒犯本宫可以不追究了,然而与你同路的手下竟敢污言秽语调戏本宫,也不知承嗣你准备如何处理?”
“什么,竟有此事?”武承嗣顿时如被针扎般站了起来,显然吓到了。
魏忠良吭哧言道:“启禀殿下,那人名叫陈东昌,也是与我们同路而来,现在正在府门之外。”
太平公主微微颔首,美目视线转向了面色阴沉不定的武承嗣,笑道:“承嗣,本宫就看你执行家法了。”
武承嗣心知冒犯公主可是重罪,而且还口出调戏之言,这样的家奴自然留不得,黑着脸点头道:“好,请公主殿下稍等,微臣这就出去吩咐卫士将那陈东昌乱棍打死!为公主你出气。”
太平公主满意的轻轻颔首,正待出言间,不意陆瑾又是眉头大皱,开口道:“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能因几句话便取人性命?如此行事实在不妥,以在下之见,将之赶出周国公府,永不录用便可。”
武承嗣一听陆瑾之话,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言道:“陆驸马啊,这等****不杀不行,若是让他活着,公主殿下与本国公颜面何存?所以此人必须死!”
陆瑾不悦反驳道:“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何能不经过律法便动用私刑判其生死?这与草菅人命又有何等区别?周国公之言在下实在不敢苟同。”
闻言,武承嗣却是一笑,显然有些觉得陆瑾妇人之仁。
第六九八章 武承嗣赔礼道歉(下)
见场面有些僵持,还是太平公主说话了,她笑了笑,淡淡言道:“本宫与驸马新婚不久,为人为事都需积德求福,驸马之言未免也没有道理。Ww那好,本宫就****放过此人,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周国公啊,将此人打一顿赶出府中吧。”
没想到太平公主居然认同6瑾之言,武承嗣心内说不出的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向来善于揣度人心,太平公主是什么性子他怎会不清楚?在他的记忆当中,太平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菩萨心肠之人,她的性格恰如天后武媚一般果断凌厉,对于厌恶之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没想到今日,太平公主仿若转了性子一般,放过对她有着冒犯行为之人,如何不令武承嗣大感吃惊。
而且更让他意外的是,太平公主为何对驸马6瑾这般言听计从?难道6瑾在她心中当真是非常重要,为了他太平甚至不惜委曲求全么?
想到这里,武承嗣不禁更是高看了6瑾一眼,能够让太平公主言听计从的驸马,不论是在后宫还是在朝堂当中,都是值得让他巴结之人。
不容多想,武承嗣急忙拱手道:“好,微臣知晓,这就吩咐卫士将那陈东昌赶出去。若没有其他事,请容微臣告辞。”
“周国公稍等。”6瑾突然出言叫住了想要离去的武承嗣。
武承嗣已经非常清楚6瑾在太平公主心中的分量,恭敬拱手道:“不知驸马爷还有何等见教?”
“见教不敢当,本驸马还有一事相询。”
“驸马爷请说。”
“是这样,本驸马听被贵府家奴殴打的那钱多所言,似乎他们钱家欠了周国公府不少钱财,以至于要抵押店铺还债,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武承嗣闻言一怔,一丝精光忽地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笑:“确有此事,然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莫非驸马爷觉得本官要债有什么不妥么?”
“非是不妥,我只是向了解钱家欠债过程。”6瑾摇了摇手,却是一副寻根究竟的口吻。
闻言,太平公主大感奇怪,不知6瑾为何不对武承嗣言及他与钱家有旧之事。
倘若如实说出,相信武承嗣看在她太平公主的面子上,必定会对钱家有所宽容,而非再是这般殴人要债。
面对6瑾的询问,武承嗣心内心思急转,半响叹息言道:“不瞒驸马爷,本官向来持家有道,擅长开源节约,故而周国公府钱财一直颇为充实,有多余钱币的情况下,本官也委托魏忠良将钱财拿到民间去放债收利,这也是豪门大家以及官府衙门惯用的生钱之法,相信太平公主府也不例外。”
听到这里,太平公主和6瑾都是点了点头,显然表示理解。
武承嗣继续言道:“上个月在东市开绸缎庄的钱夫人因为急需用钱周转,故而在魏忠良这里借了五百贯,约定利息一月半成,一个月内连本带利归还,然而现在一个月时限已过,钱氏却声言生意亏本,抵赖不换周国公府之钱,故而魏管事才带着家奴逮住钱家之人逼债,以至于让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产生了误会。”
“原来如此。”6瑾点了点头,“多谢周国公相告,本驸马明白了。”
武承嗣颔一笑,这才拱手离去。
待到武承嗣一走,太平公主便忍不住询问道:“驸马,刚才你为何不对武承嗣言明你与钱家有旧之事?倘若你真的有心帮助他们,本宫相信区区五百贯钱,武承嗣这个面子一定会给的。”
6瑾摇头笑道:“四娘,我与钱家有旧自然不假,然而在这件事上,却不能以私情而要求武承嗣高抬贵手,因为这其中并不简单。”
“并不简单?何意?”太平公主立即来了兴趣。
6瑾皱眉言道:“在下也算颇为了解钱家钱夫人的秉性,她可是锱铢必较,寸利必争,绝对不会令自己吃亏之人,而且其人经商还算又道,以女子之身支撑起了整个钱家,可见钱夫人的了解,此番突兀向周国公府举债,而且一借就是这么多,实在不符合钱夫人为人的秉性,而且还有一点,四娘,我觉得武承嗣刚才似乎言不由衷。”
太平公主蹙眉望着6瑾一言未,显然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6瑾想了想,这才将心内的感觉说了出来:“其实以我来看,武承嗣并非是心慈手软之人,相反,这个人面黑心厚,貌似忠良实则贪婪,这样一个人在民间放贷,必定不会按照既定规矩行事,故而我觉得这件事有所猫腻。”
闻言,太平公主心内生出了一丝佩服的感觉,笑道:“驸马说的不错,武承嗣以前跟随其父武元爽流放岭南,一直艰难度日尝尽困苦,或许是穷怕了的缘故,他对钱财有着一种最为贪婪的执念。”
6瑾颔道:“所以我觉的这件事不会那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