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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部分

执掌武唐-第297部分

小说: 执掌武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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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人选,人选似乎已经决定下来。”

“哦,谁也?”上官婉儿挑了挑眉头,冷哼道:“莫非是那个薛绍?”

香菱摇了摇头,面容复杂的看了上官婉儿有倾,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似乎快要哭了出来,她终是鼓足勇气言道:“非是薛绍,据传驸马人选乃是……乃是6御史……”

此话如同寒风过林,屋内气温似乎瞬间就降低了许多,上官婉儿蓦然一怔,霎那间竟是如坠冰窖,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能置信的颤声问道:“你,你说是谁?”

“驸马人选乃是6御史!”香菱又是重复了一句,急切言道,“侍诏,你一直与6御史情投意合,没想到天后竟然想让他成为公主驸马,这可怎么办才好?”

上官婉儿呆愣良久,恍然回神之后,脑海中竟是嗡嗡哄哄作响,好不容易压抑住心头的恐慌,上前一步猛然抓住了香菱的衣袖,俏脸白如宣纸,问道:“消息可靠么?不可能啊,天后不是一直反对么?为何又突然同意?”

香菱哭着言道:“婢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也是听时候公主殿下的婢女提及,才知道此事。”

上官婉儿浑身冷冰冰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霎那间将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诸多思绪念头纷至沓来,在心内搅成了一团乱麻。

好不容易恢复镇定,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怀疑出言道:“公主驸马人选向来只挑选功勋贵胄、名门世家之后,七郎乃是寒门之身,怎会成为驸马人选,香菱,一定是你听错了,或者是公主院的侍女乱嚼舌根欺骗了你。”

一听上官婉儿此话,香菱慌乱的心境也逐渐平复了下来,瞧见上官婉儿正面容严肃的看着自己,她的心头忍不住一跳,期期艾艾的说道:“这……或许也有可能,侍诏,要不婢子再去打探一下。”

上官婉儿轻轻颔,言道:“去吧。”

待到香菱快要走出门口的那一霎那,上官婉儿似乎又无法忍受心内的煎熬,急切补充道:“切记快去快回。”

香菱轻轻颔,转身脚步匆匆的去了。

第六三四章 赐婚诏书泪斑斑

香菱走后,上官婉儿心情却再也无法平复,在屋内烦躁的转悠不止,待听见脚步声又是响起的时候,她这才心头一松,抬目望去,却是蔗蔗到了。

见状,上官婉儿大感奇怪,也不知这位天后红人前来找自己作甚,刚要出言,不意蔗蔗已是当先开口道:“婉儿,天后召你前去延英殿书诏,快快随我一并前去。”

撰写诏书本是上官婉儿分内之事,闻言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心内有些放不下刚才所听来的那个惊人消息,俏脸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婉儿这就随蔗蔗姐前去,走吧。”

脚步匆匆的出了翰林院,两女沿着宫道向着延英殿而去。

一路无话,待到行至殿内,上官婉儿看到武后正坐在居中的案几后悠闲品茗,模样甚为惬意。

“婉儿见过天后。”

“不必多礼,起来吧。”

见到上官婉儿盈盈拜下,武后微笑着虚手一扶,大袖在半空荡起了一片好看的波纹,看得出来,今日武后似乎心情颇好。

“朕召你前来,是有一份书诏让你拟就。”

“是,婉儿遵命。”

上官婉儿拱手一应,绷着俏脸走到右侧那张书案后从容落座,研磨、铺纸、提笔,动作娴熟无比。

见她已经准备妥当,武后微微颔,略微思忖了一下,眉头一挑淡淡言道:“太平公主已是十七碧月年华,朕这几日与天皇商量数次,几多挑选驸马人选,现在已经有所定见……”

没想到天后竟然言及此事,霎那间,原本满脸肃然的上官婉儿娇躯微不可觉的轻轻一颤,只觉心弦陡然绷紧快要断裂,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她侧着螓面色苍白的望着高坐在三尺台阶上的天后,目光死死盯住天后那饱满丰韵的朱唇,朱唇轻轻张合间,一个个字节清晰的响彻在了安静的大殿之内。

“原本天皇之意乃是让城阳公主与薛瓘幼子薛绍成为驸马,朕仔细思量一番,却觉得甚为不妥,最后几经商量,决定由监察御史6瑾为驸马人选,婉儿,你即刻拟就赐婚诏书,送去门下省审核,明日一早,就将这个消息颁布天下!”

一言方罢,突闻“啪嗒”一声响动,武后愕然望去,上官婉儿手中持着的毛笔不知为何失手掉落在了地上,毛笔在汉白玉方砖上吱溜吱溜地滚动数圈,撞在案几一角方才停下。

见状,武后眉头轻轻一蹙,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沉声唤道:“婉儿?”

“啊?天后,婉儿在此。”上官婉儿下意识应得一句,恍然回过神来立即手忙脚乱的去拾掉落在地的毛笔。

在她蹲下身子的一霎那,一阵钻心似的疼痛突然弥漫了她的胸腔,如同那剑刺刀剁直让人悲恸绝望,使得她瞬间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空白,娇靥几近快要与铺在案几上的宣纸一般洁白无比,浑身上下更是软绵绵没了半分力道。

上官婉儿用力扶住案几勉强稳定住身形,拾起毛笔收回视线专注于案,仿佛什么都没有生,然而那已经咬得白的嘴唇以及瑟瑟颤抖的娇躯,却暴露出她的心内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武后微觉异样,但也没有往心里去,淡淡吩咐道:“婉儿,拟诏吧。”

“诺,婉儿……遵命!”

轻轻的一句话仿若用尽了上官婉儿所有的力气,她垂下眼帘注视着面前空白一片的宣纸,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握着毛笔的纤手微微颤抖着,向来下笔千言的她罕见出现笔锋悬而不落之状。

武后等待了半响,见到上官婉儿依旧未写一字的时候,不禁笑了起来:“怎么,一封赐婚诏书也要颇费思量?”

“启禀天后……婉儿……从未写过赐婚诏书……故而……”

说到这里,上官婉儿只觉心头一酸,连忙低下头去,两行清泪如同断线珍珠般陡然滑落,点点洒落在了案几上面,她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武后不以为杵,反倒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言道:“还记得当年朕想招选一名伺候笔墨的侍女,掖庭令推荐你前来应选,朕当场出题考较策文,婉儿你文不加点,须臾而就,且文意通畅,词藻华丽,语言优美,真好像是夙构而成,朕看后大是喜悦,当即下令免你奴婢身份,让你掌管宫中诏命,没想到今日区区一封赐婚诏书,却将你这个大才女难倒了,呵呵……婉儿啊,你要朕如何说你才好。”

武后此话充满了怜爱缅怀之意,也使得上官婉儿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浑身冷冰冰一片,神智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她心知倘若自己在这个样子,难保不会被心细如的天后看出端倪,当下也不再犹豫,咬紧银牙笔锋下坠,终于在宣纸上写下了第一行字:门下……

单单两字,字体却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娟秀优美,竟如同蚯蚓般歪歪斜斜难看无比。

上官婉儿恍若未觉字体已经走样,皓腕轻抬笔锋回收,眼神空洞动作僵硬,仿若一个提线木偶般接着写到:三色为矞,鸿喜云集,监察御史6瑾少年英杰,弸中肆外,调露二年以进士及第名列状元头魁,6卿筮仕四载,节操素励,才德彰显天下,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屡破大案,匡正朝纲,实乃忠臣贤臣之典范。朕第四女太平,天后武氏所出,自幼为朕所钟爱,躬亲抚养,十余年间承欢膝下,未有一日不尽心竭力,太平公主行端仪雅,礼教克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值碧玉年华尚未婚配。今朕制授6瑾驸马都尉,下旨钦定尚太平公主,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择吉日大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各路州郡、宗室朝臣,以备资礼朝贺。

颤抖的笔锋终是停了下来,上官婉儿呆呆地望着眼前触目惊心的文字,想及相约白头的爱郎即将要成为别人的夫婿,而赐婚诏书还是自己亲手拟就的时候,止不住心痛难忍,悲从中来,绝望到想要就这么立即死去。

第六三五章 只可惜流水已逝

见上官婉儿已经搁笔似乎正在审阅检查,武后出言吩咐道:“婉儿,拟就妥了么?拿给朕看看。”

上官婉儿木然的点了点头,悄然拭去了玉脸上的珠泪,霍然站起步履沉重的行至武后案前,躬身将手中拿着的宣纸递给了她。

武后接过宣纸缓缓展看,凤目刚扫视一圈,眉头立即忍不住蹙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上官婉儿今日所写之字似乎甚为难看,与往日大相庭径。

武后抬头乜了上官婉儿一眼,目光透出几分犀利之色,似审视又似探询,然而当她看到上官婉儿垂着螓首一言不发的时候,忍不住暗暗猜测道:婉儿与太平向来感情甚笃,莫非是因为太平快要下嫁离宫,故而她有些伤感?

心念及此,武后倒也释然,心内不知不觉对上官婉儿起了几分怜爱之心,并没有出言指责,而是耐下性子将目光落在了宣纸上面。

大殿久久沉默着,上官婉儿痴痴地盯着脚下方砖细密的纹路,思绪轻飘飘如同在九霄云外。

不知过了多久,武后长吁一声放下手中宣纸,一字未改,笑言道:“不错,此诏甚为妥当,婉儿,立即将诏书送去门下省,交由门下侍中裴炎审查。另外召陆瑾立即返回京师。”

上官婉儿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平静如常的接过宣纸,向着武后盈盈一礼,这才转身去了。

出得延英殿,上官婉儿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踽踽独行在宫道之上,沿途经过的侍卫、内侍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投来的视线均布满了惊讶之色。

上官婉儿木然未觉,就这么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才从那片悲恸麻木中蓦然醒来,才发现竟是不知不觉来到了门下省之外。

她站定茫然四顾,见那秋风掠过道旁大树,黄叶沙沙过地,眼眶却干涩得没有一丝泪水,心海空虚得没有了任何着落,只觉天地间一片萧疏悲凉,日月黯淡无光,人生再也没有半点希望。

※※※

一辆黄牛驾拉的囚车在两名皂隶的护持下,哐啷哐啷的驶出江宁县城门,沿着夯土官道向着西北而去。

囚车中所坐的那名年轻囚犯神情哀愁,他回首朝着身后的城池念念不忘的看了一眼,这才不舍的收回视线,踏上那未知的命运。

城墙上面,一抹黑色的身影临风而立,呼啸掠过的秋风卷起了他的衣袂,带飞了他的乱发,而他依旧如同铜铸铁浇般屹立不动。

“岁月长长,秋风年年,只可惜流水已逝,心境非昨,让人直是情何以堪……”

梦呓般的喃喃一句,紧接着黑衣人发出了甚为感概的长叹,他摇头失笑,转身走下了城墙。

黑衣人刚走得没几步,前行的脚步又是嘎然而止,他挑了挑眉头,目光落向了石阶尽头。

一个笑容可掬的肥胖官员正腆胸迭肚的站在那里,见到黑衣人走来,他立即跨前一步唱了一个肥诺,亢声作礼道:“下官江宁县令王西桐,见过陆御史。”

黑衣人缓缓颔首,脚步稳健的走下台阶来到肥胖官员身旁,面上浮现出了一丝礼节性的微笑,问道:“不知王明府为何会在此地?”

王西桐神态恭谦的笑道:“不瞒陆御史,今日下官正在巡查城防,无意听到属下禀告陆御史你正在城墙之上,故而在此等候拜见。”

“原来如此,王明府有心了。”陆瑾淡淡一笑,目光从容笃定。

王西桐讪笑一阵,感觉到气氛似乎逐渐冷场,急忙出言道:“对了,不知陆御史前来城楼作甚?”

陆瑾淡淡言道:“非是什么大事,只是听闻今日将押解流人谢太辰前往松洲,故而本官前来这里看看。”

闻言,王西桐这才放下心来。

时才他本在县衙内与老友悠闲手谈,沉溺于黑白子厮杀,正待兴致盎然当儿,不意听闻属下禀告监察御史陆瑾突然前来城楼视察。

霎那间,王西桐顿时慌了神,霍然站起之时连棋枰也不甚打翻在地,抓起官帽便朝着城墙飞赶。

这段时间陆瑾在江南道可谓掀起极大的波澜,特别是裴向天、谢景良、谢太辰三人血淋淋的教训,更使得江南道的大小官员们望而畏之,思而惧之,深怕陆御史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而陆瑾所在的江宁县,县令王西桐更是觉得一尊得罪不起的菩萨占据了他的这间小庙,使得他竟日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今日咋听陆瑾前去城墙视察,王西桐自然而然慌了神,深怕陆御史找他的麻烦。

如今看来,这一切却是多虑了。

想到这里,王西桐老脸上罕见的飘出了一丝红色,有些羞愧自己竟是在如此一个少年郎君前心慌意乱。

略一沉吟,他想起一事,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陆御史,下官还有一事,想要向你禀告。”

“王明府但说无妨。”陆瑾口气依旧是淡淡的,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是这样,润州陈使君听闻陆御史你身在江宁,故而想亲自前来拜访一番,也不知陆御史是否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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