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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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忙碌。
马蹄在官道上轻快响起,苏令宾身着一领男子的圆领袍服,头上未戴幞头,乌鸦鸦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好看的女儿髻,倒也有几分飒爽英姿。
一路无话行至三更时分,苏令宾似乎受不了这样长时间的纵马,抬手示意陆瑾止缰勒马,气喘吁吁地言道:“陆郎君,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休憩一宿再走,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手勒缰绳点头言道:“好,不过这一路上驿站甚少,我们只得再走一程看看能否遇到驿站。”
苏令宾笑着摇头道:“不用,三年前我路过此地的时候,曾记得离这里不远处有着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咱们可前往庙内休憩。”
陆瑾一望黑沉沉的夜色,颇为惊讶地笑道:“此等荒郊野岭看上去似乎都差不多,娘子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记性,连三年之前经过的山神庙都还记得。”
苏令宾略微一顿,笑语言道:“陆郎君难道不知令宾天赋异凛记忆过人吗?只有我去过的地方,时隔多年也不会忘记,郎君若是不信,不妨跟着令宾前来。”言罢,打马一鞭,率先领路。
陆瑾笑了笑,策马跟随。
。。。
第四六二章 盐帮
又在官道上走得大概盏茶时间,领头的苏令宾纵马经过一座石桥之后,突然调转马头下得官道进入了一条朦朦胧胧的沿河小道之内。
陆瑾眉头一扬,调转马头紧随其后。
走得片时,凭借着当空皓月撒下的那一片银辉,眼力极好的陆瑾突然发现沉沉树林的那边似乎有一段黑蒙蒙的围墙,策马过去一看,果然是一间中原山野惯有的山神庙宇。
这片庙宇显然荒废了已久,外面砖败墙污,院内更是杂草丛生,下马进得庙宇正殿一看,其内更是神象歪斜蛛网尘结,透露着一股荒凉落败。
陆瑾环顾一看,真有些佩服苏令宾超强的记性,毕竟在沉沉深夜寻路,且还是找一间三年前经过的山神庙,是多么的不容易的事情,没想到她居然能够准确找到,实在非常难得。
正在他思忖当儿,突又听见殿内轻轻响动,抬目望去,苏令宾正将散落在地上的断木烂柴收集在一起搭建篝火,动作非常的熟稔。
见状,陆瑾心念一动,笑问道:“看苏娘子模样,似乎经常过这种露宿荒野的生活啊。”
苏令宾吹了吹火折子,抬眸笑道:“陆郎君真以为令宾只是那种体弱较贵的青楼名妓么?在那之前,我可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这样的生活稀疏平常。”
闻言,陆瑾突然想起裴淮秀曾对他说过,似乎苏令宾本也是官宦人家之女,只因阿爷得罪朝中权贵而被外贬为官,想必苏令宾也曾有过一段坎坷的经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篝火火苗跳动间,两人默默地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陆瑾觉着与苏令宾这样孤男寡女沉默以对,似乎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地问道:“对了,听闻苏娘子你在洛阳时鲜少参加这样的寿诞,为何今次却为盐帮帮主破例,还不惜飞快赶路前往呢?
苏令宾轻轻地咬了一口手中蒸饼,言道:“陆郎君可了解盐帮?”
陆瑾略一沉吟,笑道:“只是道听途说过一些,具体情况却不得而知,娘子若是知道,不妨说来听听。”
苏令宾微微颔首,轻叹言道:“要是说起来,这盐帮可是不简单啊!青盐本为达官贵族、庶民百姓每日必须之物,从古到今均不能缺少,然就实而论,中原大地却缺盐少盐,所需之盐均只能从沿海或者蜀中等地运输。”
“昔日汉朝武帝为了北击匈奴扩大赋税收入,将盐铁收为官营,从而使得盐价飞涨,因为这等关系,在原产地一文不值的青盐,运送到销售之地,价格便会为之大增,这也使得一些运送商贾看到了巨大的利润,那时候一些胆大的江淮之地草莽不惜铤而走险从海边偷偷买盐私自运输贩卖,民间俗语一车盐一袋金,可见利润之厚,这些私盐贩子相互勾结买通官府,从而聚齐成团渐渐有了组织,这就形成了盐帮。”
“三国两晋战乱频仍,中原大地经常缺盐少盐,这样就给地处江淮的盐帮提供了发展的机会,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盐帮渐渐壮大,形成一个有着严密组织机构的庞大帮派。特别是隋炀帝开凿运河,盐帮更是坐拥运河之利垄断了南北盐船运输,期间更涉足客运、货运、漕运等等,成为了一个以江淮为中心,触角伸展至四方的庞然怪兽,即便是朝廷从江南运粮北上,许多时候也要依赖盐帮的货船,可见其着实了得。”
一席话听得陆瑾暗自震撼,盐帮之强他早就已经听说,然而现在听罢苏令宾此言,才知道这个江湖帮派的庞大以及可怕,光是其几乎垄断了大运河的航运来说,这一点就是非常惊人的。
见陆瑾沉默不语,苏令宾轻笑言道:“令宾即便有洛阳都知之名,然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楼女子,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会麻烦,因而面对盐帮帮主今次盛情之邀,自然要去捧捧场。”
陆瑾理解地点点头,心念突然一闪,笑道:“那好,到时候还请娘子替我隐瞒身份,我也想去盐帮帮主的寿宴上见识一番。”
苏令宾欣然点头,瞧了瞧外面沉沉夜色,慵懒地打着哈欠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早早歇息吧。”
陆瑾颔首言是,心想孤男寡女夜晚同处一屋入睡多有不便,于是乎正色言道:“苏娘子你在房内休息便是,我到外面屋檐下去睡。”
苏令宾嫣然笑道:“外面寒凉入骨,陆郎君睡在屋廊之上,岂不伤风感冒?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还是就留在此地便可。”
苏令宾这么一说,陆瑾倒是有些犹豫,前几天韦莲儿事件对他教训太深刻了,不过他相信以苏令宾的为人和身份,倒不会作出与韦莲儿一般行径出来,点头言道:“那好吧,就多谢苏娘子了。”
说完之后,陆瑾寻来一些干枯的稻草铺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与苏令宾各具篝火一侧,倒头便睡。
苏令宾望着他躺着的背影,嘴角确是划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这个陆瑾,面对她苏令宾的绝世容貌,却是熟视无睹,两人同居一屋也丝毫没有非分之想,的确可以称得上一个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实在值得令人敬佩。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向来对容貌有着绝对信心的苏令宾心内却飘过一丝淡淡的失落,暗忖道:我邀约他入屋来睡,莫非也被他当作不知廉耻的女子看轻?哼!若非是为了那件事,我苏令宾岂会邀约你前来此地
正在苏令宾暗自思忖当儿,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犹如沉雷一般响彻黑夜,隆隆轰轰地向着山神庙飞驰而来。
陆瑾尚未睡去,闻声立即坐了起来,皱眉聆听半响,言道:“看似来人不少,没想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大半夜也有人前来。”
苏令宾轻轻颔首,正容言道:“陆郎君,不知来人如何,咱们小心为上。”
。。。
第四六三章 黑夜来客
陆瑾点了点头,倒也并不在乎,他向来艺高胆大,寻常人物岂是他的对手?即便今番带着苏令宾,他也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
片刻之后,马蹄声愈来愈近,终于进入了小庙之内,一阵勒马之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显然是大队人马到来。
陆瑾凝神倾听,只闻嘈杂的勒马声中,有一个粗狂的嗓音高声言道:“阴舵主,属下说的就是这间破庙,今夜便可在里面好好休憩一宿,以备明日大事。”
半响之后,一个沉稳的嗓音回答道:“好,咱们先进去。”
话音落点,便是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穿过前院登上了屋廊,陆瑾抬眼望去,可见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已是走入了庙中。
那壮汉看似四十出头,目如铜铃炯炯有神,长发挽成一个简单发髻披散披肩,胡须满面蓬张,形态看上去颇为威猛。
见到庙内的陆瑾和苏令宾,壮汉的脚步不由为之一愣,讶然言道:“咦,居然有人在此了?”
陆瑾从嗓音分辨出此人正是时才回答话音的阴舵主,起身抱拳言道:“这位朋友,在下与友人路过此处,故借宿其中。”
壮汉点了点头,同样抱拳道:“既然阁下先到,那吾等也不便打扰,再寻他处休憩便是。”说罢,转身欲走。
“阴舵主且慢。”站在壮汉身边的那中年汉子出言道,“此地荒郊野岭,要另寻他处休憩多有不便,要不咱们与这位郎君商量一二,看看能否同住此屋。”
阴舵主闻言露出了犹疑之色,显然颇为意动,又是对着陆瑾拱手言道:“这位郎君,在下名为阴士绩,乃盐帮中人,不知你能否行个方便,让半间屋子给我们诸位兄弟休息?”
面对阴舵主的请求,陆瑾倒是无所谓,他看了看苏令宾,待到后者也是轻轻颔首表示同意之后,这才点头笑道:“我们只是先到一步而已,诸位想要休息自便便可。”
话音落点,阴舵主微笑点头表示感谢,招呼着手下入内休憩。
陆瑾让出了自己这一边,与苏令宾一道靠着篝火东面而坐,再看进屋的十来人,个个都是三十来岁的魁梧壮汉,看似全为会武功的练家子。
阴士绩招呼手下入座休憩之后,才盘坐在了篝火之前,正欲开口说话之际,突然看到苏令宾如花似玉的绝世容颜,止不住为之一愣,眼眸中露出了无比惊艳之色。
然而很快,阴士绩就恢复了过来,抱拳笑问道:“对了,还不知道郎君与这位小娘子高姓大名?”
“在下名为陆瑾。”
陆瑾言得一句,正在犹豫是否言明苏令宾的身份时,苏令宾已是开口言道:“小女子姓苏,阁下见教了。”
阴士绩点点头,言道:“在下与诸位兄弟出门办理事务,不意错过了时辰,无奈之下只得前来此地休憩,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陆瑾摇手笑道:“无妨,阁下不必客气,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
阴士绩笑了笑,目光看了陆瑾和苏令宾一眼,问道:“看陆郎君和苏娘子模样,莫非是夫妻?”
陆瑾还未说话,苏令宾突然插言道:“阴郎君此话不错,我们夫妇二人乃洛阳人士,前往润州江宁县探亲访友,与你们一般也是错过了时辰,故而来到此地休憩一晚。”
闻言,陆瑾好气又是笑,心内说不出的别扭奇怪,然而他相信苏令宾隐瞒身份必定也有她的道理,故而并未拆穿。
阴士绩又随意地问了几句后,便躺在地上睡去,不消片刻,鼻端响起了轻轻的打鼾之声。
陆瑾也没有与苏令宾过多交谈,加之明日还有赶路,也就这么倒头便睡,不过即便是在熟睡当中,他还是保持着一份警觉,毕竟与这些人素不相识,必要的防范还是应该有的。
翌日一早红如临窗,苏令宾打着哈欠慵懒醒来,却见陆瑾正坐在早已熄灭的篝火前发呆。
听到声响,陆瑾回过神来,转头笑问道:“醒了么?”
苏令宾生平第一次在男子面前展露睡姿,此际倒有些窘迫脸红,环顾四周见到庙内早已是空荡荡一片,问道:“对了,那些盐帮的人走了么?”
“卯时便走了。”陆瑾轻轻颔首,琢磨半响说道,“这些人看上去似乎很不简单,我刚才无意间看到他们所骑之马,均配有刀剑。”
苏令宾微笑言道:“盐帮行事,向来神秘兮兮,配有刀剑也不足为怪,陆郎君,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一点出发吧?”
陆瑾点头言是,简单地用罢早饭来到前院,拍了拍坐骑细长的脖颈,便准备翻上马背。
就在这个时候,苏令宾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一愣,拍手笑言道:“啊,我还差点忘了,从这里过去不远有一条近路,比官道可进上不少路程,陆郎君,要不我们走近路如何?”
陆瑾不太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听闻苏令宾此言,倒也没有拒绝,欣然点头道:“好,就依苏娘子的意思,你带路,走吧。”
苏令宾嫣然一笑,一手扶着马鞍,一手提着长裙轻捷利落的翻上了马背,双腿脚跟轻轻一磕马腹,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已是当先飞出,朝着山神庙外而去。
过得辰时,一轮暖阳挂在了青山一角,金光闪闪的阳光顿时洒满了河谷草地,早春仍旧寒冷,两人沿着小河河岸纵马飞驰,一路行来可见柳枝吐芽,草地泛青,河内隐隐可见成群游鱼游弋其内,处处透露着一股盈然春意,使得陆瑾和苏令宾均是感到精神振作,心情大好。
便在此时,陆瑾突然听见前方又一片隐隐约约的喧嚣声随着河风传来,侧耳细细聆听,似乎正有许多人高喝厮杀。
苏令宾显然也听到了厮杀声,陡然止马有些担忧地言道:“陆郎君,这条近路鲜少有路人经过,前方莫不是有山贼匪人拦道劫持?这可怎么办才好?”
陆瑾丝毫没有露出畏惧之色,言道:“无妨,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倘若真是山贼作乱,正好也可以教训他们一番。”
言罢,策马疾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