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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执掌武唐-第181部分

小说: 执掌武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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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恢怠

心念到此,上官婉儿心内又是苦涩又是郁闷,还有那说不出的酸味笼罩其中,喟然一声长叹,举步朝着翰林院去了。

时才太平公主召见上官婉儿前去时,陆瑾身在上官婉儿的公事房内,自然一清二楚,此际见她似乎闷闷不乐的回来,不由搁下手中毛笔皱眉问道:“怎么,莫非太平公主找你麻烦?”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坐在陆瑾的对案,一脸肃然地开头道:“七郎,其实你我那天都误会太平了。”

“哦,此话怎讲。”不知不觉中,陆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上官婉儿微微一叹,便将事情因由原原本本说了,及至听完,陆瑾思忖半响,却是摇头一笑,言道:“太平如此解释,我实在不敢苟同,即便是当时心情不佳,面对朋友求助,也应该耐下心来好言询问,何能那般动怒拒绝?”

上官婉儿明白经由上次之事,陆瑾对太平公主已是生出了反感,微笑言道:“不管怎么说,公主她事后都去找过李贤相助于我,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有这样的举动我也已经是感激零涕了,何能还恼恨于她?还请七郎你不要往心里去,原谅她那天的冒失言语。”

陆瑾思忖半响,想到太平为了替他寻找赵道生,不惜甘冒风险前往洛阳,心内不禁为之一软,点头笑道:“好吧,就听婉儿之言,大不了下次我再见到她,主动问好便是。”

上官婉儿欣然点头道:“胸襟宽阔,慷概大气,方是伟丈夫,太平若能听到你这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陆瑾不愿意话题在太平公主身上久作停留,笑道:“还有两天便是上巳节,我在何处等你为妥?”

闻言,上官婉儿俏脸不由自主地一红,娇媚得如同天边晚霞,低声道:“我们真的要去么?”

陆瑾眉头一展,点头笑道:“当然,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上官婉儿想了想,言道:“这样,三月初二我得先回家一趟,待见过母亲住上一晚,三月三日上巳节辰时,我在天津桥南桥头等你,如何?”

陆瑾微笑颔首道:“如此甚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上巳节俗称三月三,乃是隋唐之时十分重要的一个节日。

相传三月三本为黄帝的诞辰,中原地区自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因此上巳节最开始是单纯纪念黄帝寿辰的日子。

不过因三月又为春暖大地的动人时节,在魏晋以后,上巳节遂成人们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节日,比起清明节来也是不遑多让,更被时人所喜。

旭日方升,照得洛阳城一片金红璀璨,今年上巳节没有连绵细雨,有的是阳光万里,显然是一个大好的天气。

未及辰时,陆瑾已在天津桥桥头等候了。

天津桥横跨洛河,桥南为尚善坊与积善坊,桥北便是层层叠叠的洛阳皇城,是天街连接皇城的唯一要道。

今日皇城内所有官衙放假并不办公,因此天津桥并没有多少人流,不过桥南靠近洛水的草地上,却早早摆置了不少垂帘帷幕,显然已经有不少踏春之人聚集在此了。

陆瑾负手而立遥遥观望,洛河之中水流无痕画舫飘荡,两岸垂柳依依,绿茵点点,身着各色服饰的人们点缀其中,秋千、蹴鞠、杂技、嬉戏,好一片春日热闹。

正在悠悠思忖之际,陆瑾突然听见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朝着自己而来,蓦然回首,却见正是上官婉儿。

看到她莲步婀娜而至,陆瑾双目立即忍不住为之一亮。

上官婉儿平日里几乎都是穿着男子服饰,鲜少穿上女装出现人前,然而今日,她却身着一件墨绿色的碎花对襟短襦,一领百褶长裙束在腰间直垂于地,步摇随着莲步轻晃晃动而至,恍若降临人间的九天仙子。

一抹惊艳之色从陆瑾眼眸中一闪即逝,霎那间,他促狭之心大起,上前拱手一礼道:“陆瑾见过上官学士。”

听罢如此称呼,上官婉儿啼笑皆非,橫了他一眼娇声道:“好你个陆瑾,平日里在翰林院直接唤我婉儿,今日游玩却叫我为学士,你这般颠倒而行,莫非是有意嘲笑与我?”

陆瑾瞧她故作生气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大唐红颜无数,能当得起学士之称也只有婉儿你一人,今日能够与大唐唯一的女学士同游洛水,实在幸何如之。”

上官婉儿俏脸微显红晕,轻哼一声道:“若你在这般欺负于我,信不信我就这般回宫而去,将你一个人晾在这里?”

陆瑾拱手笑道:“这般良辰美景,回宫岂不无聊万分?但请娘子息怒,还是跟随在下一道游玩方为上策。”

上官婉儿风情万种地橫了他一眼,故作淡然道:“既然如此,那走吧。”

陆瑾点点头,与她并肩而行布下堤坝,走入了那片动人的绿色当中。

。。。

第三八二章 洛阳卖药汉(上)

暮春时节草长莺飞,河畔最是美丽,陆瑾身材俊秀挺拔,一身白衣迎着河风轻轻风动,上官婉儿丽质天成,婀娜之态平添惊人美丽,两人并行河畔,立即引来了不少路人艳羡的目光。

望着悠悠东逝的河水,上官婉儿轻轻叹息道:“七郎,待到天皇天后归朝,只怕马上就要进行殿试了吧,殿试之后,或许你就要离开翰林院了……”

感觉到上官婉儿此话似乎有些惆怅,陆瑾微笑言道:“即便离开,在翰林院这段时日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不管其后授官何处,至少我还是翰林院的北门学士,偶尔前来翰林院内,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上官婉儿淡淡笑道:“向来进士及第者,以授正九品的校书之职为多,不过七郎你现在本已是从九品的棋待诏,加之又有替天后撰书和救驾太平公主的两项功劳,若是能够及第,圣人和天后绝对不会亏待与你,只怕位列八品也很有可能。”

陆瑾轻声叹息道:“大唐八品官员多不胜数,我终究只是沧海一粟而已,何足道哉。”

上官婉儿眼波一闪,轻笑言道:“别的人我不敢说,然而七郎你却是不同,你可是有贵人相助,有太平公主为你撑腰,即便是八品官身,今后也能够平步青云。”

陆瑾扬了扬眉头,有些不喜上官婉儿在这个时候突兀提及太平公主,思忖半响突地认真言道:“尽管陆瑾身份卑贱,然而身为堂堂男儿,靠女人裙带上位只怕也会惹来别人的笑话,与其依附太平公主的裙带,我倒宁愿自己奋斗一番。”

言罢,他目光转向了悠悠而过的河水,清晰出言道:“男儿再世,当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纵然南海折翅,夫复何言!”

一席话听得上官婉儿心思澎湃,如痴如醉。

这便是她心目中的陆瑾,才华横溢,心怀天下,铮铮傲骨,那天之娇女太平公主在他的眼中也如同无物,他并非不懂得获得当朝公主相助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也并非不懂得那是一条能够尽快获得官场晋身的康庄大道,而是他的为人为事的原则,是将官阶晋升建立在个人功业之上,绝不允许自己去阿谀奉承,折腰侍奉权贵。

此生能够与陆瑾这般奇男儿相识,上官婉儿觉得自己真是夫复何言。

然而她也明白陆瑾性格中的致命缺点,斟酌半响,轻轻言道:“七郎为人,婉儿岂能不知?然而你须得记住,皎皎者易污,峣峣者易折,大才独行于世,若自负傲骨不愿随波逐流,终会败亡。切记!切记!”

陆瑾思忖了一番,终是点了点头,便要说话之际,突然听到一阵热闹喧嚣平地而起,闹哄哄传了很远。

春日踏青,本追求的是一片宁静祥和,如此大吵大闹的确甚为不妥,陆瑾举目望去,却见远处处有一L衣壮汉正在表演功夫,一口环首大刀舞得是刀光熠熠,风声霍霍,博得了围观人们的高声喝彩。

陆瑾本就是武艺高手,瞧得那L衣壮汉表演的刀法,便知道完完全全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而已,正欲失笑而走,却见那L衣壮汉突然收刀而立,对着周围人群抱拳拱手道:“诸位洛阳城的父老乡亲,小的名为冯小宝,乃京兆鄠县人士,初来洛阳盘缠用尽,无以为业只得卖艺为生,还请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小宝叩谢诸位大恩大德。”言罢连连躬身,其形大是谦卑。

话音落点,立即有些许看客慷概解囊,然而打赏的多为一两文钱,丢在L衣壮汉捧着的铜锣上哗啦啦直响,也使得他的笑容愈发僵硬了起来。

时才幸幸苦苦卖命的一番表演,汗流无数又苦又累,居然只得到了这些点赏钱,换作是谁都铁定高兴不起来,L衣壮汉正是如此心理。

好在他也并非以此为生,转身来到放在地上的行囊前,从中掏出了一个细脖陶瓶,勉力笑言道:“各位乡亲父老,在下除了擅长拳脚之外,更是制药卖药的好手,这个瓶内装的是我们冯家特制的跌打伤药,具有疗伤活血,消肿化瘀的功效,只需十文便可买得一瓶,大家不妨买回去试试,保管有所奇效。”

陆瑾微微一想,顿时明白了这名为冯小宝的L衣汉子的心思。

他先故作表演刀剑惹来路人驻步观看,聚拢人气之后再向路人兜售药物,这般方法的确比沿街叫卖要妥当得多,果然,立即有数名路人掏钱卖药,端的是非常行之有效。

走到陆瑾这里时,冯小宝看了看陆瑾与上官婉儿衣衫华丽,风度翩翩,心知他们非富即贵,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然而肚腹的饥饿终归战胜了心头的犹豫,他上前一步谦卑言道:“这位郎君,小的所授的跌打伤药乃祖传秘方,真的是非常不错,郎君要不买一瓶试试?”

陆瑾心念他也是可怜之人,展颜笑道:“好,那我也买上一瓶。”

冯小宝露出了感激零涕的笑容,接过陆瑾递来的铜板后毕恭毕敬地深深一躬,这才转身而去。

瞧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后,上官婉儿这才哑然失笑道:“这般卖艺表演当去市集为上,此人却前来洛河之畔叨扰着一片安宁,而且还在此兜售跌打伤药,真是一个十足的莽汉,难道他就不怕巡街的武后乎?”

话音刚落,陆瑾便看见几个庞大腰圆的武侯从远处而来,人还未至,已是亢声喝斥道:“何人胆敢在河畔聚集喧嚣,还不快快散开。”

此话一出当真是平地惊雷,原本聚成一圈的路人闻声,全部慌乱四散而走,那卖艺汉子更是吓得脸青面白,扛着那把环首大刀,飞一般地抓起包袱也是灰溜溜快步而去,其形皎洁如兔。

陆瑾忍不住捧腹大笑道:“婉儿,我第一次发现你可真是一个乌鸦嘴啊。”

上官婉儿也是忍俊不禁,故作嗔怒地哼了一哼,白了她一眼前行而去。

第三八三章 洛阳卖药汉(中)

上巳节出宫来到洛水踏青,太平公主原本闷闷不乐的心情并没有为之好转,反倒是愈来低落。

千金公主乃高祖之女,年逾五十却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举办踏春饮宴更是不会含糊,直接吩咐仆从在天津桥南侧圈围了数十亩地,其外栅栏相围,其内帷幕处处,居中之地更留下了一片偌大空地,专供娱乐玩耍。

除了邀请到尊贵无比的太平公主外,千金公主还延请了许多显赫贵妇,十余女子不分年龄济济一堂,环肥燕瘦坐于帐中,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倒也热闹不绝。

这些贵妇仕女们平日里无所事事又家财万贯,最喜欢在这等节日里聚众饮宴赌博,其中又以相扑最盛,并蔚然成风,参加踏春宴席时自然也要将府中相扑带上,一来可以赌博为乐,二来也可以彰显府邸养士气派。

此际空地上正进行着激烈的相扑比试,两名强壮结实的大汉**着上半身,只在腰间悬了一条遮羞用的布帛,身子相抵怒喝连连,嗓门直贯云霄。

太平公主对相扑比试一直比较感兴趣,此番出宫,亲自下令让宫中相扑队的赛翁仲与她同来,随意押上百金聊作娱乐,自己则懒洋洋地依靠在凭几上,握着白玉酒杯浅尝杯内葡萄美酒,然而看得半天却没了兴趣,大感浑然不是滋味。

千金公主颇善察言观色,瞧见太平公主这般模样,心知她必定是有所心事,故作随意地言道:“令月啊,姑婆可好不容易将你请出宫来,目的是想让你好好玩玩而已,毕竟那深宫大内呆久了也忒无聊,你说对么?”

太平公主不置可否地一笑,晃了晃手中酒杯,作出一个请酒的手势,这才笑言道:“姑婆此话不错,偌大的公主院只得令月一个人居住,现在父皇母后尚未回宫,宫内的确也太过冷清了一些,能够出来游玩一番正是令月心头之愿。”

千金公主嘴角一勾,微笑言道:“但是姑婆却见令月今日心情似乎不佳啊,也不知道是何等因由?”

太平公主神微怔,却有些不知从何处说起的感觉,正愁不知该如何回答,千金公主忽地拍手笑道:“啊,我明白了,令月这个年纪正是少女怀春之时,莫非是有了心仪男儿难解相思之愁,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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