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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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自己东宫宠臣的身份,任何一个巡逻金吾卫都是不敢前来找他的麻烦。
行至车马场,陆瑾与赵道生正欲穿过那道月门,却见一个美艳侍女正手提灯笼矗立门边,眼见赵道生过来,立即盈盈作礼道:“奴家碧云,见过赵郎君。”
赵道生露出了恍然之色,笑着抱拳道:“在下记得碧云娘子之名,你是苏仙子的贴身女婢,对么?”
碧云颔首一笑,目光盯着赵道生却没有说话,半响视线又转到了身着随从的陆瑾身上。
。。。
第三七七章 红颜邀约(上)
感觉到这侍女眼神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陆瑾心头微凛,后退一步垂下脑袋,不想与她对视。
赵道生惊讶笑问道:“不知娘子站在这里所为何事?”
碧云从陆瑾身上收回了视线,淡淡笑言道:“我家娘子时才聆听了赵郎所作之词,心内一直是激动澎湃不已,眼见今夜明月高悬,夜风凉爽,故此在东院之内备下茶饮,想与赵郎君你攀谈闲聊一番,不知郎君是否愿意赴约?”
一席话落点,不仅是赵道生,就连陆瑾也是为之呆住了。
陡然之间,赵道生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头脑昏沉整个心儿飘飘然,瞬间被巨大的狂喜所笼罩覆盖。
苏令宾居然邀约他前去饮茶,且还是孤男寡女单独相对,莫非那首曲词已令那高高在上的绝色女子难以自持,想要来个秉烛夜谈?
比起赵道生,陆瑾却冷静从容如斯,他微微一思忖,登时暗道不好,苏令宾这番邀请,毫无疑问是对赵道生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惊人才华产生了怀疑,因此想要见他暗地了解一番。
心念及此,陆瑾急忙上前拱手道:“郎君,夜色已深,你还要返回东宫,不如咱们改天再来如何?”
此刻赵道生已是热血上脑,浑身上下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听到陆瑾之言,立即哈哈大笑道:“苏仙子邀约,道生岂能忍心离去?阿瑾啊,咱们晚些回宫又有何妨。”说罢对着碧云恭敬一礼道:“还请娘子带路。”
陆瑾恨不得将这个不分轻重的赵道生一脚踹死,难道他就没有看出苏令宾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了么?居然还答应赴约,若是被苏令宾看出了端倪,赴约之愿岂不是要为之落空?
带着这般想法,陆瑾只得无奈地跟随赵道生与碧云前去东院,只盼到时候赵道生能够精明一点,万不要露出马脚才好。
时当亥时末刻,皎洁的圆月已是升上小楼顶端,苏令宾长身婀娜地站在池畔凉亭内,美若嫦娥仙子降临凡间。
时才赵道生所作之词,的确给苏令宾带来了无以伦比的震撼,况且能够亲眼见到那绝世曲词出世,她的心内更是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然而待她告辞离去后仔细想来,总觉得以赵道生的文才,要作出这样的词曲无疑于是天荒夜谈,毕竟赵道生不学无术,纨绔浮夸是出了名的,今晚突展绝世文采,实在太过奇怪。
因此而已,苏令宾不由动了试探他一番的心思。
正在悠悠思忖间,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突然掠进了院中,苏令宾举目望去,便看见碧云正领着赵道生慢悠悠而来。
瞧那赵道生衣冠楚楚,白衣翩翩,然而面上却挂着说不出的轻浮微笑,苏令宾一双黛眉忍不住轻蹙了一下,正欲步出凉亭迎候,突又看到赵道生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人,脑袋低垂不辨容颜,一身仆役服饰穿在身上甚为怪异,霎那间,苏令宾不禁双目一亮。
赵道生早就已经看到矗立在凉亭内的绝色佳人,离凉亭还有三四丈的距离时,他突然站定了脚步,遥遥拱手道:“道生见过苏娘子,能受娘子相邀,实在幸何如之!”
苏令宾微笑步出凉亭,轻抬玉臂虚手相扶道:“赵郎不必多礼,更深夜重长夜漫漫,令宾在此煮茶为乐,能够邀约赵郎前来一叙,倒也是人间乐事。”
说完之后,苏令宾美目视线突然转到了陆瑾的身上,微笑言道:“对了,不知这位郎君是?”
感觉到此女目光盈盈甚为锐利,陆瑾暗自烦恼,正愁不知如何回答之时,一旁的赵道生已是笑着开口道:“哦,这位是伺候道生的仆役,姓陆名瑾,阿瑾,还不快快向苏娘子问好。”
陆瑾本以为赵道生会替他另取一个名字作为掩饰,然而没料到他竟是这般实言相告,登时哭笑不得,还好去岁七夕在望川楼并未留下姓名,否者苏令宾光凭这一点,便会知道曲调真正作者是谁了。
不容多想,陆瑾拱手言道:“在下陆瑾,见过苏娘子。”
苏令宾暗暗念叨了“陆瑾”这个名字几番,总感觉似乎有些熟悉,虚手相扶微笑言道:“奴观陆郎君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却没料到竟是赵郎君的仆役,不过陆郎君你的这身衣物,似乎有些不太合身啊。”
陆瑾暗叹苏令宾的心细如发,面不改色地笑答道:“今日在下的衣物恰好拿去浆洗,因急着出门便借来同僚衣物穿着,有些不合适也为正常。”
苏令宾点点头,像是已经接受了陆瑾的解释,对着赵道生伸手作请道:“赵郎,令宾已在凉亭内备置茶饮,请吧。”
“娘子请。”赵道生欣喜一笑,跟着苏令宾步入了凉亭之内。
陆瑾身为仆役,自然不能与苏令宾、赵道生同案而坐,只得侍立在旁边。
亭内石案上燎炉火红,茶水沸腾,苏令宾亲自拿起长长的茶勺从煮茶陶壶中盛出茶汁,注满赵道生案前的白玉杯,浅笑言道:“赵郎不妨试试令宾的茶艺如何?”
赵道生道得一声好,忙不迭地双手捧起白玉杯慢慢细啜,半响悠然笑道:“此茶清洌醇厚,芬芳怡人,实在乃不可多得的妙物,特别是经由娘子亲手煮之,更是妙不可言!”
苏令宾虽为青楼女子,然也是出淤泥而不染,听罢赵道生这番略显轻佻的话,心内大感不悦,淡淡言道:“只要赵郎君能够喜欢,也不枉费令宾煮茶之功,赵郎,令宾有一事不明,还望赵郎君能够赐教。”
“啊?好,娘子但言无妨。”赵道生放下茶杯,微笑相望。
“昔日赵郎多次前来参加令宾举行的宴会,然而实话实说,赵郎在诸位宾客当中并不是那么出彩,也鲜少有佳作问世,不知令宾说得对否?”
“对,娘子之言无差,长期以来道生未送一首诗词给娘子,实在惭愧。”
苏令宾微笑道:“此事倒是无妨,然而今日赵郎君所作这首此曲,却是令令宾震撼不已,可以说此曲已经完全能够与当年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相提并论,不知赵郎是如何作出这样的词曲?”
。。。
第三七八章 红颜邀约
面对苏令宾盈盈美目,赵道生不禁有些心慌,然而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说辞,勉力笑道:“不瞒娘子,尽管道生不擅长诗赋,然而对曲词却非常精通,今夜娘子以曲调求词,在下突然灵光一现,便想到了这首词曲。”
苏令宾微笑颔首,言道:“原来如此,赵郎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不知这首词曲赵郎准备冠以何名?”
赵道生沉吟了一番,目光不自觉地瞟了一下陆瑾,这才言道:“词曲名字当彰显曲调之意,以在下所见,不如就叫作水调歌头,金陵秦淮夜吧。”
苏令宾自然将他那微不可觉的小动作看在了眼中,故作无意地看得陆瑾一眼,这才言道:“对了,这首曲调中有几句话语令宾委实不解,还请赵郎君能够赐教。”
闻言,赵道生顿感头皮发麻,水调歌头,金陵秦淮夜乃是陆瑾刚才写给他的,说实话他也不甚明白曲调之意,面对苏令宾的讨教之言又不好拒绝,只得无奈点头道:“好,娘子但说便可。”
苏令宾点点头,美目流淌着异样的光彩:“水调歌头金陵秦淮夜可谓绝世佳作,将那六朝古都,南国风华展现得淋漓精致,不知赵郎君是何年到的江宁?”
昔日赵道生倒是陪李贤去过江宁,如实回答道:“上元二年中秋之夜,在下与太子殿下应七宗五姓之邀,曾去江宁城游玩一番。”
“哦,原来如此,赵郎词中有言台城游冶,莫非你也去过台城?”
赵道生根本不知道台城为何物,点头言道:“对,在下的确去过台城,还在其内游玩甚久。”
陆瑾登时神色一变,心内不由暗暗叫苦,这苏令宾果然是一个狡猾狐狸,竟这般考校赵道生,立即就让他露出了马脚。
台城是南朝六国尚书台和皇宫所在地,位于建康城内,昔日隋军南下攻灭南陈,台城连同建康城已被隋文帝下令夷为平地,所剩的也只是一片断垣残壁而已,大唐立国之后,在台城遗址上重建了江宁城,因此赵道生是绝无可能前往台城游览的。
闻言,苏令宾美目一闪,玉容依旧是笑容不减,言道:“还有这一句,旧时王谢、堂前双燕过谁家,不知是出至何等典故,期中又有何故事?”
赵道生这才明白苏令宾是对他起了怀疑之心,面对这样的问题,他自然是一头雾水,求助的目光立即向着站在旁边的陆瑾望去,其意不言而喻,央求他出手相助。
面对赵道生这样的蠢人,陆瑾不由在心内沉沉一声叹息,突然插言道:“苏娘子,我家郎君曾作过一首诗,这句话便是依照那首诗而来。”
对于陆瑾的突兀插言,苏令宾丝毫不觉奇怪,反而笑吟吟地问道:“不知是何等诗句,还请陆郎君吟诵一听。”
陆瑾避无可避,只得淡淡吟哦道:“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吟哦声堪堪落点,苏令宾一双美目不由亮了起来,细细琢磨半响,突然想到作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谢瑾,正是乌衣巷谢氏子弟,一时间不禁感叹中来,轻叹言道:“王谢世家六朝门阀贵胄,没想到竟是泯灭如斯,可悲!可叹!”
说完之后,苏令宾娇靥重展笑容,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瑾一眼,对着赵道生言道:“赵郎君果然是好诗。”
赵道生却没有听出苏令宾的揶揄之意,欣然点头道:“哈哈,苏娘子实在过奖了。”
苏令宾见他脸皮忒厚,又想作弄他一番,开口道:“对了,最后那句商女篷窗罅,犹唱后庭花不知又是出至何诗?”
话音刚落,赵道生的笑容立即僵硬在了脸上,飞快瞄得陆瑾一眼,尴尬大笑道:“阿瑾,快给苏娘子念念本郎君这首诗。”
陆瑾明白苏令宾早就已经看透了一切,此番完全是抱着戏耍赵道生的心态询问,苦笑言道:“苏娘子,这两句出自我家郎君所作的泊秦淮,全文为: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陆瑾轻轻的声音回荡在苏令宾的耳畔,一时间,她不禁有些痴了,心内涌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半响方才百般感叹地言道:“好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我苏令宾自喻为文采斐然,时常沾沾自喜宾客如云,现在想来,似乎也改变不了身为商女的事实,亡国之音不可唱,然身在青楼,却是图奈何也!”言罢,又是一声沉重叹息,表情甚为落寞。
陆瑾明白苏令宾乃是感叹金陵秦淮河的青楼歌女忘记亡国之愁,依旧歌唱如昨,联想她自己也为青楼歌女,不禁有些难过伤心,故此才这般落寞,思忖一番,终觉得有些不忍,言道:“娘子若是觉得此句乃是讥讽歌女,那就大错特错了。”
苏令宾闻言一怔,讶然问道:“不知陆郎君此话怎讲?”
陆瑾微笑言道:“那天我家郎君作诗之时,在下曾有幸聆听郎君讲解诗词之意,郎君曾言商女不知亡国恨乃是一种曲笔,真正“不知亡国恨”的是那在座欣赏歌舞的王公贵族。而那后庭花本是荒淫误国的陈后主所制的乐曲,当年隋兵陈师江北,一江之隔的南朝危在旦夕,而陈后主依然沉湎声色,郎君用“犹唱”二字,乃是感叹如今江宁城的人们早就已经忘却了昔日之事,继续声色歌舞、纸醉金迷来填补他们腐朽而空虚的灵魂,实在绝妙之际,而并非是讥讽商女,郎君,不知在下说得对否?”
一番话语听得赵道生心花怒放,忙不迭地点头道:“不错不错,当日本郎君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苏令宾本是诗词大家,细细琢磨便明白了其中就里,嗔怪地看了陆瑾一眼,这才对着赵道生言道:“赵郎君果然高才,就连你的家仆,也是满腹经纶才华出众。”
赵道生笑语言道:“苏娘子过奖了,道生本是雅人,所用家仆自然也须得身负才学。”
苏令宾轻轻颔首,笑道:“上巳节洛水雅集令宾原本计划邀约五十人左右,目前算上赵郎,已是四十九人,尚缺一人,不知这位家仆郎君可有兴趣与赵郎同来,参加诗词雅集?”说罢,美目视线已是落在了陆瑾的身上,满是期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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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九章 太平的妥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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