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之中原-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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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负责参与科举的那些士子从书生到官吏的转变,同时在宫中设内阁,内阁中人选从翰林院选拔,官职不得高过四品,辅助朕处理六部及朝中事务,内阁之外设外阁,外阁人员由言官以及六科给事中人员组成,没别的作用,就是对朕的旨意有封驳之权。”
赵衡一口气说完祁钺在折子上的核心内容,朝堂之上静谧一片,虽然觉得祁祭酒的这三条提议尤其是最后一条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有他废相的言论在前,朝臣此刻也就不那么惊诧了,俗话说话说三遍淡如水,祁钺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给朝臣一个又一个的惊吓,现在满朝文武也学乖了,任你提出再大逆不道的言论,我自八风不动,今日陛下陪着祁钺一起发疯,圣心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这个出头鸟,谁爱当谁当去吧。
果然,赵衡盯着祁钺看了一会儿,直接开口说道:“祁祭酒这个提议,很新颖,尤其是最后设外阁这个,出乎朕的预料,但是却也深得朕心,朕知道自己精力有限,处理起政务来难免会出纰漏,既然如此,有外阁在那警醒着也不错。此事就按祁祭酒说的办,翰林院由祁祭酒负责组建,今年科举开始之前朕要看到成型的翰林院内阁由左相牵头,因翰林院还没建成,人员先从国子监选拔外阁人员便由刘言寺先代理着,具体操作事宜,你与左相商量去,三日内要给朕呈上一个具体章程上来。”
天大的帽子砸到刘言寺头上,使得其呆若木鸡,竟然连谢主隆恩的话语都忘记说了。
赵衡也不在乎刘言寺的失态,直接便把这一系列事情拍板了,朝中大多数人都在低头沉默着,但是他们却能感觉到这长安的天,大乾的天,要变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守国门
听到朱桓的说辞,陆锦帆美目一下瞪得溜圆。
朱桓摆摆手笑道:“陆姑娘,你先不要惊讶,我知道你天生良善,救助那顾酒也是出于好心,但是不知你想过没有,现在青牛村因为你死了一个人,虽说是那不长眼的东西自己寻死,但是你回去以后,他们肯定会算到你的头。你也不用奢望顾酒能带你离开青牛村,且不说现在青牛村的每个人人口离去都要经过老祖宗的同意,就说那顾酒,堂堂浔阳郡富商之子,你真以为他把你当做一块宝了?现在他对你百般柔情,只是因为你一来可以给他一些新鲜感,二来对他有救命之恩罢了。你与顾酒,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他留给你一袋银子,然后天高水远各自珍重。陆姑娘,顾酒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是注定要属于青牛村的。”
听着朱桓的娓娓道来,陆锦帆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脸阴晴不定,显然内心在犹豫着些什么。
朱桓表面云淡风轻,继续一副我为你好的姿态徐徐说道:“陆姑娘,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小雀儿考虑吧?小雀儿在读书识字的天赋,你是应该知道的,而现在因为你的缘故,她将来别说私塾,就是在村子里的成长,都是一个问题,但是你若和我站到一条线,那所有的问题,便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小雀儿可以跟着我在私塾读书识字,而齐屠夫,自有我去对付,我可以保证,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不会再找你与小雀儿的麻烦。”
陆锦帆痛苦地闭眼睛依靠在大树,之前齐屠夫拿小雀儿威胁她,现在朱桓又拿小雀儿威胁她,陆锦帆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浮萍,没有归根没有归宿。
伸手扶住树干,陆锦帆强迫自己站起身,睁开眼睛看向朱桓良久才开口问道:“朱公子,想必你也知道,顾公子是老祖宗轻山来的贵客,不管你承不承认,在我有生之年,我确实没见到过有谁能与老祖宗共乘一座龙辇。或许你不知道,昨夜顾公子刚刚被老祖宗请去赴宴,我听下人说,老祖宗请他去的是待客礼仪最高的观星坪。朱公子,就算我与你站到一边给顾酒下药,咱们两个,也经不住老祖宗一巴掌吧?”
闻言,朱桓哈哈大笑,他知道小雀儿是陆锦帆的软肋,所以自己一提到小雀儿,陆锦帆不得不动心。他向前走了几步,本打算在陆锦帆耳边告诉她这个秘密,但是看到陆锦帆惊恐的眼神,朱桓还是觉得自己不可操之过急。
当下,朱桓环视左右,压低声音慎重说道:“陆姑娘,既然我们决定合作,那有些秘密,我便提前告诉你,希望陆姑娘听了以后能守口如瓶,第一,这包药,并非是毒药,顾酒服下以后,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第二,你以为就凭我自己,就敢跟老祖宗对着干吗?我朱某虽然自负清高,但是也没有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我敢跟老祖宗对着来,是因为我身后,有着一个不输于老祖宗甚至比老祖宗还强的人。”
陆锦帆心中砰砰直跳,第二个秘密确实让她真切吃了一惊,她潜意识里认为朱桓是在撒谎,毕竟老祖宗这样能隔空把一个八抬大轿从山拽下来的神仙人物,不说天下无敌,也能排到天下前几吧?朱桓有这么好的运气?碰到一个老祖宗,还能碰到另一个神仙人物?陆锦帆第一反应是不信的。
不过看了朱桓的神情态度,以及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却由不得陆锦帆不信,如果背后没有那等人物支持,他又怎么敢把自己诓骗过来,要知道这种事迈出第一步就无法回头了,如果自己选择不与他为伍侥幸逃回去的话,得到消息的老祖宗能把朱桓给剥皮抽筋了。
默默地消化完这个惊人的消息,陆锦帆盯着朱桓的眼睛,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老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朱公子,就算你背后也站着一个老神仙,可是他们两个都是住在云中的神仙人物,神仙打架,自然会殃及池鱼,我不相信我们挤在他们两个的战场中央火中取栗,能取得多么好的下场,朱公子你必须告诉我,你背后的人物,给予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如此为他效死。”
朱桓苦笑,看着陆锦帆道:“让我活着,这还不够吗?”
陆锦帆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在这些老神仙的眼中,他们这些凡人的性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东西了。
让你活着,便是对你最大的恩赐。
陆锦帆点点头,深深呼吸一口气,冲着朱桓走过去,伸手道:“好,我跟你合作,朱公子,只是希望你能记住刚才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若是你骗我,也无所谓,我希望你能保证小雀儿的生命安全,否则,我真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朱桓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把手里的纸包小心翼翼地交到陆锦帆手,然后却又从怀内掏出一个稍微小一号的纸包,同样放到陆锦帆手里:“大一些的,是给顾酒的这个小一点的,是给你的,陆姑娘,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要,我不得不防备你一手,我可以拿我的身家性命发誓,只要大事一成,我便马给你解药,你服下的这种毒药虽然药性强烈,但是潜伏期长,只要七天之内能服下解药,就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拿着一大一小两个纸包,陆锦帆认命般笑了笑,把大一些的贴身装好,小心翼翼地打开小一些的纸包,看了一眼里面为数不多的深绿色粉末,陆锦帆一仰头便往嘴中倒去。
一声迫切的狗吠,打断了陆锦帆的动作。
朱桓握着利剑的右手骤然一紧,眼神瞬间冷下来。
与小黄狗朝夕相处半年多,陆锦帆自然熟悉小黄狗的叫声。
不可置信地转头,陆锦帆果然看见了自己养的小黄狗摇头摆尾着奔跑了过来。
当然还有背负桃木剑脸色苍白的顾仙佛。
第一百九十章 葬礼
如果说顾淮当年政绩中嘴重要的一条该九品中正为科举是为天下寒士广开龙门,那么祁钺的这三条举措则真真正正是给了这些只能在朝堂中做应声虫的寒士一座桥,一座通往大乾政治中心的桥。
在大乾立国的十七年里,虽然顾相早已经率先带头接纳寒门士子,寒门士子在庙堂之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锥之地,但是实打实地讲,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纵使九品中正被废除了,那些躺在祖辈功劳簿的将种子孙起点就比那些头悬梁锥刺股的寒门士子要高出太多,不说远的,单单看一进长安便带皇子伴读官帽子的卢东来就知道。很多时候,寒门士子努力一辈子穷其一生之力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那些将种子孙呱呱坠地时的起点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寒门士子在朝堂数量虽然多,但是也多是做应声虫磕头虫的角色,之前有一名门之后笑称这些贫寒士子为“二虫”正是取自与应声虫与磕头虫,虽说态度恶劣但是也不无几分道理。寒门士子哪怕点了状元,除了几个区区少数的幸运儿能做到三四品,其余的撑死了也不过是六七品的才气与格局,经年以往,那些将种子孙名门之后对那些所谓的寒士也更为看不起,寒士虽有翻身之心,却无翻身之力。
若是按照顾淮的谋划,这些士子若是想翻身真正在朝堂之拥有话语权,至少得三十年之后,一代一代的政治资源成型,方可慢慢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但是祁钺突然横插一手,尤其是设外阁一事,便等同于在门阀与士子这两道天堑之间横架了一条桥梁,身怀真才实学的寒门有希望“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如此一来,士子与门阀之间的沟壑被无限填平,原本三十年的群体奋斗期限被祁钺三条举措缩短到了十年甚至五年的地步。
赵衡安排好内外阁的事情后,终于把目光落在了顾仙佛身,朝堂之一片寂静,大家心里都明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正题终于来了。
赵衡沉默片刻后,终于微笑问道:“西凉王,朕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到你的肩膀,这事儿,你别怨朕,西凉地势是偏僻荒芜了些,但是好歹面插的还是乾字旗,就冲那面旗,朕也不能任由西凉人自生自灭,朕也曾考虑过,但是数来数去,也就只有西凉王你,能带的起这顶帽子了。”
顾仙佛微微躬身,沉声道:“药师自当呕心沥血治理西凉,不辜负陛下期望。”
赵衡点点头,继续温和说道:“西凉与别的地儿不同,几乎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也怪不得这些年过去,西凉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若论有利因素,也就是一项西凉挨着草原了,不过这也是利弊参半的事情。从草原蛮子嘴里扣出东西来,不比让铁树开花容易多少,西凉王,今日朕问你一句,你可敢给朕担保,带着我大乾在西凉的子民,从草原之中杀出一条活路来?”
赵衡这顶帽子扣得很大也很重,满朝文武自然听出了赵衡温和话语中的血腥之意,但是却全都沉默不语,没有敢在这种时刻触陛下霉头的。
顾仙佛听到如此诛心之言,内心却反常的平静如死水,他躬身道:“药师自当为乾字旗效死,若有朝一日西凉子民活不下去了,便以药师烹汤,以解饥渴之苦。”
也不知是否发自肺腑,赵衡大笑,拍手道:“西凉王字字珠玑啊,让朕想起了朕年轻的时候,平日里见不到西凉王,此次朝会散去,以后朕与西凉王见面的次数恐怕也是屈指可数了,今日就借着大朝会的机会,朕与西凉王好好聊聊。”
顾仙佛微笑道:“陛下请将,药师洗耳恭听。”
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赵衡难得有些失态地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明晃晃的龙袍之,徐徐说道:“众位爱卿知道,朕是布衣出身,祖没出过什么名人将相,能打下这个大乾,能做这个椅子,全仗着天垂怜和众位爱卿的效死。在朕刚刚举旗的时候,日子是过得最惨的时候,现在朝堂的众位爱卿,有一小部分是跟随朕当年一起打天下的老家伙,也有更多的,是仅仅听过或读过当年事迹的新人,那朕现在就告诉你们,朕当时的惨状,比起史书写的惨了数倍。”
朝堂之静谧鸦雀无声,赵衡摆手示意起居郎停笔,自己徐徐说道:“在朕刚刚举旗的时候,就是一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麾下有着百八十人,兵器却只有十三八,被人追的那是东跑西颠,过尽了苦日子,吃草根、喝马尿,哪个朕没经历过,甚至有一次为了躲避追兵,朕与刘老将军二人在尸水里泡了整整一夜。但那时候啊,虽然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但是对未来的日子还是有盼头的,想着能有朝一日不再惶惶若丧家之犬,想着有朝一日能给天下百姓一个能吃饱饭的太平盛世,想着能重现先秦壮丽时期北却匈奴七百余里,使湖人不敢南下牧马的壮举,这些念想啊,朕和文武百官,走慢慢做到了,可惜做到了之后呢?却慢慢忘了啊。”
赵衡站起身,看着满堂文武一字一顿道:“在朕刚刚立国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