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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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姐孱弱地笑了笑,鼻孔里哼了一声,引得嗓子里发痒想咳嗽,好一会才平缓下来,挣扎道:“不!就算死,也不许你碰我的肚子,哎哟”
杜文浩道:“先不说那些,告诉我,这一夜你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肚子痛,杜大夫,你真是神医,就帮我止痛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杜文浩没理她的话,问:“你哪个地方痛?”
“腹部!右上腹部!”
“今天大便了吗?”
“没有。”
“小便呢?”
韦小姐迟疑片刻,喘着气艰难地说道:“小便,小便短促,而且微微发红哎哟”
杜文浩拿过她的手腕,开始凝神诊脉,发现她身体发热,苔黄脉洪数,腹胀明显,不由心里一沉,低声对贵妇道:“不是开玩笑,令嫒这病很是凶险。她现在腹胀明显,高热恶心呕吐,苔黄、脉数,似乎伤阴损伤,已经出现口干舌燥,舌质红降,苔黄焦黑,精神萎靡等热厥征象,属危症征象。”
贵妇急声道:“那可怎么办?”
“最稳妥的,就是立即手术探查治疗!”
“剖腹手术,能治好这病吗?”
“这我可不敢打保票,手术是有风险的,甚至有生命危险。”
“不不,那不行,还是用汤药吧!”
杜文浩点点头,懒得多说,提笔写了一付方子。
贵妇不放心,要过来看了看,却看不懂写的什么,杜文浩淡淡笑道:“这是大柴胡汤加减,煎熬好之后,要鼻饲少量多次喂下。下午的时候,我再来复诊。”
说罢,杜文浩也不管韦小姐悲惨的呻吟,扬长而去。
杜文浩来到前厅大堂,药铺门已经大开了,病人早已经把药铺里坐得满满的,连门口都站满了人。
第一个病人,是个中年男人,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含糊不清道:“大夫,我半边腮帮子动不了,你帮忙给看看吧,我这腮帮子究竟怎么了?”
杜文浩一看,只见他半边脸肌肉松弛,口眼�斜,眼睑闭合不全,显然是面瘫了。杜文浩问:“这段时间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前些天伤风了,全身发烧,流鼻涕,关节和肌肉酸痛。”
杜文浩给他诊脉望舌之后,发现他舌淡苔薄白,脉浮紧。说道:“你这病乃是肌体正气不足,肌表不固,风邪趁虚而入,客于面部阳明经络,使气血运行不畅,经脉失养,而发生面瘫,且有风寒表征。我给你下方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以疏风散寒,通络合营。”
那中年人谢过之后,付了诊金拣药之后走了。
这时,门外熙熙攘攘来的很是热闹,杜文浩随意抬眼望去,只见门口行人和路边摆摊的,都抬头望着街道的一边,似乎在看什么热闹。不由有些好奇,不过,病人太多了,根本让他顾不得去探听究竟怎么了。
正在他要准备给下一个病人看病时,就听蹬蹬脚步声响,进来几个捕快,当先一个,正是开封府董鹏董捕快,杜文浩曾救活了他儿子。
光是来了几个捕快,不会吸引那么多人的注意力的,果然,这两个捕快进来之后,又来了一顶轿子,轿子后面,跟着一个胖胖的老者,正呜呜地哭着往前走。
到了五味堂门口,那轿子停下,却没人从轿子里下来。那胖胖的老者拄着拐杖上石阶走了进来。
难怪外面这么多人看热闹,原来是这老者有轿子不坐,宁愿自己走路。有点像现代的人,推着宝马奔驰往前走一样。
董捕快躬身道:“恩公,我们老爷请你出堂。”
“你们老爷是谁”
“开封府推官庄景辉。呵呵,就是先生您的岳丈。”
衙门的人已经知道杜文浩就是庄景辉的女婿,又知道杜文浩比较随和,所以说话也不太拘谨,尤其是董捕快,杜文浩还救过他儿子性命。
杜文浩一听是岳父大人派人来找自己,又是衙门的事,明白肯定比较棘手的案子,派来的人又是捕快,应该与大堂断案有关。
庄景辉是开封府推官。开封府最高长官是府尹,然后是少尹,再下来才是推官。不过,府尹和少尹都主管的经济,而一般的刑狱诉讼断案,则由推官负责,当然,重大影响的案件,府尹是要亲自升堂问案的。
杜文浩道:“让我出堂?做什么?”
“有件案子,推官大人想请杜先生您”
刚说到这,那胖胖的哭哭啼啼的老者,对杜文浩深深一礼:“杜大夫,请为我儿子主持公道啊!老朽谢谢了!”说罢,颤巍巍就要下跪。
杜文浩急忙将他搀扶起来,皱眉道:“究竟怎么回事?”
老者垂泪道:“老朽姓黄,犬子名祖伟。自幼饱读诗书,去年通过了乡试,闲暇没事,也喜欢翻翻医书,左邻右舍的也常来请他给看看病啥的,犬子就一个热心肠,乐于助人,遇到个头痛脑热的,他开的药害真就治好了不少人。结果,好心惹了大麻烦!”竟然跟着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杜文浩道:“老人家别难过,好人总归有好报,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黄老汉垂泪道:“多谢先生这句话,好人有好报!得遇先生主持正义,我儿也就有救了。也不枉老朽这一路走着来求先生救命了。呜呜呜”
杜文浩有些明白了,这老汉为何有轿子不坐,非要走着来,原来是为了表示请求自己主持公道的诚意,可这究竟怎么回事还不明白,便拿眼瞧向董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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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瓜蒂散()
董捕快道:“恩公,是这样的,西城破落户孙仁有个儿子,患有癫痫,平时发病就乱跑乱打人。孙仁很疼爱这儿子,也不知怎么的七弄八弄的,让这黄老汉的儿子黄祖伟给开方治治看,黄祖伟开了方子之后,那孩子吃了,冷汗直冒,很快便不行了,找了板车要送惠仁堂药铺找大夫救治,刚到药铺门口,就咽了气了。孙仁哭哭啼啼说是老铃医和黄祖伟的方子有问题,用错了药把他儿子给害死了,一气之下两人告到了衙门。他们三个对是否是药方治死这孩子争执不休,庞大人这才派小的来请先生到堂确认。”
杜文浩一听,原来是一起医疗纠纷,让自己去做鉴定。也不推辞,叫人牵出自己的小毛驴,骑着摇摇晃晃跟着几个捕快还有黄老汉,来到了衙门。
他是鉴定人,依律不需要下跪,而且,推官老爷就是他岳丈,自然另有关照。庞景辉让人准备了一把太师椅在堂下,杜文浩上来之后,只是拱手见礼,在太师椅上就座。
原告孙仁跪在大堂上,他年幼的儿子的尸体就放在大堂月台之上,用一块白布盖着。大堂下面有不少人围着瞧热闹,指指点点的。
老铃医跪在大堂上,低着头。
庞景辉惊堂木一拍:“原告,你状告何人,所为何事,如实说来吧。”
孙仁磕了个头,哭道:“大老爷,小的状告黄祖伟庸医误伤人命。我儿子患有癫痫病,偶然打听得知大相国寺门口有个老铃医,有个专治癫痫的祖传秘方。包治包好,无效退款,方子倒时有效,就是价钱有点贵了,而且只卖药不卖方子。我东拼西凑攒够了钱,从老铃医那把药买了回来,给儿子吃了这药,我儿子很快就呕吐不止,连黄疸水都吐出来了。开始我还很担心,可吐完之后,儿子的病还真就好了。可惜,这药只管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又犯病,我便又筹钱去买药。我儿子吃完之后又吐,吐完了又好了三个月。完了又去买。”
庞景辉哼了一声,对那老铃医道:“你这铃医当真会赚钱,也不一次给人断了根,变着花样让人不停花钱买你的药。”
老铃医不敢顶撞大老爷,低着头没说话。
孙仁道:“是啊,他的药太贵了,买了这么几次,我仅有的家产都折腾光了,还借了一屁股债,眼看又要到三个月了,我东拼西凑又攒够了钱去买了药,这药效时间太短,只有三个月,尤其是吃完药就吐,把药都吐出来了,如果能不吐就好了,毕竟这药太贵了,实在买不起,我就去找黄祖伟求助,让他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开点药,让儿子不要吐,这样药效或许就能延长一些时间了。黄祖伟也不知道那老铃医用的什么药,就给我儿子开了一付药,说是止吐的,我儿子先吃了那老铃医治癫痫的药,然后吃了这黄祖伟开的止吐药,倒是不吐了,可是一身冷汗,两眼翻白,我赶紧送药铺,没到门口就死了。我儿子就这样被害死了,求老爷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庞景辉转头问黄祖伟:“被告,适才原告所说是否属实啊?”
黄祖伟是乡试题名的举人,有功名在身,无需下跪,背着两手朗声道:“原告所说基本属实,不过,这件事错不在我。他来找我,说老铃医开的药太贵了,而且只持续三个月,让我想想法子,让孩子吃了药不吐,这样药效持续时间就能长一些了。我便开了半夏、丁香等止吐药,又用吴茱萸醋调外敷涌泉穴止吐。呕吐是止住了,但孩子也死了。孩子病死我也很难过,但我的药方并无差错。请大人明鉴。”
“铃医,你呢?有什么要说的?”
老铃医摇摇头:“我开的药也没问题。”
庞景辉对杜文浩道:“杜大夫,你来鉴别一下,究竟是谁的错啊?”
杜文浩道:“现在看来,这孩子的死亡原因有几种可能,或者死于癫痫,或者死于老铃医的药,或者死于黄祖伟的止吐药,又或者死于意外等其他原因。这件案子要辨明是非,必须对孩子进行解剖,查清楚死亡原因之后就清楚了。只是不知道死者家属是否愿意对孩子进行解剖。”
庞景辉询问之后,孙仁想了想,点头道:“好,只要能查清楚我儿死因,解剖就解剖吧。”
庞景辉下令暂时退堂,让皂隶将月台上孩子的尸体运到殓房,在原告和被告的监督下,杜文浩对孩子的尸体进行了解剖。
解剖后没有发现明显外伤和内伤,也没有发现可以立即治死的疾病病变。看来,致死的原因主要集中在中毒上面。由于缺乏毒物检验手段,杜文浩只能通过孩子病死之前的症状来进行判断,并对死者胃内容物进行检查进行判断。完了之后,杜文浩报告说死因已经查清。庞景辉决定恢复案件审理。
恢复升堂之后,杜文浩问那老铃医道:“你给这孩子开的什么药?”
老铃医低声道:“这是我祖传秘方,不能给外人说的。”
杜文浩走过去,伸手道:“能拿一包给我看看吗?”
老铃医知道现在时官府查案,一个孩子吃了他的药之后死了,他也怕担干系,所以不敢拒绝,从怀里摸出一小包药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接过那包药粉,仔细看了看,用手指头沾了一点放在舌头上感觉了一下,又赶紧吐掉:“你这药我知道是什么了,瓜蒂散,对吗?”
老铃医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杜文浩道:“我想不到你会用瓜蒂散催吐的办法来治癫痫。这种催吐的办法倒是可是排除部分毒素,从而缓解癫痫的症状,但是,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所以三个月癫痫病会再次发作,又得买的你药催吐,从而又缓解病症,如此周而复始,你倒是从中赚了不少钱,可孩子的病却并没有根本好转。这钱你拿得不脸红吗?”
老铃医捋了捋胡须:“老朽卖药赚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谈不上脸红不脸红的。”
“你倒是心安理得啊!就是因为你这治标不治本的药卖得太贵,孙仁他们无奈之下,只能想办法延长药效,用了这止吐的办法,结果才导致孩子中毒死亡!”
“那是他们的事,卖药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服药之后,孩子会吐,不用管,让他吐,吐完了就好了。你问问那老头,我是不是这样说的?”
孙仁点头道:“他是这么说过。”
“所以就对了啊,这里头我一点责任都没有。”
“有没有责任,得推官大人说了算。”杜文浩冷笑,拱手道:“大人,孙仁的孩子死于瓜蒂散中毒。瓜蒂散是一种急性催吐药,但是,瓜蒂散有毒,服用之后要呕吐出来,才能避免中毒,而他们用止吐药阻止孩子呕吐,致使瓜蒂散的毒无法排除,孩子最终中毒死亡。”
庞景辉问:“那这老铃医用瓜蒂散治疗癫痫是否妥当?”
杜文浩道:“但凡体内有邪毒,医者根据病情选用吐、汗、泻的办法来排毒。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