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官人-第5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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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过去,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落在李嗣身上,都是在询问。
现在只有李嗣才能说明一切,没有谁能比李嗣更清楚事情的真伪,所以都看着他。
李嗣很聪明,一看就知道众人的意思,很配合地上前一步,扯着嫩嫩的嗓子喊道:“没错!这就是我爹爹,我爹爹根本没死。”
这话让李权都愣了,没想过儿子这么快就认了自己,虽有意外,但心里仍旧偷着乐。
反观其他人,虽然听到李嗣承认,但还是有些不相信,追问:“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李嗣看了看李权:“叫李权。”
李权!
这两个字如今在大华也算是如雷贯耳,这些人都知道李权的身份,还知道李权在京城,更知道李权就是慕晚晴即将即将下嫁的男人。现在李嗣贸贸然地说李权是他爹,其中引发出来的疑问实在太多,可同时似乎有某种可能,说不定真就是这样。
关于父子真伪已没人关心了,现在众人要关心的是李权忽然出现在这儿,他不是该在的别院么?
李权现在名为驸马,实则却是大庆特使。不管怎么说,战争是华朝输了,李权身为庆官,在大华完成谈判协议,此时身份尊贵,就算是王孙公子也不敢得罪。
这一群人本就有些害怕李权,现在确定李权的身份后就更加害怕了。各自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发现并没有所为的永久性伤痕,冷静之后还是选择了后退。
正以为可以跟眼前的老不死算总账的时候,院外又一次传来了声音。
“李权!快来快来!李权在这儿!李权跟付先生杠上了!”
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声,李权回头一看,只见一股人潮向小院涌了进来。
小院外围是不牢靠的竹篱笆,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多,这么一涌过来顿时就失了方寸,竹篱笆被生生推平,整个院子都被毁了。
“你们!你们!”付玉气得直吹胡子,指着这一众文人也不知说什么。
文人都很敬仰付玉,见此情景纷纷告罪。有一人出列来讲:“先生勿怪,实在是学生们不小心,全因先生跟大庆李权碰头于此,学生们太过激动,所以……”
李权听得莫名其妙,自己替儿子出头,这帮孙子激动个什么玩意儿?
谁都没想到会忽然出现这种事。文人的心思很明确,李权代表大庆的至高神,付玉代表大华的精神领袖,加上之前众人都想找李权一较高下,现在两人忽然出现在一起,谁都会以为两国界的泰斗要展开一次空前绝后的对决。
之前众人去李权的别院没找到人,于是乎发出全城通缉,因为都知道李权在大华逗留的时间不长,文人们都想借此机会来刺激大庆文界,以此来挽回一点儿战败的颜面。
这一群人在京城各处寻找李权,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队伍也一再扩大,最后就成了现在这般不计其数的浪潮。
也不怪众人会以为两人要以文相斗,刚才场中气氛非常压抑,李权的气势咄咄逼人,所以造成了这场误会。
人忽然多了,李权皱起了眉头。
众目睽睽之下,李权肯定不能将这家伙一巴掌拍死当场,但此人的行为又让人气愤难平。
李权纠结的时候,付玉也很紧张,生怕李权当着众人的面说道今日的事情。
这时候,偏偏有人上来询问两人比的是什么,题目是什么?
李权没有理会,付玉极不自然地轻咳着,朝众人解释:“咳咳,尔等都误会了。老夫与李贤侄在此不过偶遇,也是闲聊罢了,无甚比斗。”
对方这一解释反让李权抓住了对方的不自然,意识到这家伙是个极重名声的老乌龟。看到付玉,忽然想到了曾经的柳松,外界的名声虽好,实际上却是个坏心龌龊之徒。
从这人暗地里命令学生欺负李嗣就知道,这家伙绝对算不上个圣人,简陋的房屋肯定也是他用于伪装,自命清高的装束,因为他可以教这么多皇家孩子,证明他是有机会富贵的,可他偏偏选择了这种贫困的生活,可见他是个把名声看得比金钱更重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比贪财之人更可恨。
既然他这么紧张,那索性就把他的名声就此坏掉!
李权忽然改了主意,冷声到:“付先生,您确定是偶遇么?确定没有比斗么?李某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当着这么多文人的面,付先生该不会是不敢应战吧?”
“应战?应什么战?”付玉不明所以,但也隐隐感觉是有不妙。
对方不过是个老人,说实话,李权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是个老人。但无奈对方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子,关键还从另外的孩子口中得知这已不是第一次了!更关键的是这个老家伙不是个好人!
诸多原因,让李权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淡漠地看了一眼,好像在说“爱演是吧?老子陪你。”
李权转身,面向在场所有人,轻声道:“听闻付先生在大华颇有盛名,今李某有幸来此,自当拜会。何曾想见面不如闻名,今日一见方知这付先生不过是个阴险奸诈的小人,披着一副道貌岸然的臭皮囊,却要以此蒙骗世人,实在是太过可恶!”
付玉大惊:“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周围也炸了锅。付玉是何等身份?在大华人心中又是何等地位?现在竟然被大庆人这般羞辱,不用付玉动手,其他人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冲上来暴打李权了。
但让众人奇怪的是,虽然大家都义愤填膺,想要冲上去却感觉面前又一层无形的阻隔,让人迈不开步子。
人群很乱,就像是加热过分的爆米花,各处都传来叫骂声,也不知究竟说的是什么。
情况早在李权的预料,所以并不觉得憋屈,很是镇定地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真气可以清楚地把话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李权平静地讲述了今日种种,然后把问题抛向满场孩子。
“我说的是真是假,这些孩子都可以作证。至于你们信这么多孩子,还是信一个阴险奸诈的小人,那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了。”
“你竟敢污蔑老夫!”
担心来担心去,最后还是被所有人知道了!付玉没法形容心情,七十高龄都忍不住想要提把菜刀来,但又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以德服人的样子。
付玉的眼神死要喷火,顾不上跟李权争执,赶紧跟众人解释:“大家切莫听他国人胡言,老夫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此乃天下皆知的事情。你这贼人想勾起我大华人心不和,以便从中牟利,你以为我大华万千学子会上当?”
“就是!付先生怎会作出这等事情?一定是李权在胡说!”
“没错!就是李权在胡说!”
在大华,向着李权的人自然不多,全都是支持付玉的。四周呼声渐起,付玉露出得意之色,老神在在地瞥眼看着李权,大有看你怎么办的架势。
李权淡定地站着,只等众人的呼声渐渐平息,才反问众人:“尔等为何这么尊崇这样老匹夫?身为师长却暗地里伤害学生,怂恿学生为恶。身出陋室,却只为博人眼球,虚伪焦作,心胸狭小,你们看到的不过是一副表象罢了,这样的人可有半点儿贤德?”
说着,李权目光投向付玉:“付先生,要不您说说您这一生可有半点儿贤德之事?说出来也好让李某瞻仰瞻仰。”
。。。
第777章 :骂死狗贼
万众瞩目下,付玉岂能退缩?而且说到今生作为,这可是付玉洋洋自得的。
比如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金榜题名,曾经的教化育人……
付玉说起自己的前事那是滔滔不绝,而且众人也都知道,可以给他作证。回忆曾经种种,付玉情绪高涨,文人也跟着纷纷附和,直把付玉乐得飞上了天。
说实在话,就付玉所说的那些作为,就算称不上圣人,至少也称得贤人。这一点李权都不能否认。但是,付玉所说那都是他的曾经。李权忽然打断:
“付先生,请问你最近又有何作为?”
“最近有何作为?”付玉眉头微蹙,这倒是个他没想过的问题,不过真要让他说却不知该说什么。
李权这问题不仅让付玉话语戛然而止,也给其他众人打开了新的视野。
问题一针见血,所有人都在想,万众瞩目的付先生最近做了些什么?细细一想,好像真的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住在简陋的院子里耳彰显自己清高?但只教授皇家子弟是什么意思?教书就算了,还不肯去皇宫教学,要让所有皇室子弟都在自己的住处。这说来的确有些不美,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文人们的气势开始减弱,表情都显得有些不安,他们也都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李权。
李权扫视众人,冷哼一声:“付先生,您就想凭着自己那点点微不足道的功绩,享受天下文人敬仰一辈子?以至于你现在倚老卖老,以为天下尊敬你都是应该的?是不是皇上见了你也要对你尊敬一二?以前你或许有些名气,但你现在这般倚老卖老,寸功不见,反倒成了一副狡诈小人之心,曾经的功绩早已被你现在的姿态给消磨得一干二净。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小人,是个老匹夫罢了。”
“你!”付玉无言以对,转而喝道,“你说老夫是小人?就算老夫最近无甚作为,单凭曾经功绩,也不是你这厮能比拟的!你倒是说说,你可曾有半点儿功绩?”
说道李权的功绩?
李权自信地笑了:“在下为官将近八载,从最小的一村保长做起,先是千里追匪旧村女,后是为民请命斗村痞,入职县令后便慧眼破白莲妖术,再率万千民众抗天灾,又开仓放粮济灾民。一路过来,在下所行之事不敢说光明磊落,但自问对得起良心。要说在上有过何种作为,不过一首《满江红》,其余种种,皆不敢以功德自居。《满江红》只为激励我大庆将士奋勇杀敌,不似尔等毋庸风雅。在下尚不觉当受人尊崇。你有何脸面享受这些文人学子的尊敬?”
李权的经历在大华也有所耳闻,这么多人之中肯定有人能知道他所言非虚。
之前,大华文人还都觉得付先生的种种要比李权风光多了。不知怎么的,现将两者一对比,付先生的那些作为好像真的不值一提似的。
付玉哪遭受过这等打击?
“你!你这狂徒!敢小瞧老夫?老夫一言一行皆是儒家楷模,老夫安居陋室,你却贪图富贵,文人气节皆被你丧尽!一身铜臭,岂能有真才实学,也不值往昔种种是不是他人代笔?”
跟这家伙说得越多,李权便越把他看底,原以为这种人至少有些可取之处,没想到如此不堪,口气也变得不善:
“你这老匹夫还安于陋室?当真以为给你龙袍穿上你就能变成皇帝不是?一间草屋就能彰显气节清高?我看你也是不动什么叫‘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一个毫无品性的人想用草舍来伪装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你……你……”
“我什么?”李权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看来你是身居陋室却不知陋室之用意,老子今天心情好,可以免费给你上一课,教教你真正的‘陋室之心’是怎样?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你丫的懂不懂?不懂做人,何来做诗?”
乖乖!大庆的李权果然厉害!骂人之间还能掺杂一首词,而且这么精妙!
一瞬间,围观众人的注意力都别李权的词吸引了,其中妙语连珠当真是妙哉妙哉。
大庆的李权已经露了一手,该轮到付先生了。
付先生以往面对这种情形多不胜数,想来一定不会掉链子。
就在众人满怀期待的时候,那付玉已经被气糊涂了,就算没有糊涂,很久没有细心钻研诗词的他也作不出应对只作。涨红了老脸像拖了水的猪腰子,指着李权“你你你”地说个不停。
李权大笑,指着付玉:“诸位也都看到了,都说付玉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还说什么比较诗词,才一开口便卡住了。当真是不问不知道,就凭这水准,还说在下的作品是他人代笔,我看你这个老匹夫以前就是抄袭他人之作吧?不然现在怎会哑口无言?”
“你!你这狂徒!休要……休要……”
“呵!我以为你身为一朝泰斗,在诸位面前必有高论,没想到除了信口雌黄之外就只有这等粗鄙不堪之语!你这欺世盗名之徒,枉活七十余年,莫不是真以为天下就没人能撕破你伪善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