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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彭加木失踪始末-第9部分

小说: 彭加木失踪始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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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加木的彭荔,当时25岁,共青团员。她中学毕业以后,在工厂当过几年工人,后来考入上海化工学校化工机械系。

夏叔芳比彭加木大一岁,当时56岁。夏叔芳是彭加木的大学同学。她从彭加木的青少年时代谈起,谈在大学里如何认识,她和彭加木的恋爱、婚姻、家庭……

夏叔芳告诉我,在1980年6月22日,中国科学院上海分院领导来看望她,只是透露了一点点风声,但是没有说彭加木失踪。直到6月24日上海报纸发表了新华社新疆分社的报道,她这才第一次得知丈夫彭加木在罗布泊失踪的消息,顿时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与关切之中。

夏叔芳于2003年5月10日病逝。在她去世之后,2003年6月《植物生理学通讯》第39卷第3期曾发表施教耐、沈允钢两位院士(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植物生理生态研究所)的《深切怀念夏叔芳同志》一文,详细介绍了她的生平,全文如下:

2003年5月10日,一生从事植物生物化学研究的夏叔芳同志因病不幸逝世,我们深感悲痛。

夏叔芳同志,1924年11月8日生,1947年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农化系,先后在山东大学医学院生理生化科、中央大学(1949年改名为南京大学)生物系任助教,1950年8月调入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研究所

植物生理研究室任助理员。该室于1953年独立成为中国科学院植物生理研究所,她是该所建立时就参加工作的研究人员之一。她历任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研究员,于1988年11月退休。后来,由于她新中国成立前在中央大学参加过中国共产党的地下秘密外围组织,1991年改为离休。

夏叔芳同志在四十余年的科教生涯中,在植物生物化学的许多方面进行了研究。

1950…1952年,跟随汤玉玮先生从事植物激素的研究,1953年转到汤佩松、殷宏章先生领导的生化组工作,调研大豆和小麦籽粒品质的改良。分析过早稻早割对产量和品质的影响,从事过小麦叶片中硝酸盐还原作用的研究。另外,她还与别人合作翻译了普里亚尼什尼科夫的《在植物生活和苏联农业中的氮素》(俄文)和希尔等着的《光合作用》(英文)两书。

1960…1962年,她服从工作需要,积极参加华南橡胶的发展工作,研究橡胶树产胶、排胶生理规律和生化分析,并协助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研究所建立有关的实验室。

1963年回所后,参加物质转化组工作,从事水稻和小麦籽粒成熟期间呼吸代谢、糖转化和各部位籽粒干物质积累规律的研究,发表论文多篇。

1965…1977年期间,她参加纤维素酶应用研究的工作,先后集体获得上海市1977年重大科技成果奖和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奖。

1976…1977年,她到环境保护组工作,调研石油化工厂排出的乙烯对作物和树木的影响,并研究了乙烯对不同植物的生理效应。

1979年后,她转入光合作用研究室光合碳代谢组,从事光合产物转化与利用的探讨,对稻麦叶片和籽粒成熟过程中淀粉和蔗糖的合成与转化进行了较系统的研究,发表了一系列论文。包括:叶片中光合产物输出的抑制与淀粉和蔗糖的积累、玉米叶片中淀粉和蔗糖的昼夜变化与光合产物的输出、玉米叶肉细胞和维管束鞘细胞中光合产物的分析、无机磷对叶片中淀粉和蔗糖积累的影响、大豆叶片中蔗糖酶的分离纯化及其特性、大豆叶片中淀粉酶的特性、大豆叶片中淀粉的降解和淀粉解酶、水稻叶片中蔗糖磷酸合成酶的一些特性、水稻叶片的蔗糖合成酶、菠菜叶片中蔗糖磷酸合成酶的纯化、菠菜叶片中蔗糖磷酸合成酶的调节、红豆草和苜蓿根瘤固氮活性试验、红豆草和苜蓿根瘤菌的分离与回接、红豆草和苜蓿的光合效率比较研究、红豆草和苜蓿的光合特性比较及其限制因素试析、红豆草和苜蓿根瘤的固氮作用、红豆草根瘤的细微结构观察等。其中关于红豆草的工作曾获得甘肃省畜牧厅1991年科技进步一等奖。

20世纪80年代初,夏叔芳的爱人彭加木同志在新疆考察时遇难。噩耗传来,她虽然心碎,但很快地化悲痛为力量,继承她爱人的遗志,赴新疆分院化学研究所积极协助他们做实验并作学术报告,为支持边疆尽力。

夏叔芳同志现在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她热爱祖国,积极工作,严谨治学,关心边疆科研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

新华社新疆分社记者赵全章就住在我的隔壁房间。在7月7日,我采访了赵全章,请他谈最初怎么发出第一篇关于彭加木失踪的新闻以及搜索彭加木的情况。

马兰又热又干燥。我测试了一下,洗了衬衫之后,晾在阳光下,五分钟就干了——除了领子还稍稍有点未干。晾在室内,一个多小时就干了。

◆从飞机上俯瞰大沙漠

当我在马兰核基地采访彭加木夫人夏叔芳的时候,部队集结在马兰,第三次搜索彭加木开始了。7月8日,新华社新疆分社发出电讯《人民解放军分东西两路二进罗布泊寻找彭加木》:

新华社乌鲁木齐7月8日电人民解放军分东西两路第二次进入罗布泊地区,继续寻找彭加木。

这次寻找行动,有两支队伍参加。东路从甘肃敦煌出发西进罗布泊洼地;西路从罗布泊地区附近部队驻地出发向东寻找。今天上午九时半,以罗布泊地区附近驻军为主组成的寻找彭加木的队伍,已经从部队驻地出发。寻找队伍临行前召开了动员会,驻地部队司令1张志善、政委胡若古在会上作了动员报告。彭加木的亲属和这支队伍的同志们一一握手送行。彭加木的夫人夏叔芳,对党和政府以及人民解放军千方百计寻找彭加木,表示十分感激。

东路将于7日从敦煌启程。

新华社电讯中所说的“西路从罗布泊地区附近部队驻地出发”,这“罗布泊地区附近部队驻地”其实就是马兰核基地。

我有幸参加了这次搜索彭加木行动。

7月9日,我接到部队政治部通知,明天上午有一架飞机从马兰飞往“720基地”,你可以乘坐这架飞机,先到“720基地”,再从那里乘飞机,转往彭加木的失踪地——库木库都克。

“720基地”当然是一个代号。后来,我在采访马兰基地作战处处长周夫有的时候,他道出了“720基地”这一名字的来历:当时,从马兰基地铺设电话线到这个基地,把电话拉到那里时,正好用了720根电话杆,于是便给这个新的军事基地取名“720基地”。

7月10日上午,部队政治部派车送我到基地的永红机场。

永红机场是小型的军用机场,只有一条飞机跑道。那里见不到民用机场上那种大型喷气式客机,只有螺旋桨小型飞机以及直升机。好在我曾经在东北加格达奇深入生活,那里的林场机场跟这里差不多,我乘坐过各种各样护林用的螺旋桨小飞机,尤其是多次乘坐双翼的“安…2”型飞机(又叫“运五”型飞机)。乘坐这些小飞机,噪音非常大。我一看机场上停着一架“安…2”型飞机,就向机场要了一点棉花——我知道,乘坐这种飞机必须用棉花塞住耳朵,以防那震耳欲聋的噪音。

我注意到,永红机场还停放着几架战斗机。

在永红机场乘坐飞机,不用买机票,也不用登机牌。

上午九时半,我登上一架草绿色的“安…2”型飞机。机舱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机舱很小,只能乘坐五六个乘客。坐椅非常简陋,不是通常客机上的“软座”,而是在铁架上钉着木条的“硬座”,相当于长板凳。客舱两侧各有一条这样的“长板凳”,乘客面对面坐着。

发动机发出刺耳的喧嚣,飞机起飞了。

如今的喷气式大型客机的飞行高度都在一万公尺以上。我那次飞行,高度只有一千公尺左右,所以能够十分清晰地看见地面。

我是乘汽车进入马兰核基地,只见到公路两边的房屋和树木。然而,在飞机上,我却见到了核基地的全貌。我发现,马兰的街道不像北京那样方方整整,倒是像上海的街道那样有许多是斜着的。我见到一大群方形的建筑物,不像居民住房,也不像普通的厂房。我猜测,那里也许是研制核武器的实验室。我明白,国防科委对于进入马兰基地的人员,尤其是对记者严加限制,原因就在于进入这里,便可以知道许多核机密。我恪守保密纪律,在此后多年之中,从不谈及我在那里的所见所闻,仅以“新疆驻军某部”代替,直至完全解密之后,才把马兰核基地写入作品。

随着飞机向前飞行,马兰核基地迅速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一离开浓绿色的马兰,机翼下出现的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我从金鱼眼般凸出的舷舱玻璃朝下俯瞰,忽然,一个碧绿的大湖出现在飞机下方。湖面平静如镜,像一块硕大无比的美玉,镶嵌在大漠之中。在戈壁滩上,难得见到这样的大湖。我大声地问同行的新疆朋友,才得知这是博斯腾湖。

博斯腾湖古称“西海”、唐谓“鱼海”,直到清代中期才定名为博斯腾湖。博斯腾是蒙古语,意即“站立”,因湖心屹立着三座小山而得名。湖东西长55公里,南北宽25公里,略呈三角形。博斯腾湖是新疆最大的湖泊,博斯腾湖位于天山东段南坡焉耆盆地东南侧最低洼处。

当飞机掠过博斯腾湖之后,往东飞行,从此便是千篇一律的库鲁克塔格黄色沙漠。沙漠上空万里无云,阳光强烈地照射着,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飞机黑色的影子在沙漠上移动。

从空中俯瞰沙漠,像一张无边无涯的砂纸,像一块无比巨大的黄色地毯,像一匹硕大无比的黄卡其布。沙漠并非一马平川,而是有着波浪般起伏的沙丘,看上去像木板上的木纹。有的沙丘相当高,相当大,仿佛一座沙山。

沙漠只有浅黄、灰黄、土黄、姜黄的区别,没有别的色彩。偶然在两座黄色小山之间的夹沟里,有一星半点的绿色。据说,下雨时,在夹沟里渗进一丁点儿水分,非常耐旱的野生植物骆驼刺或者红柳便在那里扎根。

忽然,我看见“黄卡其布”上有几块方形的绿斑。细细一瞧,哦,是越野车!奇怪的是,它们全都“抛锚”了,掀起了车头盖板。

“汽车坏啦?”我大声地问坐在身边的一位战士。

“准是‘开锅’!”

“什么‘开锅’?”

“白天在这儿开车,开一会儿,水箱里的水就会沸腾——开锅,汽车只好停下来,打开车盖。不过,沙漠里的风,也是热的!汽车开二十分钟,就得歇十分钟!如果不是任务紧急,他们用不着白天也赶路,光是夜里开车就行了。司机们说这叫‘日以继夜’……”

我听了,眼前便浮现那位司机的“塑像”。此刻,也许他正闷坐在“开锅”的越野车里!

记得,在大兴安岭上空飞行的时候,我乘坐的也是这样的小飞机,飞机波动很大,很多人都呕吐了,而在沙漠上空飞行,飞机却很平稳。这是因为森林上空气流对流大,所以飞机颠簸。在沙漠上空,气流平稳,飞机也就平稳。

我偶尔也见到几个小湖。据说这几天下过一场雨,低凹处积了一点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不过,这些小湖(其实是积水坑而已)在一两天也就蒸发了。

飞机在单调、荒芜的大漠上空飞行,仿佛一切都凝固了似的。一味是黄色,是沙漠,渐渐地使我感到“视觉疲劳”。尽管两耳塞着棉花,嘈杂的嗡嗡声使我感到“听觉疲劳”。唯一具有“动感”的是飞机落在沙漠上的影子,一直紧跟着。

螺旋桨双翼飞机的飞行速度,远不如当今的喷气式大型客机。飞了两小时,前面出现绿色。我明白,“720基地”到了。从空中俯瞰“720基地”,规模远比马兰小。

上午11时,飞机降落在“720基地”的军用小机场。

在“720基地”,我被安排住在那里的部队招待所。

我得知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副院长陈善明先生也住在招待所,便在当天下午采访了他。陈善明是彭加木多年的老朋友。陈善明毕业于浙江大学生物化学专业。在1958年至1960年这三年间,陈善明与彭加木共同主持中科院新疆分院的筹备和建立工作。他的谈话使我对彭加木热情支援边疆科研工作,有了具体的了解。

◆飞越罗布泊上空

在“720基地”,我得到通知,第二天有一架直升机要飞往库木库都克。这样,我在“720基地”招待所只住了一个晚上。

翌日——7月11日,我吃过早饭,就前往“720基地”军用机场,一架苏制“米…6”直升机已经停在那里。

库木库都克是一片荒漠,没有机场,所以只能乘坐直升机飞往那里。

上午八时半,直升机的巨大的螺旋桨转动起来的时候,卷起漫天黄沙。

直升机的飞行高度也只有一千米左右,透过2形的小窗,我可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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