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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富贵逼人-第126部分

小说: 富贵逼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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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着苏络她们的狱卒道:“他们有皇上的圣谕,来见收押人秦怀。”

    手谕?苏络和苏绛对视一眼,她们都不知道刘成轩居然有这玩意。

    周崇文朝崔状元道:“我再同她们过去,看看能否发现其他疑点。”

    一句话便拒绝了崔状元同行,好在崔状元不是王榜眼,没有那么多的意见,只是拱了拱手,“那崔某先行一步,明日升堂之时再见。”

    崔状元走了,苏络迫不及待地道:“事情到底怎么样?那张铁真的是被打死的吗?”

    周崇文叹了一声,“张铁的内脏有碎裂的痕迹,目前看来,的确是受外力重创而死。”他一边说,一边引着苏络等人到了秦怀监前。

    秦怀靠坐在角落里低着头,虽看不清面目,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萎顿,苏络的眼眶又红了,秦夫人忍不住低唤了一声,“怀儿……”

    秦怀身子一震,快速抬起头来,见到苏络等人面上神情变得复杂,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栅栏之后时,轻轻一笑,“你们来了。”

    这是一句废话,可现在却没人觉得它是废话。这时候不说这句话要说什么呢?

    秦夫人靠在栅栏上紧紧抓着秦怀的手,用手中的帕子不断在他手上擦着,只听见低微的嗫泣,却不敢开口说话。

    秦怀伸手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抬头看了看,“情儿呢?没来吗?”

    秦夫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苏络见没人开口,硬着头皮道:“她昨天夜里不知吹了什么邪风,早上下不了床了,别担心,大夫说三两天就好了。”

    秦怀的神情慢慢转为悲伤,嘴角却翘着,以一种近乎宠溺的口吻道:“说谎了……”

    苏络咬着下唇,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秦夫人终于抑制不住,哭倒在地上,秦怀的神色更加悲戚,扶起秦夫人,“娘,你不能再让我担心了。”

    秦夫人抽抽咽咽地想忍回哭声,却始终没有成功,苏络问道:“你还记得当时的力道吗?我到的时候那两个门人都好好的,叫声大得很,根本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

    秦怀低下头,避过苏络的目光,半转过身子,“不记得了,当时我……是失了理智的。”

    秦怀那日的举动是苏络亲眼所见,怆惶得不知所措,最后若不是她拦着,恐怕连衙差也一起打了。

    “不,一定有问题!”苏络让自己坚信这一点,让自己坚信秦情是受万燕归所迫,而胁迫的理由,一定和秦怀的案子有关。

    周崇文默不作声地递过一方手帕,苏络接过来,眼泪却越擦却多,周崇文蹙起眉尖,带些心疼地道:“别哭了,现在案子还有疑点,毕竟是隔了数天张铁才吐血而亡,未必是秦兄错手所为,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但是……”

    周崇文犹豫一下,苏络急问道:“但是什么?”

    “唉。但是秦兄不肯自辩,有道是‘脏状露脸,理不可疑’,即是说秦兄的口供很重要。”

    苏络拍打着栅栏喊道:“听见没有!”

    秦怀明白苏络的急切心情,但仍是道:“我自己都无法确认之事,如何做得证供?”

    “但张铁也有可能不是被你打死的!”苏络抓着栅栏细想半天,转而问周崇文:“张铁的死因确定了么?肯定是被打死的么?”

    “只能从吐血一事推断出内脏破裂,进而推断是受重伤所致。”

    苏络错愕了半天,“都只是推断,就能定案么?”

    周崇文叹道:“仵作验看张铁体表,其身上的确有多处被打所致的瘀痕。”

    “但是瘀痕和内脏破裂没有直接关系吧?不能只是从瘀痕就说张铁的内脏是被秦怀打破的。这样吧,你……你……”苏络想了半天,“你让仵作解剖尸体,如果瘀痕下面的内脏没破,就能证明不是秦怀打死的吧?”

    周崇文的面色稍显苍白,“你、你说什么?”

    苏络以为周崇文没听明白,又说了一遍,周崇文泄气地摇头,“这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

 第198章 哀伤之吻

    由于中华民族几千年的道德观所致,古代验尸只探体表,并不存解剖一说。据说宋朝曾有两幅解剖图谱流传又失传,也并不是因为打破了传统观念,而是因为被剖者身份特殊——一个农民起义领袖,处死时开肠破肚,才留下弥足珍贵的解剖图谱;第二幅解剖图已查不到出处,但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农民起义领袖。

    秦怀看着苏络叹了一声,“你不明白尸身对现在的人而言,是一种什么含义,惊扰了死者,家人一辈子也不会安心,况且……”

    “况且就算剖腹验尸,也未必能证明了你的清白!”

    身后一声轻喝,苏络转过头,却是崔状元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王榜眼。

    崔状元道:“王榜眼也想来听听此案是否还有疑点。”

    王榜眼朝周崇文讽道:“秦怀行凶万府家丁俱可作证,仵作也证实张铁内脏破裂,连秦怀自己都承认行凶当时失去理智,周探花为何还要继续探查那并不存在的疑点?现在已经证据确凿,明日升堂过后张铁即将入土为安,却在此时谈什么剖腹验尸,简直闻所未闻!”

    周崇文为是否定案的问题已经同王榜眼争执了大半夜,但因为证据对秦怀不利,他也只能争细枝末节之事,想多争取一此时间查明情况。但苏络的提议太过骇人听闻,他都觉得不可为之,王榜眼的态度可想而知。

    崔状元道:“在下还是觉得此案虽有故意伤人之嫌,但致死却是失手,所以应判发配边疆才对。”

    王榜眼一瞪眼睛,“他擅闯民宅,主动出手,已经是故意而为,并不是街头偶遇相搏致死,也并非因口角之利,对方只是个门人,不知崔状元‘并非故意失手致死’做何解释?”

    崔状元连忙道:“有欠考虑、有欠考虑……但剖腹提议也万不可为之。”

    “几位大人不必再争论了。”秦怀平静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秦某心中有愧,若能一死以求解脱,也算无憾。”言下之意,竟已放弃了任何机会。

    秦夫人听了这些话,倒出奇地平静起来,抹干了眼泪继续用帕子给秦怀擦着手,又擦擦脸,最后理了理他的头发,“你说得对,做错事是要承担的。”

    王榜眼点点头,“你这种态度倒还值得人尊敬,张铁因你而死,你若再百般狡辩,和穷凶极恶之徒又有何分别?死者已矣,让他安息吧。”

    秦怀略一颔首,“劳烦诸位大人送我娘出去,我有些话想和苏络交代。”

    或许是秦怀配合的态度令王榜眼满意,他示意狱卒开了牢门让苏络进去,以示自己也不是无情之人。

    周崇文看着苏络和秦怀的目光略有些复杂,想开口与苏络说些什么,见苏络一双眼睛只盯在秦怀身上,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低着头随着王榜眼他们走了。

    狱卒开了门后让苏络进去,而后又把门锁起,交代道:“一会说完了就喊我,我在门口听得到。”

    苏络道了谢,等那狱卒走得远了,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秦怀已伸手将苏络揽进怀中,不像上次隔着栅栏,这次的拥抱真实而难舍,秦怀用脸颊摩挲着苏络的鬓发,手臂渐渐收紧。

    “以后……别再来看我了。”秦怀的声音低哑得可怕,“别让我再见到你,别让我再想你。”

    苏络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而出,她反拥着秦怀,抱得紧紧的,同时用力地摇头,“我偏要来,偏让你记着我,偏让你忘不了我……”

    秦怀放开苏络,望着她的眼睛,抹去她脸上的泪痕,“那样我会舍不得死的,你会对我这么残忍么?”

    苏络猛地推开他,“是我对你残忍,还是你对我残忍?你不是认罪,你根本就是一心求死!你守着十年前的怨恨不肯放手,万燕归要你十年,你就还他十年;他要你性命,你就真的打算还他性命!你根本不在乎你死了以后我会不会伤心难过;根本就不在乎我为了想救你,跑了多少路说了多少话!自从你出事我连觉也睡不安移,吃不下喝不下,就是想救你,结果你根本不在乎!你只想着自己能不能解脱,万燕归肯不肯放下这段仇怨!”

    “络儿……”

    “别叫我!”苏络压抑多天的委屈终于宣泄出来,“张铁是否死在你手中只是五五之数,他有可能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从楼上滚下来摔死,你为什么偏要认定他是被你打死的?你为什么要和那个狗屁榜眼说认罪?况且……况且就算他真的被你失手打死,只要操作得当,你同样不用坐牢。”苏络越说越认真,大睁着眼睛,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她压低了声音,“虽然不能解剖尸体,但我们一样可以申请重新验尸,然后买通仵作,让他给出对你有利的证词。一万两?十万两?他可以带着这些钱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做什么狗屁仵作,他一定会同意的,对不对?对不对?或者我们买通万府的家丁,让他说看见张铁是从哪里掉下来摔死的,对!这个办法可行!”

    秦怀捧住苏络的脸蛋,低声喝道:“络儿!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现在最清醒!”苏络居然笑了,那是一种绝处又逢生的笑容,“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我有钱,对他们而言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钱,他们没有理由拒绝。然后我们就走,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我们可以出国,去欧洲,去环游世界,去……”

    秦怀看苏络含着眼泪做这些畅想,心痛极了,苏络越说,他越心痛。他终于俯下头,吻至苏络不断张合的唇上。

    本想一触即止,但火种一旦点燃,又岂是那么容易熄灭的。苏络微怔之后意识到秦怀的举动,立刻攀上他的脖子,笨拙地回应他。热吻过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以额相触。苏络一脸喜色地道:“我这就出去打点,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离开这里。”

    秦怀慢慢地抬起头,合起眼,又睁开,眼中热情已褪,剩下的只有无边地眷恋。他抚着苏络微肿的双唇轻笑,“坏了,提前取回来了,我本想留到行刑之时,别人都吃断头饭,我有断头吻,此生无憾了。”

    苏络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她面色铁青地瞪着秦怀,双唇不住颤抖,“去你的断头吻……”她脑中一片空白,尽力地想才抓到一点星光,“你不想娶我吗?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要是死了,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秦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去,仍是轻笑,“有子茂照顾你,我很放心。”

    “去他妈的子茂!”苏络扬手打了秦怀一记耳光,“为什么不是你照顾我?他也活不长,他也要死了!你居然把我托付给一个短命鬼!你们两个短命鬼为什么都来招惹我!”泪水模糊了双眼,苏络已分不清自己是到底是在“说”,还是在“喊”,喉咙干涩得发疼,比喉咙更痛的却是心底,像被人生生撕裂般难过。

    秦怀心疼地上前,想再将苏络拥入怀中,苏络却推开他,擦擦眼泪,大声地喊狱卒过来,跨出大牢前她回头道:“如果你死了,我就嫁给万燕归,我让他把我折磨到死!我让你心疼!我让你做鬼也不得安生!”

    “络儿!”秦怀的喊声没能留住苏络,苏络的背影渐渐远去,呜咽声却不断传来,秦怀终于跌坐在地,轻合双目,长叹一声:“我错了吗?”

 第199章 劝诱

    苏络出了大牢,却只有周崇文一人等在那里,苏绛陪着秦夫人先回秦府了。

    苏络与周崇文出了大理寺,意外地见到曾心柔站在街对面,见到周崇文快步上前,“我来附近买些东西,想着你也差不多做完事了,便来与你一道回去。”说着她又朝苏络举了举手中的小包,笑道:“苏老板要不要尝尝,天香居的糕点。”

    苏络摇摇头,连朝曾心柔笑笑的力气也没有,对周崇文道:“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去郡主府吧。”

    周崇文点点头,与曾心柔道:“你先回去,我和络儿说完话就回。”

    “那不如我也一同去吧?回去的时候还要去染墨轩取纸墨,我还能帮你拿些。”曾心柔笑道:“如果苏老板觉得方便的话。”

    “随便。”只要不打扰他们谈话,苏络是不会在意的。

    回了郡主府,苏络将曾心柔请在大堂,直截了当地道:“下面的话你不太方便让你听,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逛逛郡主府。”苏络面无表情地说完,扯着周崇文去了自己的房间。

    曾心柔向上弯起的唇角慢慢垂下来,整个人变得沮丧。就算她再怎么温柔懂事,就算她再怎么刻意地隔开周崇文和苏络,就算她再怎么拉着周崇文称苏络为“苏老板”,依然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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