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演义-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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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也是一阵惊奇,当年他便是以这种卸力的手段对付孙不仁的,而今天,这个樵夫竟然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七夜剑尊,如出一辙,让他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四下惊呼之声乍起,纷纷叫喊道:“奇哉!妙哉!”
“好奇怪的方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一面惊诧,一面心中大喜,七夜剑尊这一剑不但使受气的群雄长长地出了口气,更使他们有机会到黑龙王城一行。这时,又有人叹息荒野金刀刀不落与独孤方走得可惜,丢了人不说,连热闹也没有看成。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那牵马的少年突然走到场中,向那少年樵夫一抱拳,道:“这位大哥果然不凡,小弟崔浩佩服得很,想畅所欲言一番,何如?”
那少年樵夫磊落地点了点头,七夜剑尊闻言,威棱外射,寒着脸收了长剑,有些难看地问那崔浩道:“慢着,听你的话,分明知道我为何没有斩断这四枚铁钉了,是么?”
崔浩未加辩解地道:“知道倒说不上,只是有点看法……”
他顿了一顿,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你手中这柄剑虽削得动铁钉,但绝非是什么利器,听说方才一剑斩断了十数枚,充其量只是靠内力取胜,而你这种不钝不利的兵器,最为普通不过,也是最忌柔韧之物。”
“至于这位大哥将上面的三枚铁钉放在竹心内,并将那三枚钉稍稍弄斜。阁下挥剑砍下,竹片柔韧,受力分散而背面纵向裂开,又因为铁钉倾斜而斜滑卸力,如此三次,正所谓一股作气,二而衰,三而竭,你的剑又怎么能斩过第四枚呢,而且……”
他缓了一缓,扫了众人佩服的目光一眼,朗朗地续道:“最重要的是,你根本没将这些小事放在眼里,一剑斩下又未用尽全力,轻视之心才是一剑未果的根本原因。”
言罢,转首看了那少年樵夫一眼,抱拳一笑道:“我说得可对么?”
那少年樵夫点了点头,却并不搭言,只转向七夜剑尊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四下的武林中人,都不意竟有如此莫测的变化,更不意如今听那崔浩精妙绝伦的见解,不禁对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次不但他们可以去黑龙王城,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去了,怎叫这群江湖中人如何不心中激动。
七夜剑尊缓缓踱过来,盯住了那少年樵夫,眼中凝着慎重之色,道:“你一开口,我就提醒自己,要小心你了,但没想到这样还是小看你了……”
说到此处,他看了那少年樵夫的右手一眼,想象着他握剑时的力量,那股蕴含的力量,使他心中莫名涌起了与他挥剑一击的豪情,他抑了良久,问道:“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少年樵夫摇了摇头,道:“我乃附近的一山野樵夫,贱名有污诸人之耳,不足挂齿,不说也罢,只不知我们先前的话还是否算数?”
七夜剑尊点了点头,转向众人,洪声道:“我虽然大名不著江湖,但向来一言九鼎,说过的话,自然绝无反悔。但今日令我高兴的是,我遇到了你,可惜这也是我今日最遗憾的事,因为我没有机会和你一较剑术,能跟我到黑龙王城么?”
少年樵夫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一言,转身提柴,这刻萧逸却上来,向他一抱拳道:“这位大哥,小弟萧逸,已经有一日一夜没有吃饭了,冒昧问上一句,不知能不能到府上讨扰一顿?”
四下众人闻言,纷纷暗笑萧逸没出息,这些话萧逸听得仔细,闻言面色不改,他这话说出来,丝毫没有因为有乞讨之嫌而低声下气,反而说得轻淡随心,不卑不亢,倒是让崔浩多看了他一眼。
这时早听少年樵夫道:“若是小兄弟不嫌寒舍简陋,竹舍倒有一杯清茶,两碗淡饭,如何?”
萧逸闻言,道了声“请”,当下两人不管身后众人,相携离去,只剩下七夜剑尊师徒四人怔在当地,望影而叹。
崔浩看了远去的两人一眼,也隐入人群中。
热闹看完了,众人顿时散了场,而那群江湖中人因为没有人阻挡去路,纷纷相携而行。一时间,热闹的官道上,人群做鸟兽散,只剩七夜剑尊犹有不甘地向萧逸的去向观望……
萧逸和那少年先是北上,行了一会儿又东折入林,一路契阔交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当下两人互道了姓名,方知他名叫刘裕,萧逸也简单地说了一些自己的经历,两人又谈及七夜剑尊四人,萧逸奇怪地道:“奇怪……”
“贤弟,什么奇怪?”刘裕问道。
萧逸道:“以小弟看,七夜剑尊虽说自己并未受任何人的指令行事,但却可以自己请命于某人行事。他话间分明有招揽高手之意,显然背后有人主持。以刘大哥的本事,他一定会派人跟来探看兄长的住所,但为何现在还没来?”
刘裕闻言,暗暗点头,脸上笑了一笑,道:“逸兄弟,那几个人不是没来,恐怕是来不了啦……”
说到此,他突然住了口,摇空喊了一声,道:“崔兄弟,请出来吧,我可要谢谢你呢!”
他一言方毕,身后林中果然倏然闪出一道人影,如风裂空般一闪而至,宛如神龙腾霄,掠到两人面前,又倏然止了身形,刘裕笑了一笑,此人正是方才那少年崔浩。
第四七三章 晋君无能
崔浩止步之后,朗声笑道:“刘大哥,你可真厉害,萧兄弟也令人叹服,倒是小弟偷偷摸摸跟随在两位兄弟身后,让两位见笑了!”
萧逸、刘裕二人闻言同时抱拳,萧逸忙问道:“崔兄弟,你把跟来的人怎么了?”
崔浩扫了两人一言,笑了笑道:“两位尽管放心,小弟只是将那两人点了穴道,放到一棵大树上,晾他们一夜,没伤他们分毫。至于那个七夜剑尊,徒有其表,我已经打发他回晋国老家了,我可没伤着他……”
两人闻言,深叹这少年精湛的修为,要知道那七夜剑尊在萧逸的探查术观视之下,纤毫毕露,后天十层境界的修为,并不比这个叫崔浩的少年相差多少,而在同样境界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输给了崔浩,由此可见崔浩的技能,更甚一筹。
随后萧逸二人一想到另外被晾在树上的两人,又都不禁莞尔,便连那崔浩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
三人说了一会儿,愈谈愈加相互敬慕,可谓是志趣向投,一见如故,当下那刘裕迳自洒然将柴担丢到一边,执了萧逸和崔浩之手,笑道:
“今日能遇到两位兄弟,是我平生大幸,请随我到寒舍一聚,家中虽然只有一鸡一黍,却是招待贵客之物,两位若不嫌弃,可否与我抵足而卧,畅谈一夜?”
萧逸正求之不得,那崔浩虽然眉毛一皱,但立即舒展开来,无人发现,他也是意兴昂然,当下三人纵声一笑,相携而行。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人行到一处村落旁的一竹林内,绕了几回到了一处,抬眼一看,但见前面竹松环绕,中间有片宽敞之地,四下扎有竹木栅栏,绕成一院。
院中有竹屋数间,西北一折,迳成两排,颇为整洁。院中东首高立一松,空落之地更植了数茎繁花,一丛巴蕉,清幽超然,令人心旷神怡,真想不到竹林间竟有如此一片胜境。
萧逸两人都看得痴了,边走边四处流览,刘裕携着萧逸,和崔浩一起进了竹屋,里面竟整洁异常,但见木桌一张,竹椅数把,北面临壁一连悬了十副字画,俱是青青翠竹,但画中并无题款,显见是屋主自己的作品。
临东墙壁之上,悬了一剑一弓,看来都非凡品。而西北两面各设一案,西案上有兽皮若干,果蔬数架。北案临竹壁放了许多书卷,除此之外,屋内地板乃是平整的木板铺就,整个主房间看起来整洁而又简单。
饶是如此,但能与竹林中结庐而居,静听风撩竹叶,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崔浩四下打量半晌,连连赞叹清雅别致,刘裕道:“兄弟喜欢就好!”
一面延请两人临窗坐了,为两人倒了杯竹叶清茶,随后三人相继落座。
当下三人高谈阔论,天南地北无所不及,远至中原九州上古秘闻,近至南荒三国大事。
及至后来,刘裕问及崔浩为何远游至此,崔浩洒然一笑,道出原委,两人方知他祖籍晋国武城人,乃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自幼喜爱到处游历,素怀任侠之志,不久前听说赵国有武决大会,所以才游历到此。
崔浩也很奇怪,想不到在这王城偏狭之地,一方竹舍之内,竟有这么多卷存书。
当下迳自踱到书案跟前,信手取了一卷,展卷一看:
“剑为短兵,其势险危。疾逾飞电,回旋应规。武节齐声,或合或离。电发星骛,若景若差。兵法攸象,军容是仪。”
却是晋国傅玄的《短兵篇剑俞》第二卷,收起手中书卷,他慨然叹道:“刘兄看来也是爱剑之人,今日虽然并未出手,但剑术绝对不俗,不知师承何人?”
刘裕闻言叹了一声,颇为自嘲地说道:“实不相瞒,我虽然懂得几式剑术,说来本是源自家父,惭愧的是早已荒废多时,如今用得更多的却是一手刀法,毕竟砍柴的时候用得着的是刀法,而不是剑术。”
一言及此,倏转黯然,刘裕心中一阵刺痛,眼中不自觉溢了一眼清泪,踱到东壁摘下那柄鞘色古驳的长剑,拭了一回,又恐崔浩见笑,忙背着两人轻拭了泪水。
刘裕早年因父亲获罪的原因,致使家境过于贫寒,落魄到靠砍柴、种地、打渔和卖草鞋为生,有时为补济家用而去赌博樗蒲。由于一向贫穷,遭乡里人贱视,也无赏识他的人,侍奉双亲,直到父亲与继母相继去世,最后他干脆一个人搬到这竹林之中,结茅而居。
这刻萧逸闻言却早已肃然起敬,凛然惊道:“刘大哥,我们每一个人虽然决定不了我们的出生,但是我们必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凭借刘大哥的一身本领,必然会成为一代英雄。”
两人说到这里,崔浩也忍不住心中讶异,心头一震,这个世上有的人生来就很有富有,有的人生来就很贫穷,有的人一生物质和精神都得到极大的享受和满足,有的人一生都在痛苦和各种折磨中挣扎,虽然很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谁都无法逃避的现实。
而当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改变这种现实,这才是对生活应有的态度。
崔浩听毕,攘臂面色一庄,肃然说道:“想不到刘大哥在家境如此贫苦的条件之下,还能练就当前一身本领,实在是太难得了,小弟今日能结识刘大哥,已是三生有幸,足慰平生了。”
刘裕本已让自己莫要在人前出丑,如今听崔浩一席话,刚平定未久的心清,立即又起波涛,仰天瞑目,眼中倏然坠泪,转过身来,道:“倒是小弟让两位见笑了,兄弟失礼了。”
萧逸也道:“刘大哥过谦了!”
随即便听那崔浩问道:“刘大哥,你武功超群,乃是怀瑾握玉之士,却为何委身竹林清溪呢,以兄弟的才俱,在赵国定能安邦定国,何不出身为仕,以图大志?”
刘裕叹了一声,悠悠地道:“晋赵不两力,我本为晋人,何以仕赵?只可惜晋君无能,累及百万同胞……”
第四七四章 鸡黍之誓
崔浩闻言愈加敬服,萧逸却道:“崔兄弟,刘大哥并非不入朝野,乃是静候时机,想三国大事,三国人为之。刘大哥与我虽不同国,但俱是同族,都有框辅之责,正所谓大义所在,当仁不让,只可惜报国无门,晋君碌碌无为,也只能是望而兴叹。”
刘裕闻言,希心高远,脸色萧萧穆穆,伫立良久,脸上神色一动,倏地上前抓住萧逸的双手,动容道:
“真是知我者萧兄弟是也。如今晋国虽弱,但真正动起刀兵,赵国未必能如愿以偿,他日我或能为国杀敌,但晋国未必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弱得不堪一击。在下虽为庶人之身,犹不敢妄自菲薄,常怀布衣之志!”
萧逸道:“大丈夫既得父母生此有用之身,岂能无志,刘大哥正当如此!”
刘裕眉锋凝郁,神色萧远,飘然轻举地踟躇道:“但我志不在富贵,而在苍生,这也正是当年我父心中的蕴结……”
刘裕之父刘翘,出仕晋国,因晋赵攻伐之战,不幸战败,其后又被几位将军污告,诬陷他通敌卖国,被上代晋君定罪,后来虽然被当代晋君翻案,查出实情而免罪,但木已成舟,难免留下了一身的骂名。
萧逸闻言,心中不由微微一震,双眼突然射出奇光,道:“小弟不才,敢问大哥的布衣之志又是什么?”崔浩闻言,也是点头相询。
“有道是父志不可违,苍生何可欺?我既为晋国子民,当思报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