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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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算题本就是萧月白故意为之,一题都未教过,颜珣聪颖,不过错了一题。
颜珣见萧月白已然将算题放下了,却不言语,还道自己错得离谱,将萧月白气着了,便将右手手掌在萧月白面前摊了开来,道:“我若是做错了,先生尽可以罚我,只望先生勿要动气。”
萧月白见状,指出颜珣做错的那题,又轻轻地拍了下颜珣柔嫩的掌心,笑道:“阿珣,你错了一题,我便打你一下掌心,待用了午膳,你且将这题更正了,若是更正不了,我须得再打一下你的掌心,而旁的惩罚么……”
萧月白停顿了下,以指尖将颜珣的下颌挑起,勾唇笑道:“便罚你以骨里红梅为我束发罢。”
“好罢。”颜珣将适才亲吻间不慎跌落在地的骨里红梅拾起,仔细地拂过,而后生涩地以指为梳将萧月白过腰的墨发拢在一处,盘作发髻,方将骨里红梅簪在其中。
颜珣这发束得粗糙,萧月白却浑不在意,站起身来,牵过颜珣的手,柔声道:“阿珣,我们去用膳罢。”
颜珣手指尖还残留着从萧月白墨发上沾来的微凉,现下被萧月白一握,微凉便褪了干净,反是滚烫起来。
俩人牵着手,走出书房之时,颜珣挣了下,萧月白以为颜珣怕被旁人瞧见了去,便松开了手去,未料想,颜珣的手指竟钻入了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
颜珣所点的西湖牛肉羹、宫保鸡丁、酥炸猪肉丸子以及羊肉白萝卜水饺都不是甚么费功夫的菜色,故而,待俩人一到饭厅,便闻得骆颍道:“殿下,菜已备妥了,可要上菜么?”
颜珣松开萧月白的手,在圆桌前坐了,欢欢喜喜地道:“上菜罢。”
骆颍窥见萧月白与颜珣十指相扣,暗自奇道:殿下怎地这样爱黏着萧先生?
他收起思绪,出了饭厅,去唤厨娘上菜了。
西湖牛肉羹、宫保鸡丁、酥炸猪肉丸子以及羊肉白萝卜水饺陆陆续续送上来了,厨娘又添了一碟子黄金糕与素炒卷心菜,本就算不得大的桌子满满地摆了一桌。
萧月白支着下颌,笑吟吟地道:“阿珣,你要这许多吃食作甚么?怕是用不完罢?”
骆颍传了膳,便处理旁的杂事去了,现下饭厅只颜珣、萧月白俩人。
故而颜珣也不矜持,执起竹箸大快朵颐起来,不过须臾,每一道菜皆少了一小块。
萧月白却不是嗜食之人,他一面望着颜珣,一面慢条斯理地用着膳,口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只能从颜珣大快朵颐的模样中得知吃食的美味。
颜珣一连啃了五个酥炸猪肉丸子,又用了一大碗西湖牛肉羹,这才得空去看萧月白,却隐约听闻萧月白道:“秀色可餐。”
他略略生了羞怯,以沾了油腻的手指扣住萧月白的手腕子,道:“先生才当真是秀色可餐。”
萧月白用另一只手取了一块黄金糕送到颜珣唇边,待颜珣张口咬了,方好整以暇地道:“既然我秀色可餐,那阿珣你以后便就着我的秀色用粗茶淡饭可好?”
听得此言,颜珣一口黄金糕险些噎在喉咙,好容易咽了下去,才以湿漉漉的双目凝望着萧月白道:“纵然先生秀色可餐,我亦须美食果腹。”
颜珣说罢,心头猝然浮起些许忧虑来,遂凑到萧月白耳边,压低声音道:“府中银两可是吃紧?”
“宫中所拨之银两勉强能维持用度,但我私下还有些营生,阿珣你无须担忧。”萧月白含笑道,“我适才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勿要当真。”
“银两当真足够?”颜珣望住萧月白,又将萧月白指尖余下的黄金糕收入腹中。
颜珣之前怕府中银两短缺,不敢要厨娘作甚么荤菜,因今日萧月白要他想吃甚么便让厨娘去做,才要了四个荤菜。
萧月白颔首道:“当真足够了。”
颜珣松开萧月白的手腕子,欢快地吞下一只羊肉白萝卜水饺,又舔了舔唇瓣:“那我今后便可以想吃甚么便让厨娘去做了。”
萧月白闻言,一手探到颜珣小腹,颜珣顿觉小腹莫名生起了热意,片刻后,又听得萧月白笑道:“阿珣,你日日赖床,不会刀枪棍棒,又不事耕作,终日坐在书桌前,倘若想吃甚么便吃甚么,怕是得胖得如同盛大人一般。”
萧月白所提及的盛大人,官不过六品,但因他身材肥胖,曾使得拉马车的马驹还未出一里地,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闻名于京城。
萧月白揉捏了下颜珣的小腹,沉声道:“阿珣,你好似当真有些胖了。”
“胖了?”颜珣苦着脸道,“那我明日起便食素罢,若是胖得如同盛大人一般,我怕先生会嫌弃我。”
“我怎地会嫌弃你?”萧月白心下暗笑,用罢一碗西湖牛肉羹,才坦诚道,“阿珣,你并未发胖,适才是我为了欺负你,才拿盛大人来吓唬你的。”
颜珣瞪了萧月白一眼,气愤地将一碟子酥炸猪肉丸子用尽了,才故作宽容地道:“我大人有大量,便不与先生计较了。”
萧月白做了个揖道:“谢殿下宽宥。”
萧月白说罢,自己却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丽色逼人,仿若寒气散尽,春花骤开。
颜珣以唇轻轻地擦过萧月白嫣红的唇瓣,才继续用膳。
用罢午膳后,颜珣自回书房去将那做错了的算题更正了,而萧月白却是写了一张字条交予陆子昭,并嘱咐陆子昭须得交到那人手中,不得延误。
四日后,用过早膳,颜珣在书房与萧月白对弈,他所执的黑子已被团团围困,他苦思冥想都想不出破解之法。
突地,书房的门却被扣响了。
颜珣道:“进来罢。”
进来的乃是骆颍,骆颍禀告道:“李畴李大人前来宣陛下的密旨。”
密旨?颜珣不由地望了眼萧月白,萧月白抬手覆在颜珣手背上,安抚道:“殿下,无须忧心。”
话音堪堪落地,那李畴已进得了门来,萧月白、颜珣赶忙起身,上前相迎。
李畴望着萧月白、颜珣两人,恭声道:“近来边境匪患难除,怕是得借前辅国大将军师远虏之力方可除尽,陛下令二殿下速将那师远虏寻来,十日为期。”
颜珣心下一惊,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喜怒难辨的模样,淡淡地道:“我听闻那师远虏如今下落不明,只十日怕是……”
李畴笑容可掬地道:“能为陛下办事,乃是殿下之幸事,殿下且尽力罢,十日确实有些为难,但若是二殿下能将此事办妥,陛下定然对二殿下刮目相看。”
颜珣肃然道:“劳李大人回禀父皇,我自当尽力而为。”
李畴宣了密旨,也不逗留,即刻回宫复命去了。
书房门一阖上,萧月白便低首吻住了颜珣的眉心,软声道:“阿珣,这便是我予你的奖赏。”
第70章 承·其二十二
萧月白一吻毕; 将颜珣拉到软榻旁,一并坐下,又将颜珣揽到怀中; 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脊,不紧不缓地道:“阿珣,太子颜玙不足为惧; 陛下因韩婕妤之故; 为废去太子,已着手对付赵家; 兴许中秋之前,便有分晓; 但陛下素日不疼爱你,纵然太子被废,你尚有两位皇弟在; 三殿下颜玘、四殿下颜环都较你得陛下的喜爱; 你恐怕得不到那太子之位。你母妃韩贵妃在你年幼时; 曾百般折磨于你; 想来你也不愿求她为你在陛下耳边吹吹枕边风。
“是以; 你须得在陛下面前有所表现; 尽量博得陛下的欢心,师将军一事; 便是个契机。但你若是做了许多,待陛下时近弥留,仍不念及你的好处; 我们便当真要谋朝篡位了,而谋朝篡位最为紧要的便是五点:其一,军权,只消师将军能返回朝堂,顺利剿除匪患,有师将军之力,应当全国近五成的兵力能为你所用,余下五成则是忠于陛下的慕催年慕将军,三殿下颜玘的母家以及其余零散兵力;其二,钱财,钱财眼下怕是有些棘手,暂且不论;其三,民心,只如何才能做到民心所向,却是困难,造桥铺路是个法子,但所费银两甚多,你我花费不起。不若元宵那日,你我去街头布粥可好?又或许,我们可以造些神迹来,用以证明你乃是紫微星下凡;其四,获得朝中官员的支持,阿珣,你未曾在朝任职,与诸位官员皆无接触,假若特意去接触反是太过惹眼,便暂且按下罢;其五,釜底抽薪,索性除去你俩位皇弟,便再无人可名正言顺地与你争帝位。”
颜珣在萧月白怀中蹭了蹭,仰起首来,吻了下萧月白嫣红的唇瓣,又将那唇瓣舔舐了一番,萧月白还道颜珣要说甚么,未料想,颜珣竟笑道:“先生,你唇上尚有炸响铃的滋味。”
午膳时候有道菜便是炸响铃,那炸响铃是以豆腐皮将肉沫与葱花卷在里头,切成寸段,再进油锅中进行炸制而成,因食用时会发出清脆如响铃的声音,故名炸响铃。
萧月白垂眼望住伏在他怀中的颜珣,一双桃花眼中尽是灼灼桃花,这灼灼桃花霎时又化作瑰丽的雾气,层层叠叠地漫遍双目、浮上眼尾,微翘的眼尾猝然勾起一段惑人风情来。
下一瞬,萧月白的羽睫如蝶翼一般轻轻扇动,启唇笑道:“阿珣,那便劳烦你将我唇上的炸响铃的滋味舔干净可好?”
颜珣登时面颊生红,抱着萧月白腰身的手微微有些发颤,他阖上眼,覆上萧月白的唇瓣,细细地舔舐着沾染在其上的肉气、葱香以及油星子。
萧月白左手搭在颜珣腰侧,右手不由地扯了下铺在软榻上头的软垫子。
颜珣终是将肉气、葱香以及油星子全数舔舐干净了,心里头如同吃了一大盘子炸响铃一般欢快,但萧月白的唇瓣又较那炸响铃好吃上许多。
“先生……”颜珣在萧月白怀中拱了拱,又抬起首来,欢快地笑道,“我好似吃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先生当真是秀色可餐。”
萧月白揉了揉颜珣的额发,提议道:“那今日起,只我一人用山珍海味,阿珣你便待我用完之后,与我接吻,便当作已用过山珍海味了可好?”
颜珣喜欢与萧月白接吻,亦喜欢用山珍海味,若要他在萧月白与山珍海味之间择其一,他自然选萧月白,但要他从今往后,不再用山珍海味,却是为难了。
故而他皱了皱鼻子,又讨好地吻了下萧月白的唇角,方撒娇地道:“先生,先生,我喜欢先生,喜欢与先生接吻,也喜欢用山珍海味,只与先生接吻的话,我的肚子会饿的。”
“阿珣,你方才不是还说与我接吻,好似吃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么?”萧月白莞尔一笑,不再欺负颜珣,松开颜珣站起身来,又道,“阿珣,我们虽已寻到师将军了,但未免让旁人知晓,我们与师将军已有联系,再者为了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我们这便出去寻师将军罢,勿要耽搁了。”
闻言,颜珣下了软榻,由萧月白将衣衫整理了一番,便随萧月白出了门去。
昨日,细碎的落雪转作了鹅毛大雪,今晨,大雪初霁,而今,外头的积雪已没到了小腿,行走艰难。
颜珣与萧月白自顾自地行走着,俩人相距约莫十寸,颜珣忽地以微凉的手指蹭了下萧月白的手背,压低声音道:“劳烦先生费心为我谋划。”
这句话是适才萧月白说罢一席话之时,挤到颜珣喉间的,但因颜珣被萧月白张阖不断的嫣红的唇瓣所惑,一时竟忘了干净,反是下意识地便覆上了那唇瓣。
萧月白目视前方,又暗暗地握了握颜珣的手指,才柔声道:“阿珣,你勿要忘了你曾承诺要在你坐上帝位之时应允我一件事。”
“甚么事?”颜珣的好奇心陡然而生,“先生现下可想好了么?”
当时,萧月白与颜珣尚在宫中,一日,俩人对弈之时,定下了赌注,倘若萧月白输了便要由他去御膳房偷一碟子椰汁千层糕与颜珣吃,而倘若颜珣输了,便要在坐上帝位之时,应允萧月白一件事,萧月白虽然赢了颜珣,却因过于纵容颜珣,待双足痊愈,仍是去御膳房偷了一碟子椰汁千层糕来。
萧月白轻点了下颜珣秀气的鼻尖,轻笑道:“我已想好了,只现下不告诉你。”
“好罢。”颜珣略生委屈地道,“不说便不说罢。”
萧月白又戳了下颜珣稍显圆润的面颊,哄道:“我待会儿买桂花板栗糕与你可好?”
“桂花板栗糕?”颜珣以黝黑的瞳仁水光盈盈地望住萧月白,又扯了下萧月白的衣袂,“我还要糖炒栗子。”
萧月白无奈地道:“阿珣,若是府内当真有一日银两吃紧了,定是被你花在吃食上的银两太多了。”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先生给我买糖炒栗子。”颜珣指了指路边院子里头的一丛藏于皑皑白雪之中的腊梅花道,“先生给我买糖炒栗子,我就折一枝腊梅花赠予先生。”
颜珣说罢,径直去折了腊梅花,只这腊梅花堪堪折下,便有一只毛色乌黑发亮,体型壮硕的看门犬狂吠着冲了出来。
颜珣见状,拔腿便跑,这看门犬追着颜珣出了百余步,好容易才被主人唤了回来。
萧月白匆匆向主人致了歉,才疾步追上颜珣。
颜珣喘着粗气,面颊生红,将那只腊梅递予萧月白,又眼巴巴地望住萧月白道:“先生,你可得记得买糖炒栗子予我吃。”
第71章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