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秀才田园记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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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闽坚完全无所谓,李敏则点头。
族长的家四面青灰色的泥土矮墩似的墙面,穿过了院中的有两人合抱那样粗的长势旺盛的大槐树,之后便是二进门的内院,脚下是石块铺就却整齐排列的石路,因年长日久,走在上面只觉得脚底打滑,抬头朝正对面的屋望去,大开着的广门,飘进鼻间的是缕缕香喷喷的佳肴味道,一时间李敏只觉得仿佛徜徉入了美好的食肆般,浑身的细胞都活络起来。
然儿与志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赵婶儿早已在半路告辞,李敏把那豹子打发回野地中,一时间只有族长带着两个年轻人往自家门而来,“忙了一宿,你们合该也饿了,先吃饱饭,咱们再谈。”
族长扭头朝李敏招呼一声,便拄着拐杖朝着屋走去,屋里面摆着梨花木雕的八仙桌,上面盛放着鲜美流油的美餐一只肥鸡,流着油的猪后腿,各式各样的菜,还有令人垂涎的白米饭。
闽坚吹了声口哨,便大剌剌地跨了进去,李敏一望之下,也觉得自己腹中咆哮着一头狂龙,叫嚣着要吃饭。只是看到族长将手中的褪了色的布巾搁在不远处的案几上,李敏腹中的那股食欲,又像被人迎头甩了一闷棍般,垂颓地败退,他低下头暗暗叹息一声,朝族长拱拱手,“族长,有甚事还是快说吧,敏儿想快些找回李朗。”
自己的亲弟弟在外面生死不明,让他怎么能吃得下饭去?
李敏这话一落,刚才还扬着奕奕兴奋脸的闽坚,也不由地止了步,搔着脑袋晒笑了下。
“老夫与你死去的祖父年岁相当,敏儿你便叫我一声爷爷吧!”族长净了手,让李敏等人也净手,“朗儿是一定要找的,可也得先把肚子喂饱。”
“是李爷爷。”
净了手,李敏等人也随同入了席,看着满桌的丰盛,每一份菜都是热腾腾的,显然是刚出锅,李敏客气而恭敬地问道,“饭菜太多,不若请奶奶也一齐出来用饭?”
“哪有那么多规矩,她睡啦睡啦!”
族长李祺甫闻言一怔,知道李敏看透了自己的想法,当即他也不瞒着了,亲自夹了块肉给这孩子的瓷碗中,看他吃了,这便说道,“你二叔李睦虽然是要出资建河堤,只不过所花的银两实际上却全是你的。敏儿啊,这给乡亲们建河堤是好事,只是可委屈了你。”
今夜李敏的表现,李祺甫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上,猜测着眼前的人今时不同往日,指不定哪天或许还要把李老二所占的家产银子都要回来,如今自己作了主,让李老二吐出些银子来盖河堤,李敏是真心愿意的么?
李敏飞快把那块鸡肉吞下腹,心绪复杂也没尝出甚滋味来,把眼前的一大碗汤都吞下腹中,他草草地解决掉这顿饭,便全神贯注地就会族长的问话。
“这本是李氏宗族的事情,相信二叔也是愿意做的,敏儿又怎会介意呢。非但不介意,还会同二叔一齐,把天然河的河堤建好。”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旁边的闽坚也草草地吃饭了。一大桌菜,两人根本都没怎么动。
李敏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正抹着虬髯,瞪着俩眼睛在旁听。他看到李敏瞧他,顿时咧嘴一笑,李敏这才发现,闽猎户有着一排雪白而可爱的牙齿。
“好!”
李祺甫听到李敏如此有气势的话,也是跟着底气十足地一拍大腿,叫了李卞氏来,也就是他自己的妻子,将那桌饭菜撤下去,旋即上了一桌子的笔墨纸砚。
李敏见之,心里面莫名地怦怦直跳,看到偌大的磨满墨的砚台,再看到已铺上宣纸的桌子,那毛笔比他的指头都粗,可是笔尖却细如尖针。
李敏有些仓皇,不知道族长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
“敏儿啊,我想让你协助我做这次河堤事宜,你是咱们村中惟一的秀才又是宗族的男丁,现在由你写这个告示正合适。”
“要写什么?”李敏看看李祺甫,心想着吃饭是假,写这告示是真啊。
“写你们李家要承办河堤之事,告记全村人。”李祺甫说着,面庞一笑,惹起一缕缕的皱纹,他愈发的神秘兮兮,来到李敏面前,低声且含蓄地告道,“自从你爹李信去了后,你们李家就没个主心骨的人。莫不是以后都要我这把老骨头去给你作主心骨吧?”
李敏听后心中一惊,反应过来后双眸发亮地朝族长看去,心里面翻滚着激动,他没想到自己的愿望会这样容易实现,他仿佛再次看到打猎回来时,里正带着曹横离开,跟着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大半数的沐水村爷们。由此可见,自己在沐水村人的心目中,连个屁都没算。
如今族长要他写这告示,明摆着是送人情予他,提点这建河堤引水灌溉的好事有他一份,沐水村的人哪个会拒绝这种事,哪个还会把他李敏当个屁看?
“李爷爷您……”
李敏实在没想到,族长会这样帮他。
有句话说得好,人走茶凉。
李父死了,李家老大就剩自己三个孤儿寡孩儿的,虽然碍不着谁的事,可也没人有义务帮自己,各人过各人的日子,李敏也没报怨过,嫌村里没人给雪中送炭。世态炎凉,他相信锦上添花,相信雪上加霜,独独不相信雪中送炭这种好事,这世界只有靠自己才行,只是族长的做法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李祺甫笑眯眯地看着李敏,简单道,“若是烂泥,我也不会这样妄费功夫。若是我没看错的话,现在的敏儿,毕竟已不似从前。”
李敏打狼回来后的样子,李祺甫虽年事已老可也没错看,这少年身弱骨瘦,可在这外表的包裹下有一柄铁铮铮的骨气!里正带着曹横与全村的爷们离开时,他正好在黑暗的夜中,看到了李敏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纵然历经百般折磨,都不会退却半步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面,他相信任何人也讨不着便宜。他觉得眼前的敏儿,是可以造诣的。
李祺甫说着朝桌上的宣纸点了点,“往时都是族中的长老拟定,今日我便由着你写啦,你是全村的秀才,莫非还比不上那几个老家伙?快些拟了,我好叫志儿贴出去。”
李敏赶紧点头,抄起狼毫便要下笔,哪知毫尖到了宣纸上点了个墨迹,硬生生止住了李敏犯了愁!
他继承了原主的一切,甚至是连诗经词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这灵魂不是原主的,他画不出原主的笔迹来,更写不透些生僻艰涩的繁体字……灵魂不同了,他又怎么可能写出原主那手漂亮的正楷字呢?
这么多年,他练的汉字次数最多的就只有俩字:李瑾。那是他前世的名字,为了签名使用的。至于其他的方块字,他自认为惨不忍睹。如今却要将这字再拿出来现眼?
“敏儿,怎么了?”
族长诧异地问道,“莫非你是在思考这告示的内容?无妨,想到甚便写甚即可,这毕竟不是应试,村里都是粗人,没有那么多想法地。”
李敏一咬牙,硬着头皮,写了!
直到李敏把写完的一张告示送到族长面前,李祺甫也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三尺长宽的宣纸上,只零星着书就几个字:明日修河堤!落款:李氏宗祠敏。
不过十个字,满满地占据了整张宣纸!
族长大跌眼镜,直瞪着那墨迹还没干的,仿佛爬一样的方块字,他半天没缓过神来。
旁边的闽坚没看出门道来,他是多少识几个字的,但是敏儿写的这些字,好像是他所认识的那几个字的组合体,而且还像垒城墙一样,这些字一路排着队,直到了宣纸的最下方,最后那个字他总算认识了,是个“敏”字。
第37章 猎户喂药去要账
李敏抹了把汗,总算是把这些生僻字画完了!
“敏儿,你这是……”
李祺甫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字体,他觉得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孙少时写的字,可是李敏都是个秀才了,怎么也会——
李敏见之一笑,心里面打鼓,可是脸上却半分羞愧也没,当即就把自己的手给量了出来,“打猎时把蛇兄给咬伤了,这手拿笔都不稳,献丑了爷爷。”
李祺甫一看,李敏左手中的蛇牙印犹在,这伤果然挺重的,可是他纳闷了,伤的是左手,他明明是拿右手写字的,莫非这病把右手也传染了?
“哦呵呵,不丑不丑!”
李祺甫不明就里,但看到李敏磊磊落落的样子,心里面的怀疑也浅止住,这就让了李卞氏整理了家里的屋子,先让李敏住下,有甚事明天一早再说。天晚了闽坚不肯回去,声称要与李敏住一屋,说是要一齐商议救李朗之事。
屋里各有两床被子,李敏简单收拾下自己,便褪了柔软的皮草和衣睡下了,不一会儿就昏昏沉入梦乡。
“敏儿!敏儿!”
闽坚叫了好几声,李敏都没反应,两人的铺榻挨得近,闽坚推了他一把,不知是碰到他哪儿了,听到他“哎哟”一声,这才醒过来。
“闽大哥什么事啊?”
李敏拿手揉揉眼睛,望着黑黑的屋子,空气里面不再飘浮着茅草的味道,六星级酒店的温暖奢华早变成了上上辈子的一缕幽魂,转了转眼珠,知道自己这是在族长家里,旁边正睡着闽坚。
“你怎么睡得这样快?不想想明日怎么去救朗儿?”闽坚浑实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怀疑,又说道,“我怎么发现你这个秀才写得字连个小娃娃都不如,像歪脖子树一样,直接躺地上狗爬一样!你没看族长那脸色,简直跌到粪坑里去了。”
“你是说这事啊?不太清楚呢,可能是被蛇咬的关系吧。”
李敏捂着胸口翻了个身,让自己由仰躺着变成侧身躺着,正好与闽坚脸对脸。
“你胸口怎么了?”闽坚借着暗光看到他的动作,听他声音焉焉的没有精神,担心地问道。
李敏摇了摇头,闭上了眼,“没事。”
自从挨了曹横那一拳,导致自己穿越到这个身体之后,他仰躺着睡觉总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沉得发紧。上次在山里面被众狼围困在树上,他不知怎地就睡过去了,梦见了朗儿满脸是血地看着他,若非胸口紧得喘不上气被憋得惊醒,说不定早掉到树下喂狼了。
李敏闭了闭眼,唇抿成了一字。
闽坚听他这声音飘乎,完全不像在跟族长说话时那样有活力,莫非他先前都是强打精神?心里面暗暗后悔,先前在天然泉的时候该好生看看他伤的。
“若是你困得紧便睡吧,明日晚些起来,养好精神再去找朗儿。”闽坚想起身看看他的身体伤在了哪里,可是试量了几下,都觉得自己没立场,又觉得李敏肯定会拒绝自己,到时候他自己也脸上无光。
“我只是没想到,婶娘得了那木雕去,安稳了生男胎的心,却仍然怀着卖了我们兄弟换银钱的心思,还是我把人想得太良善了啊。”
李敏叹息一声,实在没料到,人心还能险恶到如此地步,看那姜氏的表现,显然是主使者。朗儿从镇子上买回来的一应用具,想必也让姜氏一并弄到他家去了。夜屋中李敏眼睛眯了眯,那些用具最多值个十两银子,明天起早,去李老二家,非要揭他们一层皮!
“哎?你给那姜氏开了生男胎的药了?”闽坚异道,翁隆隆的嗓音高出了两倍,那双精冽虎目跟着瞪到溜圆,朝李敏投去惊悚一瞥。
“我说宫里会有嬷嬷来娘娘庙中祈福,嬷嬷的身上便怀揣着生子的妙方,姜氏便信了。”
李敏声音软软地,时低而弱,半闭着眼睛,仿佛快要睡着了一般。
“娘娘庙里面还有宫中的嬷嬷?我怎么不知道啊?”闽坚奇怪道,望着旁边榻上的少年,墨发泱泱,柔润耿松,发带散开,堆云如瀑。
“不过是哄她玩儿呢,闽坚你还当真了。”李敏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
“这可不好!”闽坚不赞同道,同时伸出健壮的长臂去戳他头发,“你二叔正想要个男娃呢,若是再生个女娃,恐怕你二叔家得乱了套。”
“乱套了正好,他们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家的;如今朗儿被他们搞出去卖了,就是好的了?”
李敏急了蓦地自榻上坐起来,目光凌澈,两道光束剑一般朝闽坚射去。
闽坚讷讷地收了手挠了挠头,硬是没回出这话来,他以前觉得李秀才吃再多苦也是活该!可是现在看到他孤伶伶的一个人,还觉得怪不是滋味的,心里面不自觉地就想跟着他。看他一副单薄样子,若是哪时突然晕倒,连个扶的人都没有。
听到李敏“丝丝”地吸着气,手支在胸口,头发散在身后,身上的被子滑下来,露出了一身的瘦骨。
闽坚“腾”地声跳起来,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