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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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婷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眼珠子都在熠熠发亮:“怎么杀她威风?”却又喃喃:“我早就想整整她了,可是不行啊,三皇嫂不知道,她在父皇面前,可会玩心眼和装弱势了,万一将她弄成什么样,我倒是泄了一口气,她到时倒打一耙,父皇越发不喜欢我!”
“谁说要整她?”云菀沁从胸前挂着的香囊项链内掏出一张叠得很紧很小的牛皮纸,只有指甲壳儿那么一丁点,完全让人察觉不到,便是进宫前搜身也难得搜到,所以很轻易带进来,举起手,夹在指间扬了一扬,“整她的那只凤头鹦,那么可恶,居然敢叫公主蠢货。”
夏侯婷一喜,接过来:“这是什么?”
“公主不是说她每天会去园子遛鸟么,将里面的粉末想办法混进那鸟儿笼子里的虫卵食物里,准得叫那鸟儿腹泻几日,看这畜牲还嚣张不嚣张。”云菀沁唇一撇:“怎么,公主敢不敢?”
夏侯婷从小到大妒恨永嘉,好不容易得了个叫她烦恼跳脚的机会,哪里会放过,连忙将纸包收好了。
“这事儿别叫第三个人知道。”云菀沁笑着提醒。
那是当然!三皇嫂不说她也知道啊。夏侯婷频频点头。
两人又唠嗑了会儿,天已晚,云菀沁离开了公主所。
夏侯婷目送三皇嫂离开的背影,看看这个时辰,接近傍晚,正好那永嘉会提笼子去后园,止不住的笑意蔓出来:“吟雀,走,去后园散散步!”
当日刚刚入夜,永嘉郡主最宠的锥尾凤头鹦吃完鸟食,刚被主子拎回鸾仪殿,就开始泻肚子,连骂人蠢货的力气都减弱了不少。
夏侯婷隔着窗户见着对面跑进跑出的几个宫女,笑得前俯后仰,听说那永嘉郡主焚心似火,还请了个太医去看过那贱嘴的鸟儿。鸟儿不比人,任宫中有再妙手回春的太医,也不管用,太医毕竟不是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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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没完全亮,冬季的早上下了薄薄的雾气,显得街道更加冷清。
花鸟市场。
还没正式开市,市场内没什么客人,开店的铺子也很少,安安静静。
谭老板站在店铺的门外,指示着小工打扫完店外台阶,正要转身进去,却看见身后有个人影从晨雾中疾步走过来,喝了一声:“老板,你上次卖给我的青乌头是不是变质了,还是进的次货?我家的鸟儿一吃,拉了一整夜的肚子!”
谭老板一见来人,就是前些日子来采买了大量青乌头,还害得自己差点儿被理藩院刑拘的婢子,心头一惊,嘴巴上说:“怎么可能,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买。”
巧月也是觉得不大可能,可是凤头鹦分明是吃过饲料才生病的,皱眉将谭老板往里面扯,低声说:“不管怎样,我家那鸟儿拉肚子,你是有经验的,看你这儿有没有药——”本来这段日子不会来的,但是那凤头鹦太娇贵了,禁不起病,又是皇上送的,所以郡主一向经心,万一没养好,或者病死了不好。商议之后,她便趁着天色还没亮,出宫来了鸟市一趟。
巧月的话没说完,店铺四周埋伏了两天的理藩院衙役已经冲了出来,大步跨到巧月面前,团团一围,来了个瓮中捉鳖。
巧月脸色一变,呆住,忽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谭老板为求自保,倒也精明,忙退后三步,抬臂一指巧月:“官爷!不关我的事啊!就是她!初十那天,就是她来我这儿买了大量虫卵!”
☆、第一百五十一章 永嘉之惩
鸾仪殿。
宽敞的前庭中,廊下挂着个手工编造的金丝笼子,笼内的锥尾凤头鹦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窝在旮旯里。
永嘉郡主看了看瓷罐内没动的水和饲料,皱了皱眉。
“郡主别担心,”身边伺候的一名嬷嬷安慰,“巧月姑娘一大早天没亮就出宫去鸟市了,那谭老板是开鸟店的,养宠物经验丰富,一定没问题的。”
永嘉郡主呸一声:“要是得知他胆敢卖次等货,吃坏了我的凤头鹦,我不掀了他的铺子。”说罢,捡起一根五彩长细羽毛,伸进笼子里逗弄了一下鸟。
正在这时,殿门外传来稀里哗啦的嘈杂声,夹杂着宫人的惊慌声与铁靴咚咚踏地声。
嬷嬷见郡主脸色不好,呵斥一声:“哪里来的混账东西,也不知道在吵什么吵!”说着,朝殿外走去查看情况,还没出去,迎头正碰见几名御前禁卫与几个太监进来。
“这里是皇女寝所,你们这是做什么?”嬷嬷一惊,公主所是男子禁地,除了太监,极少有外男进入,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一名御前禁卫拿出腰间令牌,面色严肃:“请永嘉郡主与下官走一趟。”
“放肆东西!你们是找错人吧!”嬷嬷大怒,“永嘉郡主可是溧阳王的嫡亲女儿,是皇上最疼爱的内侄女!你们要带去哪里?来人啊,来人——”扯起喉咙就喊起来。
半天没人呼应。平日站在殿门口值勤站岗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回答道:“嬷嬷仔细看看,他们带着的是皇上那边的令牌呢——”
是皇上要提永嘉郡主?嬷嬷呆住。
被吵闹声引出来的几个皇女远远望了过来,虽然不知道永嘉发生什么事儿,只知道不是好事,本来正在幸灾乐祸,再一听那嬷嬷口出妄言,“皇上最疼爱的内侄女”这话都说出来了,个个气儿不打一处,永嘉是父皇最疼爱的,那她们这一个个亲生的又算什么?
“将那老不要脸的拖下去!耽误了父皇的事受得起么!”夏侯婷一声呵斥。
几个御前禁卫再不迟疑,将那挡住门口的嬷嬷一架,拖走了。
永嘉郡主早听到外面的对话和吵嚷,此刻见禁卫进来,心里有几分猜疑,却仍是摆出不知情,瞪大眼睛:“你们这是做什么,皇上找我有什么事?”
一名主事太监上前:“本月朝廷与大宣通商,准备了对外输出的货物,已经送到了大食使节的驿馆,这事郡主应该知道吧。”
永嘉郡主眼仁儿不易察觉一转,语气稳当:“这是举朝皆知的大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主事太监道:“结果货物中发现了虫卵,郡主又知道吗?”
“岂有此理,”永嘉郡主咬咬唇,红了眼圈,“你们是想说是我做的?”
“奴才可没这么说。”主事太监手一伸,“皇上与一干涉案人员都已经陆续前往议政殿,郡主也请过去一趟。”
永嘉郡主脊背上发了寒意,在皇女们指指点点,充满笑意的目光中,芒刺在背,人生头一次像是犯人一样,被一群太监和禁卫押出了公主所。
——
议政殿,气氛紧张。
宁熙帝坐在上首的蟠龙金丝大靠背圈椅里,下首左边是大食使节夫妇,右边是秦王妃、燕王世宁和理藩院的几名官员。
大殿正中央的放着几个空荡荡的货箱,虽然里面的货物都搬出来了,但已经死掉的虫卵还有些粘黏在木板上。
货箱前面正跪着个被绑住双手的人,背影颤抖着,异常熟悉,不是早上出宫去花鸟市场的巧月又是谁!
永嘉郡主站在殿槛外,吸了口冷气,前方引路的主事太监回头睨她一眼:“郡主,走啊。”
她平定了心绪,扯平裙角,换了副表情,走进去跪下:“永嘉拜见皇伯父。”是一贯天真娇哝的语气,这次还多加了几分惶恐,左右一看,受惊的猫儿一样:“听说皇伯父传召永嘉来,是为了前儿的贸易货物之事,永嘉还吓了一跳……永嘉在鸾仪殿,大半时候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被人扣上了这么大个黑帽子?”
大殿之上,外来使臣都在,明知道是谈正事,还在一口一个皇伯父。
脸皮有够厚,还在恶人先告状!
云菀沁眼皮子一动,不过这永嘉郡主既连兄长都有肖想的意思,脸皮厚也不出奇,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先通知凤九郎,叫他将使节夫妇请进宫。
当了外人的面,这事就得公正透明地办。
宁熙帝纵是想维护,也难出力,永嘉郡主的人情牌也难得打。
两刻之前,宁熙帝看到了出口货物的箱子里生虫,燕王将前后经过一说,又将今早理藩院布下天罗地网刚抓到的巧月带到了御前,虽然巧月死不承认,可所有证据都指向侄女,宁熙帝的脸色已经大变。
可这会儿一见永嘉的言行满满都是委屈和冤枉,宁熙帝又迟疑了,这侄女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在自己面前十分乖巧懂事,就算背着自己有些任性,是另外的性格,可不至于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毁坏朝廷贸易,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宁熙帝实在想不出她的动机,此刻,语气并不那么严厉,只是一抬手:“永嘉你先起身吧。”
永嘉郡主见宁熙帝态度还算温和,心里石头一放,不觉望了一眼云菀沁,十多年的伯侄感情难道还是假的,就凭你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说挑拨就能挑拨?
便是找到那老板,又逮着了巧月,又怎样?只要自己打死不认,能拿自己怎样?
正在这时,使节夫人的目光落在了永嘉郡主身上,浓丽美艳的脸上净是不满:“这个就是投虫的人?”
西洋人说话没什么九弯十八绕,并不委婉。
永嘉郡主脸色一讪,啪得又跪下了,暗中狠掐自己一把手心肉:“永嘉受不得这冤枉,皇伯父为永嘉做主啊!”
宁熙帝望了一眼巧月,皱皱眉。
巧月也大声叫起来:“皇上,燕王,使节大人,使节夫人,奴婢家郡主真的没做那种事啊!”
燕王望向永嘉,开口道:“出口的货箱里发现了虫卵,而那虫卵的数量,恰好和京城花鸟市场内一家铺子前些日子卖出的数量不谋而合,老板谭氏能作证是郡主的婢子去买的,今早这婢子也被我们捉到个正。郡主的殿里养着凤头鹦,为了新鲜,每次去买青乌头都不过买一两天的分量,为什么那次买了那么多?买完后又为什么叮嘱老板不要说出去,否则便封了他的铺子?郡主是想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么?还有,据谭老板说,巧月是初十那日去买的,刚好就在秦王妃将货物派人送去理藩院的前一天。这些巧合,郡主怎么解释?”
永嘉郡主心中飞快盘算着,嘴巴也不落后,抖着唇,死硬抗着:“这个季节,气候冷,能够保存东西,永嘉便打算多买些虫卵回来存着,也免得巧月三天两头跑出宫,至于数量不谋而合,在货物送去理藩院头一天买虫卵……永嘉真不知道啊,天下巧合的事儿多得很,要不然,怎么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呢?永嘉哪里知道就摊上这种倒霉事了?叫那老板不要说出去?否则封铺?这种威胁,那就只有问问巧月了,永嘉可没亲口对那老板说过!便是说了,就这么一句话,又能证明什么呢?”说罢,清泪一颗颗,珍珠似的在巴掌小脸上流淌,皮肤本就养得净白细嫩,不沾风尘,此刻更是我见犹怜。
哟,脑子倒还灵清着呢,嘴巴也是能言善辩。
云菀沁嘴一弯,忽然开腔,声音在大殿上袅绕着:“那郡主买回来的那么多青乌头呢,存在哪里了?公主所的冰窖吗?这事还不好办?去看看就能证明郡主的清白了,来人啊,去找——”
永嘉郡主见侍卫抬腿要出殿去查,急了,一指巧月,阻道:“——巧月那日去冰窖放虫卵时,半路不小心摔在地上,虫卵细细密密,怎么好捡?又沾了灰泥,干脆都倒了!”
云菀沁面上笑意更盛,充满了耐人寻味的意思:“郡主忘记了公主所里面根本就没有冰窖吗?怎么我随口一说,郡主就还真的放在公主所的冰窖了呢?”
燕王一击掌,哈哈笑起来,理藩院的几个官员也都忍俊不禁,倒是看见宁熙帝脸色更沉,个个才屏住了笑意。
永嘉郡主身子一颤,她这是给自己下套子!
轻喘几口,永嘉郡主又不动声色,用袖子擦擦泪:“我的意思是,巧月去宫里的冰窖放虫卵时,不小心打翻了。”
巧月帮着主子说话:“是,是奴婢去放青乌头时一时慌张,打翻了,后来全部都倒了。”
云菀沁手搭在身边小几上,轻叩指尖,含笑:“噢。郡主身上的巧合,还真是一件接一件啊。”
永嘉郡主挺了挺胸,冷笑一声,这次总算轮到自己反驳了:“统统都是一些不确凿的疑点,若这样就能定我的罪,那大宣的律法也太儿戏了!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那双,既然货箱里有虫,秦王妃至少也得找出我去放虫子的证据吧?你如今提出来的全都是一些不疼不痒的推断,根本就不是直接证据!”
云菀沁淡淡看着她,凝神不动。
呵,装什么冷静,肚子里只怕早就没后招了!不然早就拿出来了!
这会儿不打翻她,还等什么时候?
永嘉郡主捻起盘踞在地上的裙角两边,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笑着:“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