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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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里,几天下来,慕容泰日日躺在床上,吊着腿哀嚎。
那一脚踢得很重,造成粉碎性的骨折,加上折了腿之后,拖了许久才接骨,耽误了会儿,大夫复诊时,他偶然听说,那左腿就算好了,只怕也会有些跛,心里更是凉了一大片。
这次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叫慕容泰没想到的是,更叫他震悚的还在后面,过了几天,断骨的疼痛勉强好了些,可他觉得身体的别处开始产生异样。
见不得人的私密地瘙痒难捱,用手抓几下才能缓解,可慢慢的,就算抓挠也不起作用了,断续还有异臭味。
一开始是画扇发现不对劲的,每日给二少擦完身子后,铜盆里的水有些浑浊略黄,还掺着血丝,这天换洗时,发现症状又严重了,画扇想去叫大夫,却被二少喝止住了。
慕容泰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在确定后,当时就傻了眼,这是那两名低贱妓子传染给自己的花柳!
这病在嫖客中的名声如狼似虎,人人避之不及,一旦得了,再不能行那些欢愉事,是终生不治之症,只会越来越厉害,最后全身流脓,连人都见不了!
夏侯世廷!竟这般的毒辣!
慕容泰尽量平静下来,叫画扇去叫了个密医上门,密医查看之后,确诊了,果真就是花柳的初期症状。他当场便失魂落魄,画扇也是心惊肉跳,只能隔几天就偷偷去拿药回来给二少敷擦。
邢氏哪里知道孙儿染了这病,几次上门见他精神不振,恍恍惚惚的,只当是骨折还没好的缘故,还悉心安慰:“……今后一定会给你寻求些名医,治好腿上的伤,还有,老侯爷那边,奶奶也在松动,这几天他语气软多了,再过几天只怕就没事儿了。等这事儿淡了,一切恢复以前。”
慕容泰却是听得欲哭无泪,还怎么能恢复以前!
自从那天慕容泰被老侯爷暴打,长房那边的慕容安便盯在了眼里,这些年堂弟凭借着祖母的偏爱,一直拦着自己坐不上世子位,如今这样的好机会,怎么会不关注?盯了几天,发现那画扇经常出去拿药,慕容安心生怀疑,派贴身小厮故意跟画扇撞了一面,抓了一帖药,回来找大夫一瞧,知道了是治什么的药。
长房这边的小厮大喜,大公子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位,却因侯爷夫人偏心,老侯爷不作为,忍辱了多年,一捋袖子就要去找侯爷,慕容安考虑过后,却不动声色,暂时阻止了,叫小厮先将这风声传到外面去,告发倒是没问题,只是万一祖父祖母要压下来,岂不是白费了这次机会。
在慕容安的刻意放风下,归德侯府二少逛窑子,染了花柳脏病的事儿,在偌大的邺京,范围由小到大地传了起来。
慕容泰得了不治脏病的风声,自家人不知道,反倒是从府邸外传进家门,慕容老侯爷这一次,真的是大发雷霆,将府上的大夫去一看,确凿了传言不假,登时就气得瘫软在圈椅内。
若说之前拳打脚踢,老侯爷还算是对慕容泰抱着点儿希望,如今却是连打这孙子的心的意思都没了,彻底地对慕容泰死了心,邢氏也是错愕地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眼睁睁瞧着侯爷将爱孙遗弃在府上西北院落的小黑房内,连画扇都打发到了边上,只留个瘸腿豁牙的老家人住在黑房旁边的耳房,负责看着,不施药,不请大夫,每日只给两餐暂且吊着他的性命,看样子,侯爷是由着他自生自灭,免得就这么死了叫外人说侯府心狠。
自此,每天晚上,侯府下人都能听到西北小院那边传来压得低低的呼痛声,宛如负伤的野兽在巢穴里惨叫,到了天光一亮,又见那瘸腿老家人一盆黄水接着一盆黄水地往外倒,熏得西北小院旁的一圈地儿草都不长了。
*
云府。
慕容泰的事穿得京城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云家。
府上各人心思不一。
正好是晚饭时候,云玄昶吃了慕容老侯爷的瘪一直就没全消,听后大笑:“我就说了,他家那个二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吧!上次居然还有脸到我家中重新提亲事?将我一个女儿要去当了小妾,居然还想要另一个女儿当妻?我呸!”
怜娘在旁边也是跟着笑:“老爷最是明察睿智了。妾身也这么觉着,既已经断了的亲事,就如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再次收回呢?”云家规矩,妾室不上饭桌,一般在旁边侍立,等主子用完,得了话儿,才上桌子用饭,如今云玄昶升了尚书,生怕被人说自己寒门出身不拘小节,更是重视家规,可怜娘打从那日从寺回来,日日都是上桌吃的,今儿也不例外,童氏也没说什么。
云菀沁也在旁边,听了不禁筷子一顿,睨了爹一眼,睿智?睿智个屁!上次差点儿就要把自己又送给慕容泰一次了,怜娘就不必提,收了四千两白银狂扇枕头风呢,想着,她不觉眼神一沉,望住怜娘,温婉笑道:“噢,对了,上次不是说找一天去祠堂边,跟母亲说婚礼的事儿么?我都准备好了,二姨娘明儿就随我过去吧。”
怜娘不知道为什么云菀沁这回将家务分给自己,她跟那蕙兰不是走的还挺亲近么,嫁妆的事儿都是蕙兰处理的,这次去白氏那儿,应该也会叫蕙兰陪伴啊,怎会落到自己头上?后来想来想去,怜娘终究释然了,自己因为那高僧的金口玉言成了后院红人,连原先被自己气病的老太太眼下对自己的态度都好了,这大姑娘,马上就要出嫁,何必跟自己闹开?况且还有个同胞弟弟留在娘家呢,不怕自己日后生了儿子得了势,公报私仇么,难道…她是借这个机会,暗示跟自己谈和?
如今听云菀沁客客气气,怜娘心中的猜测也笃定了许多,声音扬高了几分,夹一块肥美的回锅肉片放自己碗里:“妾身见大姑娘几天都没来派人喊妾身,还以为大姑娘又临时改了主意,另外择了人选呢,既然大姑娘交代下来了,那明儿妾身便陪大姑娘去。”
云菀沁见她这阵子因为抬了身价的缘故,更加拿她自个儿当个主子,面色不动,只笑得愈是灿烂:“怎么会改人选?这几天没叫二姨娘,是因为我在准备东西,母亲小产后就去了佛室,我听伺候的阿桃说,她身子一向不大好,三天两头病,面黄肌瘦,既然这次要和爹一块儿主婚,肯定要提前调理一下,免得到时失礼于众人,我准备了些补品,到时一同捎过去。”童氏点点头:“还是沁姐儿周道。”
几人吃过饭,各自回了屋子。
云菀沁和初夏回了盈福院,将明儿要一起带去白氏那里的药膳拿了出来,事先先用保温的食盒装好。
这是云菀沁花了几天功夫调制好的,汁液浓稠配上气味幽香,提炼自六种中草药,闻着让人舒心而清爽。
第二天,云菀沁早起,与怜娘汇合,一块儿去了白雪惠住的祠堂边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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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送千金汤,云二暴死
云菀沁和怜娘携着初夏、冬姐到了家祠后面。
打从云玄昶升职,府邸重新扩大修缮后,西北角的祠堂就更是偏离正院,一行人的脚步声打破了许久没人气的沉寂角落。
黑褐色窄小油腻的屋顶,漆色斑驳的粗木门扉,门口两爿小菜地,种着些小菜,供给居住在这人的人一日三餐,院子角落的地方放着个脚盆,里面是还没清洗的碗盘,水上飘着一抹油花子,另一边架着个脏兮兮的竹竿子,晾晒着几件女子换洗下来的冬衣,已经是三九的气候了,袄子却是夹棉的单层袄子,颜色脏兮兮的,还有几件棉絮都跑了出来。
门缝中飘出些檀香气,衬得孤寂凄凉,若不是知道这里在尚书府的西北一隅,还以为是哪个荒郊野外的尼姑寺。
几人在门前停下来,唯一一点儿动静消失,空气几乎静置。
怜娘望着门扉,自己进门时,这个夫人就已经打入冷宫,虽然没机会正式打过照面,可今儿看这环境,一个年华正盛的妇人长期被关在在这种地方,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话说回来,要不是她进去了,指不定也没自己进云家的机会,想着,她心头像是湖水里丢进了石头,泛起了涟漪,嘴角不禁微微一挑,添了几分蔑意,若是自己坐正室的位置,又岂会像白氏一样,把自己个儿弄成这个地步?愚蠢。
冬姐见自家姨娘停步不前,盯着破败房间神色复杂,只当是头一次见白氏紧张了,凑拢在她耳边摇晃着的紫兰玉蝴蝶耳坠子边,安抚:”二姨娘放心,咱们这位夫人如今不过是挂个名义罢了,还没您威风呢,您怕她作甚。”
云菀沁看着怜娘,入冬换季以后她衣柜和珠宝匣里的都换上了好货色,月例说起来与方姨娘和蕙兰一样,可爹总是时不时明里暗里给她塞好货色,也由她带着冬姐上街去那些名店豪铺里购置女人家用品,付银子时全都记在他的账上。
那日从佛寺回来后,爹就更是将怜娘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听蕙兰私下说,连白雪惠攒下本来给云菀霏陪嫁用的一个珠宝匣子都给了她。
今日的怜娘身着百蝶穿花银红洋缎窄袄,下身搭一件月白软缎绣玉兰百褶长裙,还未生育过的杨柳小纤腰上系一条宝蓝如意丝绦,头脸上的发饰就更是耀人眼目,——也正合云菀沁的心意。
门声嘎吱一响,阿桃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还跟以前一样结结巴巴,笨手拙脚,将大姑娘和二姨娘迎了进去。
屋子的环境,比两人想象中的还要差,是个小单间儿,只有一张靠墙的窄床,被毯薄旧,中间有一张吃饭的木头四脚桌,一张凳子,朝北的墙壁边打了个神龛,供着个菩萨尊相,前面的香炉插着几根香。
室内檀香袅绕,却仍是压不下一股坟茔似的死寂味儿。
白雪惠绾着个低髻,头脸上没有一点饰物,身着一件粗绫布夹袄,因为在这儿居住,刷洗不是很方便,衣裳是深色,衬得人就跟个老妪一样,此刻从神龛前的蒲团上站了起来,面朝云菀沁,努力挤出笑,显得有些卑躬屈膝:
”大姑娘来了,阿桃,还不拿张凳子。”
估计是因为长期饮食不善,营养不均,又加上小产后一直没好生调养,白雪惠说话力气显得异常低微虚弱,早就没了昔日的气势,更好像忘记了最后一次见到云菀沁时的诅咒。
阿桃搬了凳子,云菀沁坐了下来,白雪惠将那目光移向后面,只见后面的女子不过是十五六,正当鲜花初绽的妙龄,打扮得水灵娇俏,五官和神色虽然是乖巧柔顺,可细细看,眉目间却酝酿着浮躁与狐媚,典型的姨娘模样儿。
不用说,这个便是老爷后来纳进来的瘦马,听说有三名,除了一名没福分,发卖出去,剩下两名都提拔成了姨娘,而这个,想必就是两个当中得老爷宠爱的那一名了。
白雪惠蒙着一层死灰的眸子一闪,咳了两声,用素白帕子挡住嘴儿,脸上没什么表情。
云菀沁见白氏的目光越过自己,不易察觉地盯住怜娘,嘴角微微一扬:“今儿跟我一块儿来探视母亲的,便是家中新晋的二姨娘,母亲应该还没来得及见过吧,这次同我一块儿来为母亲讲解婚礼事宜,也算是帮我筹备婚事,”说着转过头,“二姨娘,还不跟夫人打声招呼。”
白雪惠笑意微微一凝,这姨娘才来云家几天,就能跟着嫡出小姐一块儿操劳大婚之事,自己当姨娘风头正盛时,也只能缩在老爷背后,做好小妾暖床的本分而已,中馈之事哪里容得自己插手,等许氏死了,才开始有机会打理家务。
云菀沁将继母的反应尽收眼底,又瞟向怜娘。
怜娘见那白氏颊凹骨凸,瘦成了一把骨头,看起来驯服而温顺,估计是被关成了绵羊,更是松了一口气,论年纪,自己含苞待放,她已近徐娘半老,论姿色,看她的五官倒是个美人模子,却被小产和如今的环境消磨得差不多了,面黄肌瘦,秀发干枯,十分萎靡。
连云菀沁都说的是”打声招呼“,岂不更是说明了这白氏的地位?
怜娘心底放松,轻摆着窈窕腰肢,倾身上前,一双柔眸凝着面前瘦弱的少妇,语气是一贯的柔似水,可目中却含着几分轻慢:”婢妾怜娘,还是头一次见夫人,夫人有礼了。“虽说是个被老太太和老爷嫌弃的废妻,但好歹还是有个尚书夫人的名义,怜娘觉得自己这样,已经算是给了她面子。
连个基本礼都没行,有什么礼?白雪惠淡淡看着这姨娘的,面色仍旧是波澜无痕,没有分毫的妒意和生气,末了,温温笑道:”阿桃,既二姨娘来了,还不也赶紧拿个椅子来。“
屋子里只有一张凳子,已经被云菀沁坐了,阿桃去外面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