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同人)瓶儿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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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姨:“你养好身子,把官哥儿抱过来教养,府里也不算没了支撑。”
吴月娘:“大嫂也是这样同我说,可那边……六娘还在呢!也不知她愿不愿意。”
“你说的什么话!”吴大姨说,“她一个小妾,生死都在正妻手里。她若是识趣,就退后一步。若不识趣,随手卖了,省得官哥儿长大和你不亲。”
吴月娘神色犹豫。
吴大姨又道:“孩子都是和亲娘最亲,只有亲娘没了,他才跟从小对他好的人亲。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吴月娘心思疾闪,好半晌才道:“老爷之前把她的婚书交给她了,我拿什么去卖她?”
吴大姨掩着嘴笑:“你们家老爷也真是……不要紧,老爷毕竟没咽气,烟火情还有三分。再说,你大哥做着官,疏通一下,补办一份婚书不成问题。”
吴月娘松了一口气,有了指望,脸色忽地红润起来。
吴大姨:“听说,那六娘可有一份好家当。到时卖了她,她的财产都是你的。只要钱在你手上,你还怕官哥儿长大不听话?”
月娘忽然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吴大姨赶紧捧茶杯给她,月娘接过来,好容易压住了咳嗽,眼里一片阴冷,道:“老爷以前最疼她,好的东西尽往她屋里搬。”
吴大姨轻轻替她拍背。
月娘:“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穷官家的女儿,比不得六娘见的世面多,好东西多。她刚一进府,就拿了九两重的黄金给我,说让我去打一套头面。呵呵,她当我是要饭的呢!动不动就拿内造珠钗和我们分,说得好听,什么‘姐姐们都没有,只我有,我不好带出来的,不如和姐姐们分,我们一人一个。’好阔气!跟打赏丫头似的!”
吴大姨知道这个妹妹自尊心极强,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不稀罕你倒是拿出来送我啊,我稀罕。
吴大姨看她仍一脸怒火,怕她气坏了身子,岔开话题道:“听说三娘也有一份好家当。”
月娘摇摇头,道:“玉楼一向对我恭敬,再者,老爷也没多宠她,一月里去不了她那里两回,倒也没碍着我的眼。”
吴大姨提醒道:“你们府上的五娘可不是个本份的,你得防着她。”
月娘淡淡道:“防什么,等老爷死了,我把她卖出去就清静了。”
西门庆连愤怒都忘记了,像第一次认识月娘似的,吃惊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淡淡de茶香味】、【佳宝宝】、【海镂空】的营养液。
多谢【亥猪】、【追风筝的小笨蛋】投的地雷~
☆、第 71 章
西门庆自认; 他对正妻一向是很尊敬的; 脸面也给得足足的。
赚回来的银钱全交给月娘保管; 就连李瓶儿的嫁妆; 也由着她收在自己手里。金莲几次和她斗气; 也以他歇在上房,过后金莲来赔罪而告终。
他不太明白; 一向在他面前端庄大方; 行事有度; 温驯恭敬的吴月娘; 在私底下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他那样握着她的手,恳切地跟她说自己的遗言:全家人都在一处,好好守着这个家,莫要分散了。
月娘虽然哭得不能自已,还是点头应了。
他还没咽气; 她就迫不及待地谋划起如何卖掉六娘,拆散这个家?
她想把六娘卖去哪?将来官哥儿长大; 知道了,还不得和她离心?
西门庆头一次觉得吴月娘愚蠢至极。
不; 不只她蠢; 我自己不也一样很蠢吗?
不; 不,我甚至比她更蠢。
枉我自诩风流潇洒,在女人堆中游刃有余,没想到; 连身边的女人都没看清楚过。
吴月娘披着端庄贤惠的假面具,满嘴夫纲,实则比谁都自私无情。
金莲……算了,她本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若不然,当初他怎能勾搭上她?
令他气愤的是,他还没咽气呢,满府里的牛鬼蛇神全跑出来了,个个都在找后路。
潘金莲是身体出轨,而吴月娘则是精神的背叛,这两个,哪一个情节更严重?
西门庆只用了一瞬,就确认自己更恨吴月娘。
月娘和金莲在他心里的定位不一样。
想当初,他本打算和金莲春风几度就够了,没真心想过要将她接进府。后来事情起了变化,这才不得不接她进来。
金莲容貌好,又对他百般奉承,当成个玩意儿养在府里也不错。说实话,他在金莲身上花的钱,还没有在妓院洒的多。
而吴月娘呢?
平时端着一副端庄的面孔,就连劝他少饮酒少去妓|院也是点到即止,并不曾真的拦着他去。
她既让西门庆感受到了她对他的关怀,又不会死缠烂打,只在嘴上那么一说,他爱去哪儿都由着他去。
往常,她这样的行为,令西门庆觉得非常舒适。
现如今,他感受到的则全是虚情假意。
这就是他的正妻,满府里除了他之外,权利最大的一个人。
对丈夫真正恭驯的女人,会将丈夫的遗言不当一回事吗?
她在乎的,始终只有她正妻的地位,以及西门庆赚回来的银子有没有交给她。至于别的,她略提醒一声,表示自己尽了义务,就没其它的了。
她恨李瓶儿,因为六娘不仅有钱,还有儿子。这对月娘的正妻地位是一种极大的威胁。
所以,哪怕李瓶儿一进府就百般讨好她,处处示弱,她还是不肯放下心结,甚至不惜赶尽杀绝。
吴月娘和吴大姨还在小声说话,西门庆已没了观看的欲望。
他昏昏沉沉地飘出上房,不知不觉间竟来到李瓶儿的院子里。
院门关得紧紧的,西门庆穿门而过,径直进了里间。
里间炕上,李瓶儿正搂着官哥儿说话,绣春则在床榻上铺被子,她打算夜里就歇在这。
李瓶儿问绣春:“榻上凉不凉?要不,你来炕上,我们三个挤着睡。”
绣春憨憨一笑:“不凉,我垫了两层棉被呢!离六娘近一点,我才不害怕。”
李瓶儿道:“你们这些人呀,就是想太多。别说老爷还没断气,就算他真的断气了,这府里都是自己人,他的英魂怎么会吓自己人?可见,这全是你们臆想出来的,俗称自己吓自己。”
绣春傻笑道:“绣夏和绣秋也挤在一起睡。”
李瓶儿:“随你们吧,反正是冬天,挤着睡还暖和。”
西门庆飘进里间,直盯着官哥儿。
这个孩子,在前世过早夭折,这世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话说回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又何尝不是奇迹?
他直勾勾地看着官哥儿,虽然他稀罕儿子,但绝不会要来历不明的野种。
想当初,他是八月初头那几天,找了两个混混去找蒋竹山的麻烦,然后设计陷害他吃了一场官司。
等蒋竹山从李瓶儿那里拿钱了结这场官司,一出来,李瓶儿就将其赶走。
后来,自己在八月二十日将她迎进府里做小妾。
先前一直照顾李瓶儿的冯妈妈,是一个极好收买的人。只要有银子,她连主子床上的事情都肯往外倒。
西门庆私下找过她,打听了李瓶儿的一切。
得知李瓶儿和蒋竹山好了不到一个月,因那厮腰腿无力,早就被瓶儿赶到外间独睡。
他娶了瓶儿进府,因仍在生气,先晾了她三天,然后才合好。
合好了没两天,月底的时候,瓶儿来了月事,所以那几天他只好歇在别处。
他之所以能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当时正稀罕瓶儿,暗恨她的小日子来得不是时候。不得已,他去了金莲屋里,又惹了金莲一桶酸醋,这才记忆犹新。
至于潘金莲在后院说的那些闲话,他从没放在心上。
那只不过是女人堆之间的闲话,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对着一大堆女人解释瓶儿的月事问题吧?
以往,他只当后院是个歇息的地方。
她们伺候得舒坦了,他就在后院多呆几天。若相互斗气,惹他不高兴,他就避出去。
他从没想过要解决女人间的争风吃醋,甚至还隐隐自得。一个大男人,享受着女人们的争宠就好了,整天泡在女人间的勾心斗角里做什么?他没那闲功夫。
现在想想,还真不能这样办!
不错,后院是他歇息的地方,是能让他放松安心的窝。
自己的窝当然得看紧了,如果放任不管,毒蛇毒蝎子溜进来,躲在草堆里,一时不慎就会被刺几下,让你立时没了性命。
这不正是自己前世的死法吗?
死得那么窝囊,那么不堪。
西门庆盯着官哥儿,神思飘远,越想眉头皱得越紧,脸上露出一股浓浓的恨意。
官哥儿年纪小,两岁未到,说话都不利索,但他能看见西门庆。
他模糊认得这个是自己的爹,既像又不像,因为以前他的爹不会这么凶巴巴,要吃人似的看着他。
官哥儿迷糊了,呆呆地盯着看了一阵,开始感到害怕。
绣春见官哥儿一直盯着空无一人的墙角看,便笑嘻嘻问:“官哥儿,看什么呢?”
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
官哥儿听见绣春喊他,急忙扭头找到李瓶儿,扑进她怀里哭闹起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李瓶儿把他抱起来哄。
绣春跟着凑过去:“是饿了还是渴了?还是想尿尿?”
官哥儿越哭越大声,李瓶儿哄不住,只好抱着他下床,带他去净房。
官哥儿进了净房看不到西门庆,立马止住哭声,还在桶里尿了几滴。
李瓶儿抱他回里间,西门庆还杵在墙角,官哥儿一见又大哭起来。
侧间的绣夏和绣秋听见哭声,一起走出来,一个倒茶,一个端点心,一起哄他。
官哥儿不吃也不喝,只用小手指着西门庆站的方向,号陶大哭:“怕,怕!”
众人看向官哥儿手指的方向,那里什么也没有,都感到莫名其妙。再细细一想,忍不住俱都心里发寒。
绣春这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嗓子,躲到李瓶儿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整个人抖成一团。
绣秋面无血色,也奔到李瓶儿身边,紧紧挨着她。
绣夏虽然稳重,但她此时明显也被吓倒了,只见她脸色苍白,一副快要站不稳的样子。
几个丫头都围在李瓶儿身边,李瓶儿双腿打颤,脊梁骨泛起一股凉意。
这样的恐怖鬼怪故事,从小到大,她不知听过多少。
“什、什么东西?”李瓶儿问身边的绣夏,“会不会是老鼠从墙角溜过,所以官哥儿看到才害怕?”
绣夏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屋里可干净了,不可能有老鼠。”
如果屋里真出现老鼠,这就是丫头的责任了,说明她们打扫卫生时没有用心。绣夏敢拍着胸口保证,她们这几个丫头干活最是用心,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疏漏。
绣春声如蚊呐,很怕会惊动看不见的那个东西:“明天请神婆来看看。”
绣秋:“现在怎么办呢?我去拿菜刀?听、听说用刀砍一下就好了。”
绣春哭丧着一张脸,紧紧扯着李瓶儿的衣袖:“六、六娘,我想回庄子!”
“我……我也想啊。”李瓶儿并不比她们好很多。
在官哥儿持续的哭闹中,几个人吓成了一团。
西门庆哭笑不得,见这几个女人抖成了筛子,有心想安慰一下,又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最好的办法是他离开这里,可是他舍不得儿子。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醒转,若真的好不了了,现在能多看一眼就是一眼。
官哥儿还在哭闹,李瓶儿抱着轻拍,硬着头皮对空无一人的墙角说:“谁、谁在那儿?”
李瓶儿嘴唇发抖,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完这一番话,又扭头对绣春说:“要不,我们明天就回庄子上去吧?府里太可怕了。”
官哥儿扭头看了一下西门庆站着的方向,半黑半灰的那团人影正紧绷着一张脸,他又嚎了一声,把头埋进李瓶儿的怀里。
西门庆心里一冷,见她还嫌弃着自己府里,到底舍不得儿子嚎哭,慢慢飘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李瓶儿把官哥儿从自己怀里拔出来,哄他:“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不哭哦!”
官哥儿先四处看了看,见真的没了,这才不哭。
这下,连绣夏和绣秋也不敢去侧间睡觉,她们在李瓶儿的炕前打了地铺,好在屋里烧得暖和,倒也冻不着。
次日,六娘的小院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件事情,不知被谁给传了出去。传得活灵活现,有眉有眼,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秋菊道:“你们没听见,昨夜六娘院里吵闹了半夜,官哥儿更是扯着嗓子大哭。”
李娇儿房中的丫头夏花道:“官哥儿病了?唉,老爷和大娘本就在养病,再添个官哥儿,府里走了什么背运?”
孙雪娥房里的翠儿道:“官哥儿没病,背运确实有。天才亮,绣春就走来问我借多余的菜刀,说要放在她屋里。我就奇怪了,她拿把菜刀放屋里要干嘛?”
夏花道:“菜刀有什么用?还是得找吴神仙来看看才好。”
翠儿点头:“就是,问他讨张神符,比一万把菜刀还好使。”
秋菊听得似懂非懂,问道:“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官哥儿生病该找太医啊,找吴神仙有什么用?”
夏花在她脑门上狠狠点了一下,道:“傻子!哪里是病?这是老爷……”她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悄悄说道,“是老爷舍不得走呢,魂灵还在府里来回走动。”
“哇!”秋菊尖叫一声,抱着胸跳开一步,“你们……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