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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危险游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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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Elvin Man上钩了:“好吧好吧,如果只是吃饭呢,嘿,宝贝,别急着拒绝。”
ROUND ONE,宁奕胜:“要是你能停止这种肉麻兮兮的称呼,我倒是知道一个不错的中餐厅。”


第31章 (下)
宁奕说的餐厅,隐在一片老街中,在一爿风锈的铁窗户下,新生出一个香气袅绕的小世界。
服务生一眼就认出了宁奕,十分热情的带路,临饭点前,店堂里已经座无虚席:“坐这个位置可以么?”是个过道上添出来的小台子,前后空间倒很富裕。
宁奕往琉璃玻璃下靠窗的小桌贪恋地看了看,拉开椅子坐了下:“就这儿吧。”
上的是金汤的海蟹,泡白色的米粉,两只蟹螯耀武扬威地张爪,连眼睛都是活生生的黑。
宁奕剔蟹肉的手灵巧,转眼盛了一小碗,送到Elvin Man的碟子里:“先别吃雪糕了,你左手边放的是米醋,要是吃得惯的话,可以加一点。”
舌头上还沾染桂花香气,Elvin Man就等不及了,宁奕看他西方人宽大的手指捏个小小的醋壶,倒酒一样收不住,干脆拿自己的跟他换了:“几滴就好。”
Elvin Man吃了一口鲜,眉毛都眯起来:“WOW……”他毫不吝啬美食带给他的冲击,小孩子般闪烁眼睛,“这个叫什么?”
“鸡油花雕蒸花蟹。”宁奕放下一个完整的空蟹钳,在放了柠檬片的水碗过了过手。
“鸡油……?”
Elvin Man被震撼了,像很多西方人一样,东方的食物对他们来讲有一种近乎云屯雾集的神秘,这些黑眼睛太擅长从一种俗得无法描绘的食材中找到灵魂最渴求的滋味,就好像眼前的东方美人,仅用他的一双手,就完美分解了对他来说堪称难题的螃蟹。
“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Elvin Man的目光从宁奕的手指游到他的嘴唇,“你的这里,沾到了……”
宁奕用拇指抹:“这儿么?”
长手臂伸过来,食指划火柴似的在宁奕一边的嘴角上打了个勾:“这里。”鲜甜的汁水顺着指头被Elvin Man舔进嘴里,跟吃什么好东西似的吮着,他风流的笑了。
这笑容是不太过分的,让人看了能将埋怨的话忘记,Elvin Man很会把握分寸,在宁奕的脸色变化前,自己找了个台阶:“你经常来这间餐厅?”他问,“这里的人,和你很熟的样子。”宁奕只是同他们点点头,道了一句老样子,菜就陆续送上桌。
其实也不是熟,只是店员好记性,把他爱吃的菜色记得清清楚楚,其实哪次也不是他点的。
“来过几次。”宁奕避重就轻。
“咔哒”——筷子在筷架上搁下:“你有心事?”比起眼前无法理解却觉得好吃的食物,宁奕脸上的神情Elvin Man倒是熟悉的,那是一种为爱伤透了神的躲避,像一束蔷薇被雨打横,却依旧昂着精致的花蕊,将所有泥泞都藏在足下。
可偏偏,这样的心事是动人的。
“你和你的……男朋友,还好么?”Elvin Man突然想拨开蔷薇带刺的花梗,踏一踏浓荫的叶瓣下,宁奕力图掩饰的不堪,“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根本不待对方回答,Elvin Man便像一个守护多时的情郎一样亟不可待地表白:“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我是他,任何理由都不能令我放弃你。”
宁奕本该是愤怒了,为他一眼被揭穿的感情,可Elvin Man盛大的热情又让他从骨子里觉得好笑:“你会么?”宁奕带着如雾般浅淡的笑容,轻轻看他。
轻巧,却如钉。
Elvin Man知道他不信,无所谓地耸耸肩:“别这么看我,搞的好像我不明白爱是什么。”他很大方,也很直接,“我也爱过人,我懂那种感觉,着了魔一样,你说的想的都不是你自己控制的了,多风趣的句子到了你嘴里都透出一股傻气,你所做的,无非是希望能够让他注意到你,或者,在意你。”
不谋而合的情感共鸣,将宁奕的注意力拉回到Elvin Man身上:“你喜欢的那人……也是……男人?”
Elvin Man倒不在意:“我对女人没感觉,很早就试过了。”他接过宁奕为他斟的茶水,屈了两根指节学邻坐的客人在桌上叩,点头致谢,“他和你一样,也是G城人。”
瞬时间,宁奕面前有棱有角的五官变了,柔软的发丝和睫毛被鸦羽一样浓烈的颜色倾覆,绒布般迷离的灰绿色眼珠像被漩涡吸进去一样,从深处泛出黑色,那些横在鼻梁上细小的雀斑被白到无暇的皮肤取代,完完全全成就了另一张水墨的面孔,宁奕闭着眼睛都能勾勒的人。
Elvin Man还在继续他的回忆,低哑的嗓子,绵绵的,像吟首情诗:“他很漂亮,也很神秘,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人,他就像是神话里的阿多尼斯,充满不可言喻的吸引力,第一次见他,我就发誓要追求到他。”
泡久了茶水,散发陈旧的味道,宁奕喝了一口,苦涩在舌苔上蔓延:“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以为是的。”Elvin Man笑笑,笑意停在他微扬的唇,黯淡了眼神,“可那只是我的想法。”仿佛一刻懂了情,入了凡胎,这个老外的脸上有了天使坠落成人的真实。
“你的想法?为什么这么说?”连宁奕自己都没感觉到,他紧张起来。
匆匆一眼间,宁奕便在男人的眼中,照镜子一般看清自己:“起初我也以为我对他是特别的,他是那么温柔,又那么有风度,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很快乐。但相处久了,当我不再安于只是和他保持那样的关系,我却发现……他的这份温柔,并不仅仅是对我。”Elvin Man摇摇头,似乎这么做就可以摇走不开心的过往,“他对谁都是一样的,那些温柔是他拒绝我们的说明。”他用了复数,表情伤心,“他早就有爱人了,这些都是我后来知道的,可惜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有爱人……”宁奕嗫嚅般自语,叫Elvin Man听了去。
“嗯,也在G城。”他盯着宁奕瞧,瞧他精致的腕口下伸出来的手,和手中茶杯里晃荡的茶汤,“同你和我,是完全不相同的类型。”然后冲宁奕眨了眨眼。
宁奕怔了怔,张口,似乎想讲,你说你的故事,为什么要拉上我,可Elvin Man没给他这样的机会:“不谈这些了。”他将兴致挪回一桌佳肴,“现在还早,吃完饭,我带你去找点乐子。”
宁奕以为Elvin Man指的乐子是带他去开房,两个为情所伤的人像初冬的熊似的滚在一起,缓一缓风雪刮在身上的寒冷,可Elvin Man直接拉着他踏入了春天。
一曲缓缓的乐,斑驳的光碎着倒下来,舞池里的脚步拨开细碎的光,所有人都像求偶季的火烈鸟,在一个巨大的黑池塘里寻着配偶。
Elvin Man贴着宁奕的耳朵:“今晚不用你端盘子,你不是这里的侍应生,是和我一样是来消遣的客人。”他掏出现金,很慷慨地抛在侍者送酒来的托盘里,“放轻松点,我来买单。”
宁奕并没有他的豪情,连兴奋劲都没有,木着一双眼,空虚地将周遭看着。
Elvin Man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放软了语气,拿心心相惜的口吻博同情:“说真的,这地方没有你,我可不敢来。”
宁奕哪儿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抿着酒,从灰绿色丝绒的眼睛边,望到吧台上两个凑近了交头接耳的人:“怎么?你的情敌在这儿?”
“嗯哼。”
“你现在的表情,可不怎么像为情所伤。”
Elvin Man哈哈大笑:“曾经,宝贝,曾经,现在我最喜欢的人,是你。”他含情脉脉地低头,再近一些,就要把吻盖在宁奕的眼睑上,“我不会在一个不爱我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爱很珍贵,我只想留给值得的人。”
将自己从男人的臂弯中让出来身:“那我就祝你早日找到那个人吧。”宁奕如是说。
他起身的一刻,Elvin Man又黏上来:“没准我找到了呢。”
“我说了,我有男朋友。”腰上一截有力的手腕钳着他,如蟹螯,似螃钳。
“分手了的可不算。”Elvin Man拥着他,冲吧台那头高声:“嗨,关!”
羽翎般的睫毛划了一下,黑眼珠慢慢斜过来,目光相交,有那么几秒钟,宁奕忘了要呼吸。
“宝贝,你很紧张?”Elvin Man隔着衣物揉掐宁奕紧绷的腰,那种韧性的手感,让他很享受,“走,带你过去认识个朋友。”
更令他为所欲为的,是宁奕整个都倚在他身上,要将他当成唯一依靠的乖巧。


第32章 (下)
Elvin Man全然不知情的热络,将宁奕带到那双黑眼睛面前:“介绍一下,我的新朋友,宁奕。”他把宁奕的名字念得字正腔圆,有一种刻意练习过的重视。
可是他说话的表情如沐春风,提到新朋友三个字时,扬起的眉毛又太过招摇,像个搂着新嫁娘来敬酒的新郎倌,高兴的炫耀。关泽脩的眼神在他拥宁奕的手上浅淡地落了落,又笑了笑,就挪开了,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留给对方。
倒是邢砚溪抿嘴,朝他俩飞了一眼:“新朋友?哪种朋友?”他的嘴角含着笑,眼神却似一把倒钩。
玩不来那些文字游戏,Elvin Man大大方方承认:“我的男朋友。”
不知被剐到哪儿,宁奕受了惊一样,有点无辜的愤怒:“谁是你的男朋友?!”
“你会是的。”Elvin Man丝毫没有受挫,挺有架势地把宁奕揽得更近,更亲昵,“我在追求你,而你一定会答应我的,我有这个信心,宝贝。”
关泽脩的目光折回来,又笑了笑,这次,他只对宁奕。
“说了不许这么叫我!”宁奕的嗓音哑了,急急地,用眼睛向关泽脩解释,他想说的有很多,他想告诉他,他不愿他误会,可又觉得无从说起,因为怕他并不真的误会。
就在他犹豫的这么个当会儿,浓墨一样的阴影挡住视线,接着,一双老烟味弥漫的嘴唇,凉冰冰的,落在他唇上。
铿的响声,邢砚溪手里的冰球玩脱了,砸在大理石质的桌面上,溅得七零八落。
“你不让我叫你宝贝,但没拒绝我的追求,我是不是可以当你答应了。”
这是一个不高明的圈套,做不得真的,可在意的人依然中计。宁奕立刻去找关泽脩的脸,男人已经没在看他了,他的目光静静落在手腕前一寸,在那波荡的酒光中,麻木地停在宁奕挤不进的地方。于是,所有有底气的辩驳,都同那块粉身碎骨的冰一样,化了。
“Kwan,我得谢谢你,带我来你的故乡。”Elvin Man看看关泽脩,又看向宁奕,他看关泽脩的时候,眼睛是冷感的绿,看宁奕的时候,却从中泛出迷人的金黄,像欣赏一件古老珍贵的宝石,深深被吸引,“我想我……越来越能理解你口中的东方美了。”
喉结滑动,品完最后一口酒,关泽脩放下杯子,抬手,拍了拍他揽着宁奕的那条手臂:“让让。”他眯着眼睛,醉不似醉地说。
Elvin Man感受到了危险,戒备地防着他,他以为关泽脩是要让他放开宁奕,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可这男人只是擦着他的肩膀,从他们俩人的中间走了过去。
冰球化开的水沿着吧台滴滴答答,落到皮鞋面上。
“宝贝,你怎么了?”Elvin Man的样子在眼眶里扭曲。
宁奕觉得他那表情挺滑稽,他能有什么,什么都没了不是么?恨着不知道是对谁的恨,他冲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没真离开,转过两道弯,关泽脩进了洗手间。他是真的喝多了,邢砚溪换了批酒单,玩闹似的调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他试,不知不觉就头痛欲裂,连冰冷的水也无法令他烧灼的脑子停下来。他脸上的颜色太难看,吓坏两个本来在厕所要办事的人,裤子都没提上,着急忙慌就溜了。
门吱呀的晃了晃,来不及关上的笼头水声哗哗,有人冲进来,揪起关泽脩的衬衫,把他推入隔间里,门栓咔擦落锁,脸上登时就被吻痛。
受了天大的委屈,宁奕浑身都在打冷颤,哆嗦的牙齿往对方嘴唇上磕,报复一样狠劲头,把人咬住。冷水没浇灭关泽脩的心火,被宁奕这么一挑又旺起来,逼出几分戾气,手掌插入宁奕的后脑勺,一把抓乱梳理好的头发,湿津津的,舌头分开的一瞬牵出几道丝,扯断在两个人的下巴颏上,罪证似的亮晶晶。
他都不叫自己亲他了,宁奕伤心地想。
顾不上疼了,宁奕红着一双眼睛,再度扑上去,他吻的忘情,还不忘断断续续地告诉他:“我没有……我们不是……你信我……”那些模糊到靠猜的语句,也像风吹散了潮湿的雾气,关泽脩皱过眉头,双手托起宁奕的下颌,将人顶到门上,狠狠啄回去。
“他还碰你哪儿了?”他边吻他,边在一个吻与另一个的交替中逼问,“这里,还有这儿,他碰了没有?”他一寸寸的磨着他,要将宁奕嘴里那点烟草味都吸了去。
“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他们没命一样的亲,完全是两个不会接吻的傻子,你追着我,我要着你,“关泽脩,你爱不爱我?”宁奕揪着他,抵住关泽脩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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