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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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一间间贵宾包厢的走廊,音乐声不比楼下的喧闹,是首懒洋洋的JAZZ,无骨的手一样按摩在神经上,恰到好处的舒坦,软绵绵的,勾起点隐约的情欲。
壁灯幽暗的打落一丛丛迷离的光,长廊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现而过,很似他熟悉的男人,身体远比脑袋诚实,宁奕追上去,撞进一具挺括的胸膛。
温柔的手臂张开,揽腰将人抱个满怀:“真高兴你这么飞进我怀里。”自带浑厚的低音,烟草磨出来的沙哑,谜一样灰绿色的眼珠,鼻梁上几颗性感的雀斑,五官高鼻深目,是个男人味十足的老外。
手心里冒出一股冷汗,凉的,惴惴连着心跳。这张脸就算只看过一次,宁奕也不会忘记——Elvin Man,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要逮捕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
“嗨,美人,你没事吧?”怀里的东方面孔非常漂亮,虽然不及他认识的另一个男人优雅俊美,但眉眼见的英气更清澈,用他的话讲,就像未经打磨的宝石一样珍贵。
酒在托盘里溢了一些出来,有几滴飞溅到男人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真丝领带上:“真是对不起,弄脏您的衣服了。”宁奕不自然的僵硬,全都被他巧妙地掩盖在一身侍应生的制服下,他放任眼神的慌张,颤抖着手指去擦拭那些已经洇进布料的红酒渍,“您放心,我一定替您洗干净。”
笑意在眼尾延伸出迷人的纹路:“恐怕这么做没用。”他像个对心仪的女孩使坏的男子,捏着宁奕的手逗他,“这种料子无法水洗。”
手还在那片留渍的布料上不肯走,怕勾坏真丝,又不肯放弃,时不时的轻触胸口:“那可怎么办,都是我不好。”突然遭遇难题,宁奕的委屈声小小的,可态度又很坚决,“您的领带多少钱?我赔。”
真诚的笨拙,打动了男人:“宝贝,你不用这么做。”手指在宁奕的唇峰上揉了揉,又在自己的嘴巴上点了下,“想补偿的话,在这儿,给我一个吻就好。”
这是个宁奕无法拒绝的要求,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如果他错过这个吻,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和关泽脩在一起学着怎么同男人相处,那些有悖常情的触碰,想一想都羞臊的吻,难以启齿的爱’抚,还有后来陷进去的感情,又算什么。
他的任务就是寻找一个契机,接近身边的男人,取得他的信任,借此调查失窃钻石的下落,却没料到得来会是如此轻易。
如此轻易,又如此艰难。
不是那个人,而是别的谁,要接受另一个男人的亲密,竟然比想象的更令他抗拒。
可没时间犹豫,腰被人揽着,将他往身上带,鼻息近到不过一指的距离,宁奕忍住了,他闭上眼,幻想那是一双熟悉的男人的嘴唇,有饱满雅致的木调香,而不是强烈侵略性的烟草味。
似乎是碰上了,又好像没有,有人在身后叫住男人:“Elvin!”宁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看到邢砚溪那张过分艳丽的脸孔,“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快进去吧,就等你了。”
男人遗憾的松开宁奕,掏出名片夹,取了一张塞进宁奕胸前的口袋:“宝贝,打给我。”他用口型悄声说。
邢砚溪仿佛没认出宁奕,跟在男人后头往回走,没两步就走不动了,手臂上多了一股力道,宁奕抓住了他:“为什么替我解围?”
邢砚溪挺冷淡的,斜挑着眼,轻蔑地把他瞟:“你想多了吧,我可不是为了你。”
“是关泽脩让你这么做的对么?”有东西在身体里作怪,沾了春雨露头的笋,挤得整颗心房都胀痛,“他和Elvin Man,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你要是问他,他什么都能告诉给你。”生怕人不够疼似的,邢砚溪很不屑的嗤笑,“可你信么?”
手指是一根根被掰开的,像折断的松枝,化水的冰雕。
邢砚溪拍拍起皱的衣服,冷冰冰的,拿最浮夸的表情对角落监视器的红点,夹枪带棒地说:“真是可怜呐,动什么真心呢,别人信不着你,你就是把颗心都掏给他,他也当看不见。”
然后转身,在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毫无怜悯地一刀子扎在宁奕心上。
“你如果连他都不相信,就不配知道。”
第30章 (上)
“那么你呢?”背光,阴暗头里,宁奕与邢砚溪僵持。
他一直有一些疑问,或许也称不上疑问,只是直觉:“你和关泽脩又是什么关系?”
宁奕的问题显然让邢砚溪惊讶,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问,在片刻的思考后,他像自然界遇到潜在求偶敌人的孔雀一样展开艳丽的笑容:“我嘛……当然是比你更爱他的人咯。”
一曲JAZZ终了前,钢琴的SOLO滚奏,乱得像脚步,七零八落的踏出一条通往外头的路。宁奕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的黑门的,等他意识到,他已经坐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等生意的出租车。
看着身穿侍应生制服的青年失魂落魄的坐进车里,低着头,也不吭声,司机本欲掐烟的手收了。时常在这里揽客,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也不是好心,但天上下了点下雨,一根烟的功夫,容他在车里避一避,也不是什么大事。
烟头掐灭前,后座上的人动了,很英俊的一个青年,声音哑得好像哭过一场:“师傅,前头路口,右拐。”
右拐再右拐,没开出多远,车就停了。隔开一街的地方是个露天停车场,放眼望去一水的好车,法拉利Murcielago、兰博基尼小牛、奥迪R8、保时捷和大奔。宁奕让师傅打着表,承诺了三倍车费,找了个不显眼的车位熄火。
“来一根?”一样杀时间,司机举了根烟冲后视镜里晃了晃。
宁奕扯开领结,摇头:“不了,你抽吧。”
火机橘红的光一闪,劣质烟的味道在狭小的车厢里飘开,宁奕不喜欢烟味,押开条车窗,空气流进来,有午夜静悄悄的凉,雨滴露水似的拂到脸上,眼睛眨了眨,抬手,还以为是泪。
前几天,他回了趟家,离开警局不远,城中区的闹市位置,他租住的单身公寓。小巴在道上开了很久,陆续有人上了下,下了上,莫名开出了市区,渐渐便不再有人上来。
“小伙子,到站啦。”司机拍拍了懵懂的青年。
“师傅,这车不是到城中新城的么?”宁奕问。
司机把他端详:“都过了青云大桥了,早出市区啦。”见过坐错车,没见过这么迷糊的。
“这里是……”像从一个白日梦中惊醒,宁奕问。
“哦,云杉大道。”生怕小伙子没弄明白,司机指着上山的指示牌,让他看,“你要不要下车啊,我要返程啦。”
“不了,我坐错方向了。麻烦你,我回市区。”手在座位把手上攥到发白,宁奕看着车门在眼前关上。
回到公寓,宁奕摸出钥匙认了认,做客似的,有点生疏的开了门。几十平的小屋,一眼望到头,褪了鞋,宁奕直接就往床上扑,满鼻子的灰尘呛得他难受,他忘了,自己已经有几个月没在这儿睡过一天了。
幸好水电挂了工资卡代扣,换过了床单,简单收拾一下屋子,宁奕从衣柜里随手抓了件T恤,进了浴室。偏烫的水温打在皮肤上,身子一个激灵,渐渐就舒服开了。
蒸气很快盈满小小的浴室,神经松懈下来,宁奕打了点沐浴液往身上抹,泡沫进了眼睛,刺辣辣痛,他伸手摸空了半天,对外喊:“关泽脩,递块毛巾给我。”
铿的,淋浴龙头砸在瓷砖上,水花像恶龙被砍断的脖子里喷出的血,哗哗溅得到处都是。据说每个人下意识的反应,都是心底最真实的反馈。坐错车或许有得挽救,大不了坐回来就好。那么他呢?爱上一个不应该的人,还能有机会回头么?
他们俩好了之后,有段时间日子过得形影不离,哪怕是撒尿洗澡,关泽脩这个没羞没臊的都能找到理由和他一起。
“你出去!”宁奕用半边身子无济于事地挡着男人,“我自己能洗。”
一开始,关泽脩只说要替自己洗个头,可脱了衣服,淅沥沥的水往头上身上打湿,他又改主意,非要替自己搓背,双手沾满泡沫,在背脊上推油似的揉。
说不上来的舒服,酥酥痒痒的,宁奕被他搓圆揉扁,躲不开,双手支肘抻在光面瓷砖上,水为他微微弓起的后背镀上一层釉面的光亮,关泽脩的手从后抱住他,滑过两肋,玩了一会儿他摇晃中绷出来的腹肌,往下,指尖划过腹股沟的两缘,捉住软趴趴的小东西。
宁奕触电般蹿了一下,下头活了一样跳,要精神:“别发情,干不动了。”他们浪费了一个大好的白天在床上滚,两条腿这会儿还在打颤,早折腾没劲了。
人在怀里滑溜溜的扭,就是不让碰,可关泽脩自有办法,舌头在宁奕耳朵后那寸皮肤上连吮带舔,再硬的骨头也被亲软了,吻化了:“不动你,就帮你弄干净。”
中指在比缎子还滑的皮肤上绕了半圈,沿胯骨摸索到后头,在臀中肌上抓了一把,都不用使劲,中指就送进去了。哼声急促的从身体深处被榨出一缕,软得像山巅的云雾,缬草上倒挂的露,手指搅动着,随水流抠下一股黏答答的液体,顺着大腿肌肉的曲线,流到地上,打着旋地卷进下水口。
宁奕看着自己在男人手里抬头的东西,转过身,将人怼到墙上:“靠!你故意的。”
耻骨相贴的地方,关泽脩也同样上了膛:“要不要?”一把被情欲浸泡的嗓子,低低的,一颤一颤搂着他笑。
那笑声是黑胶碟上的纹槽,深深浅浅刻在脑子里,只是想一想,身子就抖得不成样子,下‘身起了团火,他勃’起了,带着点惩罚的意思,宁奕狠狠搓揉那地方,他想让自己疼,扑灭这股冲动,忘了那个人。
可是没用,他试了,那瘾头上来得太猛,纾解不了的欲望,逼得他咬着嘴,发出些类似呜咽的声音,脑袋里男人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叫他,一遍遍的,念他的名字,连着呼吸声,炙热、狂乱。像着了魔,手指不听使唤地抠进瑟缩的后面,水流顺着发丝,贴着眼眶滚落,热的、烫的。
蒸气太大,迷了眼睛,宁奕半张了嘴,扬长脖子,叹息。
高潮来临的时候,宁奕纠紧两条腿,射了好几股,瓷砖上零零星星都是他的玩意,很讽刺的,他无力的靠在墙上,抹去脸颊湿漉漉的东西,笑了笑,他想,他是真的完了。
眼角湿哒哒的,宁奕伸手摸了摸,不是泪,是雨。夜更深了,雨越下越大,地上一堆燃尽的烟屁股,停车场的车子一辆辆开走,计价器上的数字终于跳上三位数,远处一辆黑色加长款Panamera也发动了。
只是听到发动机的响声,宁奕突然醒了一样睁开眼:“师傅,追上前面那辆车子,别太近了,不跟丢就好。”
细雨在天上飞,流萤似的扑上车窗,沉闷的车厢里,雨刮器有节奏的摆动,Panamera的尾灯,忽明忽暗,划出一道通往罗浮山的霓影,在一个岔道口调头,黑色的轿车驶过一辆在路边临停的出租车,开往新区。大约在心里数了30下,那辆漆黑一团的出租车亮了,宁奕拍拍师傅的肩膀,对他说:“跟上去。”
Panamera停在新落成的大酒店门口,打开门,下来两个人。一个他不敢认,怕多看一眼,想念就跳出来咬人,让他疼,令他难受。另一个他只见过一次,就在几小时的,在黑门二楼迷离的长廊尽头,被这个人抱在怀里。
此时此刻,那个有着日耳曼人深邃轮廓的男人正像当初抱他那样,在酒店明晃晃的廊灯下,搂着和他一边高的俊美男人,贴面,深情地给了他一个吻。
朦胧天地,雨再一次扑满整面车窗,脸颊又湿了,冰凉的水匆匆滑过鼻翼,咸涩地钻进嘴巴里。
冷雨在脸上撕裂一道口子,被宁奕笑着抹去它:“挺好,你他妈的挺好。”
《危险游戏》临时彩蛋
番外:MERRY CHRISTMAS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虽然……好像……貌似……迟到了一丢丢……但是糖还是送到你们的床头了,起来记得吃哦。
12月25日,加国,白色的世界。
生长在西南城市的宁奕,从来没看过如此盛大的雪景,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好像整个北极的雪都落下来,街道、房屋、纵深的树,全都变成了白色,缤纷的彩灯和人们脸上的笑容,是沿途最好看的装点。
几个裹着麋鹿围巾的白皮肤小孩绕着树,玩打雪仗的游戏,遍地的武器飞来飞去,风筝一般自由的笑,扬到天上去。
“关泽脩!”异国的街头,陌生的面孔,放纵了宁奕的胆子,他也学着掬了一手的雪团成球,笑着往远处慢悠悠走在后头的男人身上掷。
一击即中,雪花在胸前炸开,溅在脸上,宁奕笑着,得意洋洋地看他,模样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霜雪挂在关泽脩的脸上,眼眉上,他没抖去,只是徐徐向着宁奕走来,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并没有使他失了体面,反而因为那双含笑的黑眼睛,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温柔。
宁奕的童心在童话一样的美景中全然复苏,当男人差不多走到他跟前一手臂的距离时,他背着手,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