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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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酒作怪,宁奕觉得被碰触的地方又痒又烫,想推开他,又怕他摔:“给我坐好。”他用身子顶着他,架回高脚椅上,“别卖关子,要怎么做直接点。”他凶他,用一种清醒人对酒鬼的态度。
黑眼睛弯了,眼尾挤出点迷人的细纹,微微凉的鼻尖向上擦过颈动脉,热热的气流往耳朵里钻,点火一样:“很简单,做我的人就行。”这下,宁奕再不能托辞是酒的错。
连领带和衬衣,宁奕拽起男人,面对面,眼对眼:“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不靠你,我也有办法进来。”被男人的醉态壮胆,又或许酒精谋杀了羞耻心,凌冽的傲气从宁奕的眼中滋长,唇叠着唇,不过一个气息的距离就能吻,宁奕偏偏磨着他,“关泽脩,说个理由来听,你说的服我,我就听你的。”
太近了,鼻子点着鼻子划了一下:“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第22章 (下)
喜欢这个词,关泽脩以前也对他说过,可后来呢?
宁奕努力回想,不是美好的回忆。男人说完喜欢,就压在他身上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他喜欢人的方式,他们在床上,连件衣服也没有,贴得比现在还近,差一点就真的做了。
他有点发懵,靠得太紧了,两人的呼吸和头发丝纠缠到一块,眼睛里面一片朦胧,想要看清楚对方很不容易。有那么一刻,宁奕的脸上露出些初尝杞子雪糕的动人,但很快消失。
“宁哥!”年轻的声音快活奔向他,宁奕猛地撒开手,高脚椅向后晃了晃,转眼要翻,宁奕慌里慌张伸手去拽,倒是关泽脩自己支着条长腿,稳稳将椅脚轻轻压落回地上,垂着半张脸,低着头,笑着。这混蛋,果然又耍他!
关俊顶着一张神采奕奕的小脸挤进他的视线,几天不见,他身上起了大变化,先前小鹿似的惶恐不见了,扑朔一对亮闪闪的眼,像只鸣春的山雀:“宁哥,我好想你啊。你好了吗?身上没事了吧?”
之前他也陆续来过几次电话,说什么都要来看宁奕,被宁奕使着法劝阻了。一来他确实在养伤,另一方面他挺不乐意的,不乐意别人知道他和关泽脩在一块,住同一家酒店的同一间套房。人真的上来了,他该怎么解释,说什么似乎都太过暧昧。
“早没事了。”宁奕宽慰他,也为了让自己随意些,伸手去够那杯放久了的马天尼。
指尖打了个照面,两双手同时摸上纤长的玻璃杯梗,透明的酒面荡漾一朵旋涡,柠檬片跌落,溅了几滴在桌上,宁奕不想做的太难看,挣了挣,匆匆松开了手。
“砚溪,给他上杯别的。”关泽脩敲了敲桌面,话里的意思,是不让他再沾酒了。
关俊把眼从宁奕窘迫的脸上调了个方向,转向另一边:“关少,很久没见你来了。”他看到男人时神情都变了,眼眸迎着光,瞬间开出楚楚动人的明艳,收着笑的嘴角,含了块糖似的微微翘又隐隐忍耐,不愿让那点甜蜜全流出来。
宁奕愕然,他没见过哪份喜欢,像关俊现在表现得这么生动、直白、热烈。
“关少……”男孩踮起脚尖,蜜桃般颜色的嘴唇凑到关泽脩耳朵边,轻轻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男人大大被取悦了,弯着祸害人的眼睛,颇为有兴致地冲着男孩笑:“真的?这么有信心?那你可要加油了。”
宁奕滑下高脚椅,拨开近处两个搂搂抱抱缠绵的人:“我去趟洗手间。”赶在失态前,他一头扎进五光十色的人堆里。
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一起来,熙攘就远了。宁奕冲了把脸,单手撑在水池边揉肚子:“妈的,耍什么帅,要你这么拼了命喝。”也不晓得冲谁发火,是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
洗手间的门晃了两下,开了,进来个人,宁奕知道是谁,故意不理会。
“干嘛不考虑他的提议?”外头又有人推门,被邢砚溪亮着嗓子请回去,“临时维修,等会儿再来吧。”
宁奕关了水,想出去,邢砚溪偏抱手堵着门:“你是不愿意?还是害怕啊?”他倒是对关泽脩和自己的谈话了解得很清楚。
“不靠他,我找你也一样。”
邢砚溪噗噗笑了:“还真不一样。”他说,“宁警官可别忘了,就算你现在离了职,一天是警察,一辈子都是。”他上下打量宁奕,暗示他,“你想进黑门,还欠个身份。”
宁奕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说:“就没别的办法?”
邢砚溪遗憾地耸耸肩:“在黑门这个圈子里,还真没什么比和关泽脩攀上关系传得更快,更可靠的。”这话不假,打从他们进入黑门,这里的每个人无不用自己的心眼身,袒露他们想和这个俊美的男人春风一度的渴望。
“我不是你们。”刚还闪闪躲躲的眼神,这会儿亮地渗人,宁奕盯着他,重重咬着几个字。
“我们?”邢砚溪侧头,假装听不懂,“我们怎么了?”戏谑的,又分明带着挑衅,“你是指gay吧。”漂亮地扳回一局,睚眦必报的调酒师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
宁奕的脸都青了,身子绷得笔直,他越是不说话,邢砚溪就越来劲:“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基佬都挺没节操的,脑袋里不装别的,全是下流龌蹉的事,不是想脱人衣服,就是想哄人上床?反正玩玩的,越难搞上手的才越有意思。”
邢砚溪仰头靠在门上,嘲讽地哼了一鼻子:“他们没有真心,也不懂得爱,精虫上脑跟谁都能来一炮。所以不值得信任,别管他们说什么,不要听,不当真,就对了。”
头顶的灯,播下一片光圈,像个牢笼,囚住宁奕。他被识穿,影子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宁奕很想反驳点什么,可他开不了口,仿佛一说话,就露馅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干脆点告诉他。”邢砚溪同情地眈了他一眼,“反正他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不愿意什么,他没有点透,宁奕听得一知半解。邢砚溪叠着步子转身拉门,“不过嘛……”摇身一变,他又成为黑门最美艳的调酒师,“你的任务本来就是要扮假基佬,我要是你就接受他的提议,反正又不是来真的,你怕什么。”
回了吧台,两人还在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宁奕隔着晃来晃去的人群,看到关泽脩低下头,在关俊红扑扑的侧脸上,轻轻啄了啄。有人找男孩,他恋恋不舍地张开手,给了男人一个拥抱,这才如同鸟儿一般,欢快地飞走。
邢砚溪在吧台后笑:“宁警官喝什么,我请。”
胃不烧了,换了个地方疼:“就刚才那种能点燃的,给我来一打。”
关泽脩看他:“换个别的吧,给他来杯Silver Fizz。”
“不。”宁奕十分强硬地拒绝,“就要我点的。”
这种酒的确不适合慢慢品,宁奕彻底醉了,人像被抛在海浪中浮沉的一艘孤帆,天旋地转。关泽脩过来拉他,几次都被推开了。眼面前的光影闪烁如星,宁奕头一晕,双脚离了地:“别闹,再乱动,我就撒手了。”这一招还真有效,宁奕窝在男人的肩膀上不动了,双目紧阖,呼吸一起一伏。真是睡着了,他甚至抬起点手,指尖攥紧关泽脩胸前的一小片衬衣不放,像怕被摔着,又表现得很依赖。
关泽脩拿下巴颏在宁奕额头柔软的刘海上蹭了蹭:“傻瓜。”他说。
宁奕听见了,睫毛微微颤,谁傻了,你才傻瓜,他想。
关车门的时候,宁奕一时没托住脑袋,咚得叩在玻璃上,极响的一声,撞得不轻。
“宁奕,没事吧,痛不痛?”关泽脩去扳他的脸,想看一看他砸疼了没。
那张脸躲在男人的手掌之下,热乎乎,滚烫滚烫的。宁奕先是撇撇嘴,嘴角往下,关泽脩一下下的揉着他的脑袋,要将他的眼泪都揉下来。
他转过头,眼睛里蓄了水光,是真的要哭了一般:“疼。”
宁奕比手,戳了戳自己的心窝:“这里好疼。”说着话,两瓣唇就扑上来。
第23章 (上)
醉醺醺的气息扑面而来,嘴角的皮肉被濡湿,吻落偏在脸颊上。
关泽脩愣住,柔软的唇含着皮肤吸了吸,吮到嘴上,酒味的舌尖在唇珠上轻轻舔了舔,没费什么劲的,钻进口腔,从牙齿到头皮都酥了,他也快醉了。
宁奕铁了心要吻他,可真吻住了,又不知道怎么办好,他有点急,鼻子的气躁烘烘的,手在关泽脩的腕子上乱抠,怕他逃,也怕自己反悔。他认真吻他,笨拙又没有技巧,可这种青涩本身就很打动人,磨人的挑逗。
“嗯……”鼻腔里一个甜腻的音,这个吻变了味道,手沿着腰摸到背后,在后颈上安抚似的揉搓了一阵,关泽脩按着宁奕的脑袋,含了含他的嘴唇,狠狠吻下去。
和宁奕少年般干净的吻截然不同,关泽脩的亲吻充满了强烈的占有,热烈又霸道,宁奕难耐地往后缩,关泽脩就追着他,一直将他抵到车窗上。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高到不可思议,玻璃窗糊了,薄薄蒙上一层暧昧的水汽,又被两双胡乱缠绕的手透露一点点激烈。宁奕的浑身都在烧,汗出的不成样子,但没有躲,他在做一件清醒时决定不可能的事,他在回应关泽脩,用颤抖手,发出黏腻动静的嘴,颤栗中起伏伸缩的胸膛。
“宁奕……”有人在喊他,情深的他一听见,心就发麻。车座被放倒,换了一个姿势,唇贴着唇,舌头勾着舌头,他们倒向车座。
手从衣服下面伸进来,摸哪儿哪儿就软成一滩水,一抔陶泥,任男人揉捏出各种色情的样子,宁奕闭着眼,喉咙里发出些呜呜的呻吟,关泽脩短促地喘着气,像撕开块膏药,一点点从他的身上支起上身。
他吻了吻宁奕汗湿的额头:“现在停下,还来得及。”果然,身下的人不动了。
他们的下‘身还维持交叠的贴合,大腿间没骨气地硬着,你抵着我,剑拔弩张。可分开的胸膛快速凉了,宁奕觉得冷,拿眼睛看着关泽脩,一只手挽住他的手臂,另一只,在他脸上讨好地摸了摸。
“你会后悔的。”男人哑着嗓子,警告。
宁奕没弄懂这句话的含义,本能驱使着他环住男人的脖子,做出了答复。他用嘴,轻轻啄了他,两下。
啪嗒,脑袋里什么东西烧断了。他们滚到一起,像下一秒就要世界末日一样的纵情缠绵。
的确,就像关俊说的,一旦见识过宁奕的热情,没有人可以避得开。
“关少……”男孩故意用一把依恋的目光,凑到他耳朵边上,“我知道你喜欢宁哥,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是挑衅,关俊下了一份战书。
“真的?这么有信心?”他笑着,欣然接受,“那你可要加油了。”
宁奕的脸色不大好看,他慌乱地跳下高脚椅,找了个借口就逃开。关俊没有太意外,只是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珉了下嘴,眼睛柔下来:“关少,能求你件事吗?”男孩看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要是你不够爱他,放了他好不好?”
“如果我说不好呢?”还是那种模棱两可的笑,关俊急了,“他不是一个可以玩玩的人,他要是喜欢谁,那就是认真的。如果你做不到和他喜欢你一样的爱他,就别让他陷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呢?”关俊发愣似的盯着他,他有点不认识这张严肃的面孔,好像瞬间换了一个人,邢砚溪适时出来搭腔,“呦,突然想起来,洗手间的龙头坏了,我得去提醒他,可千万别用。”
就剩下他们俩,关俊低头,嗡声道了句:“原来是真的。”
关泽脩无意与他分辨真假,倒是留心他话里别的意思:“你觉得他喜欢我?”
关俊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不知道?”又很快明白过来,“你们还真是……”他显得很无奈,甚至难得露出些少年气的老成,“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啦,你们一谈恋爱怎么都掉智商。”
“谈……恋爱……”关泽脩咀嚼着几个字,眼底流动一些温柔,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关俊大大叹了口气:“你没发觉吗?”男孩问他,“宁哥刚才之所以会走,是因为他不高兴了。”
关泽脩露出个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不高兴?”
关俊彻底服了他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因为你对我笑了啊,宁哥误会了,他吃醋了。”
陌生的惊喜一个接一个,在关泽脩脑袋里炸开,喜欢、恋爱、吃醋,那些小孩子过家家酒用的字眼,听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幼稚了,看似薄情的嘴唇忍不住向上扬,那小子,吃醋了吗?
“你们两个真是……”男人的发自内心的笑让他显得不再高高在上,关俊也壮着胆子,动了真脾气,“要不是他真的喜欢你,我才不会把他让给你!”
男孩嘟着嘴,老气横秋地指点:“你要不相信,一会儿等他出来,我们试试。”
“怎么试?”带着点期待,关泽脩向他讨教。
关俊的眼睛往舞池里溜了一圈,逮获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换脸似的甜甜贴过去:“亲我。”还是那种欢场上腻人的笑容,可语调严厉的像个老师,“快点啊!”他咬着牙催促。
关泽脩依言,在他脸上碰了碰,男孩如释重负,拍拍他的后背:“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