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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穿到明朝考科举-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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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枝山你,与吴中唐寅、文徵明……等名士,将来诗词唱和之余,共撰几本锦衣卫连环画,刊行天下,将你苏州才子之名传遍天下尽知,到时候要寻多少人唱和不得?”
才名遍天下……
才子与储相的心态终究不同,祝枝山本就是疏狂文人,不得不说,“名传天下”这四个字对他相当地有吸引力。如今居安斋已从北京开到南京,锦衣卫的连环画和杂剧更是随着书商、举子进士传遍了大明。
他的名字若能印在连环画册页上,这吴中才子的名号,就该改成天下才子祝枝山了。
崔燮深深看着他因为高度近视加散光而显得格外幽深的双眼,温情脉脉地说:“枝山你的眼睛是看书太多伤了眼,不能远视吧?如今市面上的镜子多是为老人备的,你用着怕不合适,正好你要替我写少年锦衣卫故事,得在京里留一阵子,我寻人替你配一副能架在脸上看的。”
祝枝山先辞让了一声“愧受大人好意”,忽又问了一句:“怎么是少年锦衣卫?允明在京里听说,下一部该是锦衣卫扬波出海灭倭国……”
啊,那部的作者不是刚交了稿么。
崔燮下意识看了王守仁一眼,解释道:“锦衣卫正本故事如今仍由龙泉隐士、郁州生几位老作者执笔,如今要开的是以两位国舅智擒奸宦李广为蓝本的少年锦衣卫。”
两位国舅弹劾李广的事,外地人都不怎么清楚,甚至也不大知道李广的危害。祝枝山方才倒是见过国舅一面,却没说上两句话,也谈不上了解,更没什么喜欢的,略显出了几分为难之色。
崔燮拖着王守仁作证,力劝他给《少年锦衣卫》写脚本:“锦衣卫故事如今已传得人人皆知,又有那些知名作者,如何能写得出新意?不如另起炉灶,重写一个新故事。两位国舅虽然年幼,却深明国法,忠顺清廉,一心报国,小小年纪便能慧眼识出奸宦欲操纵内闱,迷惑天子的野心,上疏申李广六大罪状,整肃内庭,守仁可为我作证!”
王守仁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李太监欲向两位国舅行贿,叫国舅们上本揭发,事后镇抚司查出其欺君、贪贿、结交外臣等数桩大罪,诚是曾震惊朝野的大案。”
不过主要震动朝廷,没怎么传到民间,江南士子还不大听说过此事。
祝枝山这才知道两位还没谢镇抚鼻子高的国舅竟是难得的忠良,又真正办过大案,写了也不违背良知,脸上的抗拒之色又减去了几分。
崔燮趁热打铁,握住他手中的眼镜,比夸国舅们还用力地夸他:“我观枝山才思敏捷、笔致洒脱,正合写出国舅们少年机敏、飞扬意气的神韵!”

祝枝从了。
祝枝山果然也从了。
他们江南名士,风流洒脱,不怕出名,崔燮便叫人请了两位国舅和谢镇抚来,叫作者和人物原形们聊一聊,加深了解,将来好写得更有还原度。
王守仁也留下吃了顿酒席,直喝到宵禁才匆匆打马回家。到家里身上酒意犹未散,叫他爹从门口就堵住了,拎到书房问话。
他虽然喝了酒,人还清醒,跟父亲也没供出崔燮是个连环画主编这桩事来,只说:“今日见了乡试时认得的一位苏州举子祝枝山,听说他要给居安斋写新连环画《少年锦衣卫》的文稿,我便与他和几名朋友喝酒庆祝了一回。”
王状元下意识问道:“少年锦衣卫?”
王守仁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周,凑到父亲身边,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说:“父亲莫告诉别人,新书写的是挂名锦衣卫都督佥事的两位国舅。因他们二人正年少,就叫《少年锦衣卫》了。”
王华刚给儿子的醉态气得不怒反笑,忽听到崔燮开新连载的消息,失口说了声:“他竟又……”
只说了这三个字,王状元就意识到不对,连忙吞下后面的话,站起身冷声吩咐:“天色不早了,你饮了酒,先去睡吧。”
王守仁起身告罪,从父亲面前退开,脑中却回荡着他方才那句令人在意的“他竟又……”
他是谁?为什父亲听说“少年锦衣卫”时会说一个“又”字?
王守仁晚上吃的酒不少,思绪迟滞麻木,不像平常那么灵活,想不出脑中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当他退到门口,倒转过来准备出门时,目光落在王华书桌前方,眼前忽然闪现过一道很久以前的画面。
书桌前那片青砖上,曾散落着几张锦衣卫连环画的绣像。


第256章 
转天王守仁酒醒之后; 脑中蓦然撞进了一桩大事。
虽然那天散落在父亲书房里的画稿他没看清楚; 可仔细回忆起来,那些画稿是一张张散开的; 纸边整齐; 不是从哪本连环画上现撕下来的书页。而昨晚那句“他竟又”言犹在耳; 处处细节相对,竟让他拼凑出了一个这么多年都视而未见的真相——
他的父亲是当今最时兴的锦衣卫漫画幕后作者之一。
而且他们王家的老家在浙江余姚; 城西临着姚江旁有一座山; 叫作龙泉山。
龙泉……隐士……
他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匆匆请夫人把那套从先帝年间就开始售卖的连环画全翻出来; 抱到书房里; 一本本摊在沙发上; 从书封上的笔名开始细细研究。
那些笔名也有规律,有时龙泉隐士在上,有时郁州生在上,有时水西先生在上; 有时东山野叟在上……总之名虽相同; 排序却是随着内容不同而变化的。他从前没留心; 这回细细总结了一遍才发现,好像有安千户的几卷都是龙泉隐士靠前的。
且他的崔世兄还给他寄过《锦衣卫之风起云涌》搬上戏台时,京里才子们评议这部戏的文集。集子中又有这位龙泉隐士写的,论安千户男扮女装如何必要、驳斥安千户性情似女子之类的文章。
他那立身严谨清廉,教子严格父亲竟喜爱写男扮女装的故事,在安千户身上投注了那么多心思……
不不!余姚世代出才子; 光翰林院就还有一位余姚出身的状元谢世伯,也未必他父亲就是那个最爱写安千户故事的人?
他刚想给父亲开脱,目光就滑过了紧紧列在龙泉隐士名字之下的东山野叟。
东山谢氏。
东晋谢安。
这东山野叟还能有别人吗?龙泉隐士还能是谢迁吗!
王守仁长叹一声,把书扔到身后。
翰林侍讲攒书,翰林侍讲学士是著者,其余作者虽也紧紧隐身于假名之后,他难道还能猜不出那些人的身份?就是猜不出每个笔名背后后藏的是谁,也知道他们……都是翰林院的人!
若是才学相差太多,谢大人和他父亲这样的名家之笔能不脱颖而出?若是身份不同,父亲焉能不把新出才子引进家门来往唱和?
他这些年没看出破绽,正是因为那些名士本就是常出入他家的世叔长辈!
想通这点之后,他很快又猜出了一位水西先生背后是何人——这些连环画作者头一次出现,几乎都是在《王窈娘琵琶记》上。那时崔燮还只是个秀才,连举人都没考,怎能请得动他父亲,请得动谢大人?
其中必有西涯公牵线!
将西涯两字颠倒过来,再去掉水边之厓,非水西先生又是何人!
王守仁在家里默默思考了一白天,晚饭也没吃,悄悄地往谢家拜访了一趟。见着谢镇抚之后,他没问崔燮、没问锦衣卫连环画,只是先问安千户是不是像画书杂剧里那样爱扮女妆。
他眼都不眨地说:“我从前忙着应试,没空看新连环画,这些日子重拾起来,竟发现安千户是我同乡余姚人。我既佩服其勇毅,又有同乡之情,心怀敬慕,故特来问大人一声。”
不。
安千户不是余姚人,他老家其实在蓟北,余姚是作者王状元和眼前这位状元公子的故乡。
谢镇抚不好告诉这位未来圣人,书里安千户的出身与女装办案、色诱倭寇等行事都是他父亲王状元尽心编出来的,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并非如此。安家世居蓟北,安千户他为人刚肃,办案时也就是带着下头人走访排查,没有那么多手段。
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其实他生得也没有连环画上那么俊丽,书里是为了故事好看,刻意给他添了一样特色罢了。”
王守仁该担心的都担心过了,听到安千户的真实情况也只是有些感慨,垂头答道:“原来如此,是守仁愚钝了。”
谢瑛安慰道:“也不光是安千户如此,我们锦衣卫办差多半是先寻了街上的正副乡约并里长来问话,然后依里甲挨家走串,没那么多飞天走地的奇事。那书中戏里写的,案子大体是有那么个案子,内中细情多是文人自己想出来的,你也不必都当真。”
王守仁道:“我其实不该来问这些,只是好奇心重,一时难以自制啊。”
不过至少他确认了父亲写书时只是借了安千户一个名字,出身容貌乃至男扮女装之事纯是由父亲自己编写成的……
那么父亲在书中描写的那个出身余姚,“旧书旧舍无故恙,某水某丘安可忘”“采将芹叶思君献,斫得江鱼念母尝”的人是谁?
他心事难平,沉默地向主人告辞。
谢瑛起身相送,宽和地劝慰了一句:“你们少年人正该多思多问,不因循前人,有个自己的道理。崔贤弟偶为寻作者的事托你一次,也别占了你的心思,他……与王大人和朝中诸公一般,都盼着你下一科争得鳌首,早些取中个出身?”
赶紧把心学创出来,省得崔燮一天天惦记他了。
王·还没当上·圣人拱手作别,应道:“多谢镇抚提醒,我自不敢辜负父亲与诸位大人的用心,回去自当闭门读书,求个透彻解读,剥脱文字,见其本心之意。”

王守仁拿出探幽索隐的精神,回家研究那部翰林诸君子托名锦衣卫而写出的大作;崔燮这边则改行当了眼科专家,寻匠人替祝枝山磨眼镜。
大宋开始就有舶来的水晶镜,却都是以老花镜为主,现代式样的鼻架眼镜恐怕还得等个几十上百年。不过崔燮既然穿越过来了,又是个现代人,记得眼镜大体什么样儿,又知道配之前得测个瞳距,好歹能给匠人提供先进些的思路。
当然,让他算凹透镜成像数值,他也是算不出来的。在高二分班那天,他就毫不留情地把物理还给了老师。
好在他们系里有的是戴眼镜的同学,他自己也画过戴眼镜的人物,如今还记得大体是什么样的。他就先按着记忆画出了现代眼镜和镜片的样式,雇来会磨镜片的匠人,给他们图稿,讲了讲自己都不怎么明白的凹透镜原理,然后贡献出装西洋景用剩下的水晶片叫他们实验去。
反正祝枝山就住在京里,随时把人叫过来试镜子也不麻烦。
崔燮把眼镜的事交待出去,就抓紧时间给祝枝山写《少年锦衣卫》梗概。
这些江南才子有个恃才傲物的毛病,就不能跟翰林院的前辈们那么体贴,由着他想往里加谁就加谁,只能按着现有的锦衣卫框架,把两位张国舅添进去。
但他们俩的身份不能再是国舅,只是一对出身神秘,天赋绝高的少年。
毕竟正篇故事的背景设定在了开元年间,唐明皇的身份是先头成化帝占着的,杨贵妃则影射着万贵妃家。要是再把两位国舅添到国舅这个身份上,弘治天子不好搁,辈份也不好论。而要把少年锦衣卫的时间往后拖拖,就又不是那个盛唐了。
只能对不住弘治天子,让他神隐了。反正他也不好看戏,大概也不爱在戏里扮个大唐的皇帝吧?
他不客气地删了当今皇帝夫妇的戏,让祝枝山拿着自己新写的大纲填补。两位国舅在戏里也不用写成他的弟子,写成哪座山里隐士高人的弟子,下山来跟着谢镇抚办差,助锦衣卫涤荡朝中奸佞乱臣就行。
文稿后面照例附了两位国舅的彩图,画得比真正的国舅更俊俏些,身材修长,双眼高光点得明亮,充满了清爽飞扬的少年气。
祝枝山拿着眼镜仔细赏了一遍,充满鉴赏大家的气派地说:“这便是居安斋佚名画师的手笔?比彩印出的图更生动鲜活,又比旁人画的更精致入微,如将活人印在纸上般。我在两京看过这么多幅仿崔美人风的画,这一幅是最得崔美人精髓的!”
谢谢,能不能不提那个名字?
京里人现在都不说“崔美人”,只说“居安斋”了,祝枝山这个不赶潮流的江南才子一句话就捅上崔燮人生的黑历史,捅得他恨不能把这位才子打包扔出去。
他拿周星驰安慰了自己好半天,才忍下了祝枝山的天然嘲讽,轻咳一声说道:“这两位国舅的故事大体如此,不过只这几页大纲却是撑不起一本连环画的。枝山你可在里面随意添枝加叶,但添出来的东西——”
他敲了敲桌面,把祝枝山的目光从眼镜片里拔出来:“我是要审核的。”
写出来的剧要符合大明王朝价值观,不能讽刺评击天子与朝中大臣,要符合律法规条,不能宣扬因果报应迷信思想……
祝枝山皱着眉道:“枝山所作的文章不敢说一字不能易,但也有个鄙帚自珍的毛病,不愿叫人随意删改。大人若觉得在下不够资格写这文稿,大可……”
崔燮微微勾起唇角,如同亲座师一般慈爱地问他:“枝山这么说,是觉得自己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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